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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玉体横陈-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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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贵”中,赵彦深老谋深算,是个不轻易表态得罪人的老好人;唐邕、领军綦连猛、领军高阿那肱、度支尚书胡长粲几个人,与我算是一路;娄定远、元文遥二人,和赵郡王高睿同道。他们三个人,伙同宗室冯翊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等人,不停地在皇帝面前讲我坏话,劝说皇帝把我放为外任,远离朝廷。 
  蛟龙失水,鱼虾不如。不仅我不干,胡太后也不干。 
  特别是赵郡王高睿,自恃宗室近亲,气势逼人。 
  太上皇丧事过后没过多久,胡太后在前殿宴请慰劳诸臣。 
  未等胡太后举杯行劝,高睿即在大庭广众之下朗言,宣示我的“罪恶”: 
  “和士开,乃先帝弄臣,城狐社鼠一类的小人。他受纳货赂不说,还秽乱宫掖,丑闻广为民众大臣所知。臣等宗室亲戚,义无杜口,所以冒死揭发其罪,希望陛下和太后圣裁,立刻下旨,把和士开赶出朝廷!” 
  听高睿如此说,我胸中一股怒气上涌。当着这么多朝臣,不好发作,我只得跪下匍匐,高喊:“太后与陛下为臣做主!” 
  胡太后脸色微红,不好即刻作怒。她强忍怒气,举觞劝言高睿: 
  “先帝在时,王爷您为何不说这些事情!难道,王爷你现在是想欺我孤儿寡母吗?且饮酒,勿多言!” 
  高睿不知进退,辞色愈厉。 
  冯翊王高润、安德王高延宗等人跪伏在高睿身后,肆无忌惮地大声嚷嚷,一定要把我外放出朝廷。 
  墙倒众人推。喧嚷之际,太上皇时代的宠臣、胡人安吐根也落井下石:“臣本商胡,忝居诸贵行末,既受先帝厚恩,岂敢惜死!太后听臣一言,不出和士开,朝野不定!” 
  胡太后恼怒:“改日再论,王爷们先散!” 
  高睿等人不依不饶,或投冠于地,或拂衣而起。 
  我在旁跪伏,恨得我握紧双拳,直欲亲手刃杀这几个草包王爷…… 
  转日,大清早,高睿等人重新在云龙门集结。他们派出元文遥入宫奏谏,连章署名,势必要把我贬黜于外。 
  来来回回数次,胡太后坚执不纳。 
  胶持之下,最后还是左丞相段韶出面和稀泥。他派胡太后的族兄胡长粲传太后的话: 
  “梓宫在殡,如果即刻贬出和士开,行事太匆,希望几位王爷稍稍稽缓片刻,容我与皇帝仔细考虑。” 
  高睿等人见太后如此表示,他们以为早晚会把我和士开驱逐出去,就暂时偃旗息鼓,各回府邸。 
  胡长粲入宫复命。 
  见族兄替她打发了难缠的诸王,胡太后一声长叹:“兄长辛苦了,如果不是你,谁能保全妹妹我母子一家啊!”即时厚赐胡长粲。 
  高睿等人,之所以能暂时不坚持要即刻把我赶走,左丞相段韶的表态,也是最大的原因。段韶,乃娄太后亲姐姐的儿子。其父段荣,神武帝高欢的连襟,军功卓著。段韶本人,勇武绝伦。当年东西魏邙山之战,神武帝高欢为西魏大将贺拔胜所逼,精骑百余来追,如果不是段韶从傍驰马引弓反射毙其前驱,神武帝几乎被西魏生俘。所以,他出来说话,诸王不敢不听。这位段爷,哪里都好,就是贪财。关键时刻,财宝总能派上用场。我派人把十床珍宝送入段郡王③府第,他不能不出来帮我说话。   
  二十四 欲焰如炽(2)   
  暂时跨过这一道坎,我依旧不敢懈怠。如果不是皇帝、太后母子对我信任,可能我脖子上面的脑袋,早为这几个宗室王爷弄掉。 
  为了麻痹高睿等人,我向太后和皇帝母子出主意: 
  “先帝于群臣之中,待臣最厚。陛下初登基,大臣皆有觊觎。今若把臣外放,正是剪陛下羽翼。为了稳住高睿等人,可以先和他们这样说:‘元文遥与和士开两个人,俱受先帝任用,岂可一去一留!既然说外放,就把他们二人都外放为大州刺史。不过,等先帝梓宫安置已毕,再外放他们二人不迟。’如此,高睿等人一定会认为臣一定会被真的外放,他们就不会逼得太急。” 
  皇帝和太后依照计策,原原本本讲与高睿。 
  为郑重其事,朝廷下诏,任命我为兖州刺史,任命元文遥为西兖州刺史。 
  不料想,高睿等人一刻不停地算计日期。 
  太上皇葬礼刚刚结束,他们立即联名上奏,催逼我上路外任到州。 
  胡太后不好强与高睿发生争执,便退一步表示说,皇帝要再留我待百余日,处理完丧事后,一定派我出外。 
  高睿坚执不许。 
  数日之内,胡太后数以为言,几乎到了哀求的地步。 
  为此,我派宫中宦者当中间人,私下到高睿府邸,对他说:“太后意既如此,殿下何必苦苦相逼!” 
  高睿不知死,攮袂大言:“吾受先帝委托,岂敢轻易放弃自己的责任!今嗣主幼冲,绝对不能让邪臣在侧!” 
  言毕,他竟然跟随宦者重入内宫,苦苦劝说胡太后。 
  胡太后为缓和气氛,派人赐酒与高睿喝。 
  岂料,他不识抬举,反而变脸正色说:“我今天入宫,是为了国家大事,非为卮酒!”言讫,高睿拂袖遽出。 
  心惊肉跳之余,我苦思冥想,决定先瓦解高睿等人与王公朝臣的联盟。 
  娄定远好色喜财,先从他这里下手。 
  我亲自到娄府拜见娄定远,带去两个西域绝色美女和一具珍珠帘幕,当面奉承娄定远: 
  “诸贵欲杀我和士开,幸亏您出面为我解说。如此,我得保一命不说,还能做大州刺史。临别之际,为表谢意,谨呈上二女子、一珠帘。希望王爷④笑纳!” 
  娄定远喜不自胜。他仔细观瞧美女和珠帘,一张嘴笑得不能合拢地说:“和大人,你还想重新入朝当官吗?” 
  我长揖施礼:“我和士开在京城,久不自安。今得出为外官,实遂本志,不愿再入朝兴起是非。但乞王爷在京城多加保护,多进美言,让我一直能当大州刺史,心愿足矣!” 
  娄定远连连点头,以为我讲得是真心话。 
  他欢执我手,亲送至门。 
  临别,我假装哀痛,说:“今当远出,一去就是数年,能否给我一个机会,允许我面辞太后与皇帝?” 
  娄定远没有多想,即刻许之。 
  我心中狂喜。待我入得宫来,就再由不得他们了。 
  面见太后与皇帝后,我恸哭失声,以头叩地: 
  “先帝一旦登遐,臣愧不能自死。观高睿等亲王朝贵的意思,欺陛下年幼,肯定是想把陛下当成高殷那样的废帝,废您而立别人。臣出之后,必有大变。如果高睿等人事成,臣有何面目见先帝于地下!” 
  闻此言,皇帝、太后皆泣下,问我:“计将安出?” 
  高殷被其叔父孝昭帝高演扼杀的结局,胡太后、皇帝母子清楚得很,他们不能不害怕。 
  我站起身,表示说:“臣已得入,复何所虑!现在,只需要数行诏书,就能把这些人处理掉。” 
  于是,我亲拟诏书,出娄定远为青州刺史,定赵郡王高睿以不臣之罪。 
  诏书拟定后,太后派人前往赵郡王高睿府第,对他说有事相商,诳他入宫。 
  估计高睿是至亲王爷,胡太后还是不愿杀他。 
  见面后,胡太后仍然劝他回心转意,与我和士开共立朝堂,辅佐皇帝。 
  高睿不从,侃侃大言,誓不改意。 
  胡太后大怒。 
  高睿辞出。他行至永巷,即遭禁卫军逮捕。 
  此时,我现身,与禁卫军一起,执送高睿到了华林园的雀离佛院。 
  “王爷,事已至此,还有何话可说?”我笑问高睿。 
  “我忠心为国,恨自己不能把你这个奸臣清除出宫!社稷事重,我死不悔,恨只恨使得一妇人倾危宗庙。你和士开,何物竖子,敢如此纵横无忌。我死入地下,也不会放过你!”高睿依旧勃勃不屈。 
  我示意皇帝的亲卫都督刘桃枝动手。 
  刘桃枝甩出一根白绫,套在赵郡王高睿的脖子上,活活把他绞死。 
  能活三十六岁,在高家爷们中,高睿还算得上“长寿”了。   
  二十四 欲焰如炽(3)   
  华林园中,榆树林间刮起一阵劲风,大块的圆块积云,飘浮在树林上面的天空中,预示着暴风的来临。 
  我看看地上高睿仍然在抽搐的身体,最后一次环顾一下四周的景色,忽然感到了凭空而过的巨大风险。 
  倒伏在地上的高睿,刚才还是活人一个。现在,他的肤色就像风干褪色的牛骨一样,没有任何光泽。顺着他沾满泥土的太阳穴往下看,我还发现,他微阖的眼睛里面,还有几滴没来得及流出来的泪水。 
  如果我晚一步,可能,倒在地上口流脏血抽筋的,就是我本人了。 
  做事,万万不可落于人后。 
  处理了高睿,我马上以皇帝的名义下诏,恢复我的一切职位。现在,我依旧是大北齐的侍中、尚书左仆射。 
  至于娄定远,后悔不迭之余,倒是很聪明。他不仅仅把我先前送给他的两个西域美人和珠帘悉数还给我,另外又赠送我十床珍宝。 
  权势相随,人世间的事情有时候就是如此简单。 
  皇帝坐稳了帝位。而我,太上皇、胡皇后和当今皇帝的红人,自然稳如泰山。 
  为了平时睡觉更踏实,我不断委任心腹,升任武卫将军高阿那肱为淮阴王。同时,我又把韩长鸾升为领军将军,总领禁卫军。这两个鲜卑武人,头脑相对简单,易于控制。我看中他们,还在于他们特别仇视汉人文官,可以在关键时刻唆使他们这些人去替我出头。 
  幽会。与大齐帝国的胡太后幽会。如今,完全没有了从前的刺激和兴奋。胡太后本人,似乎在太上皇崩逝后,平添了许多青春血气,平添了许多床笫的索求。我的身体,却从深处感到了某种奇怪的冷漠,欲望渐渐消失。曾经荡人心魄的狂念,变成了忍耐般的承受和奉迎。一度光润灵透、甜如果肉的胡皇后,变成了让我吃下发腻的油酥。 
  这种能招致灭族大祸的复杂关系,一般人无法理解。幸好,皇帝年轻,非常信任我。他对待我,如同对待父亲一样的依赖。 
  小皇帝的柔软和脆弱,也使得我产生一种深深的责任感。我的出类拔萃,能让大北齐按照他一定的轨迹顺利走下去。 
  胡太后这种成熟妇人的欲望,疯狂,毫无羞怯,如同一口水井,深得没有尽头。床笫的癲狂,在这么一个妇人,汉人妇人身上如此彰显,我心中暗暗吃惊。她的灼热欲焰,已经烫得我想要躲开去。狂乱的吸吮、起伏的呻吟、无尽的触摸、修长手指上面指甲切入肌肤的刮撕,让我每每有力不从心之感。还有,她嘴唇的摩挲以及咸腥的味道……在这些天内,常常让我在实际的器官接触前就感到萎缩。那种喷射后的冰凉和胡太后不能自抑的兴奋叫声,让我有不能解脱的焦虑。 
  太上皇死后,宗室高睿被轻易地干掉,不听话的大臣被接连外放,胡太后很快就找到了她本人君临天下的感觉。作为实际的女皇帝,似乎连她的容貌都发生了巨变。从前羞涩的微笑,完全看不到了。如果她现在对我微笑,我反而觉得非常做作。在一般的男人看来,胡太后的笑颜肯定十分璀璨迷人,一种因为燃烧的欲望而柔软、温湿的表情,总是挂在她的脸上。如果近距离观察她,当她床笫高潮过后,会发现,她空虚、迷茫的神情,几乎和贪婪相类似。所以,往往我不敢看她的脸部,而会亲吻着往下,一直亲吻到她白皙的腹部。在这里,嗅觉和触觉告诉我,这位皇太后,她的欲望如此强烈,莫名的强烈,甚至灼伤了我的身体感官。 
  岁月流逝,皇宫的围墙,现在变得不再让我畏惧。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力,在我面前也显得苍白无力。曾经让我震惊得喘不过气来的皇后的高贵乳房和白皙臀部,现在,要让我充满怜悯的心情和无可奈何的抚爱,来延缓女人青春的衰败。 
  还好,胡太后对于年轻僧侣的兴趣日增。特别是西域的胡僧,年轻壮硕,他们替我在床笫上当值不少。这样,我就能抽出足够的时间从对胡太后的陪侍中躲避出来,思考别的事情。 
  未雨绸缪。我从来都怀有一种忧虑,即使在顺境之中,我也不能忘记危险的存在。帝国的统治者,真正从长期来讲,是现在还年轻的皇帝。这个十五岁的少年,正在成长中。很快,他就会把握一切威权。 
  在他成长的岁月中,谁对他影响最大,谁成功活着的可能性就越大。现在,这个面色阴郁、时常面露愠色的少年,很快就会成为一位独立行事的君王。他的母亲胡太后,血缘亲情而已。其实,他最最依赖的,是他的保姆陆令萱。 
  这位以前的宫婢,现在风光无限。此人的丈夫,名字叫骆超,在文宣帝高洋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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