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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兰陵相思赋(派派)-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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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夫人欢喜不尽,握住我的手道:“你与香儿实在有缘,一定要多住几日,即使寻访到了令姐下落,你们姐妹亦可同住在我家。”
  数日过去,我和苗映香渐成知己,她面貌虽与青蒿一般无二,性格却迥异,温柔内敛,循规蹈矩,恪守闺训。
  我们行迹亲密,昼则同游,夜则同宿,几乎无话不谈。
  一天夜晚,我们携手坐在纱窗下,隔着珠帘赏月,一名侍女送进果盘,我见其中又有葡萄,不觉想起那日与三皇子萧纲游湖泛舟的情景。
  萧纲次日若到青石畿寻访我,自然是人去楼空。
  四皇子萧绩必定会同样空劳往返,我本是有意设计戏弄他,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太子萧统虽然在我媚惑之下与我有过一夕情缘,对我却并无情意,我如愿以偿之后,不想和他有太多纠缠,亦不觉对他有所亏欠。
  惟有萧纲对我真诚以待,我却辜负了他一番深意,心中略觉歉疚不安。
  苗映香见我沉思不语,将一枚松果递与我,问道:“紫萱,你有心事么?”
  我见她相问,不欲隐瞒,点头说道:“有,前日无意中与一人相遇,接受过他之馈赠,亦曾畅游论诗,只是不得不辜负其人之约,觉得有些对不起他。”
  苗映香略带羞涩,低语道:“女儿心事,大多为情所困。我身在闺阁,虽然不曾见过太多男子,每次读及诗文词话,常为古人担忧落泪。若有如此真心待你之人,你错过了他,似乎有些可惜了。我冒昧相问一句,此人……如今可还在兰陵么?”
  我料想萧氏诸位皇子祭祖完毕不会滞留太久,此时应该早已离开兰陵返回京城建康,说道:“想必不在了。”
  苗映香仰望天空星辰,说道:“繁星密布,明日一定是好天气,你在郊外自由自在,在我家恐怕有所拘束,听说城外白云观桃花盛开得正艳,我们一起出去踏青吧!”
  苗家院落深邃,数日来我和她一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确实感觉憋闷,见她提议踏青观赏桃花,立即欣然同意。
  次日清晨,我们坐上马车,带着数名能干家丁,坐进一辆香车,沿着官道向城东而去,出了城门不久,依稀可见仙人湖,白云观尚在仙人湖东边二里开外。
  数匹奔马疾驰而过,兼有鸣锣开道之声,马上官差威风凛凛,大声喝道:“诸位殿下即将返回京城,官道行人速速退让闪开,一个时辰之后恢复通行!”
  苗家家丁见状,将马车驱赶向官道一旁草地上停下,对苗映香道:“小姐,官道封锁一个时辰,请小姐在此等候片刻。”
  我顿时明白,原来他们直至今日才返回建康,将马车一侧纱帘微微掀起,向外偷偷张望。
  官道两旁布满了官差,一名身着紫袍的官员站在路中央焦急等候,约有半个时辰之久,终于听见了数声马蹄轻响。
  那官员急忙率众叩首,口称:“兰陵县令谷之焕,恭送太子殿下!恭送诸位王爷!”
  矫健马匹上均是英俊潇洒,气质高贵之人,萧氏八位皇子一个不缺,为首之人正是太子萧统。
  他一身白衣如雪,眼神明若秋水,气质翩然出尘,面容温和如故,黑眸神采逼人,对那谷之焕道:“我们每年都来兰陵,以后不必如此兴师动众。谷县令悉心维护皇陵,有功于国,兰陵民生日后若是有艰窘之处,即刻写书信至东宫交与我。”
  谷之焕感激涕零,含泪伏拜道:“下官叩谢太子殿下恩典!”
  萧统略微颔首,径自策马前行。
  二皇子萧综与安吉公主并辔而行,言谈甚欢。
  三皇子萧纲经过我们马车之畔时,我见他神情郁郁,脸色沉重之极,心中暗道:“承蒙你赠我绣鞋,我至今犹记湖畔饮酒论诗之相契,若是有缘,希望日后还能再见到你。”
  四皇子萧绩目光冷冽,依然面无表情,匆匆而过。
  其余诸位皇子依序经过,我在车中注目他们身影远去,他们路过“兰陵”界碑之时,我却突然发觉太子萧统驻马停留了一瞬。
  他回首遥望兰陵,视线所及之处,正是仙人湖畔的太子别苑,不过是短短一瞬,他立刻撤回了眸光,加速向前奔驰,其余皇子见他加速,不敢怠慢,纷纷扬鞭追赶,侍从诸人更不敢稍有落后,官道上一时卷起漫天烟尘。
  我凝望着萧统的白衣背影,心中却不敢相信适才眼中所见情形。
  他离开兰陵之时最后一眼,竟然投向湖畔别苑,难道别苑中还有令他牵挂之事?难道那晚他神思昏迷之后,依然记得我曾经在他身旁,并没有以为自己坠入梦境?
  我只觉心中微震,一种难以言传的怪异感觉涌上心头,亦不敢再看他们,急忙放下马车纱帘,对苗映香道:“姐姐,诸位皇子都离开兰陵了,我们即刻就可以通过。”
  马车继续前往白云观,我坐于车中,心头依然萦绕着疑惑不解,萧统临别之时,为何要回顾别苑?他若记得当晚情形,或许应该暗自轻视我才对,眼神中却为何流露出一抹淡淡的眷恋之意?
  兰陵一别,此生应是无缘再与他相见了,青蒿依然踪迹全无,想必早已不在兰陵境内,我不宜羁留兰陵太久。
  苗映香心思灵慧,见我神情怅惘,试探问道:“莫非妹妹所言有所歉疚之人正在诸位皇子之中么?”
  我被她出语打断思绪,忙道:“没有,只是想起了一桩往事。我姐姐久无踪影,或许往苏杭寻访亲友去了,我准备即日与姐姐告别,前往苏杭一行。”
  苗映香言辞恳切,诚意挽留,眼中洋溢不舍之意,说道:“数日来有你相伴,只觉光阴如电、时日易度许多,却不料你竟然如此匆匆离去,若是并无紧要之事,何妨陪我多住些时候?我若强留下你,又恐耽误你的正事……”
  我见她无限真诚,收起愁绪,笑道:“多谢姐姐之美意,我生性散漫,这些时日多承姐姐照顾我,我若是寻访到了青蒿姐姐,一定让你们见上一面,你们二人相貌真的很相似!”
  苗映香颔首微笑道:“我也很想见她,希望日后能够有此等缘分。”
  白云观中桃花盛开,极其美丽,我们携手同游,尽兴而归。
  次日,苗盛替我备好车马,安排打点好一切,我告别苗氏母女,前往杭州。
  红豆始相思
  江南三月气候宜人,我乘坐马车一路行来,只见山水如画、春光明媚,不禁大为感叹人间风物果然美不胜收。
  马车自一座小山下疾驰而过,送我的车夫正是那熟识的苗府家丁苗二,他远观路径,对我说道:“紫萱姑娘,我们如今已至镇江境内,离杭州不远了!”
  我将头探出马车之外,欣赏镇江风景,却突然发现山间有一片高大挺拔的密林,绿叶浓密葱郁、枝头繁花正盛,令人惊讶的是每棵树的花朵并非满数齐放,分别偏向一侧,或东或西或南或北,花冠呈蝶形,花分浅白、淡红、淡紫三色,异常美丽。
  我十分惊讶,脱口称赞道:“好神气的树!好美的花!”
  苗二略带惊讶道:“姑娘不认识此树么?此树名为花梨木,亦称相思树,只生长于江南,我恰好是镇江人氏,曾想在兰陵种植家乡之树,却未能成活。繁花虽美,犹不及红豆果挂满枝头时令人赏心悦目!”
  相思树!
  眼前密林竟然就是我寻觅多时的相思树!
  原来相思树只生长于江南,我若不前来杭州,在兰陵决不可能见到它们!
  我听他说完,心头激动无比,大声叫道:“停车!快停车!”
  苗二急忙喝止住马,我未等马车停稳,跳下车辕,向那片相思树林飞奔而去,走近一棵相思树仔细观赏。
  繁花簇拥之下,枝头隐约可见淡黄色的椭圆形果荚,我轻轻摘下一个打开,里面是两颗圆圆的红豆,虽不及阿紫让我服下的仙果“相思子”那般眩目,却色泽光亮、殷红如血,十分可爱。
  我将那两颗红豆捧在掌心,暗自想道:“人间的红豆果然不及仙界相思树所结的‘相思子’美丽,更遑论与‘瑶果’相比较了。但是,阿紫既然暗示我有希望寻觅到仙灵之树,那‘瑶果’必定隐藏在千千万万株相思树之中,我若是一株株寻找,无异于大海捞针,枉费心力却未必能有所收获,除非能找到善植花木的能干花匠,教我辨别相思树间的差异。”
  我料想苗二对镇江熟悉,问道:“你可知道,镇江有哪家花匠最善于种植相思树?我喜欢这种树,想向他讨教种植之法!”
  苗二略加思索,说道:“我离开镇江有十年了,当年最善种植此树者是一户姓江的花农,就住在前方不远农庄,我们不妨前去探访探访他们。”
  我无限欢喜道:“既然如此,我们速去!”
  我们走近农庄,见那农庄附近是片片花海,种植着牡丹、芍药、月季、玫瑰等春时花朵,艳阳高照,花农一个个繁忙无比采摘鲜花,忙得汗流浃背。
  柳荫下,一名老者拄杖而坐,悠闲品茶。
  苗二近前深施一礼道:“老丈好清兴,在下有扰老丈片刻。十年前此处有户善植相思树的江氏花农,不知如今可还在农庄内?烦劳老丈指引路径前往,在下感激不尽!”
  那老者抬头看了我们一眼,微觉诧异道:“你们是外乡人?”
  苗二改用吴侬乡音道:“在下离乡有十年之久了,不知家乡变故,还请老丈指点一二!”
  那老者长叹道:“难怪你们不知,八年前江家遭遇大火,满门几乎灭绝,惟有江家长女在外摘花逃过此劫,她见亲人亡故,伤心剃度出家了,就在太湖之畔莲心庵,法号静心师太。你们若要寻找江家后人,恐有扰佛门清静,不如另寻别人吧!”
  苗二略有失望之色,对那老者道:“多谢老丈指点!”
  我见他面露歉意,心中打定主意,想道:“我决不会轻易放弃。只要静心师太在莲心庵中,我总有办法让她教我辨别相思树种之法。苗二跟随我前去反而多有不便,他一路送我至此,我不可再烦劳他了。”
  我们走到马车前,我对苗二讲明情由,让他回转兰陵,他犹豫片刻后见我仍然坚持让他离开,只得驾车离去。
  我按照苗二指引的路径前往太湖畔,走了不久即见山边一所青檐碧瓦的庵堂,掩映在苍翠竹林中,料想应是莲心庵。
  我沿着曲折的青石小径台阶拾级而上,两旁竹林浓荫遮天蔽日,顿觉无限清凉,附近不闻人声,惟有鸟儿呢喃低语。
  我走到山门前,果然见上书“莲心庵”三字,举手轻叩门环,却无人应答,我心生疑惑,又叩击了几下,问道:“请问,可有一位静心师太在此修行?”
  过了许久,庵门缓缓开启,一名女尼双手合十,走出门外,对我说道:“贫尼就是静心,女施主有何指教?”
  我仔细打量着她,见她一身灰衣芒鞋,举止沉静,眉目间带着宁静澹泊之气,似乎深得佛缘,心中无限仰慕,说道:“我叫紫萱,从兰陵来。听农庄老伯言道师太皈依前善种相思树,所以贸然前来,不知师太能否指点一二?”
  静心抬头注目我片刻,说道:“阿弥陀佛!贫尼八年前就已忘却尘缘,只知何谓菩提树,不知何谓相思树,恐怕要让小施主失望了。”
  我见她断然拒绝,恐是为“相思”二字忌讳,说道:“不是相思树,是花梨木,师太亦不记得了么?”
  静心依然摇头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贫尼确实不记得了。”
  我灵机一动,说道:“我记得佛祖弟子曾有云‘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本自无一物,何处染尘埃’,师太若是真的忘却,心中便不该有记得或不记得!既然有不知,分明是已知!”
  静心略带讶异,说道:“此偈语小施主从何处听来?”
  我见她态度有所转变,坦然答道:“我研习佛经时领悟到的。我寻求此树种植之法,绝无恶意,恳求师太赐教!”
  静心凝视我良久,却转身进庵门,低声叹息道:“小施主请回吧,恕贫尼无能为力,不能相助小施主。”
  她走进莲心庵内,将山门紧紧闭合。
  我无奈之下走到竹林中,在一块山石上坐下,暗自想道:“静心师太八年前心伤家人之逝皈依佛门,我突然提及相思树,难免要将红尘往事翻出来,让她伤心一场。她与我素不相识,亦不了解我为人品性,怎肯轻易将方法传授与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此处风景优美,我莫若在此结庐与她们比邻而居,待时日长久她们与我相熟后,一定不会如此见外。”
  我打定主意,决定在距离莲心庵不远处竹林中,搭建一个小小的竹庐居住,因恐她们生疑,不敢过分使用法术。
  砍伐翠竹、打桩、凿孔开窗全部亲力亲为,忙忙碌碌了一整天,直至傍晚十分,我才将小竹庐搭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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