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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节

代婚 作者:薛湘灵(起点vip2013-4-2完结,家斗、家长里短、婆媳)-第27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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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他来见朕。”皇帝掸掸衣摆:“到御书房去。”寒宫不是什么体面的地方,尤其是管晋捷这样的后生小子,被他看到堂堂帝皇蜗居于此,岂不是要把皇帝的颜面丢得干干净净?
  “奴婢遵旨。”汪灏倒退着出了凉亭,季英看到汪灏走远,考虑再三从旁边过来:“奴婢有事回禀皇上。”
  “说。”皇帝背着手没转身,季英到相府去传旨,让诸葛宸进宫。管晋捷带兵进京是早就预料到的事情,姜辉写来的奏本上已经陈奏上来,以管晋捷的少年英武,这个时候来根本就是意料之中。只是季英这奴才小心翼翼地语气,肯定是有大失所望的结果。
  “诸葛丞相一早就离开了京城,姜丞相夫人说诸葛丞相走之前留下一个包袱,即使奴婢不去,等到姜丞相夫人进宫朝贺的时候,也会将这个包袱当面呈进皇上。”季英手捧着一个方方正正的包袱,捧到皇帝面前。
  “打开。”皇帝转过脸,一脸淡漠至极的神情。“是。”季英放下将包袱放在桌上,一一解开上面系好的结绳。包袱有两层,第二层是明黄的贡缎。皇帝没说话,只是看着贡缎被揭开。
  熟悉至极的紫檀木匣露出一角,皇帝眉头紧皱着没说话。季英却由此住了手,这里头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这个紫檀木匣子一看就知道禁宫才会有的东西,尤其是上面那个九连环的莲花锁,除非有钥匙。要不就是拆了锁也未必能够得到匣子里能有的东西。
  包袱揭开的时候,随着掉出来一封火漆封口的信笺,诸葛宸熟悉的笔迹纳入眼帘。皇帝不等季英动手,自己拿过那封信三两下撕开信封,抖开折得整整齐齐的薛涛笺。草草看完,皇帝被转手:“到御书房去。”
  季英想要去拿那个檀木匣子,一抬头看到皇帝足以杀人的眼神,下意识摸摸自己还是严丝合缝的脑袋和脖子,缩瑟了一下收回手看着皇帝:“万岁爷,这匣子……”
  皇帝没理他,将匣子抱在手里走得很慢。对于一个帝王,能够富有四海甚至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可是有些东西却是穷尽一生也未必能够到手。就像这只匣子,匣子里的东西足以像世人证明,自己至高无上的地位是先帝赋予的,也是上天赐予的,得位之正无人与之匹敌。偏偏给了人,最后却还是回到自己手里。
  为了诸葛宸能够调动三军,特意将那枚从不离身的玉牌给了他,如果诸葛宸有不轨之心的话,第一个出事的就是自己。就因为信得过,给了他。等到回来的时候,居然还是两枚。那个人是谁,不用去想了。他们始终是无法分开的,只是自己想要多看她一眼都不可得。她退回了另外一只玉牌,没有瞒着她的男人。何等光明正大,都不用再在背后做这件事。至于别的,都不用多想。
  “微臣管晋捷参见皇上,恭请皇上圣安。”管晋捷一袭戎装威武无比,他是那女人唯一交托给自己的,是她的亲侄儿。诸葛宸在信中没有隐瞒离京之后的去处,只是说要去江南做一个寻常百姓,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他放不下的也有这江山。可是为了他的女人还有儿女,离开还是好得多。
  想想,要是那个女人能跟自己长相厮守,自己是不是抛下这万丈江山?诸葛宸放掉的不止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之位,也有他大展宏图的一片天地。只是他能够放下,这份心胸就是自己这个皇帝也未必比得上。每每想到这里,心才会不那么烦闷。人总有取舍,若是自己抛下了江山,需要交给谁才放心?
  “嗯,来了就好。”皇帝微微点头:“叛军都拿下了?”
  “是,微臣遵皇上口谕拿下所有叛军,只是一时失手,将高氏为首叛臣斩于马下,请皇上宽恕臣一时鲁莽。”管晋捷将头盔放到一侧,跪下叩首。
  “既是叛臣,斩了朕还要给你记功,怎么能说宽恕还是饶恕,就是你在阵前不出手,只怕此时朕也饶不过他。”皇帝微笑着摆摆手:“给管将军看座,这儿没外人坐下说话好了。”
  “微臣不敢。”管晋捷退后半步,然后指着朝后面让了半步:“微臣有一事未曾事先禀明,特来请罪。”外面守着的太监已经打开门,两个差不多高矮的少年站在门外:“微臣在军中时,偶然一日遇到皇太子和二皇子,不敢怠慢。知道皇后和两位皇子公主避难在外,不敢怠慢。就请皇后和皇子公主暂住在微臣家中,多有怠慢。请皇上恕罪。”
  皇帝看着两个儿子,再看看一脸郑重的管晋捷。原来一直没人能够找到他们,是因为隐居在外。而军中,是水都泼不进去的所在。管晋捷在有意或是无意间做的事情,就是扶保了下一代的江山。

    第九卷 终卷 第九章 感激上苍 (大结局)

  “你做的事情,朕都是要加官晋爵的,怎么就谈到了怪罪?”皇帝亲自从宝座上下来,扶起跪在当下的管晋捷:“起来说话,这儿没那么多礼数。”
  管晋捷颇有点受宠若惊地样子,不敢挡在皇帝面前,毕竟那边站着的是皇帝目前为止唯一成人的两个皇子,其中一个还是皇太子。名为废黜,可是他依旧是排行最靠前的幌子,难保皇帝不会顾念骨肉血脉亲情,复立为太子。若是不知道怎么避祸,岂不是要拿一家人的性命开玩笑?
  皇帝抬起眼帘打量着紧随其后的两个儿子,为首的长子有些不知所措。难道是因为父子间的隔阂还是因为无所不在,至高无上的皇权让原本最亲近的父子都要形同陌路?不自觉地,皇帝颇有些羡慕诸葛宸起来。不过是自己不自觉,内心深处的寂寞和冷清不是在这深宫或是那金銮殿上轻易能用什么来补偿的。
  “回来就好。”这话是对后面两个儿子说的,平淡到根本不像是亲父子。说不担忧是假的,但是一旦面对面的时候,父子亲情很快就被君臣之礼多替代。难怪有人说帝王家是没有骨肉亲情的。
  有时候皇帝也会从心底怀念当日在先帝身边时候的情景,不止是有自己这个唯一的皇子,还有管昕昀管隽筠兄妹相陪,要是没有那段无忧无虑的童年,这个皇帝能够怀念的东西就显得越发乏善可陈了。
  “先下去吧,朕跟管将军还有诸位大臣要谈论正事,等到朕有空的时候再去看你们。”皇帝摆摆手,有时候跟自己的儿女还没有跟臣子之间来的轻松。皇帝也不习惯在再次立储之前,让皇子们参与到政事中来。
  两个皇子也没有从身份骤变中缓过心神,这一句话如蒙大赦。兄弟俩赶紧给皇帝行礼后,退出了御书房。
  管晋捷只是听二叔管昕昀提起过,皇家规矩大得很。可是真正见识到也还是第一次,不说旁的。只是平日自己回家去,父亲见了自己总是难以掩饰的关心,凡是非要等到自己到了家,吃上母亲或是凤姐亲手做的饭。才能安心。上次二叔就说,这是父亲跟他们从小都没有得到过的父爱,但是自己真的从父亲那里得到了。
  不过皇帝看来这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诸葛宸留在紫檀木匣包袱里的信笺,皇帝始终都在思索上面的词句,诸葛宸最后一次竭力陈词是为了让帝国不再有隐患。
  不论多么不情愿看到他们逍遥自在越走越远,真的做到白首不相离的恩爱夫妻。只是诸葛宸对于江山社稷的一份赤子之情还是不能质疑。皇帝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也在心里认同了他们夫妻就这么潇洒的离去,看看管晋捷,或者这就是那个女人没有多留给自己一句话的唯一牵挂。
  “上次你说要请辞骠骑大将军?”皇帝翻看着管晋捷呈递上来的奏本,看了看信手搁在一侧:“你们管氏一族,从你曾祖到你叔父父亲,都是股肱之臣。还有你姑丈,更是朕最信赖的臣子。如今看到你年纪轻轻,就替朕分忧解难。实在是江山之幸。”
  “微臣不敢。”管晋捷心底还是咯噔一下,皇帝这样的考语可真是寻常人没有的。迟疑了一下:“皇上谬赞了。”
  “这场战役打得很漂亮,又能够在朕最需要你的时候带兵进京勤王护驾。朕要好好封赏你。”皇帝衣袖一拂,亲自研磨朱砂迅速写就上谕:“如今的宰相姜辉,跟你们管家也是世代姻亲,至于荣立更是你姑丈一手提拔的亲信。这两个人在朝中,朕放心得很。你的官职自然也要往上擢升,朕相信你会做得很好。日后朕的太子还要你尽心辅弼,不要叫朕失望。”
  “是,臣领旨。”管晋捷本来还想推辞,忽然想起昨晚姑丈在相府见到自己时说的那番话:不论皇上给你什么样的恩典,坦然而受就是。日后的一切只要自己小心谨慎。自然是不会有闪失。
  皇帝扭头看向窗外,他的帝国又回来了。只是那个在梦里才能见到的女人,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如诗如画的江南烟雨中,管隽筠坐在悠然垂钓的诸葛宸身边,两人看着不住下沉的鱼线,忍不住伸手去提钓竿。诸葛宸来不及拦住她的手,又担心她提不起钓竿,只好跟着她一起拽起了鱼竿。一尾活蹦乱跳的鲜红鲤鱼被鱼钩挂住,在那里不甘心地摇动着尾巴。
  “要不是我,恐怕又跑了。”管隽筠笑起来:“幸好不指望你钓来的鱼,要不拿什么给你下酒?”
  “没把你饿坏,总说这种没出息的话。”诸葛宸环住她的腰,两口子相视而笑。稚儿和晖儿兄弟两个实在是受不了父母两人这种旁若无人的样子,两人提起鱼篓和鱼竿,相对着摇摇头,不动声色离开的湖边。
  诸葛霏穿了件鹅蛋青的长裙从家中出来,看到两个哥哥从远处回来:“哥,哥。”摇动着手里的帕子:“爹娘呢,家中来客人了。”
  “不到日落西山是不会回来的。”兄弟俩异口同声:“谁来了?你就敢把人家扔在家里,自己跑出来?”
  “你们来看看嘛,我也认不真。”诸葛霏摇头:“他们都还知道你们的乳名呢,我可没说我是谁,所以帮我当做了使唤丫头。”一面说一面笑起来:“跟我说,要我去请你们两位公子。我有那么像小丫头啊!”
  “谁让你总是这个打扮。”晖儿就不明白了,明明诸葛霏生得那么好看,非要往自己脸上用一支笔画了个大大的红痕在脸颊上。爹娘不仅不以为杵,还准许她画得更浓艳些,说是日后要是有人不以貌取人,才算是有大出息。
  “这打扮有什么不好?”诸葛霏拽住稚儿的手:“哥哥,等会进去就说我是小丫头好不好?”
  “看看再说。”稚儿大了几岁,知道这里面还有绝大的妨碍。到江南之时,爹就说过,日后就是要出人头地也不能靠着曾经的风光,必须要自己全凭着真本事才行。算了。本来也没打算父亲肯动用他那些门生去做什么,看看爹娘如今那种逍遥自在的样子,真的只有做了大官才是最有意思的?
  可见自己真的是井底之蛙,要不爹放着天底下最大的官儿不去做。就只要如今的竹篱草舍就行了?
  一面胡思乱想,一面带着弟妹回了家。用金银花和蔷薇做成的花墙竹篱,环绕着院门外。里面是一色最优雅的荼蘼和沁人心脾的茉莉花,初夏的时候整个院子里全是不绝的香气。
  兄妹三个隔着竹篱看着在院中来回踱步的人,诸葛霏压低了声音:“哥哥,就是那个人。来的时候好没礼数,直愣愣问我你们家主人到哪儿去了?”
  “嗯。后来呢?”稚儿从后面看不清那人是谁,不过这种装束以前在京城的时候见过。爹娘都在江南隐居这么久,每年舅舅和姑姑来的家信都是转了好久才会让专人送来,根本就没人知道爹娘住在这儿。
  就是这附近的乡亲们看来,爹不过是个有着高超医术的读书人,给人看病不要诊金。偶尔有人送些自家产的瓜果蔬菜就行,有时候还是会带着娘还有兄妹几个到市集中走走,仅此而已。那这个人是谁?
  “你去告诉爹。就说家里有人来了。我们都认不真是谁。”想了想,决定还是让爹回来看看。
  爹闲暇的时候会教导兄弟两个念书,小时候总是跟着爹在上书房。好像那时候念书还要替人挨骂,所以很短的功夫就不了了之。爹偶然一次感叹,说是这样耽误了念书的好时候。
  “爹?”晖儿还没走多远,熟悉的脚步声就在身后响起,猛然回头父母都在身后。诸葛梓岐指指院子里的人:“您瞧,那人看到依依说要见他家主人呢。”
  诸葛宸笑笑,食指摸摸鼻翼看着管隽筠:“走到哪儿都不得清闲,这不是又来了,没得麻烦。”
  “谁呀?”管隽筠看着那个身影,不甚熟悉。诸葛宸笑着过去:“我瞧瞧去。要是连我都认不出来,我想大概是拉虎皮做大旗的。咱们不搭理就行,不过看样子倒不是。若是没说错的话,应该是要紧的事情。”
  “谁?”大概是听到了脚步声,站在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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