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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节

痴相公(正文+全部番外包括罗三小姐-第10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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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这些个话,自从方逊将情愫挑明以后,出现在两人之间不知多少遍。听着那些急切直白的字符,面对着这双年轻热气的眼睛,每每都让罗绮头痛不已。

曾几何时,她也听过类似的话,触过类似的眼神,只是,又如何?

方逊甚至比那时的他更年轻,将要面对得诱惑多不计数,她信得过他的人品,却信不过感情的无常。这一生,被同样的热气燃烧过一次就够,不需再多。

她不是姐姐,世间也不会有第二个姐夫。她太苛求,又始终学不会妥协,注定受伤。而情字致下的伤,就算表面上已结巴去皮,皮下仍有溃处向里内延及,直到将心间一处浊出难以添堵的虚空。那无能为力任其恶化再如抽丝般复原的滋味,她不想再尝。也许,受世俗所困,她终究会嫁人为妇,但她的夫婿,应当是一个成熟稳重的成熟男子,两人不必有热烈的爱情,仅有温淡亲情维系,做一对相敬如宾的夫妻,如这世间许多男女。就算其间有变,也不必害怕失去。

“方逊,姐弟就是姐弟,你何必一定要与男女之情混淆了去?你从哪里认为我适合做你的妻子?”

“不是适合,是我的认定,我认定了你,懂么?”

“不。”恰恰就这认定,是她最无法认同的事。“有一日你会明白,适合是最稳妥的一件事。一个认定,并不能让所有的不适合消失。”

“你指的是你和玉无树么?”方逊闷痛地皱起长眉,“因为他,你畏惧情感,你不敢爱人也不敢被爱,总之,还是因为你心中有他?”

“唉,方逊,你。。。”罗绮摇首,“你怎如此固执?我告诉了你,有没有玉无树,我们都不可能。我,不喜。。。”

“不准说!”方逊面色阴暗,紧阖牙关,“类似的话,在你不准备更改之前,不必再告诉我。”

“那么,你是明白了是不是,你。。。”

“我不会放弃,绮儿,二皇子是个很强的对手,但我仍不会放弃,不会!”方逊言罢,仿佛怕罗绮再抛一些伤人的话出来,疾步而去。

罗绮揉额叹息,玉无树的出现,让一切更乱了,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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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树,这一回见了父皇,没被催逼婚事?”大皇子玉无枫兴冲冲迎上才从父皇书房步出的皇弟,问。

玉无树耸肩一笑,“提是提了,还谈不上逼。”

“你呀,就是个死心眼。”大皇子怎么也想不明白,皇家怎会出来如此一个异数。“既然如此认定了她,何不就让父皇下一圣旨,还怕她罗家不从?”

“不,我不想逼她,我娶她,是为了让她快乐,逼她过来就违了我初衷,非我所欲。”

“还不是一般的死心眼呢。”大皇子摇头,事关罗家三小姐,他早已放弃劝说弟弟到自己这一国来的努力。“对了,我来找你,是为让你去看看我那匹’红焰‘,西域送来的烈马,极品中的极品,世间难求呢。”

谈及爱马,大皇子两眼骤亮。那神情让玉无树明白,一声“恭喜”已搪不过爱马成痴的皇兄,只得随去观瞻。

“红焰”通身赤红如焰,长身高腿,宽额窄臀,的确是匹极品宝马,却也是匹百年难得一见的烈驹。大皇子虽爱到骨里,却到手三月仍未降服,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而已。

“无树,要不要试试?如果你能降服了它,为兄原意割爱将它送你。”

二皇子苦笑:这皇兄明知自己骑技逊他不是一星半点,是存心看笑话了是不是?“大皇兄,如果不是确知你对小弟爱惜的紧,我会怀疑你有意害我。”

“连试都不敢试,不是无树的风格哦。”

“恭敬不如从命,大皇兄看好了!”玉无树成心吓他一吓,飞身落在正在马场中央不羁地嘶鸣的红焰之上。但身势未稳,就被红焰一个原地飓风似滴旋转附之直立,将他甩了出去。

大皇子早有预料,飞身迎上,助他平稳落地,得意笑道:“红焰当真不俗罢?”

“很好啊,大皇兄。”玉无树惊魂初定,摇头干笑;“如此哪一天为弟不想活了,定然来找红焰帮忙,断药断头随它选择。”


三小姐姻缘路18 各乱美人心3

“绮儿!”玉无树追上佳人,想起上一回在街上的忘情相拥致使佳人嗔怨,不敢再行唐突,只得张开臂,牢牢挡住了去路,“为何见了我就走?”

他欲约佳人旧地重游,却怕她不肯赴约,就借搭讪良之心之际托请罗缜帮忙。罗大小姐拿一对清涟水眸将他盯了半晌,终是颌了螓首,替他约了人来。却没想到,罗绮一见亭中人是他,转身就走。难道他是瘟疫不成?

“你竟然让姐姐帮你?”罗绮杏眸内火星簇簇,“骗我,让你很得意么?”

“我不请大姐帮我,你会见我么?从那天晚宴后,你就比我如蛇蝎,我从前门入,你从后门逃,不用这一招,如何才能见得着你?”玉无树扁起嘴,好不委屈。

“见我做什么?该说的,该做的,不是在几年前就说完做结了?你又来做什么?”罗绮软嗓带着一股子怨气,将小冰雹般的话扔到他脸上。

“绮儿,这些年,我。。。我想你,很想。”玉无树去握佳人柔荑,被甩开后又坚强不屈地再去触摸,再度被打开,只得强管住自己,只将目光痴痴缠住那张娇颜,“绮儿,你想过我么?”

罗绮一笑,“想。”

“绮儿?”玉无树眼眸倏亮。

“想到失望,想到绝望,想到不能再像!”罗绮别开头,不想让他见双眸内突然涌上的湿意,“在我已经不想你的时候,你却回来了,玉无树,你为何要在我眼前出现,为何不能让我安安静静地过活?为何你才一回来,就要扰乱我既定的生活?你。。。可恶,你着实可恶!”

“绮儿。。。。。。”

“不准碰我!”又一次,罗绮甩开了攀来的手,厉声娇叱。

“好,不碰,不碰。”玉无树将难受管制的手背到身后,“绮儿,我这一次回来,从来没想过要打扰你的生活。我以为你已经。。。名花有主,我做好了心被凌迟切割的准备,但却在那时得知你仍小姑独处。。。”霎间的狂喜使他无暇再思其他,只想最快地将一直占据在心中梦中的人儿拥在怀里。“我那是的心情,除了感谢上天的仁慈,无可言表。”

“你的心情不需和我交代,二皇子。”

“绮儿。。。”玉无树唇掀苦意,“这些年,我们蹉跎的还不够么?每个想你的夜晚,我一再被懊悔噬咬心腑。我不明白,那时怎就如此愚蠢,让你从我眼前离去?一个转身,就一世无缘,我为一份莫名其妙的傲气所付的代价惨重到要终生承受。。。被那些心情反复侵浊折磨,我几乎以为自己必定会在某个时刻因心痛而役。”

心痛而役?罗绮素荑不自禁捧住心口。曾经,在那些个哭湿枕巾的深夜时分,她一度也以为自己会在那可死去,只因,挺不过那痛那疼。但是,在她已经稀释了哪些痛意,放下了某些情绪是,他却从天而降。。。。。。

破镜重圆的戏目人人喜看但有谁告诉临镜人,该如何作理镜上哪些将面颜隔断成千万段的碎纹裂片?

”玉无树,我们走不回去了,你珍。。。”

“为何走不回去?”玉无树却不要她还未出口的“珍重”,他要的是她!“因为你心里有人了么?”

他想起那个状元郎,他明白,那是个需要全力应对的对手。自己缺席绮儿的岁月里,他悉数占据。

“和旁人没有关系,二十我们,我和你。近一年,在那些锥心刺骨的痛淡了后,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想过无数次。我那时年幼,不懂体谅,一味索取,你的心生游移,我并非没有责任。如果时间重来一回,也许我会成熟懂事,也许不会让你有机会对范颖心动,也许我们。。。。。。”

“没有心动,绮儿,自始至终,让我心动心生疼爱的人,只有你!”玉无树仍是没有按耐住一双手,板住佳人香肩,将两人四目相交,让她看清自己眸底的痴缠爱恋,“只是欣赏,只有欣赏,如对一块美玉,如鉴一幅名画。绮儿,我知道,你一直在怪我为了范颖的死呵责过你,可是你试想,如果你的一个朋友故去,我却在你面前喜笑颜开,你会如何?那时,我并不知道她尚在人世啊。晃宁向我提起,你曾对他说我叹气范颖时如何神采迥异,难道,我向你谈起韶儿时,不也是如此?只是因为范颖和我没有血亲,你就为我定了心动的罪名。但你见过我向别人谈起你的样子么?我皇兄曾打趣我,一议及你,我眼睛里就如藏了这天下最璀璨的珍珠,脸上像是吃了千百年的蜜糖。如果你还不能释怀,绮儿你可去看看你的姐姐,看她谈起欣赏的缂品和你的姐夫时,是怎样的区别。”

这番长言,并非酝酿多时。玉无树本是想将过往的是非抛置脑后,与绮儿携手将来就好。但绮儿的抗拒使他明白,若要寻求重新开始,必须认真面对那些过往。于是,那些话就如此磅礴流淌出来。

“绮儿,我们。。。”

“你说的这些,早在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明白。”罗绮心头泛起涩意,“我方才说了,我将我们之间的事想过无数回。想透了我的错,你的错,想透了我们何以错过。我们无法重新开始,与范颖,与方逊没有关系,只是。。。”

螓首微垂,长睫低覆,默然良久,而后,水眸盈盈柔视,语气虽竭力淡然仍难掩凄凉,“我们错过了最对的时间,错过了最相爱的时刻,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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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方逊等在三小姐闺楼之前,一件伊人倩影,即迎了上去。

罗绮无力一叹,“方逊,此下你可否不和我说任何话?不要做任何事?”

“好。”后者面不改色,从容颌首。

罗绮越过他进到室里,听到随行丫鬟将门阖上,她迈进里间,一头扎进棉被内。这些天,她饱受困扰拉扯,几夜未有好眠,此时竟困倦发作,昏昏欲睡。不多时,气息渐沉,当真睡着了。

带醒来,窗外以见暮色。她叫了几声丫鬟的名字不见回应,着履披衣到外间,喝下一杯温茶,无意抬首,赫见纱门上有一道被灯光投下的长影在立。

“谁在外面?”

“我。”

“方逊?”罗绮柳眉惊愕,“你不要告诉我,你从那时一直站到现在?”

“我今日公休。”时间充裕。“也不是尽是站着,有椅可坐。”

天,这坏小孩是要气死她不成?


三小姐姻缘路19 各乱美人心4

“方逊,你为何不能听我说话?你何必浪费时间做这些事?”

“如果你说的,是我想听的,我自然会听。做自己喜欢做的事,不管怎样,都不会是浪费。”

“你。。。”罗绮气结。这孩子忒多年下来,就算在外面已经懂得审时度势,手段讲究,策略精巧,但骨子里的那股一板一眼的执拗劲儿仍然未收。一旦犯了上来,势必要将人气个半死方可。

“你怎么可能只听自己想听的!而且,如果一件事情注定不会有结果你还要去做,恩就是浪费!”

“你要嫁个玉无树了吗?”

“。。。呃?”

“如果你没有要嫁给他,你待字闺中,我尚无妻室,我求你为妻,不妨碍世道公理,我为什么跟要听你那些不讨我喜欢的话放弃?”

“呃?”这些似是而非,似非更非的话,他怎忒多?

“如果你觉得烦,我很抱歉,只能说,几年前的船上,你不该救我。既然救了我,就是招惹上了我这个麻烦。”

“。。。。。。”这坏小孩,坏小孩!

“我知道你今天上午随玉无树外出,我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知道那一行有没有促使你下了什么决定。如果你做出了决定,为了不让你为难,我自然是要退出。眼下看来并不是,那么,我就会应战到底。”

战什么战啊?这坏小孩读书聪明做官精明,说话就颠三倒四了是不是?“不是,方逊,你仔细听着。。。”

“我不要听。”

“不要?”

“你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些话,我都能倒诵如流了,我想听,不会自己背来听么?”

“。。。。。。”这都是哪门子歪理?

“好了,我要知道已经知道,要说的也已经说了,天色不早,你安歇罢。”

还。。。安歇?她用头发丝想,也知道今夜定然是不得安然了好不好?那两个人,到底是爱她还是害她?

~~~~~~~~~~~~~~~~~~~~~~

“娘子,今天之心帮岳父将帐验完了哦。”

“相公乖。”

“之心还帮岳母浇花,还偷偷让小蓝姐姐明天开花哦。”

“相公真好。”

“之心还帮缎儿缂完了那副缂了两年的丝,让她挣了好多钱哦。”

“相公真是能干。”

“娘子!”卖乖了半天,久讨不到糖吃,某呆子终于鼓起了颊,嘟起了脸,闷声抗议。

“怎么了,相公?”罗缜佯作不知,无辜眨眸。

“娘子该亲之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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