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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15北史-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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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先被敕,专造钟律,管籥优劣,是其所裁,权斛尺度,本非其事。比前门下索芳尺度,而芳牒报云“依先朝所班新尺,复应下黍,更不增损,为造钟律,调正分寸而已”。检匡造时,在牒后一岁,芳于尔日,匡未共争,已有此牒,岂为诈也?计崇造寸,积黍十二,群情共知。而芳造寸,唯止十黍,亦俱见。先朝诏书,以黍成寸,首尾历然,宁有辄欲自取之理?肇任居端右,百寮是望,言行动静,必副具瞻。若恃权阿党,诈托先诏,将指鹿化马,徙日移天,即是魏之赵高,何以宰物?肇若无此,匡既诬毁宰相,讪谤时政,阻惑朝听,不敬至甚。请以肇、匡并禁尚书,推穷其原,付廷尉定罪。 
  诏曰“可”。有司奏匡诬肇,处匡死刑。宣武恕死,降为光禄大夫。又兼宗正卿。出为兗州刺史。匡临发,帝引见于东堂,劳勉之。匡犹以尺度金石之事,国之大经,前虽为南台所弹,然犹许更议。若议之日,愿听臣暂赴。帝曰:“刘芳学高一时,深明典故。其所据者,与先朝尺乃寸过一黍,何得复云先朝之意也?兗州既所执不经,后议之日,何待赴都也。” 
  明帝初,入为御史中尉。匡严于弹纠,始奏于忠,次弹高聪等免官,灵太后并不许。违其纠恶之心,又虑匡辞解,欲奖安之,进号安南将军,后加镇东将军。 
  匡屡请更权衡不已,于是诏曰:“谨权审度,自昔令典,定章革历,往代良规。匡宗室贤亮,留心既久,可令更集儒贵,以时验决。必务权衡得衷,令寸籥不舛。”又诏曰:“故广平殇王洛侯体自恭宗,茂年薨殒,国除祀废,不祀忽诸。匡亲同若子,私继岁久,宜树维城,永兹盘石,可特袭王爵,封东平郡王。”匡所制尺度讫,请集朝士议定是非,诏付门下、尚书、三府、九列议定以闻。太师、高阳王雍等议,以为“晋中书监荀勖所造之尺,与高祖所定,毫厘略同。侍中崔光得古象尺,于时亦准议令施用。仰惟孝文皇帝德迈前王,睿明下烛,不刊之式,事难变改。臣等参论,请停匡议,永遵先皇之制。”诏从之。 
  匡每有奏请,尚书令、任城王澄时致执夺。匡刚隘,内遂不平。先所造棺,犹在僧寺,乃复修事,将与澄相攻。澄颇知之,后将赴省,与匡逢遇,驺卒相挝,朝野骇愕。澄因是奏匡罪状三十余条,廷尉处以死刑。诏付八议,特加原宥,削爵除官。三公郎中辛雄奏理之。后特除平州刺史,徙青州刺史。寻为关右都督、兼尚书行台。遇疾,还京。孝昌初,卒,谥曰文贞。后追复本爵,改封济南王。 
  第四子献袭,薨。子祖育袭。武定初,坠马薨。子勒叉袭。齐受禅,爵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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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六 景穆十二王下 
  任城王云,和平五年封。少聪慧,年五岁,景穆崩,号哭不绝声。太武抱之泣曰:“汝何知而有成人意也!”献文时 ,拜都督中外诸军事、中都大官,听讼,甚收时誉。及献文欲禅位于京兆王子推,王公卿士莫敢先言。云进曰:“父子相传久矣,皇魏未之有革。”太尉源贺又进以为不可,愿思任城之言。东阳公元丕等进曰:“皇太子虽圣德夙彰,然实冲幼。陛下欲隆独善,其若宗庙何?”帝曰:“储宫正统,群公相之,有何不可?”于是传位孝文。 
  后蠕蠕犯塞,云为中军大都督,从献文讨之。过大碛,云曰:“夷狄之马初不见武头盾,若令此盾在前,破之必矣。”帝从之,命敕勒首领,执手劳遣之。于是相率而歌,方驾而前。大破之,获其凶首。后仇池氐反,又命云讨平之。除开府、徐州刺史。云以太妃盖氏薨,表求解任。献文不许。云悲号动疾,乃许之。性善抚接,深得徐方之心,为百姓所追恋,送遗钱货,一无所受。 
  再迁冀州刺史,甚得下情。于是合州请户输绢五尺、粟五升,以报云恩。孝文嘉之,诏宣告天下,使知劝励。迁长安镇都大将、雍州刺史。云廉谨自修,留心庶狱,挫抑豪强,劫盗止息,州人颂之者千余人。太和五年,薨于州,遗令薄葬,勿受赠摇钭臃钭衿渲肌Z衷豢担阍嵩浦兄鹆辍!
  长子澄,字道镜,少好学,美鬓发,善举止,言辞清辩,响若县钟。康王薨,居丧以孝闻。袭封,加征北大将军。以氏羌反叛,除征南大将军、梁州刺史。文明太后引见诫厉之,顾谓中书令李冲曰:“此兒风神吐发,当为宗室领袖,是行当不辱命,我不妄也。”澄至州,诱导怀附,西南款顺。加侍中,赐衣一袭,乘黄马一匹,以旌其能。转开府、徐州刺史,甚著声绩。朝京师,引见于皇信堂。孝文诏澄曰:“昔郑子产铸刑书而晋叔向非之。此二人皆贤士,得失竟谁?”对曰:“郑国寡弱,摄于强邻,人情去就,非刑莫制,故铸刑书以示威。虽乖古式,合今权道。”帝方革变,深善其对,笑曰:“任城当欲为魏子产也。朕方创改朝制,当与任城共万世之功。”后征为中书令,改授尚书令。齐庾荜来朝,见澄音韵遒雅,风仪秀逸,谓主客郎张彝曰:“往魏任城以武著称,今魏任城乃以文见美也。” 
  时诏延四庙之子,下逮玄孙之胄,申宗宴于皇信堂。不以爵秩为列,悉序昭穆为次,用家人之礼。帝曰:“行礼已毕、欲令宗室各言其志,可率赋诗。”特命澄为七言连韵,与孝文往复赌赛,遂至极欢,际夜乃罢。 
  后帝外示南讨,意在谋迁,齐于明堂左个。诏太常卿王谌,亲令龟卜易筮南伐之事,其兆遇《革》。澄进曰:“《易》言革者更也,将欲革君臣之命,汤、武得之为吉。陛下帝有天下,今日卜征,不得云革命,未可全为吉也。”帝厉声曰:“此象云大人武变,何言不吉也!”车驾还宫,便召澄,未及升阶,遥谓曰:“向者之《革》,今更欲论之。明堂之忿,惧众人竞言,沮我大计,故厉色怖文武耳。”乃独谓澄曰:“国家兴自北土,徙居平城,虽富有四海,文轨未一。此间用武之地,非可兴文。崤函帝宅,河洛王里,因兹大举,光宅中原,任城意以为何如?”澄深赞成其事。帝曰:“任城便是我之子房。”加抚军大将军、太子少保,又兼尚书左仆射。及车驾幸洛阳,定迁都之策,诏澄驰驿向北,问彼百司,论择可否。曰:“近论《革》,今真所谓革也。”澄既至代都,众闻迁诏,莫不惊骇。澄援引今古,徐以晓之,众乃开伏。遂南驰还报,会车驾于滑台。帝大悦曰:“若非任城,朕事业不得就也。”从幸鄴宫。除吏部尚书。 
  及车驾自代北巡,留澄铨简旧臣。初,魏自公侯以下,动有万数,冗散无事。澄品为三等,量其优劣,尽其能否之用,咸无怨者。驾还洛京,复兼右仆射。 
  帝至北芒,遂幸洪池,命澄侍升龙舟。帝曰:“朕昨夜梦一老公,拜立路左,云晋侍中嵇绍,故此奉迎,神爽卑惧,似有求焉。”澄曰:“陛下经殷墟而吊比干,至洛阳而遗嵇绍,当是希恩而感梦。”帝曰:“朕既有此梦,或如任城所言。”于是求其兆域,遣使吊祭焉。 
  齐明帝既废弑自立,其雍州刺史曹武请以襄阳内附。车驾将自赴之,引澄及咸阳王禧、彭城王勰、司徒冯诞、司空穆亮、镇南李冲等议之。禧等或云宜行,或言宜止。帝曰:“众人意见不等,宜有客主,共相起发。任城与镇南为应留之议,朕当为宜行之论。诸公坐听,长者从之。”于是帝往复数交,驾遂南征,不从澄及李冲等言。后从征至县瓠,以疾笃还京。 
  车驾还洛,引见王公侍臣于清徽堂。帝曰:“此堂成来,未与王公行宴乐之礼。今与诸贤,欲无高而不升,无小而不入。”因之流化渠。帝曰:“此曲水者,取乾道曲成,万物无滞。”次之洗烦池。帝曰:“此池亦有嘉鱼。”澄曰:“所谓‘鱼在在藻,有颁其首。’”帝曰:“且取‘王在灵沼,于牣鱼跃。’”次之观德殿。帝曰:“射以观德,故遂命之。”次之凝闲堂。帝曰:“此堂取夫子闲居之义。不可纵奢以忘俭,自安以忘危,故此堂后作茅茨堂。”谓李冲曰:“此东曰步元庑,西曰游凯庑。此坐虽无唐尧之君,卿等当无愧于元、凯。”冲对曰:“臣既遭唐尧之君,敢辞元、凯之誉?”帝曰:“光景垂落,朕同宗有载考之义,卿等将出,何得默尔德音。”即命黄门侍郎崔光、郭祚、通直郎刑峦、崔休等赋诗言志。烛至,公卿辞退,李冲再拜上于万岁寿。帝曰:“卿等以烛至致辞,复献于万寿,朕报卿以《南山》之诗。”乃曰:“烛至辞退,庶姓之礼;在夜载考,宗族之义。卿等且还,朕与诸王宗室欲成此夜饮。”后坐公事免官。寻兼吏部尚书。 
  恆州刺史穆泰在州谋反,授澄节,铜武、竹使符,御仗左右,仍行恆州事。行达雁门,遣书侍御史李焕先赴。至即禽泰,穷其党与,罪人皆得。钜鹿公陆睿、安乐侯元隆等百余人并狱禁。具状表闻。帝览表,乃大悦曰:“我任城可谓社稷臣,正复皋陶断狱,岂能过之?”顾咸阳王等曰:“汝等脱当其处,不能办此也。”车驾寻幸平城。劳澄,引见逆徒,无一人称枉。时人莫不叹之。帝谓左右曰:“必也无讼,今日见之。”以澄正尚书。 
  车驾南伐,留澄居守,复兼右仆射。澄表请以国秩一岁租帛,助供军资,诏受其半。帝复幸鄴。见公卿曰:“朕昨入城,见车上妇人冠帽而著小襦袄者,尚书何为不察?”澄曰:“著者犹少。”帝曰:“任城欲令全著乎?一言可以丧邦,其斯之谓。可命史官书之。”又曰:“王者不降佐于苍昊,拔才而用之。朕失于举人,任一群妇女辈,当更铨简耳。任城在省,为举天下纲维,为当署事而已?”澄曰:“臣实署事而已。”帝曰:“如此,便一令史足矣,何待任城?”寻除尚书左仆射,从驾南伐。孝文崩,受顾命。 
  宣武初,有降人严叔懋告尚书令王肃遣孔思达潜通齐国,为叛逆。澄信之,乃表肃将叛,辄下禁止。咸阳、北海二王奏澄擅禁宰辅,免官还第。寻除开府、扬州刺史。下车封孙叔敖之墓,毁蒋子文之庙;上表请修复皇宗之学,开四门之教。诏从之。 
  先是,朝议有南伐之计,以萧宝夤为东扬州刺史,据东城;陈伯之为江州刺史,戍阳石。以澄总督二镇,授之节度。澄于是遣统军傅竖眼、王神念等进次大岘、东关、九山、淮陵,皆分部诸将,倍道据之。澄总勒大众,络绎相接,所在克捷,诏书褒美。既而遇雨,淮水暴长,澄引归寿春。还既狼狈,失兵四千余人。澄频表解州,帝不许。有司奏夺其开府,又降三阶。 
  转镇北大将军、定州刺史。初,百姓每有横调,恆烦苦之。前后牧守未能蠲除,澄多所省减。又明黜陟赏罚之法,表减公园之地以给无业贫人,布绢不任衣者禁不听造,百姓欣赖焉。母孟太妃薨,居丧过毁,当世称之。服阕,除太子太保。 
  时高肇当朝,猜忌贤戚。澄为肇间构,常恐不全,乃终日昏饮,以示荒败。所作诡越,时谓为狂。宣武夜崩,时事仓卒,高肇拥兵于外。明帝冲幼,朝野不安。澄虽疏斥,而朝望所属。领军于忠、侍中崔光等奏澄为尚书令,于是众心欣服。寻迁司空,加侍中,俄诏领尚书令。 
  登表上《皇诰宗制》并《训诂》各一卷,欲太后览之,思劝诫之益。又奏利国济人所宜振举者十条:一曰律度量衡,公私不同,所宜一之;二曰宜兴学校,以明黜陟之法;三曰宜兴灭继绝,各举所知;四曰五调之外,一不烦人,任人之力,不过三日;五曰临人之官,皆须黜陟,以旌赏罚;六曰逃亡代输,去来年久者,若非伎作,任听即住;七曰边兵逃走,或实陷没,皆须精检,三长及近亲,若实隐之,征其代输,不隐勿论;八曰工商世业之户,复征租调,无以堪济,今请免之,使专其业;九曰三长禁奸,不得隔越相领,户不满者,随近并合;十曰羽林武贲,边方有事,暂可赴战,常戍宜遣番兵代之。灵太后下其奏,百僚议之,事有同否。 
  时四中郎将兵数寡弱,不足以襟带京师。澄奏宜以东中带荥阳郡,南中带鲁阳郡,西中带恆农郡,北中带河内郡,选二品、三品亲贤兼称者居之。省非急之作,配以强兵。如此则深根固本,强干弱枝之义也。灵太后将从之,从议者不同,乃止。寻以疾患,表求解任,不许。 
  澄以北边镇将选举弥轻,恐贼虏窥边,山陵危迫,奏求重镇将之选,修警备之严,诏不从。后贼虏入寇,至于旧都,镇将多非其人;所在叛乱,犯逼山陵,如澄所虑。 
  澄奏:“都城府寺犹未周悉,今军旅初宁,无宜发众,请取诸职人及司州郡县犯十杖以上、百鞭以下收赎之物,绢一匹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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