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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4节

笑傲红尘-第1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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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心,那句澹台玄和我没关系的话噎在了喉咙,没有说出来。而且,列云枫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除非他和列云枫翻脸,不然此时再加以否认,就是陷列云枫于不义之地。
  不过印无忧有印无忧的主意,反正他们会去向澹台玄求证,他要想一个法子将列云枫摘拆清楚,不过动脑筋对印无忧来说,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他一时想不出来,紧紧地皱着眉。
  秦谦冷笑道:“原来如此,枫儿,你还真敢信口雌黄,离别谷的少主变成玄天宗的弟子?”他说话间,重重地一耳光打了过去,列云枫躲都未躲,立时觉得眼前一黑,金星乱闪,耳中轰然而响,半边脸先是一麻,然后才感觉到疼痛。
  印无忧刚一开口:“你……”
  列云枫淡然道:“魔有向善之心,佛有动嗔之时,为什么离别谷的杀手不能选择另一种生活?漂泊江湖,刀头舔血,本是无可奈何之事,为什么不能回恶向善,放下屠刀?难道哥哥以为,杀尽天下所谓的恶人,就可以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吗?”
  列云枫的话,让印无忧的心轰然一痛,澹台梦也说过类似的话,其实澹台梦一直希望他过另一种生活,认识了澹台梦以后,印无忧很少会去杀人,原因很简单,因为澹台梦不希望他永远是离别谷的印无忧,永远是个杀手。
  秦谦微微愣了一下,他不相信澹台玄会收一个杀手为弟子,但是列云枫从来都不敢骗他,现在如此淡定坦然,不似往日撒娇赌气,这时的小弟好像泰山崩于前都不会动容,哪里想往日那个任性使气的列云枫。列云枫如此一说,他也不能确定澹台玄没收印无忧这个弟子,他会生气动手,是气列云枫会为了印无忧抬出玄天宗和澹台玄来压自己,不过尽管他生气之极,可是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他现在还真的不能贸然动手。
  卫离过来:“好,既然列兄弟如此说,我们长春帮会向贵派讨个公道,大哥,我想,列兄弟不会骗你,我信你,所以信他。”
  看着列云枫腮上一片淤青,秦谦沉着的脸没有释然:“枫儿,如果你要是说谎骗我,我会扒了你的皮。好,这个私人恩怨,我们可以暂时放下,我们今天是赴约前来,去和趣乐堂的人谈些事情,这是长春帮和趣乐堂之间的事情,所以……”他的意思,是让列云枫和印无忧回避。
  卫离忙道:“大家都是江湖中人,当然了解江湖规矩,现在下着雨,又没有别的船,还是一起去吧。”
  秦谦知道卫离的心思,好不容易找到杀死扈四海的人,她是怕印无忧会悄然离去,到那是就是海底捞针,不过,他虽然不了解印无忧,却信得过自己的小弟,列云枫既然能为印无忧出头,印无忧自然是个值得列云枫出头的人,怎么可能私自逃开?
  秦谦淡淡地道:“卫帮主,你放心,如果印无忧不在,有我秦谦为你偿命。”
  卫离眉间微蹙,秦谦这么说,是生气了,可是杀师之仇,焉同儿戏,卫离强压住心头的悲痛,脸上肃然凝重:“好,秦大哥,我信得过你,长春帮的弟子听着,老帮主的事情卫离绝对不会袖手,会给大家一个交代,不过没有我卫离的命令,不许私下去找印无忧报仇,凡是违背命令者,按照我们帮规严惩不贷!”
  卫离声音不高,可是一呼百应。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在按照时间解开v的部分,只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意义,解锁,其实是件很讽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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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破恩仇尽柔肠
  简陋的茅庐里边,弥漫着药香,栾汨罗坐在一只蒲草变成的垫子上,用蒲扇扇着灶炉中的火,上边的砂吊子里边,不断腾起浅白色的烟雾,那些浓郁的药香,随着白雾慢慢弥散。
  栾汨罗这些日子很忙,一边为他们熬药,一边还要去趣乐堂那边,而且这草庐里边,还常有慕名而来的求医者,忙这些事情,已经让栾汨罗有时候连吃饭的事情都没有,但是汨罗还是在草庐外边摆了施药的摊子,前几个月时间,涂江和玄衣江泛滥,江水决堤,这涂阴和涂阳一带淹了很多良田民居,朝廷发下的赈灾粮谷却是生了虫子的陈谷烂麦。
  幸好有位不之名的善人,发粮施谷,还散了钱物,才不至于让涂阳、涂阴两地饿殍满地,哀鸿遍野。这个人行事隐瞒,此地官府还以为是邪教异徒借机生事,别有居心,曾经派了好多人马去寻搜,结果那个赈灾的善人没找到,涂阳和涂阴两县的知县却被人弹劾,因为私动赈灾粮谷,中饱私囊,被一道特令下来,判了斩立决,杀头其实并不稀罕,稀罕的是两个知县一切被砍头,当时看热闹的人山人海,事情过后,人们还是喜欢谈论这些事情,猜测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善人是谁,这两个知县怎么会形迹败露、东窗事发。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是在草庐里边听来,因为到了汛期,前些日子,又是一场大水,这次大水过后,引出一场瘟疫,栾汨罗几乎就绊在这里,为得了瘟疫的人发药治病。栾汨罗对人都特别好,也够耐心,这些前来看病求药的百姓总是谈论这些事情,听得雪耳朵里边都起了茧子,可是栾汨罗每次都笑呵呵地听着那些人唠叨个不停。
  雪叹了口气。
  在丽日和天下,火光如娇红的玫瑰色,透明而嫣然,栾汨罗殷红的衣衫,雪白的肌肤,被阳光渲染出一层浅浅的晕红。
  雪看着她,有些发呆,这个看上去娇美淡然的女子,居然如此厉害,他还以为母亲寒汐露一定是要撒手西去,怎么看都是奄奄一息了,恐怕是大罗神仙来也是束手无策,可是栾汨罗一把金针,几副方子,一连十几天过去,寒汐露居然起死回生,栾汨罗不但治好了寒汐露,还煎了药强迫他来喝,他自己的这些练功积下的伤痛,居然渐渐有了起色。
  因为想急于求成,所以他练功的路数都是剑走偏锋,铤而走险,报仇,曾经是他这些年里,唯一的生活目标,也是唯一的梦想,除此之外,他别无所求。
  可是,忽然之间,一切仿佛都发生了改变,他现在唯一的盼念,就是母亲寒汐露平安无事地活下来,好给他一个偿还养育之恩的机会,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这个人世间,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人疑惑和伤痛?只要寒汐露可以活着,报不报仇反而无所谓了。
  只是,他不会改名叫萧念雪,他问过寒汐露,知道了答案,因为叶知秋不愿意自己的孩子了解自己的过去,不愿意那段离别谷的杀手生涯成为孩子心内的痛,所以叶知秋对萧念儿说过,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不必姓叶,要姓萧,随着念儿姓萧,可是雪不想姓叶,也不想姓萧,他习惯了没有姓氏,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如果硬要给他加一个姓的话,他宁愿姓寒。
  轻轻地一笑,栾汨罗已经到了他身边,端着一碗药:“又再发呆?你娘已经安稳地睡着了,你也歇歇吧,这些天,衣不解带照顾她,不累吗?”
  栾汨罗语柔声暖,春风化雨一般,雪的脸就无端一红:“嗯。”他嗯了一声,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感谢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栾汨罗看着雪接过药碗,把药汁一饮而尽,眉尖微微蹙紧,那药很苦,她知道,雪此时的表情,像一个孩子:“很苦?”
  雪还是嗯了一声。
  栾汨罗笑了:“我见了你好些天了,除了嗯,你都不会说别的?你把衣服解下来,我看看你身上的伤口好了没有。”
  不。
  这回雪说了一个字,脸更红,他身上有伤口,是打斗时候留下的,却不愿意告诉任何人,以前受了伤,也是自己胡乱上些药而已,反正时间一长,那些伤口上不上药都会愈合,不过了留些疤痕而已。隔着衣服和包扎的细棉,栾汨罗居然都闻到他伤口肿腐的味道,然后按着他掀开了衣襟,给他重新清理上药。
  不过,每次雪都特别不好意思,尽管他知道栾汨罗是个郎中,可是看她的样子,和自己年纪相仿,也许比自己还小一些,这样赤裸着肌肤坦露在栾汨罗的眼前,是十分困窘的事情。
  栾汨罗摇头:“你们这些男孩子,人大了,心眼就小了,有什么要避着郎中?枫儿也是这样,小时候他挨了打,不愿意让他屋子里边的人看到,都会偷偷来找我,现在大了,看都不给我看,你也和他一样。”她的口气,有些埋怨和责备。
  枫儿?
  雪对这个名字敏感:“枫儿,谁?列云枫?”
  栾汨罗点头,有些奇怪雪的反应,笑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雪哼了一声:“扒了皮,我认识他的骨头。”
  栾汨罗笑了:“你怎么和小孩子赌气似的?你和他有仇?新仇还是旧恨?”
  数日来接触,栾汨罗发现这个雪其实是个很单纯的人,只是一直伪装着自己内心深处的渴求,外表一幅冷冰冰的样子,她不介意雪究竟是谁,只看到他对寒汐露的态度就够了,一个人,如果可以真心真意地孝顺父母,总不会坏到哪里去。
  还记得被秦思思收入弟子,在无奈何庐里边遇见列云枫,栾汨罗是遭际坎坷之人,自小流落江湖,见够了世态炎凉,历经了人情冷暖,被人欺负,遭人戏弄,对列云枫那种富家子弟,天性中就带着一种敌意和戒备,后来接触了几次,才发觉这个张扬任性的小王爷,其实心纯肠热,对秦思思和秦谦都充满了骨肉亲情。秦思思早把列云枫当成自己的儿子,栾汨罗也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
  此时看到雪,栾汨罗一眼看穿了雪的所有伪装,一个人活着伪装里边绝对不会快乐,治好他身上的伤不过是治标,还要治好他心里的伤,让温暖的阳光投射进他的心里。栾汨罗也暗中笑自己和列云枫一样,喜欢多管闲事,不过看着雪咬着嘴唇,黯然无语的样子,她就忍不住想伸出手,拉住这个孩子。
  雪微微垂着头,嗯了一声,没回答,栾汨罗叫列云枫叫得这么亲切,一定是和那个小子很熟悉,雪心里一片怅然,为什么她们都和那混账小子那样熟悉?列云枫是澹台梦的师弟,所以澹台梦叫他枫儿,这个栾汨罗也叫他枫儿,不知道和那小子什么关系?其实他和列云枫也没有太大的仇恨,不过那件事想起来,就是一肚子火气。
  栾汨罗笑道:“雪,你心里最大的盼望是什么?”
  雪不假思索:“希望我娘可以长命百岁。”
  这句话很俗,很简单,却让人油然地升起一种感动。
  栾汨罗道:“你知道枫儿心里最大的盼望是什么吗?”
  雪也是不假思索地:“他能想什么?还不是怎么耀武扬威?”他一听到列云枫的名字,就会想到他颐指气使,倨傲轻狂的样子。
  栾汨罗叹了口气:“他心中最大的盼望就是四海靖,天下平,”
  嗯?
  雪不解,也懒得去想。
  栾汨罗摇头,微笑:“君者威而不戾,臣者贤而不谀,风雨调而五谷丰,世平乐而民安居,远兵戎而天伦聚,畅情真而动红鸾。”
  雪更不解:“你说什么?”
  栾汨罗道:“不是我说的,是枫儿一篇文章里边写过的话。”她说着,有些叹息,这篇文章还是列云枫几年前写的,是秦谦拿过来给她看的,栾汨罗也通些文墨,虽然不能出口成章,可是唱多了戏文,又潜心研究那些古代医书,文中之意也感悟十之八九。
  雪先是哼了一声,他是不怎么明白这文绉绉的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从栾汨罗的神色间,看得出她对了列云枫的疼爱,栾汨罗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他如何了解列云枫,只是想化解他们之间的罅隙而已。雪心里明白,不过懒得说出来。
  栾汨罗道:“想过以后怎么样吗?”
  雪冲口道:“我要退隐江湖,带着我娘去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
  退隐江湖?
  栾汨罗笑了:“这江湖你才闯荡了多久,还没见到真正的风浪呢,居然要退隐?”
  雪固执地道:“我想过了,很认真,什么名利、仇恨,现在都没有我娘重要,我就是要退隐江湖,我娘辛苦煎熬了半辈子,我要她以后的日子都顺心快乐。”
  栾汨罗一笑,想要说话时,却听到外边澹台盈和萧玉轩一边走一边说着话地走进来,她这个草庐是在山脚下,倚着山壁搭上去的,面山对路,挨着山,是为了上山采药方便,临着路,是为了给人看病方便。她这些天忙得厉害,萧玉轩就带着小师妹澹台盈上山,帮着她去采药,澹台玄在苍龙山下有间药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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