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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白日薄西山-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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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回到家乡,散财募兵,以图大事。
   次年正月,改元初平。一天,郎中令李儒来到弘农王的府中,将一杯酒递上前来:“王爷请喝了此药,可以辟邪。”
   弘农王一下子明白过来,一边避让,一边喊道:“我没病,这是要杀我!”
   李儒沉下脸:“王爷,今天不喝了它,董相国那里也不会罢休!”
   僵持了一会儿,弘农王说:“请让我与唐姬和宫人作别吧!”
   弘农王让下人摆了一桌酒,几杯下肚,弘农王对他心爱的唐姬起舞悲歌:“天道易兮我何艰,弃万乘兮退守藩!逆臣见追兮命不延,逝将去汝兮适幽玄。”
   唐姬涕泣不止,亦起身而歌:“皇天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兮命矢摧!死生路异兮从此乖,奈我茕独兮心中哀!”
   弘农王执着唐姬的手说:“爱姬,王侯姬妾,不如吏民之妻,自爱!自爱!”
   起舞而歌,是楚地风俗,大汉的高皇帝是楚地人,因而将这种风气带进宫廷。大汉天子所作的楚歌,第一首是高皇帝的《大风歌》,那是一个功成名就的英雄回到故乡时的慷慨抒情之歌。弘农王的这首歌,则成了大汉帝国长歌当哭的挽歌。
  第七章 东京西京
  第七章 东京西京
   流离成鄙贱,常恐复捐废。
   人生几何时,怀忧终年岁。
   ――蔡文姬《悲愤诗》
   新天子还不习惯称自己是寡人,其实他心里明白,自己是天下最名副其实的寡人。没有了父皇、母亲、祖母和惟一的兄长,以九岁的年龄而言,还是一个孤儿。每次上朝,都是董卓在说话。董卓自称孤,叫得相当自然。他很怕董卓。宦官又被杀光了,他可能是中国历史上惟一的一位宫中没有宦官的帝王。董卓让每位公卿、下至黄门侍郎级的官僚家中,出一子为郎,补充中官的职位。
   董卓也明白,对于大汉的朝臣们来说,自己和西北军是一股外来的异己力量,因而他不得不因循朝野的愿望。可是,他的努力没多久就失败了,因为他自己的骄横使得士大夫们失望,他带来的西北军的残暴,使得京师的民众失望。
   董卓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真正的军阀,从中平六年他抗诏上疏中可以看出,他把国家的军队,解释成自己的部曲。事实上,在他的军队当中,各个部分又是其将领的私人部曲。用各种大小私欲构建起来的军队,只能是没有理想的军队,他们的统帅也不可能有一个在道德上说得过去的政治理想,即便有,也不可能指望靠这些军人实现。大汉是一个成功的道德国家,董卓的专权,很快使之不堪忍受。
   董卓放纵部下抢劫,在这种情形下遭了大殃的,不仅是小民百姓,而且有富贵人家。不少贵戚公卿之家也遭了抢掠,妻女也遭了强占。至于董卓,更是加紧把皇宫里的金银、珠宝、布帛往府里搬。就在他被拜为相国的第二天,他开了杀戒。
   他在府中大会宾客,吃得杯盘狼藉。有些京师的大臣都能认出来,董相国怀里搂着的美人们,都是先帝宫中的嫔妃。董卓最喜欢女人,这与他的西北军将士一样。喜欢女人不打紧,关键是这些人喜欢女人的方式让文雅的京师人看不下去。他们只得私下里骂道:“羌胡杂种!禽兽不如!”
   董卓喝得面色红紫,脸上每块肌肉都膨胀起来。不过董卓很欣赏自己的长相,他感到脸上有些胀了,让人拿了一面铜镜,照了半天,他对大家说:“我的面相,富贵无上!”座中传来一片嗡嗡的附和,人们心中都在说:“酒后吐真言。”
   这时,侍御史扰龙宗进来,趋至董卓跟前,说有事要汇报相国。董卓醉眼蒙?地看着扰御史,忽然,他大叫起来:“快把他拿下!”
   “下臣有事欲陈,相国何故拿我?”
   董卓的酒醒了,他心里不断地责备自己大意了。军中的生活,养成了董卓特殊的戒心,加之进了京师后,他感到这里人情复杂,虽以强权震慑,但总会有人像袁绍那样心怀异志。因而他规定,所有的人进见,都必须解剑。他刚才就是看到了扰龙宗身上的佩剑。
   当着众人的面,扰龙宗被拖到堂下用铁锤击死。董卓像吃了最后一道大菜一样满足,而不少宾客们,喝下去的酒变成了尿。
   董卓想起了袁绍、曹操等人,他叫来周毖和伍琼,要他们速速派人去冀州等地捕拿。他又说:“听说袁公路去了南阳?此人也要拿来。”
   周、伍二人面面相觑,伍琼回道:“相国这次进京,行的是废立大事,这种事,非常人所及。袁本初不识大体,所以恐惧出奔。此人为京师贵少,实无大志。但相国如购求过急,倒可能激起事变。袁氏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于天下,如果他们收豪杰聚徒众,英雄因此而起,则关东非相国所有。下臣以为,相国不妨赦之,拜一郡守。袁本初喜于免罪,必不为患。”
   “那就拜袁本初为勃海太守,封亢乡侯。拜袁公路为后将军。”
   很快,董卓就发觉上了周、伍二人的当。
   初平元年(190)正月,关东州郡联兵讨伐董卓。联军的盟主和军事统帅正是袁绍。
   由于无法得到天子的正式任命,袁绍以及关东军诸将帅没有朝廷颁授的册命和印绶。袁绍说:“今天权且用木板授予称号,灭了董贼再请天子封许。”
   袁绍自号车骑将军,他作了如下的战略部署:
   袁绍本人与河内太守王匡进屯河内,冀州牧韩馥留屯冀州邺城,负责督办粮草,豫州刺史孔?进屯颖川,兖州刺史刘岱、陈留太守张邈、其弟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及曹操俱进屯陈留郡酸枣,袁术进屯南阳郡鲁阳。每部各数万人马。
   对于京师洛阳来说,这是一个从东北到东部,再到西南的弧形半包围圈。
   袁绍手下有陈琳,写得一手好檄文,鼓动天下。东郡太守桥瑁还假造了京师三公发给各州郡的公开信,说天子及朝廷见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家于患难之中。一时群起响应,声势颇大。
   董相国愤怒了好些天,关东联军从统帅到诸位太守将领,他皆委以重任,使之镇守关东,没想到没有一个向着自家,他开始对整个京畿和关东地区疑虑重重。
   到处是阴谋。
   董卓觉得,要寻求对付关东联军的方略,还得向周毖和伍琼询问。
   他先召伍琼来内厅商量。伍琼穿着朝服来了。他安慰了董相国几句,说这些人不过是乌合之众,相国兵马乃天下劲旅,击之如摧枯拉朽。董卓见他忠心耿耿,大为高兴,亲自送他至内厅门口。伍琼拱起双手向董卓行礼辞别,董卓也抬手致意。这时,他见一道寒光直穿胁下。董卓身体虽肥,但一点都不笨拙,微微往旁边一闪,然后一把拿住伍琼的手臂。
   伍琼心里暗暗叫苦,没想到董卓的膂力如此之大。董卓叫来卫士将刺客缚了,他也吓得汗透内衣。
   “卿想造反吗?”
   “你不是我的君王,我也不是你的臣子,何反之有?你乱国篡主,罪盈恶大。今天是我的死期,故来诛杀奸贼。恨不能车裂你于市朝之上,以谢天下!”
   伍琼死后,周毖也被捕杀。此后,董卓让吕布不离左右,因而无人下得了手。
   董卓大会朝臣,请大家议论大发兵马、讨伐关东联军之事。尚书郑泰出来唱了反调:“夫政在仁德,不在兵众。”话没说完,董卓就打断了他:“如卿之言,兵马皆是无用之物?”
   董卓对这帮人怀疑到了极点。
   郑泰马上就打消了董卓的疑虑:“臣的话并非如此。臣只是以为关东军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明公您出自西州,少为将帅,娴习军事。而袁本初公卿子弟,生长京师;张孟卓(张邈字)乃东平长者,平素坐不窥堂;孔公绪(孔佃字)清谈高论,嘘枯吹生。他们皆无军旅之才,临锋决敌,非能与公匹敌。何况,他们起兵皆没有天子的委命,师出无名,尊卑无序,因而不可能同心协力,齐进齐退。且关东承平日久,民不习战,而关西屡遭羌寇,妇女都能挟弓而战。天下人所畏惧的,无过于并、凉之人与羌胡义从,而明公拥之为爪牙,好像驱虎狼以赴犬羊、鼓裂风而扫枯叶,谁敢御之?明公现今秉国公正,讨灭中官,树立忠义,奉辞伐罪,又谁敢御之?然而,无事征兵以惊天下,使患役之民相聚为盗,放弃仁德,自亏威重啊!”
   郑泰的话,让董卓放了心,更让朝臣们放了心。董卓即拜郑泰为将军,命他负责讨伐关东联军。第二天,董卓又起了疑心,收了昨天的成命,拜郑泰为议郎。
   正月里,关东联军还是同西北军交了锋。
   由河内太守王匡率领的关东联军先头部队,到达洛阳东北的河阳津渡口,打算渡黄河南进。董卓派出两支人马迎敌。一支向平阴渡进发,做出从这里渡河进击的态势;另一支则悄悄地从小平津渡河,向北行进了一段,再向东绕至敌后。王匡的人马遭受惨败,几乎全军覆没。关东联军锐气大挫。
   很快,董卓作出了一个具有长久战略意义的选择,迁都长安。
   进军京师的期间,董卓明白了一个道理,大汉确实如袁本初所言:恩泽深厚,兆民戴之。今天下大乱,但大汉天子这个名称,可以成为一切举措的最正当的借口。京师是大汉二百多年的首都,这里根基牢固,难以动摇,要控制天子,进而自己称帝,必须把天子挟持到自己的根据地――关西。
   他准备迅速行动,先将天子迁出京师,自己率部分西北军击垮关东联军。这一方面是考虑到关东联军的威胁;另一方面,董卓得到了一个情报:南匈奴单于于扶罗率数千骑兵与河北诸山谷黄巾的一支――郭太所率白波谷黄巾合兵一处,寇掠郡县,兵马已至河东平阳。如果他们渡过黄河,从东京洛阳去西京长安的通道将被切断。
   董卓在正式召集公卿商议迁都之前,上表奏请拜河南尹朱俊为太仆。作为自己的副手,他对朱俊在军事上的才干十分欣赏。先帝驾崩之际,河北诸山谷的黄巾曾经寇掠河内,逼进京师,朱俊就任河内太守,带着家兵将黄巾击退。董卓想让他谋划洛阳一带的军事。可朱俊将军对董相国派来的使者说:“国家西迁,必负天下之望,以成山东之衅,臣不知其可也。”
   使者说:“相国召君受拜而君拒之,没有问君迁都之事而君却言之,这是何故?”
   “做相国之副,非臣所能胜任;迁都不是个好办法,这是国事之所急。臣辞所不堪,言其所急,正是做臣子应该做的。”
   董相国还是议论迁都了,他打算先耐着性子和这班文臣们讲道理。他说:“高祖都关中,十有一世;光武都洛阳,于今也十有一世了。我看了《石苞谶》这部秘书,上面说应该迁都长安,以应天人之意。”
   一阵沉默之后,司徒杨彪出来说:“移都改制,是天下的大事。从前关中遭王莽之乱,残破不堪,故光武皇帝改都洛阳,历年已久,百姓安乐。今无故捐弃宗庙、园陵,恐百姓惊动,必乱如沸粥。至于《石苞谶》,乃妖邪之书,岂可信用?”
   董相国又道:“关中肥饶,故秦得以吞并六国。且陇右出产木材,杜陵有孝武皇帝的陶灶,作砖瓦,一朝可办。至于百姓,何足与议。如有作乱,我以大兵驱之,别说是西去长安,就是东去沧海,也可办到!”
   杨彪还在争辩:“天下动之至易,安之甚难,请明公三思!”
   董相国的耐心有些不够了:“公欲阻碍国之大事吗?”
   太尉黄琬也不知趣,对董相国说:“正是因为此乃国之大事,杨公之言,难道不值得明公考虑吗?”
   董相国听了,沉下了脸,不作回答。
   司空荀爽见势不好,怕这二位再这么迂下去,就掉了脑袋。赶忙出来对他们说道:“相国难道高兴迁都吗?山东兵起,非一日可禁,故而迁都以图之,此乃是秦、汉开国时的形势。”
   董卓听了,面色缓和,宣布散会。
   会后,杨、黄二人又上驳议。
   二月五日乙亥,董相国以灾异之故,策免杨、黄,以光禄勋赵廉为太尉,太仆王允为司徒。
   杨、黄二人有些怕了,亲自去给董相国赔不是,董相国也是个好面子的人,马上拜他们为光禄大夫。
   现在,董相国还是放心不下,他还想到了一个威胁,那就是自己的根据地关西地带,驻扎着西北军的总节度皇甫嵩将军。此人与自己有隙,会不会在后面对自己下手。他与皇甫将军之间的隙缝可谓越来越大了,也可以说是发展到了仇恨的地步了。
   董相国进了洛阳,就打听得皇甫将军的叔父、已故护羌校尉皇甫规将军有一后妻,寡居京师。董相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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