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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122 后来-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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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俏开始了她的旁征博引,乱七八糟的诱教:“我不喜欢从国外移植过来的法国梧桐,我喜欢古代诗词中,中国的梧桐,只有那种高拔的树才能招来凤凰,所以,我觉得你应该把‘梧桐’二期设计成中国古典式的,……‘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你看,这意境多美!。”
  “是够美的,梧桐树下再有个穿紫衣的小姑娘更美!……于紫俏,你想要什么,找叶远鹏不就得了,让他传达一下意图,我就按做,何必费这么多周折?你有瞒着他的事儿,这样的做法,有失我的原则,我不打算考虑!” 贾儒否定道。
  “还没听我说完,你就不同意!不同意就不同意,还找那么多理由!” 紫俏无奈的说:“我有一个朋友开陶吧,他开展了陶瓷的装修业务,……我想为他争取工程,但必须瞒着叶远鹏,你可千万不能说。”
  “男的?”贾儒盯住紫俏。
  紫俏点头,又摇头否认,说:“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又是什么样?” 贾儒逼问。
  “你帮我吧,我领你去陶吧看看,你会感兴趣的!” 紫俏恳求道。
  贾儒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不喜欢梧桐,更不喜欢有关梧桐的诗句,太悲苦!自从给你修表,我就像表针似的,被你牵着走,看来,这表是不能乱修的。”
  时光只解催人老, 不信多情,
  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
  好梦频惊, 何处高楼雁一声?

  茉莉花香

  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有香味,只要你喜欢,就能闻得到。
  冰雪有寒香,书籍有墨香,一碗手擀面兴许还有妈妈的味道。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纱光临到紫俏的家,它居然闻到了茉莉花香,那个绣床上的姑娘难道是茉莉仙子吗?
  ——轻盈雅淡,初出香闺。是水宫仙,月宫子,汉宫妃?
  其实,都不是!
  一个父亲,在夏季里,积攒了一小捧茉莉花瓣,他把它晒干,亲手缝制成一个小小的棉布枕头。
  一个姑娘,收到了茉莉花枕,她说:“谢谢,彤叔!”
  茉莉是妈妈的花,用爸爸的手指包裹,就有了爱的味道。
  紫俏枕着这“醒脑、明目”的枕头,香香的睡了个好觉,她不敢哭,怕淋湿了茉莉花!
  起床后,她决定:接受叶远鹏的邀请,让他进一步接近孩子——带着龙宝和凤宝去游乐园,度周末。
  她跟谢宁通了电话,说明此事,并说出与叶远鹏的半年协议。
  谢宁沉思了很久,才说话:“紫俏,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是为了凤宝,我无法阻拦你,因为我们都是母亲。……但是,凤宝比你小时侯幸福多了,她不是私生女,真的!她是我和石磊的闺女!你为什么活得这么沉重呢?你就不能把这个包袱抛开?……衾瓷在等你,你怎么跟他说?”
  “我?……我一直在犹豫,但,我也不能瞒着他,过两天,中午有时间,我去陶吧一趟,……我有点不敢见他!……谢宁,凤宝现在是小孩子,不懂事儿,如果将来,她长大了呢?我们能瞒她一辈子?就凭叶远鹏,也不能允许,我没有权利不让他们接近,……至于我,再说吧,也不是不能独身,这样不也很好吗?”听得出,紫俏的心绪很乱,左右矛盾。
  谢宁心疼紫俏,如果没有她的关怀,这几年,紫俏如何能撑得过来?
  两年前——
  石磊在紫俏剖腹产后,坐火车赶往北京的医院,买不到座票,硬是在车上站了一宿。
  结果,进医院就挨了大夫的一顿训斥:“你知道你媳妇有多危险,那么紧要关头,想找个家属签字,却没有一个人在,这是两条人命!”
  大夫走后,紫俏“咯”、“咯”的笑,笑石磊倒霉,平白遭了人家的白眼。
  可是,她不能笑,一笑,刀口就剜心的疼,她就哭了。
  下午,石磊要把凤宝抱回燕阳了,那里,龙宝已经满月。
  紫俏哭得更厉害了,石磊不会劝,搓着手,在原地打转,干着急。
  那么个粉嫩嫩的女婴,像个肉团团,脸蛋上淋满妈妈的泪。
  但她比较幸运,有一个新妈妈在等她!
  有时候,不禁疑问,爱情是不是有些狭隘?而友谊是不是更为宽广?
  今天,叶远鹏的身上有蓝天白云的味道——银蓝色牛仔裤搭配奶白色翻领运动衫,范思哲的钯金黑晶皮带松松卡在腰间,自然随性中透出男人的健朗。
  他开着雷克萨斯,偶尔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后座——后座上,紫俏正安抚着想要乱动的凤宝和龙宝,她给孩子们讲故事,叶远鹏也就跟着听。
  “小妈妈,我不当小羊,我要当猎人,打死大灰狼!” 龙宝说话口齿伶俐。
  凤宝粘着舌头,却爱抢话:“你四(是)大昏(灰)狼,爸爸四(是)孽(猎)银(人)……打你!”
  没等叶远鹏和紫俏听明白“凤宝说的是什么”,龙宝已经听懂了。
  他气鼓鼓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要揪凤宝的小辫,手还没伸过来,凤宝就“哇”地哭起来了。
  凤宝的哭声惊天动地,龙宝的小手不依不饶,紫俏左右忙活,这架还是没“劝”明白,急出了一身汗。
  叶远鹏找了个路边,把车靠在那儿,走下车,从后座上把凤宝抱了出来,在树荫底下给她擦眼泪,女儿的小脸哭得通红,他亲了又亲。
  也许是,凤宝哭累了,也许是,她也喜欢生父的气息,她搂住叶远鹏的脖子不再哭闹。
  叶远鹏变戏法似的变出两个棒棒糖,凤宝破涕为笑。
  叶远鹏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凤宝就把湿乎乎的小嘴亲在叶远鹏的脸上。
  紫俏的眼睛有点热,父亲的怀抱原来是如此好,她从没有体会过!
  重新上车时,凤宝居然分给龙宝一只棒棒糖,但新的问题又出现了——凤宝“不要坐后座”,“要和猪猪(叔叔)在前面”。
  叶远鹏纵容的笑:“这么快就和爸爸好了吗?……你乖乖的别乱动,我们就坐前座!”
  紫俏反对:“不行!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
  “没事,我小心看着就行了,再说,我女儿多乖呀!”说着,便把凤宝抱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
  紫俏瞪他,他就对着后视镜中的她笑,笑得开心。
  燕湖公园经过重新建设,规模很大,各种游乐设施一应俱全。
  凤宝和龙宝太小了,只能玩些木马、转椅之类的游戏,他们在花圃间照相,在小拱桥上数阶梯,在假山石边休息,在鸟语林中看表演。
  燕湖,碧绿的水中开着朵朵莲花,一只细长的龙船在水中慢悠悠的飘。
  虽说只是一只船,但离了岸,在水的中央,它就是一个岛,四个人的岛国。
  龙头,把女儿抱在怀中的父亲——划浆,
  龙尾,拉着儿子小手的母亲——唱歌。
  应凤宝小朋友的“强烈”要求(凤宝的行为已经不受紫俏的控制),“紫俏妈咪”跟湖水和弦,唱起童年的歌:“晚霞中的红蜻蜓,请你告诉我,童年时代遇到你,那是哪一天?……”
  “怪不得,见到你就觉得眼熟,原来,我做红蜻蜓那会儿,你是采桑果的小姑娘!你忘了吗?你放走了一只红蜻蜓,他说,要回来娶你?” 叶远鹏的声音里有别样的柔情,冰融于水,化作点点旋涡。
  船在飘,鱼在游,人的心,也在动。
  紫俏怕累着孩子,提出——划船后回家。
  叶远鹏却说:“我们去吃小锅饭吧!那儿的米饭蒸得香,孩子们能爱吃。”
  他们点了牛腩小锅饭和海鲜小锅饭,外加笋丝汤和家炖大黄花。
  热腾腾的饭菜上来后,紫俏和叶远鹏就忙起来了,叶远鹏负责摘鱼刺,紫俏负责喂饭,叶远鹏一边摘鱼刺,一边还能吃口牛腩饭,紫俏根本一口没动,孩子们都饿了,两张小嘴直着急。
  “差不多了,让他们自己吃吧!也该练习自己吃饭了,这样哪行?太娇贵!” 叶远鹏看不下去了。
  紫俏不答腔,也许是没听见,她太忙了,孩子们吵吵闹闹的。
  说实话,这个“小妈妈”当得不太专业,但,全心投入的精神可嘉。
  一勺海鲜饭伸近紫俏的嘴边,她想都没想,张嘴把它吃了进去,她也饿了!
  她吃了三勺饭以后,才反应过来——叶远鹏在喂她!
  她看向叶远鹏时,叶远鹏正准备喂第四勺,而且已经把饭勺举了起来。
  紫俏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不自在的表情和颦着的眉头全都看进叶远鹏的眼中,他举着海鲜饭,愣在那里,眼中的宠溺被落寞所代替。
  缓缓地,他放下了饭勺,说:“再不吃就凉了,是我喂你,还是你自己吃?这样吧,把凤宝和龙宝交给我,我来喂他们。”
  紫俏埋头吃饭的时候,叶远鹏果真在“喂”孩子,“喂”得米粒乱飞,秧及了他的白T恤,也秧及了紫俏的黄裙子。
  凤宝拿小勺“舀”汤,只能喝着三分之一,其余的三分之二洒在了裙子上;龙宝更绝,撇了勺子,用手抓饭玩。
  实在是太不像话了,他们居然还笑!
  叶远鹏似乎忘记了刚才的尴尬,说笑着:“小妈妈生气了,咱们不能再闹,走,到车里换衣服去!”说完一手抱一个,带走了两个宝贝儿。
  紫俏留在那里,终于可以安心吃饭了。
  紫俏回到车里时,孩子们都睡着了,平躺依偎在后座上,小肚子上还搭了条长毛巾。
  叶远鹏靠在座位上,好像也睡着了,听见紫俏开车门的声音,睁开了眼睛,低声道:“你也睡一会儿吧,等孩子醒了,我们再走。”说完,就独自走下车去。
  紫俏想喊住他,问他干什么去,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她知道:他生气了,刚才忍隐着没有发作,现在,他不想理她了。
  她想解释——她不是故意的,可事实摆在眼前,她真是抗拒他的接近。
  她看见,叶远鹏走到一个大槐树的下面,那里有浓密的树荫,还有一个修鞋的老人“叮叮咣咣”的钉着鞋跟,那声音,让人感到亲切和闲适。
  他与老人随意的交谈,很快就攀到了“借火吸烟”的交情上。说实话,叶远鹏吸烟时是非常帅的,挺拔的背,宽宽的额,吸烟时的嘴角和微眯的眼神。
  紫俏想起,在凤凰山的时候,袁鹏就是这样,他爱与各类人交往:部队的首长和战友,饭店的老板,景点的小贩,还有“篮球高手”们。
  他和她的男同学们在狭小的场地上抢球扣篮,汗流浃背后,又“教唆”大家一起吸烟,开着男人之间的玩笑。
  紫俏遇见过几次,她总是转身就走。
  偶尔,袁鹏会追上来,递给她一瓶水,在她喝水的时候,恶意的甩甩头发上的汗,甩到了她白皙的胳臂上,甩到了她粉嫩的脸蛋上,点点滴滴的晶亮。
  紫俏生气了,一跺脚,还颦着眉头,袁鹏就低下头去看,冷不丁,一瓶水顺着他的肩膀浇了下来,随后,小燕子似的女孩,飞似的跑走了……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睡得却不安稳,她把头靠在椅背上,密长卷曲的头发全窝在脖颈间,乱乱纷纷,怎么换角度都不舒服!
  睡梦中,一只手臂伸了过来,帮她调整了姿势,她梦呓一般喊了声“袁鹏”!那人就僵在那里。
  半天,他把她放躺在他的怀中,用手臂托住她的后背,她的头发散落在他的胸前,媚惑着他。
  发间,有茉莉的芳香——
  香风轻度,翠叶柔枝,软香温玉,在怀间。

  香风轻度

  “你钻进茉莉花圃里去了吗?这么好闻!” 叶远鹏目光专注。
  紫俏醒来以后,叶远鹏并没有放开她,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傻乎乎的看着抱她在怀的人。
  她仰头望,他低头看。
  她说:“我枕了茉莉花的枕头,就沾上了这个味,……彤叔缝的!”
  “那得需要多少茉莉花呀?这父亲还真不好当。” 叶远鹏心不在焉的说着,全神贯注在紫俏微微颤动的睫毛上,又移至半启半合的嘴唇上。
  她看见他下颏的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泛着青茬,亮亮的,以前,她总爱用手心去摸,刮得手心麻簌簌的。
  他仿佛知道她的心事儿似的,拾起她的一只手,在掌中,尔后,牵引着那只纤纤的手,贴覆在自己的下颏上——停留,轻轻的磨蹭。
  紫俏的手,发麻,心,也发麻。
  “茉莉花!”叶远鹏低语,他的眼中有渴求,忍耐着,看进紫俏的明眸,他在期望,或在询求,他在争取她的同意——他想,吻她!
  此时,叶远鹏也许在百转千回,也许是踌躇矛盾,但,他还是把头压低了下去,像决断似的靠近紫俏。
  紫俏不断地告诉自己:我还没有醒,……对,我还没有醒!那就让我再睡一会儿吧!
  她慢慢合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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