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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空荡荡的爱 作者:乔维安(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1-20正文完结)-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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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定中忍着怒气,冷淡地望着我说:“我们家不缺一个佣人,我不用你尽力尽力,我只问你,你在我身边,冠着斯定中太太的头衔,你心里爱的是谁,你敢不敢承认?”
  我只觉得瞬间好像有一根尖锐的刺插|进了我的心头,我发疯似的哭着大喊大叫道:“是!我爱的是斯成!我从来没有爱过你,我本来也不想要嫁给你!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人,只是斯成!你满意了吧!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吧!”
  话一出口的刹那,我就知道我们完了。
  我手脚都在抽搐,哭得完全停不下来,视线模糊之中,看着斯定中疯了一般地转动轮椅,手上挥舞着拐杖,将我的箱子撞得七零八落。
  整个客厅都是怦怦的巨响,瞬间他碾压过的地方已经变成一片狼藉,他转到我的面前:“你怎么不干脆继续说,说你就是因为内疚才嫁给我?”
  斯定中捏住我的脸颊,恶狠狠地说:“说啊!”
  我是彻底破罐子破摔了。
  我说:“没错,就是那样。”
  他的脸色彻底变了。
  他脸庞惨白得像一张纸,呼吸不上来,喉咙发出嘶啦的声音,他俯身拾起双拐,掀翻了我的箱子,力气大得吓人,四个轮子咕噜噜地在地面上翻滚,一直滚到门口,斯定中拐杖一戳,箱子直接摔出了门外。
  他指着我的鼻子,双眼瞪得通红,怒火冲天地叫:“滚出我的家!”
  我站着不动。
  斯定中一拐杖砸向大门,震得惊天巨响。
  斯定中继续怒吼道:“滚!滚去读你的书!”
  他愤怒地转动轮椅,一拐杖砸向我脚下的地板,脚趾骤然一阵剧痛袭来,我凭着本能的反应惊慌地一跳,跌出了门外的台阶,还来不及爬起来,身前一声巨响,大门砰地一声在我眼前关上了。
  我跌坐在大理石的台阶上。
  被人这样扫地出门,平生还是头一遭。
  冷静下来之后心里涌起无限悲愤,我何尝受过如此欺辱,我发誓绝不回头求他。
  望着紧闭的大门,我咬着牙爬起来,将散落地面上的东西扒拉进箱子里,头也不回地拉着箱子走了出去。
  下午五点多,秋天的斜阳映照在街上,树影摇曳。
  我身上穿了一件衬衣,一条薄薄的牛仔裤,方才出了一身的冷汗,风一吹,这才觉得有点凉。
  站在街边拦车,我翻出兜里的零钱包,里面有张卡,还有若干散钞,又检查了一下,一切手续证件都在箱子里了,我直接去机场,买了张机票飞纽约。
  我返回学校去,先读LLM,斯定中实在要离婚,我就继续读JD,读JSD。
  我总归还有书可以读。
  东奔西跑了一个星期之后,距离开学前的三天,我终于搬出了酒店,住进了曼哈顿下城区,我在22街的一幢公寓大厦租了一套小公寓,公寓距离华盛顿广场附近的学院只有半小时的路程,走在下城区的街道上,举目皆是高耸的摩天大楼,远远还看得到的新建的世贸中心的顶楼,我还花了半天时间逛了逛格林威治村,我们学校毗邻格林威治村,这里是无数美国小文艺青年的聚集地,除了大量的爵士酒吧和实验剧场,校区附近还拥有各种口味的餐厅,而且美味又便宜。
  新奇忙碌的生活暂时冲淡了我背井离乡的独孤感。
  将行李住所安置妥当之后,又忙着在中国城忙着置办厨具,我本不善厨艺,如今沦落异乡,为了不天天吃三明治,只好花了两天去市场买回食材对着菜谱,苦练几道简单速成的中国菜。
  开学之后,太忙了,日日早出晚归,所有的时间,都用来读书和泡图书馆。
  斯太太对于我去遥远的东岸读书,其实颇有微词,但老爷子疼爱我,我跟二老保证只要有假日就飞回旧金山,加上学期只有一年,她也不再说什么了。
  我们在旧金山的家里吵得天翻地覆的事情,长辈自然不会知道。
  过了一个月,生活渐渐平静下来,我打电话回去给斯定中,是佣人接的,说:“斯先生去医院了。”
  见鬼,半夜三更,去什么医院。
  他就是赌气不理我。
  我挂了电话,也不再打。
  开学两个月过去了,对于我这种从未曾在海外有过读书经历的学生来说,纵使英文还过得去,可是成绩也实在堪忧,而且NYU的法学院课程读到最后,据说要全科B以上才能毕业。
  如今再无人可以依赖,有时独自坐在的图书馆的二楼,背书背得累了喝杯咖啡,望着冬日的街区,偶尔会想起我在南大读书时的愉快时光,想起那时在律所里做功课,从斯成到孟宏辉到钟楚益,谁有空谁就轮流着给我做指导,想起种种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往事,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于是我更加不能退却,只能自己鼓足勇气向前走。

  ☆、第42章 四二

  开学两个月过去了,对于我这种从未曾在海外有过读书经历的学生来说,纵使英文还过得去,可是成绩也实在堪忧,而且NYU的法学院课程读到最后,据说要全科B以上才能毕业。
  如今再无人可以依赖,有时独自坐在的图书馆的二楼,背书背得累了喝杯咖啡,望着冬日的街区,偶尔会想起我在南大读书时的愉快时光,想起那时在律所里做功课,从斯成到孟宏辉到钟楚益,谁有空谁就轮流着给我做指导,想起种种该想起的不该想起的往事,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是多么的幸运。
  于是我更加不能退却,只能自己鼓足勇气向前走。
  我夜夜挑灯苦读,其他的事情,就不会再想了。
  一天深夜斯定中打电话来:“葭豫,回来。”
  我说:“你怎么独自醒来,有无人照看你?”
  斯定中冷笑一声:“你还真当我是残废?”
  我说:“定中——”
  斯定中不依不饶地闹:“回来,回旧金山来。”
  这么久不见他了,将他这样一个人丢在旧金山,终归是我做妻子的失职,我好声地说:“我已经读了一半了,你忍一忍,我圣诞节假期回去看你好不好?”
  斯定中根本无心听我解释,只冷淡地问:“回不回?”
  我说:“斯定中,你别闹脾气行不行?”
  他砰地一声挂了电话。
  那段时间我忙着应付作业和论文,谁知道一个星期之后,房东太太找到我:“李小姐,已经迟缴房租一个星期。”
  我纳闷地道:“我不是定期划款给你?”
  房东太太说:“款子没到。”
  我顿觉不妙,出门去银行查,账户上一毛钱没有。
  我被赶出家门时只带了一张银行卡,是我和斯定中的联名账户,里边从来都有着充足的金额,我一直从这张卡里提取现金和付各种账单,我自忖不会乱花钱,所有的支出都用于学费房租,每一笔银行都会有信息发给斯定中。
  应该是他抽空了。
  我脱掉手套,站在寒风瑟瑟的街边打电话给他。
  斯定中说:“我都说让你回来了,听话。”
  我恼怒:“你发什么疯!”
  斯定中凉凉地说:“别读了,回来陪我。”
  我愤怒中掐掉了电话。
  跟他吵无济于事,我立在人行道上深深地吸气,望着车水马龙的街道,等到终于平静下来,想伸手招街车,下一秒却定住了手,无奈地看了一下路标,走路回去。
  回到公寓内,静下心来先处理手边的事,我先电话跟房东太太道歉,请求她给我延期。
  然后翻遍了所有的口袋,只有现钞若干,我蹲在客厅纠结地扯着头发,开始思考现实的问题。
  首先考虑换一个住所。
  我第二日下了课,拿着同学介绍的地址去了东村的圣马可街,这里的租金相对便宜。
  我穿着大衣踩在薄雪中,一边发抖一边跺着脚,在街边等了半天,忽然迎面走来一个长头发穿一身黑色巫师袍的武士,手上领着一把鲜血淋漓的长刀,他在街口看了一眼,随后朝着我走了过来,摘下了面具,冲着我一笑,露出一口森森的白牙。
  我简直服了这不伦不类的老兄。
  他自我介绍是艾伦,是The Tisch School of the Arts的大三学生,刚刚在广场那边表演话剧来着。
  一番寒暄后艾伦知道我读法学院,恭维地大叫:“没有天理!为何如此美丽的东方女孩要埋没在枯燥乏味的法学里?”
  我笑了,艺术学院的学生是天生的表演家。
  艾伦带着我钻进小巷,绕了半天,到达一幢半新旧的三楼小楼房,指给我看一楼的一间房间,我走进一看,阴暗的房间,房间很小,略显老旧,暖气都没有开,刚刚进过客厅时有一对奇装异服的男女正在缠绵,见到我进来,抽着烟打了声招呼。
  我拔腿就退了出来。
  艾伦仍然兴致勃勃地跟我聊天,说他非常热爱中国文化,尤其喜欢李安的电影,这大概是他们跟中国人聊天的固定路数,李安是蒂诗学院的知名校友,末了他又问我有没有兴趣在他们的戏剧中串演一位日本歌妓。
  我心里慢慢地想,这个位置和价格已经很难得,倒不是说地方不好,只是瞧艾伦的这番阵仗,他们艺术学院的学生的作息时间不准,应该会很吵。
  我在心底默默地叹了口气。
  我跟葭妍,是真的很少为衣食操心,没想到临头来,居然吃不得苦。
  既然不想换房子,那就只好找工作。
  本来打算一心一意读书,此时环境逼人,只好先找份兼差。
  我心里也不是没有害怕,这样下去后天的早餐都没有了,可是我心里打定主意,绝不向斯定中低头。
  我先在网上投递应征律所助理的职位的简历,可是这个太慢,我等不及,于是在城中繁华地段的中餐馆找了一份兼职,只要努力肯干不犯错,工资每天现金结账。
  一个礼拜之后,我也沉不住气了,因为我发现我打十份工也支撑不起这间舒适小公寓的租金,想起还要支付高昂的学费,我在一个周末,索性一咬牙麻利地收拾了大包小包,搬进了艾伦和马蒂丝的那间东村的公寓,一包衣服,一箱课本,背上还背着我黑黝黝的一口中国大炒锅。
  艾伦在门口笑得打滚:“亲爱的,老天,你要干什么,别把厨房烧了。”
  我一脚踢开他身前的一个獠牙的面具:“滚开,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民以食为天。”
  你看,我不学好,我搬进东村,第一件事是学会了骂脏话。
  斯定中一样沉不住气,夜里电话打进来:“葭豫,你搬家了?”
  我说:“我要考试,圣诞节假期再回去,定中,我们之前商量过,你同意我读这间学校。”
  斯定中接着问:“你搬家到哪里去了,怎么不告诉我?”
  我没好气地说:“你能不知会我就抽空了银行账户,我有什么义务告诉你?”
  斯定中说:“你要不是老是跟我对着干,我能这样?”
  没说三句又要吵,我从餐馆端完盘子回来,累得跟狗一样。
  他仍在不依不挠地打探我搬家的事情,又叫我回去,我累得要死,也恨他对我的诸多刁难,我狠狠地对着电话尖叫了一声:“我就不回去,你自己玩儿去吧!”
  依然不想落下功课。
  艺术生讲究灵感,常常三更半夜还在对剧本,开派对和通宵玩乐也是发展艺术才华的一部分,艾伦早晨常常睡得不省人事,马蒂丝每三天换一个男朋友,快得我连名字都记不住,一日她的男友,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阿拉伯裔男人,喝醉酒胡乱摸到我的房间来,我一时大意门没上锁,被一个大胡子粗壮男人吓了一大跳,我奔进迅速拎出我的锅铲,叉着腰大叫:“滚出去!”
  那个男子吓得瞬间酒都醒了一半,慌慌忙忙地举起手:“好,好的。”
  我六点起床来看书,周末搭一个小时的地铁到餐馆打工,冬天的纽约早晨,高耸的摩天大楼,天际之间被分割成一小块缝隙,风声呼啸而过。
  在灯火通明的纽约地铁车站塞个三明治,感受一下全世界便捷低廉而又脏乱老旧的地下铁路网络,然后站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到达打工的餐馆,一口气从下午三点干到凌晨两点。
  也不觉得累,就是有时候,在回程的地铁上会睡着。
  我疲于奔命了一个多月,终于有了温饱。
  艾伦很照顾人,他是二手房东,但我住进了一月都没催我交房租,我有时从餐馆给他们打包一些炒饭,周末若是有空,煮一大锅热气腾腾的饺子,渐渐四周文艺青年们的开始往我们这边聚拢,十一月份感恩前前夕,艾伦喜气洋洋地宣布要举办中国艺术派对。
  艾伦问我会什么。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会唱歌?”
  我摇头。
  “跳舞呢?”
  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乐器?”
  我说:“我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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