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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花褪残红青杏小(完)-第6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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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高兴,大家的评论越来越有深度了。真的,有一些想法,甚至超出了我原来想的之外。我原来一直有点担心有些地方大家是不是感受不到,现在来看,实在是我浅薄了,谢谢大家,这种被人理解的感动,不是写文者,很难感受得到。

现在的一章,就是原来的半章,章节名字上我都没变,只是占了JJ的一章,自己觉得这样大家看着方便些。

另外,kelly305_同学,如果你在,请冒个泡,不是为别的,只是因为到目前为止,你是我知道的唯一一名四川读者,我想知道你的安危——希望老天保佑你和你的家人、朋友。 


                  第四十六章 各异(一)



  我想了一夜荸荠,他到底是怎么了?越想心里越慌,君闻书在天要蒙蒙亮时睡了,手还在我身上。我也就那样躺着,天都要亮了,再上哪儿去?
  
  外头见天光了,看君闻书还在睡,我便悄悄摘了他的手,下了地。绕到外间,才发现侍槐的床根本没动过,我觉得大事不好,难道他以为我……,顾不上了,随别人怎么想,我的心眼里只有荸荠,他怎么了?
  
  君闻书睡的时间并不长,我听他在里面叫人,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司杏给少爷拜早。”我行了个礼。
  
  君闻书看着我不说话。
  
  “少爷这是要起来了么?”
  
  君闻书默默的点点头,看样子,酒解的差不多了。我端了水过去,给他挽了袖子准备净脸,却听他低声说:
  
  “昨晚,谢谢你。”
  
  我愣了一下,心里苦,却不得不笑着说:“少爷客气了。”
  
  “要不,今天别去店里了,看你脸色不好?”君闻书的语调中露着关切。
  
  我摇一摇头,今天是要去盘库存,有些货卖不出去,总压着也是问题,盘一下,该怎么处理怎么处理,压着就废了。
  
  吃了早饭,我又和君闻书起身去了店里。我还是小厮打扮,帐房王早就迎在门口,“少爷早。”
  
  我留了留神,果然注意到他飞快的向我瞟了一眼,我心里一哆嗦,真是早被发现了,希望不是什么祸事才好。
  库存盘的很顺利,清出来的货我分出等次,好一点儿打折,次一点儿的当作赠品给主推布料做促销,最次的,我直接让君闻书做了行善布。君闻书起先以为我只是单纯的施舍,而我却特地嘱咐他一定要吩咐下去,让店里的伙计好生善待前来领行善布的人。君闻书不解,我笑道:“都是人,顶着人头,贫富都有爱己之心,不到万得不已,谁也不愿领这种行善布。既然要给,就给的诚心实意,若是弄的大模大样的,受的人即便迫于眼前不得不领,在心里也不会领你情,也许还会记恨你小人嘴脸。我朝平民出身的官员和达人不少,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好,现在你舍了点儿布,将来他出了头,这种感激,是要记一辈子。”
  
  君闻书笑了,眼神里流露出理解和赞同。接触多了,觉得君闻书也是心慈有眼界之人,只是他毕竟没有亲临稼穑,不怎么能明白人世艰难,有些体会,他不懂。
  
  忙了一整天,虽然不亲自动手,不说话,但也很累。账房王不离我们左右,我因心怀了几分担心,也留意提防着他,加上昨晚一宿没睡,神经很紧张,更累了。
  
  一上车,君闻书就问:“你没事吧?我瞧你脸色暗的紧,眼睛也淡,要不要,找个郎中瞧瞧?”
  
  我摇摇头,心里有事,我想问问他杨骋风到底是怎么说的荸荠,想想不妥,隔隔再问吧,让昨晚的事沉沉。
  君闻书看着我,忽然拉了我的手握着。
  
  “少爷,别闹,我今天不怎么好。”
  
  “我知道,不好才要握着。我难,你也难,我们就这么扯着手,扶过去好么?”
  
  我的泪涌了出来,想起那年腊月二十八,湖州大集,我和荸荠手拉手,冲过人海,我一只手还举着糖荸荠。
  
  君闻书有点慌,“司杏,你怎么了?”
  
  我再也忍不住了,“少爷,你能不能告诉我,他到底怎么了?”
  
  君闻书一愣,难受的说:“原来是为他……”,他叹了一声,轻轻放开我的手:“我真不知道什么,昨天是跟着我爹和杨——二姐夫吃饭,二姐夫说了那么一句,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他既然那么说了,便一定有原因,你,你还是有所准备吧。”
  
  一路无言回到琅声苑,蔫蔫的吃罢晚饭,打算回屋躺了。荸荠到底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杨骋风说我没指望了,一定不是小事。死了?坐牢了?……我一路胡思乱想着,不知不觉推开了门,木木的点了灯,低头走向床,啊——我吓了一跳,幸好灯亮着。
  
  杨骋风正坐在床上,一语不发的看着我。来的正好,我正好问问荸荠的下落。
  
  “你昨晚哪儿去了?”杨骋风不动,一副盘问的口气。
  
  “你把他怎么了?”我也不客气。
  
  “我问你昨晚哪儿去了?”
  
  “你把他怎么了?”
  
  “你还长了胆子了你?莫以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不敢,你能把他怎么样,当然也能把我怎么样——你到底把他怎么样了?”一夜没睡,累了一天,我有点歇斯底理。
  
  杨骋风忽然点了点头,笑了。“看来,君木头也没得着手,否则,你现在不会问那个傻小子。”他往后一倒,倚了我的被子,两条腿相迭放在床沿,“你听君木头说了?那你应该知道我昨晚会来,干甚么不在这儿等我?”
  
  我没空理会他的自大,依然问:“你把他怎么了?”
  
  “哂,你这个女人,老把我想的那么蠢。”杨骋风吊儿郎当的说,“不关心我也就罢了,非要把我想的那么低?就他,值得我动动手指么?”
  
  “那你说他怎么了?”
  
  他眼睛骨碌碌转了会儿,嘻嘻笑道:“想知道?好啊。来,这边坐,我告诉你。”
  
  我不理会他,依然原地站着,盯着他,等他给我答案。
  
  “过来呀。”
  
  “快说,他怎么了。”
  
  “啧,你求我,怎么不好好说话?”
  
  “你快说。”
  
  “哼,我凭什么说?除非,你先关心关心我?比方,问问我,上次你捅的伤,怎么样了?”
  
  我深吸一口气,倒回到桌前,坐在椅上,托腮看着窗外。
  
  “喂,”杨骋风果然按捺不住了,“说话”。
  
  我不理他,继续坐。
  
  “说话呀。”
  
  “二姑少爷,如果没别的事,请二姑少爷先回去,奴婢明天一早还要起来侍候少爷。”我语气淡淡。
  
  杨骋风愣了愣,“你不问了?”
  
  我不答。
  
  “你真不问了?”
  
  “二姑少爷如果无事,请回去歇着吧。”
  
  杨骋风凑过来,歪了头看着我研究了一会儿。我的眼光仍不动,还是看向窗外——其实,我什么也没看见。
  
  “算了算了,告诉你吧,真是,从你嘴里要句暖人的话,比登天还难。”
  
  我依旧一幅不关心的样子,实际却竖起耳朵在听着。
  
  “也没有什么了,就是那小子幸而被我料中,春试,败了,嘿嘿。”杨骋风一脸的笑。
  
  我惊的扭过身,等着他的下文。
  
  “喂,你别那样看着我,不是我干的,我只是去了趟湖州,捎带着问了问而已。”
  
  “然后呢?”
  
  “然后?没然后,我哪知道有什么然后?”杨骋风有点莫名其妙。
  
  我当时就忍不住了,“就因为这,你就说我没指望了?”
  
  “他都考不上了,你还有什么指望?指望他给你过什么好日子?”杨骋风一脸的理所当然,“我说司杏,那穷小子就算了吧,这次又败了,你今年都十六了,等不了了。下次,下次即便他考上,你也二十了,等不了了,死心吧。”
  
作者有话要说:呼呼,今天成功逃离了加班,得意啊得意,歪着嘴笑一下。领导明天出差,临走扔了一堆活给我做——哼,真要得罪我了,哪天我文兴大发,把你年轻二十岁,猛虐一把!
前天因为只问候了一位四川的朋友,遭到其他同学的抗议。南适在此郑重的说:问候所有四川、甘肃、陕西的读者,大家受惊了,希望大家往后平安、如意。
对啦,还有一件小小的事情:不知哪位同学建了个南适贴吧,他说一直也没人去(俺是偶尔才撞进去的),俺本来说,你自己在文下宣传一下吧,如果由俺说出来像有点穷人得个驴——穷显似的。不过再一想,难得有同学热情,在这里也说一下,感兴趣的同学可以去那里逛逛——现在总共就三个人、三个帖的说。
另外,提醒大家,司杏的前世和今世不是隔离的,而是一体的。第一章不是可有可无的,就像司杏说的:重见天日,我就知道,我没有办法重新来过了。前几天见着一个评论,说司杏在面对今生选择的同时也在完成对前世的救赎,当然特别感动。。。。。
有一些感情或者司杏的想法,大家想一想就明白了。她为什么愿意选择荸荠?她为什么不选择大家觉得对她很深情的君和杨?大家离开文,自己想一想,彼时彼地,如果大家是司杏,会更容易的信赖谁?——无论是什么感情,两世所发生的事来看,荸荠是唯一一个对她没有任何伤害的人——我也很感慨,人啊,其实无法解释。
好啦,俺先吃饭去了,各位,慢慢看。



                  第四十六章 各异(二)



  我蹭的站起来,冷冷的说:“谢二姑少爷关心,只是奴婢从来就没指望过他考上。二姑少爷说的没指望,实在是言重了。天不早了,这下人的屋子,二姑少爷还是少呆的好。”
  
  杨骋风皱着眉头望着我:“你不难过?”
  
  我冷笑下:“谢二姑少爷关心,我有什么可难过的?早前就说过,我的幸福要我自己挣,不是别人给的,二姑少爷想必是忘了。谢二姑少爷传了这个信来,只是这种心,以后不用再担了,奴婢担待不起。”
  
  我火簇簇的说了一堆——拿着火把说大话,吓死我了,原来就是春试败了,这个荸荠,你也太小看我了,败了就败了,又不是孤注一掷一定要考上。考的上考不上的,又如何?人好好的就好,难不成,我要等他来救?等他来养?真是个死心眼的荸荠,我是那种人么?他又不是不知道。
  
  杨骋风仔细研究了我一会儿,“你还真是奇怪呢,怎么就这么奇怪?一个女人,不指望男人,指望自己?”
  
  我当着他的面摸了剪刀握在手里,“二姑少爷,我就是一个奇怪的丑丫头,实在不值二姑少爷费心,二姑少爷还是早些收了心往别人身上去吧,免得以后惹二姑少爷不高兴了,奴婢担待不起。”
  
  杨骋风看着我的剪刀,皱着眉,“司杏,你至于嘛?”
  
  “二姑少爷,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有些累了,打算今天把话说完,一口气说完,“就像二姑少爷说的,我就是一个丑丫头,和二姑少爷总是不搭边的,二姑少爷以后不要在奴婢身上费心了,也不要再自己来这间屋子了。你我主仆,又是男女,还是见了身份好。”
  
  杨骋风默然不说话。我很累,不希望再和杨骋风有什么交集,如果他想和我玩,我不想再进行下去了。扯开了,这样吧,我不想和他有什么纠扯——他那样一个人,少招惹好。
  
  我握了剪刀,吹熄了灯,摸索着合身扑倒在床,拉上被子,阖了眼,不再理他。
  
  黑暗中,听不见声音,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好半天,就听他慢慢的说:“你灭了灯,也好,我们就说说瞎话儿。”
  
  我不吱声。
  
  “司杏,你是个丫头,但我知道你心高,其实……我心也高。”只听他有点自嘲的笑了笑,“对于我来说,大权我不想要,我爹的正三品足够风光的了,官越大,事越多,绑缚越多。钱呢……再多,我也不想要,足够花了。女人么,着急对我投怀送抱的有的是,什么漂亮的,我也见过了,太多也没什么意思,天天唧唧歪歪的,麻烦。”杨骋风顿了顿,“你,要是真像她们一样,送到我嘴边我都不要,可你就是不来,怎么也不来。你为什么就是不来?”
  
  我沉默,这个问题,不用回答。因为在我看来,我为什么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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