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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节

花褪残红青杏小(完)-第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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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头嗡了一下,产后身子不好?那个磨和乐,原来是听荷说,她有孕了?她才多大?听荷、引兰和我其实都是同年,生日有大小,我是春天生的,引兰是秋天生的,听荷是冬月生的,十五岁的听荷,当妈妈了?身子不好,要保不住了?
  
  我晃了两下,二娘终究没死在我眼前,现在,要死在我眼前的,是听荷。
  
  君闻书看着我,并不言语,只对来的小厮说,“有劳你,烦你跟了侍槐去厢房候着,去或不去,一会儿给你信儿。”
  
  “少爷?”
  
  “你想去?”
  
  “少爷,那是听荷,是咱府里出去的听荷。”
  
  “会是真的么?”
  
  我也怀疑,杨骋风的诡计多,也许竟是假的?不过,他这么做,理由是什么?我再一想,“少爷,不会,别说我就是一个丫环,没什么可值得留的。即便真是留,我也不留。”君闻书在担心我?还是在担心他上次说的非君家即杨家的东西?杨骋风真的是在耍花招吗?那上次为什么要送我回来?直接掳走不更便当?——再说,我从来不觉得我有什么好,值得杨骋风费这多神。
  
  好半天,君闻书说,“听荷当时也算陷了你,你却不恨她?”
  
  原来他都知道!我一摇头,“少爷,府里的事,我们就不必说了。听荷有听荷的难处,不要太苛求她。她也是个可怜人,真要死了……”我有点哽咽。
  
  “那便去吧。”
  
  我冒了雨钻了出去,只收拾了一两件衣服,便又钻了回来,君闻书还是那样坐着,没有变过姿势。
  
  “少爷,我要走了。”我顿了顿,“不过,少爷,我能去得了,我便能回得来。”我豁出去了,杨家不抵君家,绝对呆不了。听荷这一面,我一定要见。
  
  “你带个人。”他想了一下,“栽桐好么?”
  
  栽桐虽小,却很机灵。小,有时反倒能麻痹人,我也愿带他。君闻书唤进了栽桐,嘱咐了几句,秋天泠泠的细雨中,我和栽桐,登上了车。
  


                  第四十章 听荷



  扬州离临安并不特别远,栽桐遵了君闻书的吩咐,赶了君府的车子,与杨家小厮并行。杨家小厮名唤虎子,一个朴素而毫无风雅名字。虎子果然是官家人家出来的下人,对我和栽桐都很客气,就是嘴紧,问什么都不肯说。途中,栽桐曾悄悄的问我,要不要再跟着往前走。我犹豫了一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杨骋风也不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顶大不起,他留我在那儿,我还可以打发了栽桐——更何况,以我对杨骋风的了解,他不会留我,因为,留我没用。
  
  第三日,我们到了临安。
  
  南宋只是偏安的小朝廷,但其生活的精致却看不出将要亡国的气象。四处是楼堂馆所,咿咿呀呀的笙箫之声充斥于耳,打扮的春情柳意的人们,摇摇摆摆,川流不息。杨家门前是两个大石狮子,十分的招摇,看这门,可以想知,出杨骋风那样的人物,也并不稀奇,我心里倒先有八分的嗤意。切,了不起吗?
  
  虎子先下去恭恭敬敬的和门房说了,并递上一块牌牌,门房往这边瞧了一下,便让我们从旁边的小门进去了。
  
  杨府果然气派,我怀着赏古的眼光看着宋朝三品大员的房子。与君家进去即是迎脸的假山不同,杨府进去是一片开阔的庭院,中植合抱粗的巍延大树,几分威势,让这树便壮了出来。房间似乎比君府的大,常见的是通间——这从门窗的数量即可看出。人来人往,看打扮,有穿见客礼服的,有下人打扮的,行色匆匆,最多只是耳语,绝少出声。想想湖州的杨府,果然这里更像官员的府邸。是,那得意洋洋、凡人不入他目的杨骋风,就是该在这环境里长大。
  
  虎子领着我们左转右走,尔后停在一个小门处,唤了声:“菊香”,一个十岁出头的小丫环探出了头。
  
  “菊香,这是来看听荷姑娘的司杏姑娘,”小丫环极快的扫了我一眼,看出我着装朴素,立刻脸上露出了点不屑。一样啊一样,和那杨骋风一个样儿。虎子继续说:“秦总管说,人一来便带到后院内府找后院总管王四嬷嬷,由她安排。你带了去吧。”
  
  小丫头扁了扁嘴,“一个丫环,干嘛要吩咐我?”
  
  虎子尴尬的看了我一眼,“菊香,别多说话,这可是来看听荷姑娘的。”
  
  小丫头不满的斜了他一眼,“听荷不也是丫环吗?生了个儿子,就成凤凰了?”
  
  我和栽桐迅速对了一眼,看来听荷果真生了孩子,还是儿子,事情倒是真的了。
  
  虎子不吭声,小丫头也闭了嘴,食指挑了挑,“你,跟我来吧。”栽桐也要跟上,虎子却拉了他,“栽桐小哥,这内府,不是我们能进去的,你且跟我先行歇息去吧。”
  
  “不行,”我退了回来,“我不独去,他也不能独跟你去。我们就来了这么两个人,好歹得让我们知道都在哪儿,有事也好有个照应。”
  
  虎子似极为难,栽桐见了,转头说我:“姐姐先进去,我只守在这里。”我看着他,这孩子虽然不过十三岁,却有大人般的心性,真不该是个下人。
  
  我随了那菊香进去了,杨府的房子更大,与前院不同,后院多种些纤巧的花木,来来往往皆是些梳妆的十分精细的丫环,一看便是脂粉环绕之处。这样的地方,离我太远了。杨骋风这个人,确实也离我太远了,我更加坚定我能离开杨府的信心——这个地方,与我相隔太远。这个地方出的那个人,他要赢我,不值得当真。
  
  通过一个又一个的回廊和垂花门,我们到了一间屋子前,和前院的一样,这是一个大通间,与君家的小窗棂不同,窗大,窗棂也宽,上等洁白的窗纸覆在上面,十分透亮打眼。菊香并不进屋,隔着门屈膝行了个礼,细语的说了声:“守门的菊香给王四嬷嬷见礼。”一个稳重的声音说:“进来吧。”菊香进去了,少时,便又出来唤了我,她却又退出去了。
  
  里面坐着个约五十岁的妇女,褐色的大襟缎子衫滚了绛紫的边儿,脸略有松驰,显得两腮肥嘟嘟的,人却长的很结实,一看就知是个不好相与的主儿。我行了个礼:“见过王四嬷嬷。奴婢是君府的司杏,前几天听府里传信去说,听荷姑娘不大好,教过来看看,烦劳王四嬷嬷安排则个。”
  
  王四嬷嬷高高的坐在上面,鼻子哼了一声,算是答了礼,两只眼睛却在我身上紧盘转。半天,端起茶盅慢慢的喝了一口,“姑娘倒也不必如此多礼,既是秦总管安排的,我也只听吩咐。来人呐——”。另一名小丫环进了屋,“秋萍,将这位司杏姑娘带去见听荷姑娘。”小丫环应了,领着我便出去了。
  
  我觉得这杨府比君府还压抑,君府礼数多,好歹人少,相互之间不来往,我天天也守在琅声苑不出去。这杨府,看着,可是个不折不扣的森严府第,只是不知怎么就出杨骋风一个儿子?还是有其他的兄弟姐妹没露头?——度量王四嬷嬷这样子,我心里倒有八分的安心,至少,不像是杨骋风耍花招。否则,就他那个样子,早要过来挑衅了。
  
  我怕君闻书,对他,我是能礼则礼,敬而远之。但我却不怎么怕杨骋风,什么道理,我也不知,反正是不怕他,只不愿理他。
  
  听荷的屋子在拐角处,前面就是几竿儿竹子,也许有点像澧歌苑?叫秋萍的小丫环领到门,对我点点头,我轻声谢了她,她便走了。
  
  我一个人悄悄撩了帘进去,屋里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声音。听荷正一个人躺在床上,虽然才入秋,却盖上了厚被子。床头的小桌上,放着一个空药碗。我仔细看她的脸,手便捂了嘴,是听荷吗?是那个俊俏俏惹人怜的听荷吗?我记得那个听荷,吹弹得破的皮肤,脸虽不大却两腮丰满,惹人爱怜。可眼前这个听荷,完全枯了,枯了,眼睛陷了下去,脸上毫无血色,这是听荷?
  
  我再看看四周,整间房子里,毫无生气。四壁是秃的,不见什么装饰,比我自己的屋子好不了多少,这是听荷住的?听荷不是给杨骋风生了个儿子吗?就是这待遇?这个杨骋风,我恨不得刮他几耳光。
  
  床上的听荷开始咳嗽,听声音却是毫无力气。这儿连个服侍的人都没有?外面那么多穿行的人,没有一个人进来看看。我赶紧上前,轻轻摇着她:“听荷,听荷。”
  
  听荷费力的睁开眼,眼珠毫无光彩,脸上现出一丝宽慰之色:“姐姐,你来了,你来了。”眼角随着有泪下来,一滴一滴不断的往外淌。
  
  我心一酸,强笑着,却也流出了泪,“好妹妹,我来了。你还好吗?”
  
  听荷从被里把手挪出来,抬了抬,我赶紧握住,全是骨头,冰凉冰凉的,握着没有一丝力气。
  
  听荷躺在那里,面上有点笑,泪却更多了,“不成了,姐姐,我不成了。”
  
  我忍住要哇哇出来的哭声,伸手给她拭了泪,“傻丫头,听说你刚生了个儿子,都做妈妈了,怎么说这不吉利的话?”
  
  听荷摇摇头,两眼空洞的望着帐顶,“不成了,姐姐,你若能掀起我被子,你便知道了。”
  
  我大惊,正要掀,她却又挪了手按住了,“姐姐不必看了。姐姐还没与人,看了不吉利。是血晕,活不过几天了。”
  
  血晕?我怔住了,前世我姥姥说,老辈儿人生孩子,孩子往里挣,娘往死里挣,一生一死,能活一条命就是好的。多少人生孩子,怎么就听荷血晕?
  
  听荷惨然一笑,脸煞白煞白的,“少爷起先还瞒我,我自己也知道不成了,这身下的血哗哗的流,恁是好人,也架不住这么的流。”她失神的盯着帐顶。
  
  “他没请人给你瞧瞧?”
  
  “你是说少爷?请了,不管用。姐姐你别怨他,他对我,还是好的。”听荷的声音黯了下去。
  
  “好?把你弄成这样子,这是哪门子好?这么个人躺着,四处连个侍候的人都没有,这是哪门子好?”
  
  听荷摇了摇头,“姐姐,不怨他,这是命,谁让我就是这命。”听荷气若游丝的说,“姐姐,我想看看你,也想谢谢你,我知道,是你求了少爷……”。
  
  “听荷,你别说了,若不是我求了他,你也不会……”我说不下去了,泪哗哗的流。
  
  听荷慢慢摇摇头,抬了抬手,“姐姐别哭,是得谢谢姐姐。姐姐你和我不一样,我能跟了少爷,就是好的。要不,我能怎么办?姐姐不要怪少爷,他对我,是好的。这是命,不怨他,我跟了谁,不得有这劫?”
  
  我捂着嘴,呜呜的哭着,“听荷,你莫说话了,躺着。”我把她的手放回去,给她掖了掖被子。“听荷,想君家不?”
  
  她摇摇头,我吃了一惊,我以为,她会说她想。“姐姐,我这是算跟了人家了,想什么?”
  
  “这算是什么跟了人家?连个名分……”我吞了回去。
  
  听荷气若游丝的笑了笑,“不怨他,杨家的名分,不是想给就能给的。”
  
  “不给就不要娶!”我冲动的喊了一句。
  
  听荷极弱的笑了,“给不给的都一样,给我留个骨血在世上,也好,也不枉为人。女人啊,姐姐,你做了女人,你便会明白。”她出神的盯着帐顶,脸上还有点幸福。
  
  我呆呆的望着听荷,听荷长大了,有些想法,我也理解不了。我守着听荷坐着,过了会儿,“我看看你的孩儿,哪儿呢?”
  
  “奶妈抱走了,我看看将死,总不成让孩子守着我。”
  
  是我,我到死都要守着我的孩子。每个女子都有她不同的想法,我不能以为我的就是对的。
  
  两个人坐了会儿,听荷说:“姐姐,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
  
  “傻丫头,说这些。”我拍了拍她的脸,脸都塌下去了,骨头露在外面。
  
  “青木香是眠芍下的,眠芍想出来不是一天两天了,当时,若再不下那青木香,现在在明州的,就是二小姐。” 听荷突然说。
  
  我没有吃惊,眠芍下毒,我也猜出来了,莫名其妙的事情,往往受害者就是得益者。
  
  “可是,我不敢说。”听荷的声音小了,“姐姐刚挨了打那天,我本想去看看的,走到门口,还是没敢。”
  
  原来,那天是她。她来了,惊走了杨骋风。可如今,她给杨骋风生了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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