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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武林强人-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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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忠面色也变得更难看,道:“对,老爷。咱们死了没有关系,但还有少爷,如果您已准备好最后一着,小人希望你立刻使出来。”
  雷傲候道:“我最后一着,只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已布置了几个地方,随时随地都可以隐性埋名,他也不能象现在这样吃喝嫖赌逍遥自在了,他肯么?”
  于忠也只能叹气,因为他想起雷少爷雷不群目空一切的样子,也想起他沉湎于纸醉金迷的样子,当然也想起他俊逸倜傥以至娘儿们都被其丰神迷醉的样子。这样的一个年轻人,要他为了看不见的灾难而隐姓埋名,要他过着村夫俗子的生活,看来倒不如杀死他更为干脆。
  反正他一定不肯听话,一定不肯一辈子默默无闻,与草木同腐。
  本来很简单的一件事情,以雷傲候的富有和谨慎远虑,他所布置的狡兔三窟,必定周密无比,就算叫神探孟知秋出马,恐怕也找不到他。但现在由于拖了一条尾巴,简单就变为复杂,无懈可击就变成破绽百出。
  其实雷不群的真正形象,跟他父亲以及于忠所想象的有相当距离。外表上雷不群俊逸且略带傲岸,但其实他性格仁慈,心地忠厚。他不但乐于帮助任何在困苦中的人,而且他修养还真不错,通常对人(尤其身份低卑者)总是和颜悦色,不过他这些好处都被一样物事连累而被抹煞,那就是“酒”。
  雷不群喜欢饮酒,但他酒量却不怎样好。
  他喝得醉醺醺时,当然多半是在风月场所,而风月场所正是最容易闹事出事的地方。
  所以雷不群常常闯祸之后扶醉回家,他根本不知道详细经过,更不会善后,因为他已经醉了。而以后的事情大半是于忠甚至雷傲候亲自处理摆平。
  故此在他们心目中,雷不群正是好酒贪色,骄横欺人那种纨绔子弟的标准货色。
  如果雷不群不是雷傲候唯一的儿子,只怕老早就被雷傲候赶到塞外蛮荒之地了。
  幸而他不但没有被放逐,而且一睁眼就有俏丽伶俐的小婢替他梳洗换衣。然后先是燕窝,继而各式美点,果盘的香蕉葡萄等名贵水果散出诱人香气,有时甚至有哈蜜瓜。
  外面传来泼刺水声,雷不群才记起自己敢情在秦淮河最有名的“萦香”画舫中,敢情昨夜喝醉了所以没有回家。
  穿红衣小婢轻声问道:“雷少爷,你为何每夜必饮?又为何每饮必醉呢?”
  另一个穿绿衣小婢笑道:“别多嘴,小心李大妈知道你问东问西打肿你的嘴巴呢。”
  雷不群喃喃自语道:“我为何每饮必醉呢?”
  红衣小婢道:“难道雷少爷你也会有心事?难道你也有求不到的东西?”
  雷不群现在才注意着她,她只有十五六岁,白净俊俏不在话下,使他心里一动的是她眼中的关切柔情。
  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红衣小婢道:“我叫小芳。”
  雷不群又问绿衣小婢,知道她叫小香。
  当即拍拍手叫了李大妈进来,问过她们的身价,便付了赎身银两。
  小芳小香好象做梦一样,欢欢喜喜地去收拾衣物回家。
  但雷不群却仍然好象失落在荒寂的原野上,世间的确有些东西不是财富可以获取的。
  他忽然听见柔靡弦管清脆檀板以及婉约的歌声,乐声歌声是从隔壁厅子传来的。
  雷不群起身走过去,他拨开帘子,没有人责怪他做出如此无礼的动作,李大妈还赶紧进去准备打圆场。
  那个厅子内四个人围着圆桌饮酒,另有两名乐师和一个女人奏乐唱歌助兴。
  这本就是极平常场面,尤其是圆桌边的四人共是三女一男,雷不群已认识两个女的乃是这“萦香”舫上的姑娘。
  但雷不群,态度使得气氛奇异尴尬。因为他居然不跟占用此厅的主人打招呼,使得李大妈堆笑介绍的话只说一句就说不下去。
  雷不群直勾勾地望住那歌伎,但人人都看得出他并不是“看”而是在“听”。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雷不群深深叹口气。不错,只有身为人间怅惆之客,才能知道“你”为何事泪痕纵横。
  唉!断肠声里忆平生……
  他终于回到现实世界,于是看见座中唯一男人,这人使他微感惊讶,因为他不但英俊潇洒,而且眼神极足,尤其是这种情况之下他居然全无丝毫愠色。
  雷不群立刻极诚恳地作揖道:“仁兄请宽恕在下失礼之罪,只因此曲使在下回忆起一些往事,所以不觉失礼冒犯。”
  那潇洒英俊的人微笑:“怪罪之心全无,但奉邀同饮几杯之意却有。”说话时也起身还礼,态度文雅而又诚恳。
  雷不群马上参加,一口气连干三杯,才互通姓氏邦族,因而知道对方姓宋名去非,家住无锡桃花溪。
  使他意外的是席上那个未见过的美丽女郎,看来最多十六七岁,态度却很大方很世故。
  她也敬了他三杯酒,才回答他的问题。说道:“妾身没有在秦淮楚馆章台平康待过,只不过秦淮河风月,脍灸天下人口,所以妾身随同外子前来开开眼界而已。”
  雷不群面也顿时变成红柿子一样,把人家美丽年轻的妻子当作是陪酒鬻身的妓女,还当面问她是在那儿做?言下大有光顾之意,这种大意误会当然非常尴尬。
  幸而宋去非汪洋大度,一点也不在意,还取笑他妻子几句。
  所以雷不群自己罚十杯之后,这场尴尬风波也就揭过。
  喝了一点酒雷不群反而头脑变得清醒,他惊疑地注视搁在柜台上的长剑道:“无锡桃花溪宋家?你是宋家的人?”
  宋去非道:“是的。”
  雷不群道:“听说桃花溪宋家剑道江南第一,小弟今日居然认识宋兄,真是三生有幸。”当下连干三杯。
  宋去非微笑道:“雷兄文质彬彬,却很清楚武林之事,只不知雷傲候前辈是你的什么人?”
  雷不群皱眉道:“什么都不是。”
  任何人如果因为“雷傲候”之故与他结交,他宁可一生孤独,宁可没有一个朋友。所以他在外面永远不提到父亲,亦不承认有任何关系。
  但他并非看不起父亲,又不是感情上有磨擦有冲突,他只不过想自己交朋友,不想爱声名财富等影响而已。
  宋去非的妻子黄氏问道:“你天天都来这种地方?你天天都喝酒?”
  雷不群又有点尴尬了,苦笑道:“嫂夫人,这种话题只适合男人之间谈论。”
  宋黄氏笑一下,那对眼睛明亮得使人心动。她道:“你不妨把我当作男人。其实我的想法,我的作风比男人还大胆,你不相信不妨去问问去非。”
  雷不群苦笑道:“你的意思仍然是要我回答你的问题?”
  宋黄氏嫣然道:“正是此意。”
  雷不群看看宋去非的样子好象没有听见,只好道:“对,我非来这种地方不可,也非得喝酒不可,尤其是秦淮河上的画舫,是我唯一睡得着唯一能忘记烦恼的地方,我这样回答嫂夫人你满意么?”
  宋黄氏用那双比着脂白玉还白的纤手,捧着一杯酒送到他唇边,让他喝酒,才道:“我十分满意,因为你已经是第七个把我误认为勾栏中人,而当他们发现弄错,又发现我是桃花溪宋家媳妇,就全都态度大变,拼命阿谀奉承,拼命计好我们,但只有你不一样,只有你还能保持本来面目。”
  雷不群仍然苦笑道:“这便如何?”
  宋黄氏道:“这才显出海龙王雷傲候的儿子果然不同于凡夫俗子。”
  雷不群大讶道:“你……你早已知道?”
  宋黄氏道:“老实说只有我知道,连外子也不知道你竟是雷傲候的独子。”
  任何人娶得这样一个妻子,保证必是苦乐参半,甚至是苦多乐少殆无疑义,此所以雷不群以“男人”的立场同情宋去非的不幸。
  宋黄氏又道:“你等一下回家么?”
  雷不群道:“下午我会回去。”
  宋黄氏道:“很好。”
  雷不群讶道:“很好是什么意思?”
  宋黄氏道:“虽然你喜欢偎红倚绿,寻花问柳,虽然你逃避于酒国醉乡,但你清醒的时候还会回家,所以很好。”
  雷不群只好苦笑,这个美丽的妙龄女郎如果是风尘女人,这一类话就会发展得很有趣。
  可惜她不是风尘女子,她丈夫就坐在旁边。宋去非插口道:“不好,雷兄你今天最好不回家。”
  雷不群又讶道:“啊!你叫我不回家?”
  宋去非道:“是的,你留在此舫饮酒听歌,内人也留在这儿陪你。”
  雷不群简直大吃一惊,道:“你说什么?”
  宋黄氏呶起艳红小嘴,道:“他叫我留下来陪你谈天,陪你喝酒作乐。”
  连雷不群自己也觉得“苦笑”次数太多,肯定比一年三百六十五日的苦笑加起来还多,他道:“宋兄很会说笑。”
  宋黄氏道:“他讲话素来很认真,他当真要我留下来陪你,但你却不必向邪歪处想。他只不过认为你有风度绝非胡作乱为之人,所以也很放心。”
  雷不群仍然苦笑,道:“就算我很君子,也没有理由叫我不走,又要你留下陪我?他到底想考验你?抑是考验我?”
  宋黄氏笑容很娇俏,声音也很悦耳,说道:“都不是,他只想和你保持良好关系,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做朋友,当然这只是他的想法,我却不是这样想。”
  雷不群不止苦笑了,而是大声道:“你是怎样想法?”
  宋黄氏吃吃笑道:“别紧张,更不必往邪歪处想。”
  但雷不群实在很不放心,他有一个极鲜明感觉,这个年轻美丽的女郎很不简单。
  她对男人心事尤其了解透彻,似乎你动任何念头,任何想法,她都能够看穿,能够了解。
  这种美女当然十分可怕,尤其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更加危险可怕。
  “苦笑”几乎已变成雷不群的招牌了,他道:“宋兄,你不要我回家,到底为什么?”
  宋黄氏却抢先应道:“你要他讲老实话,抑是假话?”
  雷不群道:“为什么有假话?我当然要听真话。”
  宋黄氏道:“如果他讲了真话,第一件你不许生气,第二件你答应下午不回家,你答应留下来让我陪你。”
  雷不群想来想去,就算下午不回家,根本没有什么了不起。
  另外,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推想,身为男人的雷少爷绝对不会吃亏。所以他下了决心道:
  “好,我不回去,我要听实话。”
  宋去非缓缓道:“因为下午我要带剑去见令尊。”
  雷不群除了苦笑之外,好象已经忘记其他任何表情。
  宋去非仍然用缓慢又很清晰的声音道:“我宋家有一个人死在血剑严北剑下,而现在我们才知道令尊和严北的密切关系,才知道有人通过令尊关系使严北出手,让严北赚到很多血腥黄金。”
  雷不群顿时不会作声,因为关于他父亲雷傲候和严北等人的密切关系,当然是不可能全无所知。
  他可以不泄秘,甚至刀子顶住心口也绝不透露一个字,但要他睁着眼睛讲谎话,把白的说成黑的,把真的硬说是假的,这一点他却办不到,他只能缄默,还有苦笑。
  宋去非又道:“是非恩怨本来就不容易弄得很清楚。象你这种人品脾气性情,我们很可能变成好朋友。但现在既然有了困难障碍,我只希望你不要在场,我们各交各的,账也各算各的。”
  雷不群平生第一次居然会发出如此软弱的声音:“你不去找他不行么?”
  宋去非只叹一口气。宋黄氏却道:“如果他力有未逮,如果无法赢得雷氏的‘七尺飞红’,桃花溪宋家只好从此死了报复之心。”
  但是,如果宋去非赢了,当声杀死雷傲候呢?如果宋去非技艺不精功力不及,当场死于‘七尺飞红’之下呢?
  又如果双方都暗中另有帮手,因而或者不光明磊落,输者则死不瞑目,又如何呢?
  总之其中问题甚多,岂是一言两语就能概括?
  雷不群苦笑得嘴边筋肉已经酸麻,他深深叹息一声,道:“家父知道他们去找他么?”
  宋去非道:“他当然知道,我已呈上拜贴,他说明拜见他的用意。”
  雷不群道:“你一向都是如此固执的么?”
  宋去非缓缓道:“如果你最敬爱的嫡亲叔叔又是你授艺恩师被人杀死,你想不想报仇呢?”
  雷不群沉默一会才道:“我只希望你落败,因为家你从未杀过人。”
  宋去非道:“我也是。”
  但事实上高手相争,到了胜负分出之时,也大抵是生死立判的关头,这其间原来就是“一羽不能加”的境界。
  有一千斤力量谁也不敢只用九百九十九斤,能够刺入心脏之剑,绝对不敢改刺肩臂,这就是高手相争的凶险可怕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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