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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

从良 作者:潇湘碧影(晋江vip2013.8.18正文完结,布衣生活)-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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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不能上春晚,大家也就闲了下来。今年燕绥退役,阿麦有事,连麻将都凑不齐一桌。阿南只得跟周幸俩人拿着骰子赶围棋。当然不是没有别的闲人,可是被春晚刷下来的同时还没接到其他客人的帖子,是令人很不爽的事情。没有人愿意去招别人的白眼,干脆剩下的人就各自跟着自家屋里的女使找点什么消遣消遣,好熬过这漫漫长夜。
    不想清闲的日子在年初二中午有了转机,阿南接到忠武将军家独子闻衙内的帖子,邀她们晚间去陪席。周幸看着帖子叹了口气:“早来一日也使得,偏今日来,姐姐你身上不大爽利呢。”
    阿南愁眉苦脸的道:“谁让日子赶上了呢?一月总有那么几天,罢,你替我拿多一个手炉,多多备些炭吧。”
    “可要准备热水?”
    “要那个有什么用?在外头一晃就出来了。”
    周幸笑道:“前日货郎挑着杂货来卖,我见到他们胡人的水囊,便买了一个。那个不漏水又厚实,灌了开水压在肚子上也好受些。”
    阿南狐疑的看着周幸:“你葵水还未来,怎底想到了这个?”
    “我是晚间睡觉拿来捂脚的……呃,姐姐别嫌弃。”
    阿南囧了一下:“外头虽冷,车里却可以放火炉,不至于使那个。”
    周幸暗自懊恼,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又乱放好心得罪人了吧!笨蛋!
    阿南知她一贯没什么心机,想到一出是一出,早懒得计较,只嘱咐道:“你快去好好梳洗一番,大过年的你给我弄一身光鲜衣裳换上,别灰不拉几的,我们是出去做客呢!”
    周幸笑笑:“姐姐放心,我前日自己做了个斗篷,可好看了!”
    阿南不信:“拿出来我瞧瞧。”
    周幸便从柜子里翻出一条灰色斗篷来展开在桌上,阿南抬头一看,只见青灰色的面料,由下至上绣了白色的树叶,最底下最密,越往上越稀疏,用黑线钩边压色,颜色虽素,却有一番风味。便点头道:“也罢了,只是颜色灰些。”
    “太鲜亮的颜色都不让我们使,大节下我怕官宦人家规矩多的紧。”
    “说不让使你还真不使了?”阿南嗤之以鼻:“官家那规定,也就治的住穷人家,有钱人家谁不愿穿的好看?时间长了连官家都不理会,你理它作甚。”
    周幸只低头打扮,不再说话,她是万年灰色系,好歹过年,换了条鹅黄色的腰带对付过去。看的阿南直翻白眼:“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克扣你!”
    周幸暗道:我又不是真傻的无药可医,女使就是为了衬托主人风情万总的存在,打扮的那么漂亮干屁!细究起来,众人背地里都道她五官比阿南还强些,那就更不能穿的过鲜亮了。再说今天这么冷,要漂亮就不能要温度。看阿南这个身体状况,她十分怀疑女伎们不容易生育,没准就是经期的时候被冻的!当然这对女伎们是个福音,反正怀上了也要打掉,现在这样除了行经的时候痛了些,也没什么不好。
    阿南穿戴完毕,问道:“你收拾好了没?我们趁早去吧,昨晚就开始下雪,直到现在还没停,路上还不定怎样呢!可别迟到惹恼了那人,大年下白挨一顿就不好了。”
    周幸郁闷的说:“怪道世人都说武将粗俗!”以前看历史书,也曾痛骂过宋朝崇文抑武,搞的边塞无人。可真身处这个时代,就会发现文人真是可爱透了!最多酸你一酸,刺你两句,被抽这种可能性为零!极个别蛮横霸道的小衙内,还要受到舆论的约束。哪像武将家的,就算是捐钱买来的闲职,也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上一回阿南就因说错一句话,被当众甩了一巴掌,所以周幸很不喜欢闻衙内这货。
    阿南也不喜欢啊,谁喜欢暴力分子?就算有钱也不干,她又不是穷死的主。只不过他们是官伎,为官员服务乃天职,就算混成了行首都别指望能摆什么谱。官员相招,没有趟在床上起不来,你爬也得给人爬过去。每每遇到这种不讲理的官员,做官伎的只好打落牙齿肚里吞,忍了!
    初二日的街头十分寂静,马车摇摇晃晃的走在路上,刺骨的寒风从缝隙里挤了进来。周幸不由想起那年她被家里人卖出来的情景,冬天真是个讨厌的季节!大雪天路况堪忧,这不长的路程走的尤其的慢。周幸一面庆幸自己穿的够厚实,一面不停的加炭,终于在酉时整赶到了闻家,连赶车的都松了口气。
    走到侧门投上名刺,闻家下人出来接了两位进去。周幸回头对车夫说:“阿叔,车里头有酒有火盆,还有一些干粮。你索性在车里歇着,这赶回去又赶过来,还要更累些。”
    车夫道:“去吧,我在教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有消遣。”
    阿南便带着周幸跟引路人进了厅里头,才发现来的伎人不止她们,只是其余人都是右教坊人,平日并不在一处,彼此也不过点头之交。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便各就各位准备表演。
    大年初二,闻家自然没有外人,都是本家几个兄弟一起凑趣。闻衙内在族中行一,算是大郎。伎人们讨巧的唤大衙内,余者虽不知那一房,父祖是否有官阶,一律以衙内呼之。过大年就是图个喜庆,闻家人也懒的纠正他们,一声锣鼓,表演正式开始。
    右教坊善舞,美人们水袖一甩,随着韵律舞动起来。原来不单是舞蹈,中间还夹了百戏。周幸在后台往前看了一阵,回过头悄悄对阿南说:“衙内们都不看表演的,只管拼酒。”
    “那关我们什么事?我们只表演就行了。”
    “问题是大衙内心情很不好,我影影绰绰的听着他在骂什么。姐姐待会小心些。”
    阿南想起前一阵那个巴掌就打了个寒战,这货是真粗人,当时要不是其他人拽着,哪里是一个巴掌就完事的?看着右教坊的同行,阿南愁的不行,自己的表演排在后头,这会儿没吃醉还好,吃醉了更不讲理,今天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可惜老天没有听到阿南的祈求,表演的时候下面还算清醒,表演完毕后,已经醉的满嘴胡话了!在阿南以为可以溜走之际,她被人叫住了。只好硬着头皮近前伺候。
    闻大衙内一把搂住阿南道:“怎么?这么心急火燎的回去,是要会情郎?”
    “衙内又欺负奴,奴天天关在里头,哪来的情郎?”
    闻大衙内一笑:“来,陪我喝几杯!”
    阿南爽快的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又替闻大衙内斟上一杯酒,笑道:“衙内家人丁兴旺,真个热闹非凡。叫奴好生羡慕。”
    闻大衙内挑着阿南的下巴笑道:“你也喜欢热闹?”
    “世人谁不爱呢?”
    闻大衙内正要说话,旁边一男子道:“大哥!你真能耐,年初二这样的大节,也能请来这么多美人。”
    闻大衙内道:“能入教坊司的,哪里能丑了?一等的早进了宫,日后得闲了带你去瞧一瞧才算开眼呢。这几个算什么?三流五流罢了。”
    “哈哈哈,大哥你这么说,小心怀里的小美人生气。”
    闻大衙内笑问:“阿南可生气了?”
    阿南娇笑:“这还不生气,那是菩萨。衙内要饮了奴手里这盅酒,这事才算完。”
    闻大衙内哈哈大笑,爽快的一干到底,点了点阿南的鼻子道:“你怎么这么会说话呢?”
    “那是对着大衙内这等爽快人,换个扭捏的,奴可就嘴拙了。”
    这话映射那帮酸腐文人,闻大衙内听的十分舒爽:“这话说得好!”又对方才那人道:“四哥,你也喝!今晚就别回去了,只管在我这里歇下!你父亲那里我自去与你说!”
    那行四的衙内笑道:“便是大哥不说这话,我也预备闹一晚的。何况大哥特意留人,又叫了这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焉!”
    闻大衙内才注意堂弟手里搂着的那个,虽然上了妆,却还是能看出是个男人。会心一笑:“不想你却好这个!这却容易的很,小哥今晚也留下吧。”
    那伎人年纪甚小,听到这话不由发抖,无助的看着领队。领队却在一旁轻轻摇了摇头。伎人可以摆点小谱,却也是分等级的。正过年时,能随便请到的团体,也就是个三流水平,根本不够资格跟官人谈条件。那个小男伎微微挣扎了两下也就想通了,整个人放松下来,只是颤抖的肩膀泄露了他的恐惧。周幸不由生出一分同情,这孩子有十二岁了么?可是,身处这样一个卑贱的地位,除了事后哭泣,又还能如何呢?在场没有任何人提出一个字的异议,任由衙内把那哭都不敢哭的孩子连拖带拽的弄走了。
    忽然,阿南一僵!她分明感到身边人的身体起了反应!


    ☆、无妄
    闻大衙内舔了舔嘴唇,沙哑着声音道:“阿南,你也留下来如何?”
    阿南僵笑道:“我怕娘子恼了。”
    “呸,你提那个贱人做什么?她早死在娘家,不用回来了!”
    阿南头痛,是了,今日年初二,按道理来讲是陪新妇回娘家拜见老丈人的日子。闻大衙内却带着一帮兄弟在家混闹,想是夫妻吵架了。只得赔笑道:“奴……今天身上不大爽快。”
    闻大衙内的脸沉了下来:“嗯?你再说一遍?”
    阿南只得硬着头皮说:“真个不大爽快,要不后日过来陪……”
    闻大衙内这会儿听懂了,挥手把阿南一甩,阿南脸色煞白的扯着桌布才勉强站住。见闻大衙内凶神恶煞的表情,双腿一软,跪下道:“是奴……没福分,还请衙内恕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一般人也只好算了。然闻大衙内正被悍妻惹的不爽,才招呼了一群未婚的兄弟来娶乐,偏又碰上这等倒霉事,哪里肯干?他没被阿南的恳求打动,却也嫌脏,一杯酒泼在阿南头上:“滚!”
    阿南手忙脚乱的爬起,周幸忙扶上一把。
    闻大衙内眼睛一眯,随即一把拉过周幸:“你不会有什么不大爽快的事吧?”
    周幸一个踉跄,阿南直接摔到在地,想是不小心扭到了脚,痛的五官挤作一团,也不敢出声,只悄悄的扶着桌脚站起来。回头一看,周幸已被闻大衙内摁在怀里动弹不得。
    周幸吓傻了,她十三周岁都没满!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这家人都是恋童癖吗?
    闻大衙内挑起周幸的下巴,第一次正视这个平日灰扑扑的小女使,扯着嘴角怪笑道:“哟,长的还不赖!过二三年,怕比阿南还强些!”
    没有女人愿意当众被人鄙视容貌,阿南听到这话,低着头不着痕迹的恼怒着,姓闻的你就是个疯子!武官没一个好东西!别让我逮着下绊子的机会!
    周幸在教坊营养不算差,但绝对比不上后世各种产业大爆炸的状况,如今她还真就没发育,被摁在闻大衙内怀里,更显的个子娇小。她是直接摔到闻大衙内怀里的,鼻子被撞的生痛,又想起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便是活了两辈子,也被吓的哭出来,可笑她刚才还在同情别人。
    不想闻大衙内见到她的眼泪,半点怜香惜玉皆无,直接一巴掌甩在周幸的脸上:“哭什么哭!?本衙内肯上你是看得起你!还不随我来!”
    周幸一时理智还未回笼,条件反射的挣扎起来。却惹的闻大衙内怒火上扬,抬脚就踹。治不了那个泼妇,还治不了一个女使不成?
    周幸吃痛,咬牙捂着肚子蹲下。脑子飞快的运转,怎么办!怎么办!
    在场的几乎都是闻家的人,知道他今日跟浑家吵架,浑家独自去了娘家彻夜不归,谁愿去触他的霉头?只当做事情没发生,任由闻大衙内把周幸往内室拖。周幸力气不算小,然年龄摆在那里,又没经过系统的训练。能打的过那时草包的谢威,不代表能挣脱一个成年的上位者。只能被极狼狈的姿态拖走。
    直到闻大衙内的身影消失不见,阿南才喘着气缓过来,接下来该怎么做?
    那边右教坊的领队暗自叹气,这闻家人着实不好相与,日后怕要避着些。也不知自家孩子今晚还能否留下命来。又见这四衙内比那大衙内和气许多,略放下心来,拱手与剩下的主家告辞。
    余下的人,唯有四衙内关系最近。他笑嘻嘻的抱着怀里的小男伎,挥挥手道:“你们先回吧,人,我明日使人送回去。”
    主家这样说了,阿南也只好收拾东西往回走。心里甚至隐隐升起一种报复的快感——平日只见你讨好别人,我又何必替你出头?别以为仗着个过气个行首就可以嚣张了!到这种时候,便是你那好姑姑也救不得你!
    而此刻的周幸几乎是被一股蛮力丢在榻上,闻大衙内本就生的高大魁梧,更衬出她的弱小。周幸已经完全慌了,她不知是该顺从点,好给自己留出一点活路,还是反抗到底以死捍卫清白?还未待她想清楚,闻大衙内已经欺上身来。周幸一吓,直接把人一推就想跑。却哪里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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