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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视你如命 作者:师小札(晋江金牌vip2013-09-04正文完结)-第5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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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将她抱出去,脚步沉稳,边走边狂吼着什么,那声音太响,震得她耳膜有些难受。

    天光乍现,他宽厚温暖的手掌盖在了她的眼睛上,说了句:“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她立刻明白他一定是为她妥协了什么,才换的了她的平安。

    耳畔传来越野车碾过砂石的声音,他抱着她进入了车子的后座,伸腿狠狠踢了一脚前方驾驶座的后背,凶狠地命令他开车。

    她躺在他大腿上,他的手还是捂住她的眼睛,然后拿水喂她喝。

    她没有力气,呛了出来,然后感觉柔软清凉的唇落在她的唇上,正在用唇喂哺她喝水。

    微甜的水从喉头至胃,说不出的舒适,她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才逐渐松懈下来。

    过了很久,他的手掌才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在她眼睛上张开,问她光线刺眼不刺眼,她摇头,眼睛稍微睁开一套线,竟然对上了他的笑,他边笑边喝斥她:

    “让你别乱跑,你偏不听话。”

    他的笑容如雪后初霁,非常干净,清澈,让她真正意识到自己脱离了黑暗,返回了光明世界。

    以及,她也看见了他太阳穴上的一块淤青,圆圆的,像是枪口的形状。

    没等她看清楚,他又合上了她的眼睛,低头用唇喂她水喝。

    车路颠簸得很,车轮碾过石砂,发出令人不悦的声音,她摇摇晃晃地躺在他的大腿上,脑袋虽然很疼,但鼻尖嗅到了属于他的阳刚气息,一直挂在心尖上的惶恐和恐惧一点点退去。

    车子不知开了多久。

    在她的心慢慢安定下来,车子突然撞到什么,一个急刹车,封慎俯身护住她,果断地用手捂住她的鼻子,沉声命令:“澜澜,你憋住气,一会就好。”她盯着他又黑又深的眼睛,听到前面两人的骂声,知道危险临近,鼻子被他的手掌捂住,几乎踹不过气来,无奈,他伸手捏住她的鼻子,俯身,用唇大口大口地渡气给她。

    神志逐渐模糊,意识陷入瘫痪,湛明澜昏过去的同时,手死死地抓住他的一侧衣角。

    昏过去的前一秒,一个强烈到极致的念头死死地占据着她的脑子:无论怎么样,她不要离开他,她也不能离开他。

    无法承受没有他的后果。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字数很多吧……下章继续生死危险中,也有澜澜向大封倾吐以前对言敬禹的感情。

    霸王好多=。=

    对手指,跺脚,瞪你,再凑过来狠狠扑到。

    霸王都是上了作者,连吻痕都不愿留下的的坏银。



54章

湛明澜醒来的时候是躺在封慎的怀里的。

    封慎正扣住她的下巴;检查她的呼吸,以及用手探她的额头。

    她睁开眼睛,感觉鼻腔一股烟味,重重地咳了一声,蹙眉看着周边一片陌生的荒凉,轻声问:“这里是哪里?”

    “这是海防市北部的森林;人烟罕至。”封慎说着将她扶起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我们被丢在这里了;往后走是去缅甸的方向;现在能做的就是往前走穿过这个森林。”

    她的头蒙蒙的,简直不敢相信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抬眸看他,他的状态显然也不算太好,太阳穴上有个淤青,下巴上有一条不知被什么划破的伤痕,衬衣胸口皱巴巴的,颈部的皮肤还有些微微发红。

    “他们竟然把我们丢在这里?”她反问,语气是说不出的惊讶。

    他淡淡一笑,拢了拢她的头发:“东奥那几个头目都是野蛮人,背景很深,我太轻敌了,以至于吃了大亏,以后加倍讨回来。”

    虽然看得出他眉间的疲惫,但眼眸依旧清亮如初,和北方天空一样,干净,辽阔,还透着一种坚定的情绪。

    “能起来吗?”他试着用手拉她的身体。

    她站起来的时候有短暂的眩晕,幸好他及时扶住她。

    “走吧,我们尽量要趁天黑之前走出这里,否则,野兽很有可能在夜晚出没。”他的语气透着一些警示性。

    湛明澜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就往前走。

    这里的气候很潮热,像是堵住毛细孔一般,让人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时间长了,湛明澜的背脊上爬上了一层密密的汗水,阳光照在她的脸上,一滴汗水从睫毛而下,她眨了眨,眼睛一股咸涩,加上被关在密室了很久,现在重见天日,头晕头痛的症状很严重,整个人非常不舒服。

    封慎见状,停步,拿出裤子口袋里的手帕帮她擦拭脸上的汗,说:“我背你走。”

    湛明澜摇头:“没事,我可以的。”

    她自然看得出他也很辛苦,不能增加他的负担。

    继续走了几步,她的脚踝一扭,低头一看,脚背上的环扣松开了。她穿得是一双有跟的鞋子,路程短尚可,路程长的话,脚会非常吃力。

    封慎弯下腰,帮她脱下鞋子,重重地往路上的一块岩石上砸,砸掉了那碍事的跟,再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军刀,在鞋后跟的位置磨了一会,将之磨平,彻底让高跟鞋变成了平跟鞋,再帮她穿上。

    “好了。”他起身,拉起她的手,“如果累的话不能强撑,一定要告诉我,我背你走。”

    “嗯。”她应了声,握紧了他的手,感受到他掌心的热度和力道。

    周围是大片的红豆杉和其他不知名的高大植物,还有莫名的昆虫和鸟类,湿漉漉的气息从泥土中窜出来,像是一张细软的网罩住他们,一点点地增添他们的疲惫感。

    湛明澜吃了两块封慎递过来的巧克力,虽然分量小,但至少胃没有刚开始那么空了,头晕乏力也缓解了一些。

    每一步都很沉重,像是走在荒芜的世界尽头,逐渐的,她的耳畔嗡嗡声轻下去,周遭慢慢安静下来,她只是牵着他的手,靠着身体的惯性,本能地一步步往前走。抬眸可以看见他高大挺拔的背影,这是她视线唯一的着落点。

    不敢多看周围的恶劣环境,不敢抬头看那红艳艳的太阳,不敢回头看他们走了多少路,也不敢远眺无止尽的前路,她只敢看他,似乎只有看他,她才能心安。

    走了近两个小时,湛明澜的体力消耗了四分之三,终于一个踉跄,她站不稳了,封慎转身就扶住她,带她往附近的一颗大树下的岩石快步走去,让她坐下。

    “我去弄点吃的,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湛明澜无声地摇头,伸手拉住他的手臂,他笑了一下,轻声安抚道:“很快的,就在附近,你看得到的范围。”

    封慎走近一个茂密的草丛,用刀子挥割开枯枝,拨开树叶,果然发现后头有一条盘旋起来的蛇。他以前迷恋过户外探险运动,有丰富野外生存训练的经验,可以迅速分辨蛇是有毒还是五毒,经过目测,他取刀对准了蛇的七寸,迅疾地飞过去,那条蛇就被钉在了土壤中。

    他走过去,拿起仔细看了看蛇身上的纹理和蛇头的形状,再用刀撬开了蛇的嘴,检查牙齿的排列和大小,确认没有毒腺,才开始处理这条蛇。

    湛明澜坐在原地闭目养神,听到他的脚步声才睁开眼睛,看见他手持一条蛇过来,有些惊讶。

    “就吃它吧。”封慎找来了有些潮的木头,拿出打火机点火,将蛇身串在一条树枝上,靠近火源,缓缓地转动,边转边问,“吃得惯蛇肉吗?”

    “可以。”湛明澜轻笑了一下,“就算现在是耗子,我都照吃不误。”

    在恶劣的环境下,有口肉吃就不错了,傻子才会挑剔。

    封慎将蛇肉烤得很熟,直到冒烟,边缘发焦后递给湛明澜,湛明澜吃了口,味道非常腥,有些难下咽,但肚子实在太空,不进食无法维持体力,她还是吃了两大段。反观封慎,他倒是眉头都不皱一下,从容地啃着蛇肉。

    她很佩服他的生存力,在这样的环境下,带着她这样一个累赘,他面上依旧没有流露出紧张和焦虑。

    吃完蛇肉,封慎又去附近摘了几颗果子和芦荟叶,返回来递给她果子,将芦荟叶放在边上。

    那叫不出名字的绿色果子肉汁丰富,一口咬下去,整个口腔都很湿润,非常解渴。

    湛明澜啃果子的时候,封慎就拉过她的腿,检查她腿上的大包小包。

    这些包块都是被密室的毒蚊子咬的,又红又肿,到了现在,色泽呈淡紫色,质硬。

    他伸手取过芦荟叶,掰开后,挤出汁水,用指腹沾上黏黏的液体,涂抹在她被咬伤的地方。

    “痛吗?”他边为她涂抹,边问。

    “不痛。”湛明澜摇头。

    他沉默了,没再接话。

    “封慎。”她叫他的名字。

    “嗯?”他抬头。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没乖乖地听你的话。”源源不断的愧疚袭上来,湛明澜道歉,“我应该老实待在酒店房间里,不出来惹麻烦的。”

    “夫妻之间,不需要说对不起。”他淡淡道,将她的小腿轻轻搁下,轻轻拍了拍手掌。

    一股属于芦荟的清苦味充盈在周围,她看着他冷峻的脸,坚毅的面部线条,心生怜意,伸手帮他擦了擦鬓角的污渍,轻声问:“你累不累?”

    “不累。”他说,“你再休息一会,我们再走。”

    她微微眯着眼睛休息的时候,他就躺在旁边,伸手轻握她的手。

    四周的嘈杂声一点点退去,在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她看着他的侧脸,心很平静,也有了种错觉,她像是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似乎是开天辟地,远古蛮荒的时候,她第一次睁开眼睛就感受到他的存在。

    时间过得非常慢,但和被关在密室里是不同的,这一刻,慢而静,她的神经却无限地松懈下来,满目的苍翠由眼投进了她的心里,竟然有些凉爽了。

    “其实是我不该让你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在她的手背上,侧头看她,“不应该带你来的。”

    湛明澜凑过去,头靠在他肩膀上,唇轻轻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无声地一笑,没说其他的。

    他垂下眼帘,伸出另一只手摸上她的脸颊,低头精准地吻住了她的唇。

    经过长时间的折腾,他的唇带着粗糙感,味道还有些苦,他没有用深吻,只是蜻蜓点水一般碰了碰她的唇,而她却伸出舌尖,轻轻抵开他的唇瓣,第一次主动,深入地亲吻他,亲吻她的男人。

    从没有一刻像是现在这样,她非常清晰地认知,她需要他,他可以保护她,照顾她,他是她的男人,属于她一个人的。

    休息过后,两人继续前进。

    灾难却突然降临。

    眼前竟然是一片沼泽地,充斥着令人不舒服的恐惧感。

    湛明澜知道在这样人烟罕至的森林里,沼泽地等同于死亡之地,一个不留神,命就悄无声息地终结在这里。想到这里,一股寒意从脚心窜上来,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抬眸看他,他平静的神色第一次裂开了一条缝,变得有些凝重。

    他感受到她的恐惧,回头笑了一下:“没事,我去找点东西。”

    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块近腐朽的木头,以及一条粗而长的树藤枝条,因为使劲力气去折,他的大掌被磨出了好多血泡。

    他用朽木探路,走在前头,为她开路,每一步都很小心,每次都要说:“澜澜,可以上来。”才允许湛明澜走上来。

    精神高度集中,纤细的神经紧绷欲断裂,湛明澜面色苍白,非常谨慎地跟在他后头,他走一步,她跟上前一步,并轻声叮嘱他一定要小心。

    像是行走在钢丝上一般,心脏几乎要跳出口腔,气血汹涌,她强制自己不要发抖,跟着他一步步走上前。

    却在下一秒,一股强韧的力量突然从腿间袭击上来,短暂的空白后,泥水像是伸出一只成型的手将她狠狠地往下拽,且速度快到令人惊骇,几秒钟的时间,湛明澜整个身子迅速往下沉,泥浆已经吞没及她的腰。

    封慎转身的时候,眼眸露出浓浓的惊恐,他镇定自己,迅疾地拉住她的手,却不敢使出全力,沉声道:“调整一下呼吸,慢慢地呼气,不要紧张,慢慢来,不要轻举妄动。”

    湛明澜从没有体会过这样无力的恐惧,她的腿像是完全使不出力,粘稠的泥浆像是一个无底的漩涡,带着强烈的吸引力,一直一直将她的身子往下拽。

    吞噬的不仅是她的身体,还有她的神志,她的眼眸逐渐模糊,眼前的封慎越来越模糊。

    原来濒临死亡是这样的感受,身体骨骼非常无力,但心里某个部位在做最后的坚持,她要活下去,不能松开他的手,绝对不能……可是再不松开,他就会被她一同拖到这可怕的绝境中,一想到这后果,她逐渐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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