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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节

代婚 作者:薛湘灵(起点vip2013-4-2完结,家斗、家长里短、婆媳)-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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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歇着吧,别管我了。”王夫人带着贞娘往外走,绮媗在一旁引路。
  “你看到什么了?”管隽筠看着仙儿:“到底是怎么说的?”
  “奴婢到外头去看丞相回来不曾,在老夫人院子外头遇到丞相身边的荣侍卫,还有皎月。看到荣侍卫,想着必然是丞相回府了,刚要走听见皎月跟荣侍卫说,丞相吩咐说,今儿歇在松云轩。”仙儿涨红了脸,低低说道:“奴婢想着别是听错了,就没敢先回来。在一边小路上看着,丞相跟青鸾姑娘一前一后出来往松云轩去了。”
  管隽筠愣了半晌,回过脸绮媗也进来了:“小姐,这话是怎么说的?”
  “但愿她长长远远站了这个高枝儿。”管隽筠把孩子放在枕边:“锁了院门,不许放人进来。”
  “小姐,林嬷嬷已经回府去跟夫人报信了。”绮媗手指还在乱颤,脸上隐隐带着泪水混着的血痕。
  管隽筠指着手边的帕子:“去把脸洗了,咱们都是灰头土脸的,被人看见越发得意了。”
  “小姐还是先歇着吧。”绮媗忍着眼泪:“这一下只怕是伤了元气,方才看着太医写的方子老大一篇。嘴里还在唠叨,说是小姐这个月子里必然要好好调养才能好。”
  “这一个月里,谁也不许再提今儿的事情,就连松云轩的事儿也不许再提。来不来我管不了。”管隽筠看着襁褓中的孩子,梦久了就会醒,什么时候都不会错。
  “小姐,这是咱们夫人命人送来的。说是过两天夫人得了空还有过来看小姐。”在床上睡了二十余天,总算是恢复了些力气,绮媗把她扶到软榻上,遮掩上厚实的羊毛毯子。顺手拿出吴纤雪命人送来的长命金锁还有各色器皿玩意。
  “收着吧。”管隽筠微闭着双目:“我盘算着这两天别院里的账目该送来了,要是来了就让赖嬷嬷送来,老夫人那边不知道这里头的事儿,还是我来看好了。”
  “小姐,可不能费眼睛看这个,夫人特意嘱咐奴婢跟您说,月子里的病可是落下不得的。”绮媗给她端来一盏黑糖紫米粥:“等您好了,多少事儿做不得。”
  “拿来了,要你念给我听。我才懒怠看。”管隽筠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早间老夫人来说,孩子的小名儿叫什么?我迷迷糊糊睡着,没听真切。”
  “说是小公子小呢,就叫稚儿。”绮媗看她吃了半碗粥:“宫里皇后跟贵妃娘娘也送东西来了,是一对儿翡翠长命锁。”
  “收着吧。”管隽筠淡淡应了一句,望着外面碧蓝的天空:“还有几天就满月了。”
  “是啊,提起那天的事儿没把奴婢吓死。还好还好,老天保佑。”绮媗双手合什,这么多天没有人提过关于诸葛宸一个字,管隽筠更是不怒不怨,也不问关于青鸾的一个字。但是外面已经不成样子,青鸾自以为得了势,就差闹到门口来了。
  “小姐,这是咱们老太太送来的。”在丫头们的嘴里,赵王妃就是咱们老太太:“还说了,等小姐满月了,就过来看看小孙孙。”仙儿带着丫头们,手里捧着七个大大的捧盒进来。
  “叫人去给四婶问安,等我好了去给四婶叩安。”管隽筠把孩子放在身边:“这两天只怕是沸反盈天了?”
  “小姐?!”绮媗跟仙儿互看了一眼,谁也没敢在她面前提一个字的,她怎么知道了?
  “别打量我是傻子。”摸摸儿子的小脸:“再忍她几天,你们都给我警醒着。”
  “是。”两个人喜出望外,等的就是这句话。
  诸葛宸捏着酸胀的鼻翼,拿着一摞厚厚的邸报从书房出来。过了漫长的游廊就到管隽筠居住的院落外,却硬生生住了脚。
  算算该满月了,看着紧闭的院门,脸色冷凝。转身重新又回到游廊上,借着水榭边影影绰绰的灯光回了书房。打开抽斗,里面放着上次在她轿子里看到的那个紫檀木匣。
  木匣外还有斑驳的血痕,这应该是那天留下的。没有上锁,可以让人看到里面那个精致的玉牌。上面錾刻着皇帝的名讳,看来皇帝那里应该有她的东西。
  “求皇上看在昔日的情分和这玉牌的份上,饶恕他这次吧。”昔日的情分和这玉牌的份上,看来这情分还真是不浅。要不皇帝绝不会用这个曾经装过传国玉玺的木匣送她东西,私相授受恐怕都是冠冕堂皇的说法。
  诸葛宸冷笑了一声,荣立方才说起这个月里送礼的人不少,就连皇后和贵妃都送了贺礼来。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看了她,单凭她一个人居然可以说动皇帝。只是知道,在自己被拘束在兵部的那几天里,不少官员上奏保本都没有奏效,她只是进宫几个时辰就销了帐,跟皇帝之间还真是不简单。
  拿着檀木匣子,又看看腰间系着的院门钥匙。大步出了书房。

  第二卷 变故 第十章 治家

  “小姐,您瞧。小公子又睁着大眼睛到处看人呢。”每逢孩子吃饱了,管隽筠总是从乳娘手里接过孩子,放到自己这边或者睡或者玩,都不许离了自己的视线。
  “我就知道,只要是吃饱了睡好了,一定会到这样。”管隽筠刚刚换了衣服,好容易满月了。终于可以松松快快的沐浴换衣服,自在了不少:“哪像是刚满月的孩子。”
  “老夫人还说呢,生下来不像是早产的,满月了又比别人家的大了好多。”绮媗抱起孩子送到管隽筠手边:“都有些沉手,乳娘说小公子能吃不少了。”
  “是么?”管隽筠笑起来:“那可好,省心。”
  “丞相?!”绮媗一扭头,看到诸葛宸脸色阴沉站在门口,这是刮的哪阵风啊?
  “给丞相请安。”赶紧过去福了一福,诸葛宸冷森着脸挥挥手,一看就不叫人在里面呆着。看了眼那边的管隽筠,根本就不往这边看,不知道两人这个是为了什么。没敢多耽搁,退了出去。
  “你的东西,自己收好。”诸葛宸看她抱着襁褓,在窗下慢慢拍哄着。还是那天在母亲身边见过孩子,生得很像自己。这是母亲说的,就像自己小时候一个样儿。
  管隽筠扭过头看到那个带着血痕的檀木匣子,怨不得绮媗一直说找不到这东西。还在疑心是不是掉在路上了,要是不识相的人捡了去,或者当做是值钱的东西卖掉,说不定还能换几个钱。可要是被居心叵测的人捡了去,麻烦就大了。
  “原来是在丞相这儿。”难道是为这个东西生的气,那也不至于这一个月不露面:“还当做是掉在外头了。”
  “你倒是坦坦荡荡。”诸葛宸看着那不以为然的神色,心头的火气更大:“就是这私相授受的东西,也能忘在了外头,我倒是第一遭遇到这样的事儿。”
  “私相授受?!”管隽筠看着他:“丞相想知道这私相授受的人是谁?”
  “我当然知道是谁,还有当初的情分在里头。不是么!”诸葛宸把匣子重重搁在桌上,连同放下的还有自己腰间系着的钥匙:“以后你该当家做什么,我都不问你。只是不要再有任何事情落在我手里,丢了我的颜面事小,要是丢了那位的颜面,可就事大了。”
  “多谢丞相提醒。”泪水在眼圈里打转,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了回去:“恭送丞相。”
  诸葛宸头也不回出了门,管隽筠看着搁在木匣旁的钥匙,泪水夺眶而出。
  “给夫人请安。”赖嬷嬷把管隽筠要的三本账册送到了花厅,管隽筠刚看完别院里送来的东西:“这是夫人吩咐送来的。”
  “放那儿吧。”管隽筠一点也不像是刚满月的样子,身形一点都没变。有些刚成亲不久的年轻媳妇们甚至都说要问问少夫人吃了什么,竟然这么好就成了原样:“这段日子我没空问,上次把园子里和府里的各项事儿分派先去,各人做各人的事情,可有什么新奇的话传来?”
  “都是说夫人体恤奴婢们,把这么好的差使都让奴婢们担了。若实在不知道体恤夫人,让夫人省心就是天地不容了。”赖嬷嬷笑道:“也难为夫人替奴婢们考虑得这么周全,每年只用来跟夫人和总账房交账,都不用再一层层盘剥,好着呢。”赖嬷嬷自己也有一份差使,能让自己的儿子担下个差使,了了多年夙愿。
  “能这么想自然是好的。”管隽筠点点头,手里的账册翻了两页:“上回我说各房有各房的月例银子,以后这个胭脂花粉的东西就有各自叫人去办,怎么又多了两份?一份也就罢了,难道谁要两份使?”
  “这是松云轩的青鸾姑娘开的例,说是自己的月例银子不够。”赖嬷嬷偷偷打量了一下管隽筠的脸:“她跟身边的皎月都没了胭脂头油,丞相看着也不像样子。”
  “从她这月的例银里扣出来,还没说谁的月银不够,径自从官中支了去的。是谁给她支的?”管隽筠拿起笔在上边做了印迹。
  “是青鸾姑娘自己来的,先时要打发皎月来。皎月没敢动,她就自己来了。”赖嬷嬷对这件事倒是清楚得很:“奴婢先说不成,没有夫人的对牌是不许支了银子。就打出丞相的名头来了,还记得上次沁儿的错儿,奴婢没搭理。她就拍桌子瞪眼睛,那日正好是夫人在家下宴客,被人看见了只怕不好,奴婢就擅自做主给了她。奴婢自知有错,请夫人责罚。”
  “我知道了,不赖你。”管隽筠放下笔:“这月的月银全都冲了,再打着谁的名头都不许给,要支银子径自来找我。”
  “是。”赖嬷嬷先时吓出一身的汗,只怕一下又怪罪到自己头上。还好,少夫人赏罚分明从不会乱编排人,总算是虚惊一场:“夫人,奴婢倒是有些担心。今儿就是发放月银的日子,若是青鸾姑娘不知轻重,待会儿只怕来惹得夫人生气。”
  “我这本来就是不讨好的差使,生气都是家常便饭。”管隽筠笑笑:“不打紧,来就来了。”
  赖嬷嬷看左右无事,便退了出去。绮媗带着乳娘把刚吃完奶的孩子抱过来:“小公子刚吃完奶,正四处找夫人呢。”
  “抱来我看看。”管隽筠放下手里的簿子:“这孩子,越来越贪玩。吃得多吗?”
  “比早间吃得多。”乳娘是个干净俏丽的妇人:“夫人放心,奴婢先时喂自己孩子的时候,都没小公子吃得这么多呢。”
  “劳你费心看着,只要他好好没事,我误不得你。”管隽筠笑起来:“这会儿没事,你去歇着。等会儿我让绮媗把他送去。”
  “是,奴婢告退。”乳娘答应着退了出去。
  顺手捋了捋身上的鸾带,抱着四处张望的儿子在花厅里慢慢散步。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随着母亲的脚步好奇地张望着周围,绮媗拿出一个系着银铃的红绳在他眼前晃动,注意力马上被吸引了过去,手脚不住摇动。
  “瞧瞧,这才多大点儿就这么淘气,等大了些我就让他跟在你后头淘气得了。”管隽筠忍不住笑道:“哪有这样逗他的。”
  “小公子一点都不像是这么大点儿的孩子,老夫人每每看见都这么说。那天丞相抱着的时候,都把尿撒到丞相袍子上了。”绮媗得意的有些忘形,没留神就把从贞娘处听来的话说了出来。
  “绮媗。”管隽筠脸上的霁和之色马上收敛住:“说什么呢?”
  “奴婢说溜了,小姐别生气。”绮媗吐吐舌头:“只是这还是真事儿,老夫人还说呢,一泡尿湿了两件袍子,也只有小公子才有这本事。”
  “说完了?”管隽筠抱着孩子坐下:“说完了就做你的事儿去。”
  “说完了。”绮媗把管隽筠早间看完放在一次的册子和账簿赶紧收起来,隔着窗户就能听见园子里由远到近的声响,单听声音就能知道又是不省事的人往这边来了。
  “小姐,只怕是松云轩的那位过来了。”绮媗赶紧过来,却不敢伸手从管隽筠手里接孩子。除非是她亲手把孩子交给谁,否则就是乳娘都不许直愣愣抱走。
  “嗯?”管隽筠逗弄着怀里的儿子,纯净的眼神看得人心都安静下来:“只要不吓到孩子,来就来了。”语音未落,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脚步,夹杂着嘤嘤哭泣的声音由远而近。

  第二卷 变故 第十一章 御赐花瓶

  “哎呦,这家里人可都是欺负了我去。”到了花厅里,已经不是嘤嘤的哭泣,而是一种尖利的叫声:“辖制我的丫头也就罢了,怎么还寻称上我,原本我的月例就比不上人,难道丞相对我好些,就是碍着人眼了。连我的月例都扣了去,这叫我往后可怎么过啊。”
  “好好的,闹得这么沸反盈天?!”管隽筠亲了亲儿子,小家伙张大了嘴打了个呵欠,睁着大眼睛瞪着母亲不放:“这样子闹出去,不怕人笑话。”
  “我有什么怕人笑话的,夫人这样子待我就不怕人笑话。”青鸾不知从哪里弄了件绣着繁花的对襟褃子,加上一副廉价的翠绿耳坠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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