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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节

短篇小说(第一辑)-第8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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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马车沿着梦境的边缘驶入了城市的中心。

    厚厚的泥尘将路途的艰辛和遥远显示在马车上。

    高挂的大红灯笼映红了他的面孔。这陌生城市的光芒给来自于异乡的心灵带
来了一丝丝人间的温情。

    伙计连夜请医煎药,大汗淋漓地忙了几个日夜。

    经过诊治,那日清晨,药力加上自身功能渐自恢复的作用,他的病情终于有
了好转,只是突变的嗓音一时让伙计难以接受,而且他本人也难以相信此刻从他
口中发出的声音竟会是他自己的声音,因为听上去简直像是跟过去换了一个人似
的,怎么听都听不出这是他在说话。

    现在,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垫被的弹性和柔软让他联想起生活中某些实际的
经验。看得出,他虚弱的身体还需要歇息、调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元气。于是,
他把伙计叫来让伙计将从家乡带来的土特产全部就地出手。

    安排完了,他喝了一口茶,茶的清香由一口吸入的气流带动着,在他的体内
徐徐地散发,清香的感觉使他的神情得到了些许的改观。他搬着指头算计着行程:
金石、湘漓、严关,还有迢迢遥遥的路途,按原计划返回故里看来难以做到了。

    他掀开白布床单起身下床,伙计扶着他在凳子上坐稳了乏力的身子。他解下
腰上佩戴的那只荷包,绸布上她绣制的图象使他的意念沿着那密密实实的针脚恍
恍惚惚地回到了故里和她的身旁。、而在事实上,他此刻所产生的心里状态正是
她所盼望的,因为她在绣制这只荷包时,她便自己的愿望隐含在了图像的寓意中。
在她的寓意中,她希望他归心似箭,早日回到她的身旁。于是,他从荷包里摸出
一张银票交给伙计让他采卖几匹北方的高头大马,加快行程争取早日赶回故里。

    白石山居

    白石山居遍布白色的石子。从一颗石子看到另一颗石子,白石山居那种透明
的境界可以一眼看见底。

    沿着一条野草丛生的道路,他们驾着几匹北方的高头大马迅速地赶到了白石
山居,如此惊人的迅度自然得力于北方的大马那强健的脚力。然而,当他们向居
住在白石山居的居民询问起卖药翁的具体情况时,居民们打量着风尘仆仆的他们
和他们的马车,只是神秘莫测地眼他们说起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故事。

    居民说:卖药翁一生服药,许多不服药的人都死了,而他还仍然活着,因此
药便成了他的旗帜。

    彭祖不懂,问卖药翁:你为什么不服成仙升天的药,还要留在人间受苦?

    卖药翁说:升天做什么?说着,卖药翁又去服药去了。

    炉火烈烈,光焰中,卖药翁似乎从中看见了自己的身影,那样奇怪地又那样
合情合理地与药融为了一体,以至于分不清哪是药哪是卖药翁。

    见此情景,彭祖叹了一口气,望着卖药翁只是摇头。

    卖药翁服了几块炼过的白石,感到白石的重量将他的心带到了一个极为宁静
的地方。他看见彭祖还没有走,说:我绝不会听你的话。你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后来,彭祖号称寿星,已是仙人级别了,而卖药翁还居住在白石山居与那里
的居民生活在一起,像他们那样做一个普通的老百姓,在自己的家里煎药服、煮
白石,关心自己的身体,并且一切从健康出发,把人生过得朴实而简单。

    卖药翁经常手提一个药葫芦,离开白石山居穿城市和乡村,周旋于病毒和病
疫之间,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在他的眼中,世人都身患疾病,而无尽的劫难守
候在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和生命的每一个阶段。有了疾病才有卖药翁,他怀一颗忧
郁、美好的心一心想着世人的健康,并且为着世人的健康而进行着无休止地奔忙。
据说,他炼制的一种蓝色的药丸——大还丹,可以令人脱胎换骨、起死回生。

    大还丹只有一粒,极大光明,闪耀着一种神秘的光芒,托举在他的掌中,千
百年来世事沧桑、时间在他手掌的边缘化为乌有,人们还是不愿意相信大还丹的
药效。后来,他为了证实大还丹的药效只好自己服用了那粒大还丹。才入口,他
的脚下便升起了一片五彩祥云,托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升上了天空。

    他手中的那只药葫芦仍然还留在人间,只是芦中空空无药。

    现在,这只药葫芦正托举在他的手掌上,他轻轻地一敲,宏亮的声响随风飘
荡,约弥漫了整个空间。从葫芦中散发出的浓烈的药味使他联想到卖药翁的人生。
沉浸在药中,也许无论是存在或是消失,卖药翁都是一味真正的药,入药治病,
出世则入药。

    听完居民讲述的故事,他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带着几许遗憾,他们离
开了白石山居。他带领伙计们翻山越岭来到了一座名叫黄城的城市。他惊奇地发
现,在这座城市里遍布着每一条大街小巷的药店里都有一种名叫大还丹的药丸出
售,而且包装精美、异香扑鼻。其实他哪里知道,经过时间的演变,大还丹已从
传说中流传到了黄城,并在黄城人的改造下,大还丹彻底变成了一种流行的春药,
名扬四方。作为这座城市的特征,依靠春药来显示人的身体的阳气和和城市的旺
盛,早已使得黄城人生活在一种自己制造的虚假中扬扬自得而不知觉醒了。而为
了掩饰骨子里的虚弱和疲软,黄城的人们只有大量地服用这种足可渐渐致人以死
地的春药,且借用传说故事中的大还丹来给春药命名,用以自欺欺人,自我麻醉。

    虽说如此,但是传说中的大还丹仍然使他深信不疑,他跟那些慕名来到黄城
的人的心理相同,希望黄城的大还丹能给自己的身体带来脱胎换骨的变化。此外,
对于所谓大还丹的宣传,黄城人挖空心思,运用各种宣传机器使大还丹的形象深
入人心,让人们对它的药效深信不疑。因此,他几乎来不及思考就向黄城人购买
了一粒大还丹,然后快马加鞭踏上了回归故里的路途。

    锁与青砖红瓦

    虽然他离开了家门,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道路与天空相接的地方,但他的话语
却并不因他的离去而随风飘散,仍如过去那样一如他的身影紧紧地跟随在她的身
旁而与她形影相随。她在始终遵照他的叮嘱的同时,他的庄严的面孔也始终呈现
在她的日常生活和思想中。因此无论白天黑夜,那扇大门无一例外都是紧紧地关
闭着的。此刻,西南风拍打在门板上,发出呼呼响的声音。

    在与世隔绝的屋子里,青砖红瓦遮住了她的视线,她看不见这屋子外面的世
界。平静的日子从她的生命中带走了属于她的欢乐与快活。因此,她不知道年深
日久、历尽风吹雨打,房子也会变老。当青苔和杂草从墙角爬上屋脊,她忽然对
自己一段时间以来绣制的梅花失去了兴致。屋脊上,日出日落,那掠过瓦片的岁
月的风声,在她的心中吹开了记忆的闸门,纷纷绘纭纭的往事一如院子里丛生的
杂草和横陈的青苔,从生命的角落爬上了她的眉梢和砖瓦破损的屋脊。

    那一天旁晚暗香浮动,梅花在柔软而鲜艳的绸布上灿然开放,鲜红的一点、
两点,一如从她的灵魂中渗透出来的血液。房屋中,阴森森的气息透过她的毛孔
凉浸浸地游走,钻心透骨。她将绣有梅花图象的所有的绸布揣在怀中,透过开设
在房子中央的天井,她凝视着天上灿烂的晚霞,仿佛面对着自己的青春和生命。
而她那单薄的身肢在空旷的屋子里怎样微微地抖索?潮湿的气息又怎样使她的脸
孔一如护城河的河水中漂浮的残荷?她可曾记得,许久以来护城河那迷蒙的水气
以怎样的姿态游荡过来从而形成了她身后的一种深远的背景?并且将河底沉积久
远的寒气绵绵不断地袭向她的心头?

    在宁静而枯燥的日子里,她经常幻想着大门被他轻轻地敲响,遥远的脚步跟
随着大雁的翅膀回到了她的身旁。她多想拥在他的怀里,告诉他那天晚上的晚霞
即将像一个人的生命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从而将给她的天空带来无尽的黑暗,
使他再也看不清临别时她对他投去的那深情而忧伤的目光。

    多少次当她这样沉浸在自己的美好的遐想中时,她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
敲门声。凭经验,她知道门外站着的男人一定又是地方上的那些野汉子。可不是
吗,自从他离别家园后,这些野汉子便经常来骚扰她,假冒是她的丈夫对她图谋
不轨。而她铭记着他对她的叮嘱,从不轻易为谁打开大门。

    关闭的大门,只有他才是开启的钥匙。一把钥匙开一把锁,锁在她心头的锁,
唯有他才能打开。

    沉闷的敲门声

    门外的树苗接受着阳光的照耀,在泥土和雨水的养育下茎叶肥厚、茁壮成长。

    在树苗成长的同时,店铺里的伙计也在数算着他回归的行程,千百里路和云,
结算在伙计的手指上,一勾一座城市、一片山林和一条河流。他们的行程通过伙
计那手指上的神经的转移,伙计的心便跟他们的心神秘地联系在了一起。

    镇上的人们听说店铺里近日将有一批货到,货源来自于儒庄、释庄、道庄,
于是一时间仿佛鸟的翅膀长在货源的消息上,片刻间飞遍了镇上的每一条街道和
每一个角落。而在通往镇上的那条必经之路的路口上守望的人们不分男女老幼,
那条黄泥大道皆以相同的意味进入到他们的眼中,与他们的期望交接在一起。

    大道深处,越来越近的马蹄的踢踏声让他们激动不已。由远而近,在接近通
向镇上的路段时,哐哐铛铛的马车声使那条黄泥大道在人们的脚下显得微微颤动。

    这日,门外忽然响起了一片铜铃声。铃声向上飘扬,一如一只在天上飞行的
鸟儿,在店铺的上空高高地飞扬。伙计出门看时,马车哐哐铛铛地搅起一地的风
尘,在风尘中,伙计惊讶于北方大马的那种鲜亮和气派,竟跟当地的小种马不可
同日而语。采办货物和寻医问药的车辆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故里。他将车辆交
给伙计,疲惫的身子发出了一身的汗味和一种异常难闻的气息。他向伙计取了一
杯米酒,徐徐喝下,那苍白的脸孔才显出了一丝丝的生气,而松驰的精神借助于
酒力的激发也才获得了些许的焕发。然后,他跟伙计交待一番,便独自一人向家
中走去。

    远远望去,只见大门依然紧紧地关闭着,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一颗紧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站在门外,他开始敲门。

    他说:开门,开门。人是你丈夫。

    她说:请你走开!你不是我丈夫。

    他说:我千真万确是你的丈夫。这门是我让你关上的,不要轻易为别人打开
的。

    然而,门内已经静无声息。就是说,对他说的话,她已经不再理会。

    销售货物

    镇上的人们很久没有购买到新鲜的货物了,因此对于他们来说,凡是新鲜的
货物都能够激发起他们的购买欲望。而货物进入店铺后,他便开始按照祖宗留下
来的规矩进行销售。首先,他不管哪种货来自于儒庄、释庄还是道庄,他统统将
它们彻底打乱摆放在一起,然后明码标价向镇上的人们出售。

    虽然人们各有所喜,比如有的人喜欢儒庄的,有的人喜欢道庄的,有的人喜
欢释庄的,但不管人们怎样喜欢,他都不把这喜欢当作一回事情来看待,而是只
管按照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来经营他的货物。久而久之,人们渐渐地便失去了分辩
的能力,于是,祖宗留下来的规矩便起到了应有的作用,这时,他便可以任意出
售他所经营的任何货物,而不必对那些货物做出任何解释。事实上,他对镇上的
人们也非常了解,他知道有的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并非是因为这些人懂得什么,
而是正因为这些人并不是真正的懂得什么,这些人才会向别人表明自己喜欢什么
不喜欢什么。也就是说,这些人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完全是做给别人看的,至于
是否真的是喜欢或者不喜欢,这些人其实并不真的十分在意。

    作为他们中的一员,他了解他们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这次外出采办货物,他遇到的货主无一例外都自称自己的货物绝对货真价实,
但其实是否货真价实谁也无从拿出真凭实据,拿得出的只是某些人对那些货物的
某种评价,而这些评价是否货真价实便无从得知了。因此,他只能按照祖宗留下
来的规矩采办他所需要的货物,至于是否货真价实,他便管不了这许多了。然而,
当他回到故里向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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