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爷小说网 > 文学电子书 > 中国古代风俗小说选 >

第24节

中国古代风俗小说选-第24节

小说: 中国古代风俗小说选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人那敢怠惰。过了镇江、丹阳,风水顺溜,两日已到苏州。把船泊在胥门马 
头上。弟兄二人只做平人打扮,带了些银两,也不教仆从跟随,悄悄的来到 
司狱司前。望见自家门头,便觉凄然泪下。走入门来,见母亲正坐在矮凳上, 
一头绩麻,一边流泪。上前叫道:“母亲,孩儿回来了!”哭拜于地。陈氏 
打磨泪眼,观看道:“我的亲儿,你们一向在那里不回?险些想杀了我!” 
相抱大哭。二子各将被害得救之故,细说一遍。又低低说道:“孩儿如今俱 
得中进土,选常州府推官,兄弟考选庶吉士。只因记挂爹妈,未去赴任,先 

… Page 22…

来观看母亲。但不知爹爹身子安否?”陈氏听见儿子都已做官,喜从天降, 
把一天愁绪撇开,便道:“你爹全亏了种义,一向到也安乐。如今恤刑坐于 
常熟,解审去了。只在明后日回来。你既做了官,怎的救得出狱?”廷秀道: 
 “出狱是个易事。但没处查那害我父子的仇人,出这口恶气。”文秀道:“且 
救出我爹爹,再作区处。”廷秀又问道:“向来王员外可曾有人来询问?媳 
妇还是守节在家,还是另嫁人了?”陈氏道:“自你去后,从无个小使来走 
遭。我又且日夜啼哭,也没心肠去问的。到是王三叔在门首经过说起,方晓 
得王员外要将媳妇改配,不从,上了吊救醒的。如今又隔年余,不知可能依 
旧守节?我几遍要去,一则养娘又死,无人同去;二则想他既已断绝我家, 
去也甘受怠慢,故此却又中止。你只记他好处,休记他歹处。纵使媳妇已改 
嫁,明日也该去报谢。”延秀听了这话,又增一番凄惨,齐答道:“母亲之 
言有理!”廷秀向文秀道:“爹爹又不在此,且去寻一乘轿子来,请母亲到 
船上去罢。”文秀即去雇下。陈氏收拾了几件衣服,其余粗重家火,尽皆弃 
下。上了轿子,直至河口下船。可怜母子数年隔别,死里逃生;今日衣锦还 
乡,方得相会。这才: 
          兄弟同榜,锦上添花;母子相逢,雪中送炭。 
     次早,二人穿起公服,各乘四人轿,来到府中。太爷还未升堂,先来拜 
理刑朱推官。那朱四府乃山东人氏,父亲朱布政与邵爷却是同年。相见之间, 
十分款洽。朱四府道:“二位老先生至此,缘何馆驿中通不来报?”廷秀道: 
 “学生乃小舟来的,不曾干涉驿递,故尔不知。”朱四府道:“尊舟泊在那 
一门?”廷秀道;“舟已打发去了,在专诸巷王玉器家作寓。”朱四府又道: 
 “选在何日上任?”廷秀道:“尚有冤事在苏,还要求老先生昭雪,因此未 
曾定期。”朱四府道:“老先生有何冤事?”廷秀教朱爷屏退左右,将昔年 
父亲被陷前后情节,细细说出。朱四府惊骇道:“原来二位老先生乃是同胞, 
却又罹此冤事!待张老先生常熟解审回时,即当差人送到寓所,查究仇家治 
罪。”弟兄一齐称谢。别了朱四府,又来拜太守,也将情事细说。俗语道: 
 “官官相为。”见放着弟兄两个进士,莫说果然冤枉,就是真正强盗,少不 
得也要周旋。当下太守说话,也与朱四府相同。廷秀弟兄作谢相别,回到船 
里。对兄弟道:“我如今扮作贫人模样,先到专诸巷打探,看王员外如何光 
景。你便慢慢随后衣冠而来。”商议停当,廷秀穿起一件破青衣,戴个帽子, 
一径奔到王员外家来。且说赵昂二年前解粮进京,选了山西平阳府洪洞县县 
丞。这个县丞,乃是数一数二的美缺,顶针捱住。赵昂用了若干银子,方才 
谋得。在家守得年余,前官方满,择吉起身。这是在家作别亲友,设戏酒饯 
待,恰好廷秀来打探。听得里边锣鼓声喧,想道:“不知为甚恁般热闹?莫 
不是我妻子新招了女婿么?”心下疑惑。又想道:“且闯进去看是何如?” 
望着里边直闯,劈面遇见王进。廷秀叫声:“王进那里去?”王进认得是廷 
秀,吃了一惊,乃道:“呀,三官一向如何不见?”廷秀道:“在远处顽耍, 
昨日方回。我且问你,今日为何如此热闹?可是玉姐新招了女夫么?”王进 
在急忙间,不觉真心露吐,乃道:“阿弥陀佛!玉姐为了你,险些送了性命, 
怎说这话!”廷秀先已得了安家帖,便道:“你有事自去。”王进去后,竟 
望里面而来。到了厅前,只见宾客满座,童仆纷坛。分开众人,上前先看一 
看,那赵昂在席上扬扬得意,戏子扮演的却是王十朋《荆钗记》。心中想道: 
 “当日丈人赶逐我时,赵昂在旁冷言挑拨,他今日正在兴头上,我且羞他一 
羞。”便捱入厅中,举着手团团一转道:“列位高亲请了!”廷秀昔年去时, 

… Page 23…

还未曾冠。今且身材长大,又戴着帽子,众亲眷便不认得是谁。廷秀覆身向 
王员外道:“爹爹拜揖!”终须是旦夕相见的眼熟,王员外举目观看,便认 
得是廷秀,也吃一惊。想道:“闻得他已死了,且又还在。”又见满身褴楼, 
不成模样。便道:“你向来在何处?今日到此怎么?”廷秀道:“孩儿向在 
四方做戏,今日知赵姨夫荣任,特来分一曲奉贺。”王员外因女儿作变,不 
肯改节,初时员外到有个相留之念,故此好言问他。今听说在外做戏,恼得 
登时气紫了面皮,气倒在椅上,喝道:“畜生!谁是你的父亲?还不快走!” 
廷秀道:“既不要我为父子称呼,叫声岳丈何如?”王员外又怒道:“谁是 
你的岳丈?”廷秀道:“父亲虽则假的,岳父却是真的,如何也叫不得?” 
赵昂一见廷秀,已是吓勾,面如土色。暗道:“这小杀才,已绑在江里死了, 
怎生的全然无盖?莫非杨洪得了银子放他走了,却来哄我?”又听得称他是 
姨夫,也喝道:“张廷秀,那个是你的姨夫来,胡言乱语?若不走,教人打 
你这花子的孤拐。”廷秀道:“赵昂,富贵不压于乡里。你便做得这个蚂蚁 
官儿,就是这等轻薄。我好意要做曲戏儿贺你,反恁般无礼!”赵昂见叫了 
他的名字,一发大怒,连叫家人快锁这花子起来。那时王三叔也在座间,说 
道:“你们不要乱嚷。是亲不亲,另日再说。既是他会做戏,好情来贺你, 
只当做戏子一般,演几曲戏顽顽,有何不可,却这般着恼!”推着廷秀背道: 
 “你自去扮来,不要听他们。”众亲戚齐拍手道:“还是三叔说得有理!” 
将廷秀推入戏房中,把纱帽员领穿起,就顶王十朋 《祭江》这一折。廷秀想 
着玉姐曾被逼嫁上吊,恰与玉莲相仿,把胸中真境敷演在这折戏上,浑如王 
十朋当日亲临。众亲戚眼泪都看出来,连声喝采不迭。只有王员外、赵昂又 
羞又气。正做之间,忽见外面来报,本府太爷来拜常州府理刑邵爷、翰林院 
褚爷。慌得众宾客并戏子就存坐不住,戏了歇了。王员外、赵昂急奔出外边, 
对赍帖的道:“并没甚邵爷、褚爷在我家作寓。”赍帖的道:“邵爷今早亲 
口说寓在你家,如何没有?”将帖子放下道:“你们自去回覆。”竟自去了。 
王员外和赵昂慌得手足无措,便道:“怎得个会说话的才好?”廷秀又说道: 
 “爷爷,待我与你回罢。”王员外这时,巴不得有个人儿回话,便是好了。 
见廷秀肯去,到将先前这股怒气撇开,乃道:“你若回得甚好。”看他还戴 
道纱帽,穿着员领,又道:“既如此,快去换了衣服。”廷秀道:“就是恁 
般罢了,谁耐烦去换!”赵昂道:“官府事情,不是取笑的。”廷秀笑道: 
 “不干你们事,有我在此,料道不累你。”王员外道:“你莫不风了?”廷 
秀又笑道:“就是风了,也让我自去,不干你们事。”只听得铺兵锣响,太 
守已到。王员外、赵昂着急,撇下廷秀,躲进去了。廷秀走出门前,恰好太 
守不轿。两下一路打恭,直至茶厅上坐下攀谈。吃过两杯茶,谈论多时,作 
别而去。有诗为证: 
          谁识毗陵邵理刑,就是场中王十朋? 
          太守自来宾客散,仇人暗里自心惊。 
     却说玉姐日夕母子为伴,足迹不下楼来。那赵昂妻子因老公选了官,在 
他面前卖弄,他也全然不理。这王员外已开筵做戏,瑞姐来请看戏,玉姐不 
肯。连徐氏因女儿不愿,也不走出来瞧。少顷,瑞姐见廷秀在厅前这番闹吵, 
心下也是骇异。又看见当场扮戏,故意跑进来报道:“好了,好了!你日夜 
思想妹夫,如今已是来了。见在外边扮戏。”玉姐只道是生这话来笑他,脸 
上飞红,也不答应。徐氏也认是假话,不去睬他。瑞姐见他们冷淡,又笑道: 
 “再去看妹夫做戏。”即便下楼。不一时,丫环们都进来报,徐氏还不肯信。 

… Page 24…

亲至遮堂后一望:果是此人。心下又惊又喜。暗叹道:“如何流落到这个地 
位?”瑞姐道:“母亲,可是我说谎么?”徐氏总不应他。竟归楼上说与女 
儿。玉姐一方不发,腮边珠泪乱落。徐氏劝道:“女儿不必苦了,还你个夫 
妻快活过日。”劝了一回,恐王员外又把廷秀逐去,放心不下。复走出观看, 
只见赵昂和瑞姐望里边乱跑,随后王员外也跑进来。你道为何?原来王员外、 
赵昂,太守到时,与众宾客躲入里边。忽见家人报道:“三官陪着太守,已 
是说话。”众人通不肯信。齐至通常后张看,果然两下一递一答说话。王员 
外暗道:“原来这冤家已做官了,却乔妆来哄我?懊悔昔时错听了谗言,将 
他逐出。幸喜得女儿存心正,不肯改嫁,还好解释。不然,却怎生处?只是 
适来又说了他几句言语,无颜相见。且叫妈妈来做引头。”因此乱跑。自古 
道:“贼人心虚。”那赵昂因有旧事在心上,比王员外更是不同,吓的魂魄 
俱无。报知妻子,同回里面,打点收拾,明日起身,躲避这个冤家,连酒席 
也不想终了。正是: 
          早知今日,悔不当初! 
     且说王员外跑来看见徐氏,便喊道:“妈妈,小女婿来了。”徐氏道: 
 “回了便罢,何消恁般大惊小怪!”王员外道:“不消说起,适来如此如此。 
我因无颜见他,特请你做个解冤释结的。”徐氏得了这几句话,喜从天降, 
乃道:“有这等事!”教丫环上楼报知玉姐,与王员外同出厅前,廷秀正送 
了太守进来。众亲眷多来相迎。徐氏道:“三官,想杀我也!你往何处去了? 
再无处寻访。”廷秀方上前请老夫妇坐下,纳头便拜。王员外以手扶住道: 
 “贤婿,老夫得罪多时,岂敢又要劳拜!”廷秀道:“某实不才,不能副岳 
丈之意,何云有罪!”拜罢起来,与众亲眷一一相见已毕。廷秀道:“赵姨 
夫如何不见?快请来相见。”童仆连忙进来。赵昂本不欲见他,又恐不出去, 
反使他疑心,勉强的来相见,说道:“适言语冲撞,望勿记怀!”廷秀笑道: 
 “是我不达,自取其辱,怎敢怪姨夫?”赵昂羞惭无地。王员外见廷秀冷言 
冷语,乃道:“贤婿,当初误听谗言,一时错怪了你,如今莫计较罢。”徐 
氏道:“你这几年却在那里?怎地就得了官?”廷秀乃将被人谋害,直至做 
官前后话细说。却又不说出兄弟做官的缘故。众亲眷听了,无不嗟叹。乃道: 
 “只是甚冤家下此毒手,可晓的么?”廷秀道:“若是晓的,却便好了。” 
那时廷秀这般样说,赵昂在旁边上一回红,一回白,好不心慌。直听到“不 
晓的”这句,方才放下心肠。王三叔道:“不要闲讲了,且请坐着。待我借 
花献佛,奉敬一杯贺喜。”众亲眷多要逊廷秀坐第一位。廷秀不肯。再三谦 
逊不过,只得依了他。竟穿着行头中冠带,向外而坐。戏子重新登场定戏。 
这时众亲眷把他好不奉承。徐氏自回楼上,不在话下。 
     却说张权解审恤刑,却原是杨洪这班人押解。元来捕人拿了强盗,每至 
审录,俱要原捕押解。其中恐有冤枉,便要对审,故此脱他不得。那杨洪临 
起解时,先来与赵昂要银若干盘缠,与兄弟杨洪一齐同行。及至转来,将张 
权送入狱中,弟兄二人假来回复赵昂,又要索诈他的东西。到了专诸巷内, 
一路听得人说太守方才到王家拜望。杨洪弟兄疑惑道:“赵昂是个监生官, 
如何太爷去拜他?且又不是属下。”到了王家门首,只听得里边便闹热做戏, 
门首悄悄的不见一人,却又不敢进去,坐在门前石上,等个人出来问个信。 
刚刚坐了,忽见一乘四人轿抬到门前歇下,走出一位少年官员。他二人连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1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