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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惊情五百年(风云+猫鼠)-晋江文学网-第5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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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喊道:“接棒。”云怒堂帮众中即过来一名小伙儿将竹棒接过,青衣小僮亦已将他的折扇拾回,恭敬奉上。
  白玉堂先将那地契原封不动地递给云怒堂主,这才接了扇子,转身冲着简伯青一指道:“爷爷愣不明白,这劳什子的阵势摆开忒费工夫,怎就有人硬是傻等这些个臭叫花找巧了位子举棍来打?又不是块坟茔上的死砖头!”
  云接过地契则仍是一言不发,候白玉堂说完,便冲着他使个眼色,又伸出拇指,向着自己身后一指。
  白玉堂一见便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将扇子扔给僮儿接了,转身便去。两名小僮仍旧紧跟着,三人直接穿过云怒堂的阵营,转瞬已走得人影不见。
  
  莲花落阵已破。
  白玉堂已退去。
  星辰渺渺,风起红尘。
  风已潜行,云呢?
  一身墨黑的云缓缓起身,他周遭的气息,亦随着他这一动而乱——
  战云纷涌。
  云,缓缓开口,吐出了一句断为三截的话:“若你今日胜我,”
  “地契——”
  “可以给你。”
  这分明是挑战!□裸的挑战!
  简伯青浑身一震!
  明明人手不足而强布莲花落阵,就为着趁机从白玉堂手中夺取地契,如今抢夺不成,丐帮已是颜面大失,他更没料到云会如此直截了当地提出挑战!
  ——应,还是不应?
  ——打,还是不打?
  这个答案,其实不由他做主,而是要看——另一个人。
  大门内,忽又奔出另一个人——一名家仆打扮的丐帮弟子。
  只见那小丐与简伯青耳语了片刻,简伯青的面色便是一青,抬手将他挥退。
  是什么能让胆大无匹的简老鬼瞬间色变?
  也是一个人——一个早该出现,却仍未出现的人——
  展昭。
  
  展昭仍未出现,他甚至已不在房中。据那前去请人的小丐回报,他第一次敲门的时候展昭还在,第二次再敲开门,房中已只剩下独眼少年聂风。
  简伯青心中实已转过千百种可能,揣测着展昭至今未曾露面的理由。但无论他如何揣测,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失踪。
  大敌当前,展昭怎会失踪?简伯青虽觉诧异,此刻业已顾不得去细想。他的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眼前。
  看来眼前这一战,他简老鬼似已无法逃避!
  他必须同这个来历、武功和心思都无可捉摸的年轻男子一战!因为这人的挑衅已然如此直接,倘他不接此战,那今夜之后,丐帮在这巴山蜀水的一地江湖,却要如何立足?
  而他简伯青身为丐帮蜀中分舵执事,又当如何自咎,如何自处?
  且这一战,他只能胜,不能败!
  因为——无论何时何地的江湖,失败者都没有明天!
  他不能让丐帮蜀中的百年基业,毁在他的手上……
  
  “请——君——赐——教!”
  简伯青一字一字回答的同时,他的双手亦一分一分握紧。骨节发出轻微的爆鸣……
  他的额首鼻尖,却在渗汗!
  冷汗。
  他早已很清楚,自己的武功和谋略,与这宛如魔煞降世的青年人,相差实在悬殊!
  他的心中,是否已经默认自己必输无疑,未战——
  先败?
  此时此地,难道真的已无人可解丐帮之困?
  ——不!还有人!
  恰在此时,门内传来一声长啸!
  
  “云怒堂主,我来会你!”
  这一声恍如龙吟,乍然破空!
  龙吟未达,一条银蓝人影撕碎半霄星光,已如飞龙矫矫,狂飚而至!
  龙影之前,更有一道银白厉电破风开道。
  那厉电亦如龙——银龙!
  那厉电更有眼——紫眼!
  那电光,正是——
  银龙碎宇!
  来者是万樱庄主律南天!
  
                  六、狼纛(上)
  惊情五百年
  作者:风云水龙吟
  监修:花非花、清水比奈
  友情支持:开胃狼
  
  、陈迹怅人非
  六、狼纛(上)
  
  “其先国于西海之上,为邻国所灭,男女无少长尽杀之。至一儿,不忍杀,刖足断臂,弃于大泽中。有一牝狼,每衔肉至其所,此儿因食之,得以不死。其后遂与狼交,狼有孕焉……其后狼生十男,其一姓阿史那氏,最贤,遂为君长,故牙门建狼头纛,示不忘本也。”
  ——《魏书·列传第四十九》
  
  暗夜在流动。
  夜色蔓延,星斗转移,风云聚散……
  亮的暗的,有声的无声的,有形的无形的,种种演化,自茫茫宇宙间不可探究的深处发生,只是倏忽过境。
  无数难以想象的神秘力量,在黑暗之中生息、搏动。
  夜的眸眼已张开。
  一切属于夜的元素,都在——变。
  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动。
  它们无时无刻不在——
  追逐……
  等待。
  
  夜,在动。
  他,在飞快地奔跑。
  星空下,屋檐上,腾挪纵跃。一袭贴身合体的夜行衣靠将他身形勾勒得无比矫捷,凌风而来,健步踏过,不惊片瓦。
  他实在很像一只猫,一只漆黑的、灵动的、小心翼翼隐藏着爪牙的大猫。
  一只神秘如夜的猫。
  但,猫怎能有那样的速度?
  他的速度,显然已不输聂风。迅疾,更无声。
  风起红尘,往往席卷苍茫,尽显天意的莫测与无情。而一只猫在暗夜里匆匆潜行,也许只因他的目光锁定了——
  一只鼠。
  一只独一无二的锦毛鼠。
  ※ ※ ※
  锦毛鼠白玉堂在不知名的深巷中乍然驻足。
  回首,只见浓黑,星光幽暗。
  他什么也没有听见,什么也没有看见。他回首,只因一种感觉,出于本能的紧张。
  或者说,就像忽然嗅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单凭默契,无需佐证。
  “爷……后面……有啥?”两名青衣小僮见他如此,也跟着紧张了一阵,可是摒息回首,良久不见任何异动,不由得心里发毛,口中发问。
  “没事。你们先往,就说我一会儿便来。”白玉堂又静立了一刻,终于开腔。说着伸手捞过刀囊,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两名小僮心内更惊,嗫懦道:“爷,既然……没事,不如……快些走吧……”
  白玉堂横了他俩一眼,声色忽厉,恶狠狠喝道:“走!”
  两名小僮被他骇得齐齐一颤,慌忙手牵着手奔出巷子去了。
  白玉堂手拎着刀囊,立如一座雪色雕像。眼看两人奔远,他蓦地抬头,一双墨玉般的眼眸映满纯真而热切的星光。他向着深巷一侧的屋檐道:“既已来了,还不现身?”
  屋檐静默,星光下,那儿空无一人。
  白玉堂的眸子一黯,口气渐冷:“你装死,爷爷便要去了!”
  深巷内依然寂静如死,甚至没有一丝风为他作答。
  白玉堂忽然一笑。
  他自嘲地笑了笑,无声地摇了摇头。
  然后他立即转身,大步向巷口走去。
  这白衣的青年,心如松昆罗般的高傲,一贯说去便去,决不辗转羁留。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必如此。
  但——有一双手、一个怀抱,一定要将他挽留!
  一双暖热如篝火的大手。
  一个强而有力的怀抱——
  情人的怀抱!
  
  感觉到脑后风动的刹那,白玉堂第一个反应当然是拔刀!
  他的手还未及动,便觉一条坚实的手臂环了上来,刹那收紧,箍住了他身躯和右手!
  另一只手掌,却是轻轻地掩住了他的嘴。
  好厉害的轻功!人已贴身,以白玉堂内力之高,居然也丝毫不觉?!
  ——普天之下,拥有这等身手的,还有几人?
  ——是“他”!
  白玉堂右臂微挣……挣不脱。
  其实他还有一只手。
  他的左手同样可以使刀,他的左手刀同样快、同样准、同样狠!
  左手一甩一接,他已握住了天涯的刀柄。
  然而,同时……他也感觉到“他”没有阻止,只是把脸孔轻轻埋在他的发间……滚热的气息,熟悉的气息,呼嘘在颈侧、耳边……
  他握刀的手一紧。
  ——只要微微用力,只要轻轻一抽……
  这时他听见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好像暗夜的呢喃,恍若从天穹之外的远处传来……
  “耗子儿……”
  可那无边的暗夜,明明是无情天意的一份子,又怎会发出如此多情的声音?
  如此……留恋的声音……
  他的手莫名其妙地开始脱力,好像力量被什么抽走了。他觉得他还是应该拔刀,可是他拔不出,真的拔不出。
  仿佛一切都凝固了……天地间永恒流动的风,以及天地间短暂来去的他们。
  “不要走。”“他”说。
  一句话,打碎了凝固。
  “啪嗒”一声,刀囊落到了地上。
  
  星空下,暗夜中,深巷里。
  白玉堂再度抬头看天。
  他的眼中闪着光,不知是星光还是泪光。
  他两手空空,手中并没有刀。
  没有天涯海角。
  ※ ※ ※
  战云纷涌。
  人说,云从龙。
  此刻,自那紊乱的气流中冲出的人影,他,真的像是龙——
  一条直破云霭的夭矫银龙!
  人如剑,剑如箭,自庭院彼端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直击立于椅前的云。
  这便是当日云怒堂前,律南天力退江南剑王容罱曷的一剑,亦是万樱山庄的家学,碎宇剑法第一式——惊虹夺日!
  这一式以快取胜,长驱直进气势夺人。在场诸人皆感律南天人剑幻化银龙,一双紫眸凌厉,仿佛就要扑噬自己,不约而同都往后靠了靠。
  只有一个人例外。
  面对如此杀招,只有云怒堂主依然不惊,不言,不动,只是抱臂肃立,连肩上那袭斗篷都静静地垂着,并未因四周狂飙的剑风而有丝毫拂动。
  只因他一双冷眼,已经看透了这式剑招的缺憾。他看出这招受步法限制不能折返,而战线又太长,招式一老,便会力弱。
  敌手力弱之际,方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锐利无匹的剑风直刺眉睫,云身后的斗篷忽然一扬,仿佛涨满了的风帆,整个人暴然弹射而出,双掌齐下迎着律南天的剑路轰去!
  排云掌第四式——排山倒海!
  若说律南天剑法犀利,云这一掌则更磅礴盖天,招式无甚花巧,只是实打实地以内力倾轧。剑掌一拼,律南天持剑之手顿给震开,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稳,显见功力稍逊。
  一拼过后,云却未有乘胜追击,反而盯着律南天上下打量几眼,皱起了眉头。
  只因方才内力交拼,他忽然从对手的剑招之中,感到了一种气息。
  ——那,与他自身的武功同出一脉的……熟悉的气息!
  ——同样的感觉,在他和展昭于云垂野墓前交手的时候,亦曾有过。
  这律南天与展昭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也会身怀天下三绝的内力?!
  律南天却不会给他思考这些的时间,一击不中,随即变招。只见他脚步一错,身形忽然就在一闪间一分为二!
  场外众人皆只觉眼前一花,圈子内仿佛出现了两个律南天,同时运使着一模一样的招式,两柄银龙剑带起道道弧光,仿佛许多的新月交错辉映,一左一右向着云怒堂主夹击!
  碎宇剑法第二式——双锋斩月,妙就妙在以快速变幻的步法造成虚实交错的两面攻势,令敌手真假难辨,混乱之际必然有机可乘!
  但是可惜——今次他面对的,却是同样精于此道的云!
  排云掌的要义本就是飘渺繁复,最擅长在无常的变幻中扰敌制敌,云,本就比任何人更懂破除虚幻!
  是真是假,何须费力分辨——云蓦然两掌一合,直指向天,周身顿有霞气氤氲,丝丝淡青色的云雾迅速翻卷,将他整个人包裹于内。
  既然辨不清真假,便无需去看那纷乱表象,敌手的斤两,他只需以实力来问!
  两掌乍分!霞气顿被撕裂——那一线破口更迅速伸张,直破而前,两道截然相反的气流剧烈摩擦,发出刺耳啸声,无论对方身影是虚是实,皆给以迎头痛击!
  正是排云掌第七式——撕天排云!
  撕天排云一出,在场众人皆感四周空气一薄呼吸窒闷,而身为攻击目标的律南天更不好受,由手臂至前胸皆遭那无形气流狠狠撕扯,剑招霎时溃乱。他心知不敌,急忙仰身倒翻,一溜儿筋斗撤出此杀招范围之外,落地之时不免就有些狼狈。
  丐帮众人一见他落了下风,就有几名小丐窃窃议论道:“有钱人日子就是安逸哦,成天吃好用好,腰眼子都趴了,看来这万樱庄主膀子也不硬扎……”话还未说完便一人挨了简伯青一巴掌,齐齐栽倒在地,其他弟子瞧见长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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