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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原来只有我爱着你-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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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家里不是没有了?我找过的。”方禹宣只顾低头抓着他的手,拿碘酒在伤口上消毒,却没注意到对方近乎石化的反应。
  惊讶地睁大双眼,樊砾瞪着他的后脑勺,似乎很费力地挤出声音来,“让我自己弄吧,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方禹宣没吭声,也不理睬他的要求,仿佛执著于那些伤口上,直到全部包扎好,才挺起身,一脸严肃地看着他说,“你就那么没脑子?画画的不就靠双手吃饭,你自己都不爱护,以后不想拿笔了?!”
  
  “没这么严重吧?真够大惊小怪的!”樊砾皱皱鼻子,心里虽然偷偷顶了一句,嘴角却控制不了地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
  
  好像第一次觉得他这样呆傻的样子也挺可爱,方禹宣凝视着他,不自觉地想和他交谈,“除了把自己弄伤,你今天还做了什么事?”
  “我?”根本被想到对方也会关心自己的生活,樊砾结结巴巴地说,“我,那个,……找到工作了。今天,……嗯,和杂志社把合同签了,做校对和版面编辑。”
  “校对?钱很少吧。”方禹宣不给他面子地说道。
  “是,……是不太多。”樊砾有些尴尬地挠挠发梢,小小声地回应。
  “你……”方禹宣瞪他一眼,“没本事还学别人玩什么辞职,现在尝到苦头了?”
  找到工作还要挨骂,樊砾无奈地低头认错,“对不起。”
  
  心里好像略微舒坦了点,方禹宣却依然维持着冷淡的口吻,“有件事我早些日子就想说了。家里的那辆车,事实上一直是我在用,停车费、汽油费,保养费什么的,开销也挺大,以后就我自己来负担吧,不用花你的钱。”
  
  “啊?”樊砾一愣,反应过来后急忙摆手,“你不要这么说,我负担得过来,真的。”
  “你拿什么负担,就这点钱?卖血吗?!”方禹宣不以为然地反驳道,“我想,你也不好意思伸手问欧阳要钱吧。”
  
  樊砾怔怔望着他,脑子昏昏的,嘴唇无声地在动,半天才哑哑地说了声“谢谢你。”
  方禹宣迟疑了一下,最后终于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瘦弱的背脊。
  
  “……何必,这么傻呢。”
  樊砾听见他有些感慨地低语,心里只感觉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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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樊砾啊;你真是个傻瓜!  036
  
  这一晚,轮到方禹宣辗转难眠。了无睡意地躺在宽大的床上,脑子里乱成一团麻,怎么样也理不清。
  前一刻那样冲动的关怀,究竟是为了什么?
  说实话,樊砾对他的好,他不是不知道,要说不被感动,几乎也是不可能的。
  但是,除了感动之外,总觉得还有其他一些什么,好像是愧疚、是同情,或许还有不舍和心疼,……在心里偷偷地扎了根。
  
  隔日上班时,只能顶着黑眼圈走进办公室,还引来秘书暗地里好奇的目光。
  似乎也没有努力工作的动力,他很难得的,一大早就对着电脑的背景画面,懒洋洋地发呆。
  
  不多时,“叮咚”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老板,有位范先生的电话,是否替您接进来?”
  秘书尽职地问道。
  “好啊。”方禹宣猜测应该是范嘉纬的来电,他果断地摁下通话键。
  
  “阿宣,是我。”话筒那断传来清澈的声音,果然是阿纬没错,“你,……最近是不是出了点事?”
  “唔……,其实没什么。”方禹宣扶着额头,沉着地说,“怎么啊,听到别人传的那些小道了?”
  “应该不是小道了吧。”范嘉纬有些哀愁地叹气道,“欧阳能把乐新的广告交给你来做,你们之间一定有瓜葛。”
  “阿纬,你不要胡思乱想的,我一切都很好。”方禹宣温柔地宽慰对方。
  “不是我要乱想,”范嘉纬低声回答,“阿宣,你不知道,欧阳……,他实在令人捉摸不定,我就是害怕他会对付你,所以……”
  “没有什么所以。”打断他的担忧,方禹宣笑了笑,“我和欧阳之间,除了客户这层关系,真的没有其他纠葛。”
  “樊砾……,难道不是你们之间的纠葛吗?”
  方禹宣突然被他的话梗住了,愣愣地停顿半晌后,才低沉地说,“对不起阿纬,再忍耐几个月好吗?请你……务必要等我,好吗?”
  “阿宣,我当然会等你。”范嘉纬坦然地倾诉衷情,“你要记得,我始终都是那么爱你。”
  “我知道。”方禹宣忍不住闭上双眼。
  “那好,就先这样决定,为了不给你添麻烦,这几个月我们不要再见面了,一切等你和樊砾分手后再说吧。”
  
  将话筒放回原处的时候,方禹宣发现右手竟然在轻微的颤抖,一股难以言喻的焦躁渐渐在他体内生成、蔓延。
  
  差不多是“熬过”敷衍了事的一天,他从未如此急切地想要飞车赶回去。
  
  “你回来了,今天很早啊,我饭还没做……”
  重重甩上门,他无视樊砾腼腆微笑的脸,甚至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就将人拖进自己的卧室,一把推倒在床上。
  
  用力压住表情僵硬的人,方禹宣伸手扯掉他宽松的居家长裤。然后在拉拽内裤的时候,指甲无情地在那白晰的腿上,留下一道道深深浅浅的划痕。
  
  “方禹宣,”樊砾困惑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猛然停下手上粗暴的动作,他撑起身体,极近距离地注视着对方。
  
  “……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樊砾饱含关切的声音,在他耳膜中轻轻回响。
  
  应该,……只是欲望疏解的需要吧。
  方禹宣冷冷地挪开视线。
  ——对樊砾的依赖,除了发泄生理上的性欲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
  ……肯定是这样的!
  
  如此努力地拼命说服自己,方禹宣却觉得胸口快要透不过气来。
  粗暴地俯身啃噬对方凸出的锁骨,慢慢地,有血迹点点渗出。
  樊砾虽然疼得颤抖不已,却没有一丝挣扎和逃避。默默等待这一波的狂乱平息后,他抬起手,像抚慰般轻触着孤傲的背脊。
  
  “为什么,你要这样纵容我?”愤怒地瞪着他,方禹宣死死捏住樊砾的手臂,仿佛像要折断那样的用力。
  
  “如果我说,因为你曾经救过我,你曾经保护过我,……你会相信吗?”
  樊砾笔直凝望着他,平静的语调中听不出任何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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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理由是有些狗血~~~~~~~~~
但,……俗烂就俗烂吧,我不管鸟~~~~~~~~  037
  
  “你说啊,只要你说出来,我都相信。”
  方禹宣忿忿的语调中,甚至还带有几分任性。
  
  樊砾却依然温柔地看着他,裹住纱布的右手,轻轻攀抚上他左侧的额角,“这里,应该有一道伤疤,是吗?”说着,稍微昂起头,想要亲眼证实一般的,动手挑开发梢,“果然,还在啊。”
  
  方禹宣突然松开钳紧的手,好像受到什么冲击似的,满脸惊愕的神情。
  
  樊砾有些心酸地苦笑了一下,“你想起来了吗?那年冬天,纽约下了很大的雪。……因为要把我拽下桥,害得你重重摔了一跤,还磕破了头。”
  
  默默调整了呼吸后,方禹宣的表情慢慢凝重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我有点醉,一直都以为自己救的是个女孩子。……想想也差不多是八年之前的事了。”低下头又思索了一会儿,他清清喉咙,问道,“那个时候,你为什么想去跳河?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吗?”
  
  “人想要自杀,往往只是一时冲动罢了。”樊砾悄悄蜷缩起身体,低声说,“谢谢你那天狠狠推倒了我,也谢谢那天你的巴掌和臭骂,……中英文混在一起,看来你醉得挺厉害。”
  鼓起勇气伸出手,他汗湿的掌心贴在了方禹宣的手背上。
  
  从出生那天起,樊砾便从未见过自己的父亲,所以童年时候的记忆,是那样深刻地和“没人要的野孩子”维系着。
  “小时候,由于妈妈还在乐新做秘书,我常常能和欧阳玩在一块。他对我,真的就像哥哥一样的好,只有他会保护我,为我和那些欺负人的大孩子打架,有一次还把人家的手打断了,结果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我就每天偷偷给他送小人书,让他好打发时间。”
  
  沉浸在过往的回忆中,樊砾闭上双眼娓娓说道,“后来,我对他的依赖像是渐渐变了。一开始,我并不清楚那种感情究竟是什么,直到我和他之间时不时有女生介入,我才明白自己会难过的原因,是因为我喜欢他。”
  
  大学毕业的那一年,凭自己的本事考进WIDS,而且还很幸运地得到去纽约总部培训的机会,樊砾的人生看起来有些太顺利了。 
  临出发上飞机的那一刻,所有的,都还非常非常地好。然而从肯尼迪机场出来,一切竟都改变了。
  高速公路上突发的车祸,导致母亲重伤被送进医院急救,而不幸在事故中丧生的,他一直有些敬畏的欧阳的父亲,因为立刻由律师公布了遗嘱,才突然揭晓了他私生子的身份。
  
  “那份遗嘱中,爸爸几乎将所有的不动产都留给了我和妈妈,甚至连乐新30%的股份也给了我。”樊砾永远也无法忘记,就仿佛梦魇一般变成亲生哥哥的欧阳哲,在越洋电话中愤怒的嘶吼,“凭什么你是我们家的野种?!……那些钱你休想拿到一分一厘!”
  
  “那个时候,他以为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也以为我和妈妈始终窥视欧阳家的财产。”樊砾还是禁不住叹了口气,“天晓得,我宁愿自己是个不名一文的野种。”
  
  “即使这样,你也不至于寻死觅活的。”方禹宣有些气不过地插了一句。
  虽然曾经在网上查到一点小道八卦,但由当事人说起来,这种豪门恩怨的情节,倒还真是八点档狗血剧的俗套桥段。
  
  “就算是我没用好了。” 一股热流忽然溢满樊砾的胸口,他忍住眼眶中的水雾,将脸埋进蜷起的腿间,“当我知道妈妈答应放弃所有遗产后,是欧阳的舅舅,拿掉了她身上的输液管和氧气面罩,……我就不想活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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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不应该追问你这些。”
  方禹宣顺手扯过毛毯,覆盖在他半裸的身体上。然后,将他整个人拥进自己的怀里,像安慰孩子般地摸着他的头与背。
  
  “没关系,反正都是早已经过去的事了。”
  樊砾抬起头,瞬间,彼此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方禹宣很清晰地看见,他湿漉的睫毛正细微地颤动。
  “那年纽约总部的培训,我们组有一个叫TERRY的,迟到了一周才来报道,原来就是你啊。”
  记忆的阀门一旦打开,往事便如潮而涌。
  
  “因为要赶回去处理丧事,所以后来只能晚到了。”
  “你……当时,你就没认出我来吗?”方禹宣不觉有些好奇。
  “怎么会认不出你呢?”樊砾无可奈何地叹着气,“只是你,完全没有一丁点认识我的反应,我当然,……就没好意思开口。毕竟,跳河自杀,无论如何都算不得光彩的事,万一我认错了人,怎么,……怎么收场呢?”
  
  “你还顾虑挺多的。”方禹宣笑了笑,眼神却又突然黯淡下来,“同一期、同一组……,可偏偏——我就根本记不得你了。”
  
  落寞地望着他的眼睛,变得麻木的心痛,因为这一句话,又重新分明起来,“暗恋这种事,只要我一个人记得,就可以了。”过了很久,樊砾才轻轻摇头。
  
  “因为我拽过你一把,还有揍过那个老是骂basterd的小日本,——噢,培训的时候可能帮你顶过错,……这些就是你爱我的理由?”方禹宣不免烦恼地揉揉眉心,之后稍显深沉地说,“你确定,你对我的那些感情,——是爱情吗?可能你想要的,仅仅就是另一个欧阳罢了。”
  
  “或许一开始,也并不是爱吧。”樊砾沉默了一阵,才叹息似地说,“只是一直一直都忘不了你,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去搜集你的消息,慢慢地,生活里多了那些人为的你的痕迹,最后,那些你的痕迹太多了,多到把心都一层一层包裹住了。从这样不断积累的量变到质变,有时候不过一秒钟那么简单。……至于欧阳,不可能有人替代他,我也从未想过要找一个人来代替他。”
  
  方禹宣似乎有些明了他这般的执着,思咐良久后,才低声说道,“樊砾,你应该知道,很多东西,不是靠坚持和拼命就能够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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