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江湖:红颜笑 作者:荆钗布衣(纵横小说网2012-07-01完结)-第5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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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有感情的，薇幽来到吴玥时便住在卫府，虽说与卫明接触很少，但在听到他逝去的那一瞬间，她的心中就如听到父亲死去时的感觉：心痛、不舍！于是她逃避在这宫墙之上，无法面对。
大明派慕容苏来的目的就是降而不杀。当颐容郡主哀求慕容苏，让她把卫明带回去的安葬的时候，他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这个女人就像自己的母亲一样，当年父亲死去，她同样的悲伤。
整个世界突然安静下来，没有此起彼伏的哭喊声，也没有难听的叫骂声，那些与大明为敌的顽固派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其他的也只是墙头草，不敢再出风头。这种宁静对于薇幽来说异常的难受。自己已有三天没有见任何人。她刻意地逃避，可越是逃避，心里越是难受。她想去见见太子，至那一夜后再也没有动静的吴玥太子。
推开东宫的那扇门，吱呀的声音仿佛在告诉世人，又一个朝代在这里终结。地上乱七八糟地躺着凌乱之物，甚至还有遗落的珍宝。肯定是那些个宫女太监，看准了时机，偷了些东西，趁着现在宫门无人守候，便跑了出去。慕容苏下令只抓那些个反抗的人，对于太监和宫女自是不必理会。
东宫的之中找不到半个人影。薇幽没有来过这儿，但她知道，太子肯定住在此处最大的地方，那儿便是正殿。她推开朱红门，里面许是关着门窗的原因，很黑。太子就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初启大门，光线射到他的脸上，他用手去挡住光，并没有抬头去来人。就算不看，他也知道来的是她。
“太子。”
“不要再叫我太子了，我只是亡国的太子，若你还叫我太子，便是对我的侮辱。”吴僖有气无力的说。他的身体一直没有恢复，连说话也没了往日的霸气。
薇幽蹲下道：“你该出去走走，呆在这房里快发霉了。”
“幽儿，我不怪你，你也不必自责。你不是说过，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命吗？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吴玥的命。”吴僖没有停下去的意思，他似乎要把这一辈子的话都要对薇幽说完一样，“没有你，我或许也已经死在大牢之中。其实这件事让我明白，这儿不适合我，你也不适合我。慕容苏确实才是你的良人。我似乎还记得九江那夜的风雨海浪，还有见你的第一眼，那是我这辈子永远都无法忘记的回忆……”
她静静地听着，也在回忆那一晚，原来自己在不经意间似乎对他有点在意，会在意他高不高兴，会在意他对自己的想法。只怪他们相遇得太晚，在薇幽心中，慕容苏永远占在第一位。在那些不堪回首的记忆之中，是他陪着自己走过无数个春秋，这种爱无法再转移到别人身上，那颗心也没有空余的地儿。
“吴僖，对不起。”薇幽诚心诚意的道歉，不是因为她害他国破家亡，而是他对自己的那份爱。
吴僖摇摇头，哂笑道：“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也没有对不起我的地方。一直以来，都是我强把你留在自己身边，其他你的心中早就爱着一个人，只是我不愿意承认而已。幽儿，若是下辈子，我一定要比他早一点儿认识你，那么，你就是我的。”
“你真的心甘情愿当大明的俘虏吗？”不知道怎么的，薇幽就是不想吴僖这么懦弱，她很想说：你快逃，快跑，跑得越远越好！
“不想！”吴僖很直白地说，他觉得没有必要在薇幽面前说假话。
“那你就快跑，跑得越远越好！”她脱口而出，连自己也惊呆了。最心底的话还是说出来了，她是不想吴僖死在自己面前吗？元逸那句：他始终会死的。那句话在她里面生了根，发了芽。就算自己不爱他，也不希望他死在自己面前。
吴僖突然仰天，他看不清薇幽的脸，却又似乎感觉到她的泪落在自己手背上。“幽儿，我不愿意跑是因为我还舍不得你。”
薇幽站起来，背对着他道：“你走吧，有多远走多远。这辈子我是不可能会与你在一起的！”
这一辈子，我是不可能与你在一起的！这样的结局自己早已想到，可是为何亲耳听到，还会如此难受？每次自己信心满满，到了吴玥，只要把她留在身边，用真心把她打动。或许哪一天，她的心里就只会有自己。这样的自欺欺人在这时血淋淋地揭开，心中隐隐作痛。加上现在自己一我所有，让她跟自己在一起，更是不可能的了，虽然她不是那种贪慕虚荣的女人，但自己宁愿她是。
既然她爱的不是自己，那么在这个世界上不再有任何东西值得留恋了。他也站起来，走到薇幽身边说：“我听你的，这就走。”说完他朝门外走去。
薇幽望着他的背影问：“你去哪里？”
“去到一个你再也找不到的地方。从此，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吴玥太子吴僖。”
“你不会……”薇幽很担心，以他的骄傲，这种亡国的打击会使他失去活下去的动力。
没想到吴僖道：“你放心，我不会做傻事。这世上其实还有许多地方可以去，比如山上的宝寺。”世间的一切繁华荣誉都是过眼云烟，既然自己得不到，不如舍弃这一切，以至于自己的灵魂不会在争夺间变得黑暗。
“你要出家？”或许出家会是他不错的选择吧？在那儿没有人会怀疑他的身份，他才能在这世上好好活着。好好活着，母亲也跟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吴僖，不管怎么样，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或许吧，只要你心里偶尔会想起曾经在这世上有个人爱过你，这就罢了。爱不一定要厮守终生，也不一定要占有，让她与自己爱的人幸福生活着，自己便无憾了。
他的背景消失在偌大的皇宫中，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慕容苏得知薇幽曾见过他，便找到了她。问：“幽儿，你是不是把他给放了？”
“东宫之中本就没有禁锢他，你也没有下令把他关押，要用我放吗？”薇幽觉得慕容苏似乎变了，变得不再那么单纯。
“幽儿……”慕容苏也觉得薇幽变了，变得令他看不透。
“我现在不想再说什么，既然他不见了，你也有责任，何不想个法子，放各自一条生路？”她献了一计，实在不想慕容苏为此事受罚。同样也不想朝廷下令通缉吴僖，看着他那样潇洒离去，好像看通了这世间的一切，宛如尘埃。
第089章：卫府的败落
吴玥皇宫被百花宫偷袭而来占领后，经过清除，这儿的人已经开始接受国亡的事实。但是把实力抓在手中的某些王爷或皇族子弟还不死心，做着这时候若赌赢了，皇位就是自己的黄粱美梦。都城各处以打着反明复吴的旗号，一拔一拔朝皇宫攻击。
薇幽早已把十二杀手与其他弟子交于慕容苏管理，难得糊涂的她偷偷地潜出了皇宫。在都城，很少人认识她，所以她出行在都城街道，也没有人上来拦住她的处去。卫明死后已经过了一段时间，她想去卫府看看颐容郡主，也不知道这种打击干娘能不能挺过去。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幻觉，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按理说皇宫现在处于坚守阶段，自然不会派人出来跟着自己。更何况自己出来时，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过。几次转头都没有发现什么人，看来是自己乱想了。抬步朝卫府的方向走去。
一个人从一旁的巷子里露出一半脸……
薇幽在卫府门前驻立，这儿已没了往日的繁华。大门紧闭，门匾上还没有没有拆下来的白布，许是卫明办丧礼时扎上去的。地上散落的灵钱，也没有人扫一扫。一眨眼，这儿变成了废园，无人管理，更无人打扫。她把手搭在门环上，皱皱眉，门上都遗落了灰尘，这些当奴才的都干什么了？门吱呀一声开了，没有人问及她。
卫府中一片凌乱，似乎经过一段时间的逃亡。到处飘散着纸张和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大门前的水缸中都飘着死鱼，一股腥臭味传来，她用手捂住鼻子绕过水缸。穿过大厅，进入后院，这儿同前院一样乱。同时也没有见着半个人影。他们都去哪了？
后院曾是自己住过的地方，薇幽来到颐容郡主住处，这儿倒显得规矩许多。可是还是没有见到人，有些门紧闭着，有些门敞开着。薇幽朝前走去，脚下突然踏着一张纸，她捡起来，上面端端正正写着：君若为伯牙，妾愿做子期。玉碎了情缘，自此无绕梁。
这是颐容郡主的字迹，薇幽自是知道的。那一次他们在后花园中呤诗写画，她才知道颐容郡主是吴玥有名的美才女。三十年前，她的风华绝代，绝言佳句，妙手之笔，是无人能及的。就在那一瞬间，薇幽觉得自己在她面前就是一颗尘埃，远不能及。那一日，颐容郡主说起了鲜为人知的事。妙龄女美貌与智慧并存，多少都城贵族上门求见，却一一被她拒绝。
那时，颐容郡主早已住在王府，上门为求一面之缘，王府可谓门庭若市，络绎不绝。调皮的颐容郡主却偷偷跑出王府，把这些破烂留给王爷干爹收拾。就在那一日，都城之中，她遇到了卫明，英俊潇洒，口若悬河，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于是乎，他们喜结连理，而她也做了卫明贤惠的妻子。卫明对她甚好，两人也是相敬如宾。至古男人三妻四妾，卫明从未提起，她也不会过问，心知肚明就好。
可是如今，不再年轻的他们却依旧相爱着。只是这份爱中参加了更多的亲情与理解。却没有想到卫明会这样离去，留给她的只有伤悲与那些回忆。她想着卫明就这样走了，是不是会觉得寂寞？
薇幽深深叹息着，为这份真爱的感动。突然，她似乎听到凳子倒在地上的声音，想也没想，朝那边跑去。推开门，颐容郡主弹动着双脚，翻着白眼。她赶紧抱着颐容郡主的双腿朝上举起，费了好大的力气，两人同时摔到地上。
“干娘，你没事吧？”薇幽爬到颐容郡主身边，检查她的伤势。
颐容郡主两眼红肿，似乎整天以泪洗面，她真的很想卫明。她挣脱薇幽的手道：“你让我去死！让我去死！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思？”
“干娘，你别做傻事了！”薇幽紧紧抱住她，二行泪滑落，哑着声音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卫清。他已经没了爹，你难道还想他没了娘吗？”
“娘……”突然一道影子笼罩着他们。卫清跑过来，扯开薇幽，把颐容郡主拥在怀中道，“娘，你怎么样了？没事吧？”卫清本来在隔了一间房的书房中，突然听到娘的声音，吓得敢紧跑过来一探究竟，没到，那个女人还有脸出现在这儿！而且还抱着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娘亲，她害了自己的父亲，难道还要害自己的娘亲吗？
“大哥，干娘她……”
薇幽想解释，却没想到被卫清凶神的眼光吓到了。卫清大声怒道：“你把我家害成这样，现在满意了？真是红颜祸水！”
红颜祸水？哈哈，他居然说自己是红颜祸水？薇幽突然笑了，笑得很凄美：“大哥，或许你说对了，像我这样的女子本就是祸水。可是他们却独爱我这种人！”他说的话是薇幽心底最初的声音，自己一腔热血，只为帮大明夺得天下。却没想到这样的代价却是当初无法预料的！自己并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人，相处得久了，多多少少至少有点儿感情，这才是人！
“清儿，不怪幽儿，是娘，娘想找你爹去。”颐容郡主虚弱无力地说。
“娘。”卫清不明白娘为什么到现在还护着眼前的女子。吴玥的亡国、卫府的败落，都是眼前这个看似无害，心肠去歹毒的女人害的！都是她，若不是她，爹也不会这么早就病逝，娘也不会为了爹而自寻短路！国仇家恨，一时在卫清心中缠绕，心中有种声音在大声呼喊：杀了她，报仇！
卫清就像着了魔一般，站起来，从怀中抽出匕首，转身朝站在墙根的薇幽刺去。薇幽紧闭双眼，既然他要索取自己的性命，就让他拿去吧，这也是自己欠他的，欠卫府的。
“娘……”听到声音的薇幽睁开双眼，发现挡在自己面前的居然是颐容郡主。而她的腹部也因此中了一刀。在鲜血的喷洒中，卫清似乎清醒过来，见自己错手杀了自己的娘亲，很是懊悔，抱着娘的身体，坐在地上，痛声大哭。这个七尺男儿，这时是脆弱不堪的。
门口突然闪现一个人影。薇幽幻出龙凤剑，朝门口追去……她出了房门，却没有见到人影，难道那人跑了？那人又是谁呢？为什么会在卫府鬼鬼祟祟？
薇幽转身进屋，感觉身后杀气凛然，暮然回首，一柄长剑抵在自己的胸前。阿哑？薇幽一愣，她杀了吴值后就不见了人影，怎么会藏在卫府？
阿哑道：“我跟着你到了这儿，只想找个时机，把你杀了！”
“是么？那样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这世上除了火凤与金凰，能打败自己的人或许还没有出生吧！薇幽心中嘲笑道，“我就在你的面前，有本事把我杀了！”
这是挑衅，阿哑心中全是仇恨，这一剑刺下去，仇人便会死在自己剑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