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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卫风-桃之夭夭(幼学记事番外)-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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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来说成人礼的事情,不就也是想让他失态一次?可是,他始终都不肯。”
“我也知道他……看我的眼神,是什麽意思。”
“但他不肯向人承认。他不肯说,他喜欢我,他心中有我。其他的人,无论如何,都有足够的理由,把我从他身边驱离。因爲,我们,只有兄弟的情份。”
“这一点羁绊,太薄弱了。”
当年就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如果丹丹哥在殿上说那些话的时候,他能说一句……
只要一句,就可以。
可是他始终不说。

我和他,终究,还是只能这样了,是吧?

那……又何必。
我不是自己以爲的那麽好,那样认命的。

不是。

就算再懒散,什麽事情都不肯认真,这件事,我却从来都不肯将就。

我给出的完完全全的,所以,我不要被遮掩的,剪裁过,漂洗了,又变了形的一份回应。

很久之前,给哥哥下药的时候,我那时候想的真纯粹。哪怕哥哥不能给我同等的,也没关系。

可是出去之後,经历多了,见的听的事情多了。
人慢慢长大,心境却变了。

我想要同等的。

如果没有,那麽,我也不会再去强求一份不完整的,不平等的。

哥哥,我们,就走到这里吧。

在席上丹丹哥说那些话的时候,我多希望,可以……

但是,心里已经明了,我得不到。
只是还在自己骗自己,不肯正视那份惶恐不安。

我忘了,哥哥的心志何其坚忍,不肯做的事,谁逼迫也没有用。
况且,谁逼迫得了你呢?

屋里静的很,又过了一时,我突然笑出声来。
丹丹哥问:“笑什麽。”
“快成了。”我眼珠转两转,笑出声来:“哥,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你情人?”
他瞪我一眼:“胡说什麽。”
我点点头:“那就没关系了。你这把剑是真好,不惧水火,锋芒毕露,装在鞘里就寒气凌人,拿在手里真跟握冰一样难受。幸好他不是你情人,你以後不用抱著冰块过日子。要知道,虽然看著是血肉,那个冷气可是没办法去掉的。不要说是同床共枕了,就是牵手搭肩,也是够难受的。”
第 39 章

  丹丹哥脸上的表情僵住了。
  我皮皮的笑笑:“不是情人就没关系啊,反正又不和他肌肤相亲,他冷不冷热不热的不关你事。你把这么好的剑给他做附体,朋友之义算是尽到了家了。”
  丹丹扯动嘴角一笑,冷的不得了的说了句:“是啊,哈哈。”
  最后笑的那两声干巴巴的说不出的勉强。
  我眨眨眼:“你联络到我朋友没有?”
  丹丹哥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把你的话带到了。”
  “那他怎么说?”
  丹丹哥斜瞅我一眼:“他说一起走目标太大。再说他们人数着实不少,难以掩藏行迹。不如你先走远,再送信给他们,日后再会,还说叫你小心些。”
  嗯,是尘尘的作风。
  这个家伙想事情是挺明白的。
  我本来也只是想要告诉他们一声。
  一起走的话,成功的几率是太低了。
  
  “喂,天快亮了呢。”丹丹哥看看窗子上:“快好了吧?”
  我身上没什么力气,缓缓撤回手:“嗯,好了。”
  流花火的绯焰慢慢变浅变淡,消逝不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我别过头:“你给他穿衣服吧。”
  丹丹哥不解:“怎么没衣服?”
  眨眨眼反问:“他是魂体分离好不好。你平时看到的有衣服的形象,那是个假的。这个是真体,哪来的衣服?你见过哪个鬼身上带着衣服四处跑的。”
  丹丹哥嘟囔了一句,还是找了一件衣裳给他套上。
  
  我在一边翻找,看看有什么值钱又轻便好带的东西可以让我带着上路的。
  丹丹哥头也不回的问我:“你找什么?”
  “找点钱用。”我说:“穷日子真的很难过哦。”
  找了几个羊脂玉的杯子,拿块床巾包起来:“哎,我老不明白,这些东西,是算帝都官中的,还是月爹爹的私囊所有?”
  丹丹哥冷哼一声:“你自己去问他好了。”
  我吐吐舌头,小声说:“是不是他身上太冷冻着你手啦?别生气呀,反正你和他只是朋友嘛,接触有限的。”
  丹丹哥又哼一声:“他什么时候能醒?”
  我想了想:“嗯,总得一天一夜之后吧。啊,你是不是也要跑路?其实你有什么好跑的,云爹爹这么洒脱的一个人,什么都不会强迫你的呢。你不妨多留几天,等这家伙恢复了再走。”
  丹丹哥沉默了一下说:
  “对了,你从哪里走?”
  
  我想了想:“走门是肯定不行,翻墙我没把握不被人发现……要抓到可不是好玩的,我现在可是被关禁的时候,要逃跑肯定是罪加一等……啊,我从后面镜湖那里走水路,下面的水道一直可以通到外面的。”
  丹丹哥侧头想了想:“这不好。你这么想倒是没有错,可是你现在体力够不够可是一大问题。再说,你思考问题的方式,爹爹们都很清楚了,肯定一猜也猜得到你从水路走。现在到天明时候不多,够不够你潜出去真说不准。”
  我搔头:“那怎么办?”
  
  丹丹哥摇头看我:“你真是……有时候看着挺聪明,有时候笨的要命。你不知道最危险的路径有时候反而是最安全的路径么?”
  我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是说,你打扮成我的样子,到御马司去驾我的车子走,出了城门再弃车改装。好在我昨天和爹爹说过我今天要去天城,你向西走,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我连连点头,扑上去脱他的衣服。丹丹哥又好气又好笑:“别乱扯……哎,看扯坏了……,我自己脱给你。”
  我松开手,他一边解衣一边象是漫不经心的说:“钧身上的寒气,没办法消掉了么?”
  我捂嘴窃笑:“有当然是有的。”
  “怎么做?”
  我嘻嘻一笑:“原来你那把剑的鞘子就可以克制他身上的寒气呀。回来你找个巫人什么的把那个鞘子炼一下,做个耳扣啦臂环啦给他戴上,包保就不冷了?”
  丹丹哥一下子忘记装出不在意的模样,拉着我问:“当真?”
  我笑:“自然。成了之后和常人一样温热……唔,当然,该当更热的时候也一样。”一看窗扇上已经泛白,急的去扯:“你倒是快脱呀!天要亮了!”
  
  把丹丹哥剥得还剩件内衫,我把他的衣服匆匆套上,画了道符给自己吞下。
  丹丹哥看着我的脸慢慢变成他的模样,惊得凤目圆睁,直直瞪我看。
  “我出去后给你捎信儿。”反正丹丹哥的衣服正穿在我身上,回来要用万里牵魂实在是很方便。
  他追到门边:“你自己多小心……”顿了一下还是问:“干嘛跑?他还能吃了你?”
  我扯出一个苦笑:“不是,我是怕我自己,”指指胸口:“总是痛,看不到的时候痛得轻一些,看到的时候痛得厉害。我可不想哪一天死于心口疼,说出去也是够丢人的。”
  
  走了一步又回头:“哎,你最好闭门不出,替我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丹丹哥摆手:“放心吧。哎,记得给我寄信儿。”
  我笑一笑,转头走了。
第 40 章

  清晨的薄雾还没有尽散。我不急不忙,晃到御马司那里,扬扬手,就有侍从过来问道:“大殿下有什么吩咐?”
  我学着丹丹哥的声音说:“把我的车赶过来。”
  
  那个侍从躬身应:“是。”然后又说:“殿下的驾车式还没有过来。是不是让人去唤?”
  我顿了一顿:“不用了。我自己出去转转。”
  丹丹哥哥行事一向率性,那侍从也不敢再多说,恭敬的退了下去,不多时便把一辆车赶了过来。这车子并不华丽耀眼,也没有多余的装饰,但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心里舒服。
  我吩咐给备上水和些吃的,不敢再多停留,一掀袍子跳上御者的位置,轻轻一挥鞭。那马迈开四蹄便走,马蹄铁踏在青石的路上一路作响。
  
  先出了宫门再换装吧。
  
  这样早,应该不会被发觉。
  再说,丹丹哥哥还可以闭门不出多拖延一会儿功夫。
  
  车子行的快,转弯上了外宫夹道,眨眼间功夫,就奔到了西边角门。
  角门已经开了,有宫人正在洒扫,看到我的车子过来,急忙闪到一旁,肃手低头,我眼也不斜,一抖缰绳,马车从角门奔出。
  我回头看了看帝宫的飞檐画角,急急催马赶车向西奔。
  
  不知道哥哥……现在在做什么?
  我甩甩头。
  不要去想了。
  
  或许这样的任性的行为,这一次不能够得到原谅了。
  不管是爹爹们也好,或者是……在哥哥那里。
  第一次不告而别,可以说是胆小怕事,年纪小胡闹。
  在外面一直不回来,也还可以用历练来做借口。
  
  这一次是什么借口也没办法解释了。
  我就是逃之夭夭。很没用,很让人看不起。
  不过,即使我今天没有跑。从昨天的晚上,哥哥挺直肩背离开洗心殿的时候,一切,大概就都已经结束了。
  
  哥哥。
  
  我还记得,当时我们一起从书院回帝都的时候,一路上形影不离,时刻都在一起。
  我身体里有你的元珠,你身体里有我的龙髓。
  
  那时候我们之间一点距离也没有。
  
  为什么我们要长大?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时间就停在了那个时候,我和哥哥永远,都在一起,不要离分。
  大小孩牵着小小孩,小小孩还抱着一只小玉虎。
  一条似乎永远走不到头的路。
  
  可是所有的路,都有走到尽头的时候。
  
  哥哥……
  
  哥哥。
  我很想你。
  
  我胸口很疼,哥哥,我很想你。
  可是,如果再见到你,我可能会更疼的吧?
  
  风吹在脸上,有些微的凉意。两旁的景物飞快的后移
  我肚子有点饿,从昨晚就没怎么吃东西,又跑了这么半天。
  已经离城有一段路,我勒马停下,打算弃车换装。
  不过车上的吃的东西什么的我可得带上。
  
  回手撩开车帘,头却不用转。车里的位置应该大致不变,靠左,最上面应该有吃的吧……
  一手摸上了柜子,还没来及拉开,忽然腕上一紧,象被铁箍钳住。我惊得低声叫出来,反手一挣。那人手法非同一般,用的劲力又大,我一下居然没挣开。
  反腿去踢,身旁人影一闪,脚踢了空,却也看到那闪身从车厢里掠出来坐在我身边御座上的人。
  
  居然是淮戈!
  
  他头发有几丝散在肩上,两眼中布满红丝,阴鸷地死死盯着我。
  我看清了是他,反而不怕了。想了一想丹丹哥哥说话的腔调,说:“你怎么在我车里?”
  
  他的样子和我昨天见他的时候完全不一样,那副风度翩翩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闷声说:“你一早要去哪里?”
  我不敢多说,怕让他听出来,尽量把一句话缩短:“回天城。”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
  
  弃车现在看来是暂时不行,真是的。
  这个家伙怎么会跑到了哥哥车上的?他是我上车前还是上车后上来的?
  我一直有心事,又担心被发现,所以竟然也没有留意车厢里的动静。
  
  他不说话,我也不说。不光不说,连看都不向他看一眼。
  谁知道丹丹哥和他到底多少年没见?三言两语说不定他就认出我是谁来了。
  我的逃跑大计哪能被这个意外搅黄。
  
  “你昨天……”他说了个开头又顿住:“你和静静……”
  我啥也不说,就嗯了一声。这个嗯可以代表多少意思,真是多的数也数不清。他爱怎么理解就让他自己去发挥想象力,我可不能跟他多费这个口舌。
  
  他又沉默。
  我也沉默。
  马车在大道上疾奔。
  
  他不吭声也不抬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个人真是不干不脆。有什么话也都不藏着掖着怕人听见似的。
  不想让人知道,就不要追上来。
  既然追来了,又有什么不能说?
  
  不过……他和哥哥也多年没见了,应该分不出谁是谁吧?
  
  我低着头,忽然听到他说:“还有没有……”
  这句话说的声音太小,前面后面我都没有听清,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迅速的看我一眼,又把头低下。一个在人前这么意气风发的淮戈公子,怎么面对丹丹哥哥的时候这样畏缩,说话声音低的简直就听不到。
  “你说什么?”
  我问了一句。
  
  他要隔了一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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