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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儿子与情人 作者:戴维·赫伯特·劳伦斯-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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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给你点儿钱!”莫瑞尔太太说道,“为什么要多给你点儿钱。”
    她记得他从来没给她买过什么订婚戒指。她倒是更赞同可能有些傻气但不小气
的威廉了。但现在这小伙子在信上频频谈起他如何跟未婚妻参加舞会,她穿着多么
漂亮有服装,或者兴冲冲谈起他们去戏院时如何打扮得像个头面人物。
    




    他想把姑娘带回家来。莫瑞尔太太认为应该让她在圣诞时来。这一次,威廉没
带礼物,只带着这么一位小姐回来的。莫瑞尔太太已经准备好晚饭。听到脚步声,
她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威廉进来了。
    “嗨,妈妈。”他匆匆地吻了她一下,就站到一边,介绍这个高挑的漂亮女孩,
她穿着一套质地优良的黑白格于女装,披着毛皮领圈。
    “这是吉普赛女郎!”
    韦丝特伸出手来,浅浅地笑了一下,微微露出洁白牙齿。
    “哦,你好,莫瑞尔太太!”她客气地打招呼。
    “恐怕你们都饿了吧?”莫瑞尔太太问。
    “没有,我们在火车上吃过饭了。你看到我的手套了吗?宝贝?”
    身材高大、骨骼健壮的威廉·莫瑞尔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我怎么会看到呢?”她说。
    “那我就丢了,你不要这么粗鲁地对待我。”
    他皱了皱眉,但什么也没说。她打量着厨房四周,觉得这间房又小又怪,相片
后面装饰着闪光的邀吻树枝和冬青树。摆着几把木椅和小松木桌子。就在这时,莫
瑞尔进来了。
    “你好,爸爸!”
    “你好,儿子,我已经知道你们的事了。”
    两人握握手,威廉介绍这位小姐,她同样微露玉齿笑了一下。
    “你好,莫瑞尔先生!”
    莫瑞尔奉承似地鞠了一躬。
    “我很好,我也希望你很好,你千万不要客气。”
    “哦,谢谢你。”她回答,心里觉得很有趣。
    “如果你不介意我就上楼去,如果太麻烦就算了。”
    “不麻烦,安妮带你去。沃尔特,来搬这个箱子。”
    “不要打扮太长时间。”威廉对他的未婚妻说。
    安妮拿起铜烛台,窘迫的不敢开口,引着这位小姐向莫瑞尔夫妇为她腾出来的
前面卧室走去。这间屋子,在烛光下也显的窄小而阴冷。矿工的妻子们只有在得重
病的时候才在卧室里生火。“需要我打开箱子吗?”安妮问道。
    “哦,太谢谢你了!”
    安妮扮演了仆女的角色,接着下楼去端热水。
    “我想她一定很累,妈妈。”威廉说:“我们来得很匆忙,一路上也非常辛苦。”
    “她需要点什么吗?”莫瑞尔太太问。
    “哦!不用,她马上就会好的。”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叫人寒心。半小时后,韦丝特小姐下楼了,穿着一件紫色的
衣服,在矿工的厨房里显得过分的豪华。
    “我告诉过你,你不用换衣服。”威廉对他说。
    “噢,宝贝!”她说完转过那张甜蜜蜜的笑脸对莫瑞尔太太说:“你不觉得他
总是埋怨我吗?莫瑞尔太太?”
    “是吗?”莫瑞尔太太说:“那就是他的不对了。”“是的,真是这样!”
    “你很冷吧,”母亲说:“要不要靠近火炉坐着?”
    莫瑞尔从扶手椅上跳起来。
    “来坐这儿。”他说:“来坐这儿。”
    “不,爸爸,你自己坐吧。坐在沙发上,吉普。”威廉说。
    “不,不,”莫瑞尔大声说,“这把椅子最暖和了,来坐这儿,韦丝特小姐。”
    “多谢了。”姑娘说着,坐在矿工的象征着荣誉的扶手椅上,她哆嗦着,感觉
到了厨房的温暖渐渐浸入她体内。
    “给我拿个手绢来,亲爱的宝贝。”她对他说。嘴巴翘着,那亲呢的样子仿佛
只有他们俩人在场,这让家里人觉得他们不应该呆在这里。很显然,这位小姐就没
有意识到他们是人。对她来说,现在他们只不过是牲口罢了,威廉局促不安,不知
如何是好。
    对于斯特里萨姆这样一个家庭来说,韦丝特小姐的光临已经是“屈尊”了。对
她来说,这些人确实是下里巴人——简单地说,是工人阶级。她何必约束自己呢?
    “我去拿,”安妮说。
    韦丝特小姐没有理会,仿佛刚才是一个仆人在说话。不过,当姑娘拿着手帕又
下楼来时,她和善地说了句:“哦,谢谢!”
    她坐在那里,谈论着火车上吃的那顿饭是那么寒酸,谈论着伦敦,也谈了跳舞。
她确实有些紧张,所以不停地说呀说。莫瑞尔一直坐在那里抽那种很烈的手捻的烟
卷,一面看着他,听着她那流利的伦敦话,一面不停地吐着烟圈。穿着她最漂亮的
黑绸衬衫的莫瑞尔太太,平静而简短地回答着她的话。三个孩子羡慕地坐在一起,
什么也不说。韦丝特小姐像是位公主,所有最好的东西都为她拿了出来,最好的杯
子,最好的匙子,最好的台布,最好的咖啡壶。孩子们觉得他一定会认为这个场面
很气派,而她却觉得很不习惯,不了解这些人,也不知道如何对待他们。威廉开着
玩笑,也多少感到有些别扭。
    大约10点了,他对她说:“累了吗?吉普?”
    “很累,宝贝。”她马上用那种亲热的口气回答道,头稍微偏了一下。
    “我去给她点蜡烛,妈妈。”他说。
    “很好。”母亲回答道。
    韦丝特小姐站了起来,对莫瑞尔太太伸出了手。
    “晚安,莫瑞尔太太。”她说。
    保罗坐在烧水锅前面,正往一只啤酒瓶里灌热水,安妮把瓶子用下井穿的旧绒
布衬衫包好,吻了母亲一下,道了晚安。家里已经没有别的空房了,所以她得跟这
位小姐同住一间屋子。
    “等一会。”莫瑞尔太太对安妮说。安妮正坐在那儿弄着那只热水瓶。韦丝特
小姐与大家—一握手,这让大家很不自在。威廉在前引路,她跟在后边走了。五分
钟后,他又下楼。他心里有点恼火,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没说几句话。直到别
人都上了床。只剩下他和妈妈,他才像以前一样,两腿叉开站在炉边地毯上,有些
犹犹豫豫地说:“怎么样,妈妈?”
    “怎么样,孩子?”
    她坐在摇椅上,多少有些为他而伤心和丢脸。
    “你喜欢她吗?”
    “是的。”她迟迟地回答道。
    “她还有些害羞,妈妈。她还不习惯这儿。你知道。这里和她姑妈家里不同。”
    “当然了,孩子,她一定觉得很难习惯这儿吧。”
    “是的,”他顿时皱眉头,“可她不该摆她的架子!”
    “她是初来乍到,有点别扭罢了,孩子,她会好的。”
    “是这样的,妈妈。”他感激地回答。不过他还是愁眉不展。“你知道,她不
像你,妈妈,她从来严肃不起来,而且她也不肯用脑子。”
    “她还年轻,孩子。”
    “是的,不过她缺乏家教,很小的时候,她妈妈就去世了,从那以后,她就跟
她姑妈住在一起,她姑妈真让她无法容忍。她父亲又是一个败家子。因此,她从没
有得到过爱。”
    “哦,那么,你应补偿她。”
    “因此,你应该在很多方面谅解她。”
    “孩子,怎么样谅解她?”
    “我不知道。当她显得举止浅薄的时候,你就想想从来没有人教会她深沉的感
情。再说,她确实深爱着我。”
    “这一点大家都看得出来。”
    “但是你知道,妈妈——她和我们不一样,那些人,就是和她生活在一起的那
种人,他们好象和我们有不一样的原则。”
    “你不必过早地下结论。”莫瑞尔太太说。
    看起来,他的内心还是不能轻松。
    然而,第三天早晨他起来后,就又开始在屋里唱歌逗乐了。
    “喂,”他坐在楼梯上喊:“你起来了吗?”
    “起来了。”她轻声应道。
    “圣诞快乐!”他大声对她喊着。
    卧室里传来她清脆悦耳的笑声,但过去半个小时了,她还在楼上。
    “刚才她说起来了,是真的吗?”他问安妮。“是起来了。”安妮回答。
    他等了一会儿,又走到楼梯口去。
    “新年快乐!”他喊着祝福。
    “谢谢,亲爱的!”远处又传来了笑声。
    “快点!”他恳求地说。
    快一个小时过去了,他还在等她。总是在六点以前就起床的莫瑞尔,看了看钟。
    “哦,真奇怪。”他大声说。
    除了威廉,全家人都吃过早饭了,他又走到楼梯口。
    “在那儿等着我去给你送复活节的彩蛋吗?”他生气地喊道。
    她只是哈哈笑着。全家人都想着,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一定会有什么奇
迹发生。终于,她下来了,穿着一件衬衫,套了一条裙子,漂亮迷人,仪态大方。
    “这么长时间,你真的在梳洗打扮吗?”他问。
    “亲爱的!这个问题不允许问,对吗?莫瑞尔太太?”
    她一开始就扮起贵族小姐的派头。当她和威廉去教堂的时候,威廉穿着大礼服,
戴着大礼帽;她穿着伦敦做的服装,披着毛皮领圈。保罗、亚瑟和安妮以为人人见
了他们都会羡慕地鞠个躬。而莫瑞尔,穿着他最好的衣服站在路头上,看着这对衣
着华贵的人走过去,心里觉得他仿佛是王子的父亲了。
    实际上,她并没有那么了不起。她只不过在伦敦一家公司当秘书或办事员,干
了有一年。但是,当她和莫瑞尔一家在一起时,她就摆出一副女王的架式。她坐在
那里让保罗或安妮服侍她,仿佛他们是她的仆人。她对待莫瑞尔太太也是油腔滑调、
随随便便,对莫瑞尔却摆出一副恩赐的架式。不过,过了一两天后,她就改变了她
的态度。
    威廉总是要保罗或安妮陪他们一起散步,这样更显得兴趣盎然。保罗确实一心
一意地崇拜着“吉普赛女郎”,但实际上,母亲几乎不能原谅他对待姑娘的那股谄
媚奉承劲儿。
    第二天,莉莉说:“哦,安妮,你知不知道我把皮手筒放在哪儿了?”威廉回
答:“你明知道皮手筒放在你的卧室里,为什么还要问安妮?”
    莉莉却生气的一声不响地上楼去了。她把妹妹当仆人使唤,这让小伙子气愤不
已。
    第三天的晚上,威廉和莉莉坐在黑暗的起居室炉火旁。十一点差一刻的时候,
他们听见莫瑞尔太太在捅炉子,威廉走进厨房,后面跟着他的莉莉。
    “已经很晚了,妈妈?”他说,她刚才一直独自坐在那儿。
    “不晚,孩子,我平常都坐到这个时候。”
    “你要去睡觉吗?”他问。
    “留下你们俩?不,孩子,我不放心你们俩。”
    “你不相信我们,妈妈?”
    “不论我相信不相信,我都不会那么做的。你们高兴的话可以呆到十一点,我
可以看会儿书。”
    “睡觉去,吉普,”他对姑娘说:“我们不能让妈妈这样等着。”
    “安妮还给你留着蜡烛呢,莉莉。”莫瑞尔太太说,“我想你看得见的。”
    “是的,谢谢,晚安,莫瑞尔太太。”
    威廉在楼梯口吻了他的宝贝,然后,她走了,他呢,又回到厨房。
    “你不相信我们,妈妈?”他又说了遍,有点不快。
    “孩子,告诉你吧,当大家都睡觉的时候,我不信任你们两个年轻人单独留在
楼上。
    他只好接受了这个回答,吻了吻母亲,道了晚安。
    复活节时,他独自一人回到家,和母亲没完没了地谈论他那个宝贝。
    “你知道吗,妈妈,当我离开她的时候,我一点也不在乎她,即便再也见不到
她,我也不会在乎。但是,当晚上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我又非常喜欢她了。”
    “如果她吸引你的不过是这些的话,”莫瑞尔太太说:“那么,促使你们结婚
的那种爱可太不可思议了。”
    “这是不可思议!”他大声说,这婚姻使他烦恼不安左右为难。“但是,就我
们目前的情况来说,我不能放弃她。”
    “你最清楚,”莫瑞尔太太说:“不过要是像所说的这样,我不会把这种感情
看作爱情的——总之,这绝不是爱情。”
    “哦,我不知道,妈妈,她是个孤儿,而且……”
    他们从来争论不出任何结果,他似乎很为难,而且相当恼火。她显得克制而沉
默。他全部的精力薪水都花在这个姑娘身上了,回家后,他几乎没钱带母亲去一次
诺丁汉。
    保罗的工资在圣诞期间升到十先令,这令他喜出望外。他在乔丹工厂干得十分
愉快。但他的身体却因为长时间的工作和终日不见阳光而受到影响。他在母亲的生
活中占有越来越重要的位置,因此,她千方百计地想为他调剂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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