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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

重生之不留情面地制服.兵荒马乱耍流氓 作者:一木森(晋江vip2014-09-17正文完结)-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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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并非孤儿,家中还有另外亲人,杜堇在这里住了四天才发现。那天清晨,她还在睡梦中,隐约听见一个妇人的声音。那女人声音不大,听不清在说什么,但语气里带着严厉,像是在训话,安敬思没有辩驳什么,只在旁低声应答。过了一会儿,便传来妇人离开的声音。

    杜堇以为那妇人至多是邻居或亲戚什么的,没有去在意,逐过了两日,妇人又来到这里训话,听见安敬思对她的称呼,才讶然得知妇人是安敬思的母亲。

    妇人走了后,杜堇便打开门走出来,看到坐在屋檐一块青石上的安敬思。他的背影显得有些寥落,微垂着脑袋不知想什么,听见开门声就缓缓转过来,朝她扯了个略显僵硬的微笑:“把你吵醒了吗?”

    这个妇人确实是与安敬思相依为命的母亲何氏,可从安敬思十岁开始,何氏就没再和儿子住在一起,而是搬到了屋后面的小瓦房里住,也就是杜堇第一天看到的那座黑灯瞎火的屋舍。他们饮食起居全都分开,但是每日的昏定晨省仍必不可少,由此可见,她对安敬思的教育非常严厉。

    由此,杜堇推测何氏或是安敬思的出身不简单,不是名门世家,最少也是乡绅什么的。可他们家却一贫如洗,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粗布麻衣。安敬思八岁便负担整个家,给别人放羊赚取生活来源,何氏偶尔也会拿绣品售卖,但收入仅够果腹,根本无余钱供安敬思上私塾。早年何氏还会教安敬思写字念诗,但自从分开住后,她就不再关心他的学识,以至于安敬思这么大了也没认识几个字。

    有这样的家境,安敬思那异于同龄人的早熟稳重也便在情在理。他行事有首尾,知分寸,责任心极重,性格也是开朗善良。如此好的品性,理应受到邻里之间或者同龄之间的拥护亲近。可杜堇住在这里快半个月了,从未见过有玩伴之类的人找过他,更从不见他与邻里有什么交际。

    安敬思对他的家事就这么三言两语带过,似乎并不像多谈,而杜堇虽满肚子的疑惑,也不打算去去探究。因为她不会在飞狐镇长待,等冰雪融化,她就会离开这里,云游四海,过她憧憬的逍遥日子。可是后面发生了几件事,令杜堇动摇了这个想法。

    一日清晨,杜堇又被两母子的说话声吵醒,杜堇本不想理会继续睡,可他们似乎起了争执,尤其一向性格温和的安敬思竟顶撞起他母亲,声音甚至带着浓浓的憎恶,令杜堇心里不由纳罕,开始凝神偷听他们的对话。

    何氏严厉地训斥安敬思:“那是你的阿耶大人(唐代称父亲一般为:耶、耶耶、哥哥、大人)!哪有儿子不参加阿耶大人寿诞这样的道理……”

    “我不去。”安敬思硬声打断何氏:“我不做这种荒谬的事。”

    “你!”何氏气急一顿,叹口气,改为苦口婆心道:“敬儿,阿娘知你至今接受不了,也知你不想被村里人闲话,可父亲就是父亲,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都要尽到自己的孝心。你忘了阿娘为何与你分开住了吗?忘了阿娘为何给你起名安敬思了吗?就是为了让你不要忘记自己的耶耶是谁!”

    “不是!他不是我的耶耶!”安敬思的声音变得激愤了:“他只是用石头堆起来的石像!我至死也不会认一堆石头作耶耶!”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何氏带着哽咽的呵斥:“放肆!不可对父亲不敬!你父亲是星宿下凡的天神!变作石像在此就是为了让我生下你,还给了你天生的神力,让你将来好成大器拯救苍生!你这个逆子,阿娘日夜教导你你还这样忤逆!快跪下向你天上的父亲磕头认错!跪下!”

    “我不跪!”安敬思的声音也已带着哭腔:“什么狗屁神力,我一点都不稀罕!我只想做普通人!阿娘口口声声说他是天神,为何从不现身给我看?又为何让我们过得这么不好!你说啊!到底为什么?!”

    安敬思吼完这一句便跑了出去,屋外只剩下何氏低低的哀泣声。

    而屋内的杜堇早已从床上坐起身,被亲耳听见的那些话狠狠惊倒,错愕地难以回神。实在想不到,安敬思竟被亲生母亲逼着认石像做父亲,天下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吗?可听那何氏的言语辞令又不像有癔症,怎么看,安敬思的存在都像是她年轻时犯下的糊涂账,为了不给人笑话,更为了让儿子对自己出身少些自卑,才编设出神像是他父亲这样的谎言。

    太不可思议了,难为安敬思打小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

    等何氏走后,杜堇便去外面找安敬思,可她才来不到半月,对附近根本不熟悉,找了一圈没找到就只好放弃。

    直到傍晚天快擦黑时,安敬思才慢慢地从外面回来。他脸上除了疲倦没有其他异样,见到杜堇做好了晚饭,便露出欣慰的微笑,伸手想摸摸她的头,被她一下子避闪了开。

    虽然他们已经搂过抱过,还同床共枕过,但不代表杜堇习惯了与他亲昵。她斜眼瞥他:“别误会,本来我只想做自己那份,没想到失手做多了,所以才会便宜你。”

    平时杜堇说这种话,安敬思都会兴致十足地与她拌嘴,可这次,安敬思竟因她的话怔了下神,垂下视线默默夹菜吃饭。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但杜堇还是看见刚才他眼中闪过的一抹伤害。

    杜堇装作没看见地低头吃饭,可舌尖泛起的苦涩让她食不知味,心里充满了浓浓悔意。明明这顿饭就是为了他才做,明明很想安慰他让他开心些,可自己这张臭嘴偏偏软不下来!他娘的你干脆去死算了!

    “我还以为你不会做饭,原来手艺也不差。”

    安敬思忽然出声,杜堇一抬眼,就看到了安敬思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还有那略带宠溺的眼神。

    觉得好吃,以后我可以多做给你吃。

    杜堇多想这样回应他,可她只僵硬地应了声嗯,便垂下脑袋继续扒饭。眼眶越发胀热,赶在泪水落下之前,吃光碗里的饭,快步走向了灶房。

    杜堇一遍遍用冰冷的水冲去眼中的滚滚热潮,分不清自己是太过惭愧,还是太过感动,实在不知以后该以什么面目见他。

    这夜,杜堇怎么也睡不着,不住去望那个隔了张桌子睡在一张木板上的人。他枕着手臂背侧着身睡,这个姿势从躺下去之后就没再动一下,呼吸声轻而平缓,看来白天不知跑去了哪里,将他累地这么呛。可这样更好,让她终于可以好好看着他,用视线抚摸抚摸他。

    望着安敬思宽阔的背部,还有好看的后脑勺,杜堇不得不承认这家伙的身材皮相一流,成年之后,定是个俊逸超凡的祸害。忽然想起他抱着自己睡的那一晚。当时她虽然是发烧意识有些模糊,但她还是能看见东西的。那张紧抿的薄唇,那迷人的喉结,还有那扇子般浓又直的睫毛。或许是第一次与男子靠那么近,当时的震撼紧张教她实在难忘。

    而此刻,她有种想钻进他怀里的冲动,重新看那晚所看到的一切。或许,等到夜再深一点,她可以偷偷溜过去瞧上两眼……

    思忖到此,已明目张胆地趴在床边看人家睡觉的杜堇便喜不自胜地笑咧了嘴。

    就在杜堇得意的时候,那一直背对着她静静睡觉的安敬思徒然朝她的方向翻身坐了起来,杜堇一个没防备,被当场抓到自己痴笑着偷看他的模样。

 第10章 不能丢下小羊羔〔捉虫)

    杜堇嘴上原本的甜笑,慢慢变成了犹如死人的笑,那双轮廓极深的大眼,在黑暗里透着鉴人芒光,像极了暗夜里潜伏的野狼,充满了戒备警觉,仿佛只要他稍稍动一下即会恶狠狠扑咬过来。被这样盯着,本想出言逗逗她的安敬思便霎时蔫了。

    他知道这小家伙想亲近他,可每次主动上去,小家伙就会受惊退避。就像现在,明明已经被他抓到在偷看,却没有表现一般人的害羞慌张,反而如仇地剑拔弩张,让他实在捉摸不透,更无从下手。

    这小家伙的脑瓜子究竟拿什么做的,怎么就装了这么多古灵精怪的东西?他只是想将她当弟弟疼爱,怎么就那么难呢?

    难道她已和其他人一样,害怕他了?

    失落的安敬思万没有想到,其实杜堇整个身体已软地像只虫子,若是把她衣服打开,甚至会从里面飘出热热的白气,嫩肤又红又酥就像一只刚煮熟的虾子,完全觉悟了要被活吞的命。

    罢了罢了,既然都被逮个现成了,也就只好投降顺服做他的人了……

    屋内静地像时间停止了般,他们各怀心思,谁也不知该怎么打破窒息的沉默。

    看着安敬思愈加冷清的神情,杜堇澎湃的内心也逐渐止息,像刚经历过一场龙卷风地空落狼藉。

    “堇儿。”

    杜堇屏息再次望住他,只是这次她将所有的热烈都敛去了。

    安敬思顿了一下,问道:“明日我去放羊,你一起来吗?”

    放羊?哦,对,他是牧羊儿。原本以为要被冷嘲热讽一番,没想到是邀她去玩,心软绵绵一片,咽了咽口水,在黑暗中讷讷应声:“嗯。”

    安敬思没料到她会答应地这么干脆,心里别提有多高兴,忘形地一咧嘴,无声笑了起来。杜堇最受不了他这种真挚到透着点傻气的笑容,尤其那两只白白的虎牙,将他的俊容衬得迷人又可爱,只望一眼,就不想再移开视线了。

    见杜堇的神情又开始不自然,安敬思瞬间明白是自己的傻笑困扰到她,忙抿起嘴:“那,明日我喊你起床。”迅速瞄她一眼,发现她还在看着自己,心就一甜,脸上不敢再得意忘形,慢慢躺回去:“你也快睡吧,记得把被子掖好。”不过他没再背过身去,而是平躺着将脸朝杜堇这边微侧过来。

    杜堇发觉他朝这边睡,狠狠吓了一大跳!因为每晚睡觉她都有注意安敬思的动静,他一向背着她睡,偶尔会平躺,但绝对不会面向着她。所以当他突然来这么个动作,杜堇几乎吓得屁滚尿流,心肝乱颤!他眼睛紧闭,神态平静,可杜堇就是毫无安全感,仿佛他有透视的能力,盖着眼皮一样能看到一切,即使将被子盖到了头顶,严严实实将自己卷了两层,杜堇还是能清晰感觉从后投射在她身上的芒刺,扎地她心烫心慌。

    安敬思微微掀了掀眼皮,瞄见床上那个像只虫子缩卷贴墙的小人儿,嘴角就闪过忍俊不禁的笑。看来驯服这个小郎是个长期艰苦战役,不过,他不会放弃的。

    ——

    竖日清晨,杜堇睁着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跟着安敬思出了门。

    安敬思的家在村郊的一片竹林旁,屋前是一大片稻田麦地,远远眺望就能看见一大片高低起伏的山地平原。他们要去的地方便是平原旁边,一户饲养农畜的农场。

    来到农场,杜堇疑虑着安敬思会怎么向农场里的人介绍自己。他八岁开始放羊,那他和农场里的工人小厮定很熟络,可没想到,只见安敬思向他们颔首行礼,不见他们的理睬回应。甚至有个赶羊的留须中年人看到他来,大声朝羊群吆喝挥鞭:“赶快绕开绕开!再不绕开你们脑袋就立马开花!!”

    跟在后面的杜堇看到安敬思高瘦的身影僵了下,然后边让出道边朝杜堇伸出了手,用刚好够她听到的音量道:“堇儿过来。”

    杜堇假装没看到他的手,环臂走过去站到他身旁。其实安敬思自己也讶异自己的动作,显然潜意识里把杜堇当成了自己人。

    自己人……安敬思抿了抿嘴压抑差点溢出的笑声。

    数百只绵羊如波浪一样咩咩淌过,杜堇从没一次见过那么多的羊,有几只羊凑拢过来探头探脑嗅她的手,吓得她把手提在下巴僵住不敢动。安敬思看她那怂样不由嗤笑,正想帮她赶走羊,那赶羊人就一声吼来,吓地杜堇狠狠抖了一下。

    “王八羔子!牲口就是牲口,就爱往畜生堆里凑!再不走我抽你!!”边吼边朝空中挥了个响鞭,羊儿便一下子遛入羊群堆中。

    奶奶的!这不是拐着弯骂她是畜生吗?!

    杜堇气地牙痒,正想上前质问他什么意思,就被一旁的安敬思拉住:“他不是说你。”杜堇一讶,还没反应他话里的意思,就听安敬思朝那个走过来的放羊人道了声:“高师傅早。”

    什么?还向他问好?安敬思你也太没骨气了吧!

    那个叫高师傅的人望都不望这边一眼,伸出肮脏的尾指掏了掏耳朵,然后一脸厌恶地朝手指呼呼吹了两下,大摇大摆地从他们面前走了过去。

    什么人啊!杜堇嫌恶地瞥了那人一眼,回身想问安敬思那人耳朵是不是塞满了耳屎听不清人声,却发现他已走出去很远,没法,杜堇只好小跑着跟了上去。

    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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