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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千目穷by live(千里眼攻 最后因为受眼睛出了问题he)-第2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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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龙王皱起眉头,但他还是耐了性子,道:〃有劳龟丞再去通报,便说本王有要事求见。〃

  龟丞有点不耐烦地缩了缩脖子,哼道:〃黑龙王,小臣也就给您说句实话吧,我家龙王在龙宫後院跟龙妃戏棋呢!您还是回去吧!〃说罢,转身便往回走。

  黑龙王瞪著金壁辉煌的玉雕龙宫,黝黑的脸庞渗出一阵森意,大眼微敛,突然身形爆长,现出黑龙真身来!!

  只见一条漆黑亮鳞的巨龙在龙宫上盘旋,猛然发出一声高啸,顷刻间水底潮浪汹涌,地动宫摇,仿佛要崩塌一般,吓得水底那些虾兵蟹将四下奔逃,一出来却又目睹龙王神威,全都吓得魂飞魄散,动弹不得。

  矫健修长的黑龙翻游水中,乌黑鳞片间隐隐透出红光,龙身四周水温爆升,咕噜咕噜冒出气泡,仿是在烧开水一般。

  湖中水族哪里敢靠近,只怕一近了便要被烧熟作汤。

  正是不知所措,忽然听到凉凉的声音从龙宫慢腾腾地飘出。

  〃怎麽?二叔当我这鄱阳湖是汤锅麽?〃

  便见一名身著白底金线龙袍的俊秀青年踏水而来。看著黑龙矫长的躯体,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流光。

  黑龙王收了真身,现出铁塔般的人形,这位白龙袍的青年虽亦是修长高大,但比之黑龙王那魁梧个头,却仍是矮了大半颗脑袋。

  看著跟修美龙身全然不搭配的丑脸,青年飞剑般的俊眉皱了起来。

  他拢了拢袖子,似笑非笑地说:〃难得二叔来看小侄,倒是不知小侄有什麽得罪了二叔,要在这湖里闹得跟翻江倒海似的。〃

  黑龙王自知一时冲动,既身在四渎龙神的地盘,却以龙身搅乱湖水,已是对湖中龙神的羞辱,更何况此来有求於他。黑龙王只得诧笑道:〃我这暴躁脾气总是改不了,方才是急著见你。。。。。。〃

  〃哦?〃俊逸的脸现出笑容,四周的虾兵蟹将都给看呆了,他们伺候这位四渎龙神多年,除了一张冷酷淡漠的俊脸,就没见他笑过。

  如今青年笑如春风,眼角扫到被适才龙王神威吓得缩在壳里的龟丞:〃莫非是下臣有什麽怠慢之处?〃

  黑龙王眨了眨眼,他无意怪罪,便也没有作答。倒是那龟丞怕四渎龙神怪罪,慌忙钻出个头来,意欲辩解:〃冤。。。。。。〃话不及说,只见青年手指一拨,一道耀目白光炽过龟丞,登时将他打回原形,变成一只绿背大龟。

  明著是他指使龟丞拒他於门外,如今却将罪过丢给龟丞,还将它打回原形,黑龙王忍不住道:〃敖殷,你──〃

  〃二叔!〃青年亲热地拉了黑龙王,往里殿走去,〃别管它们,咱们有好几千年没见面了,得好好叙叙才是!快进来坐,小侄给你备了鄱阳湖最好的谷雨尖茶!〃

  黑龙王只是一脸苦笑,刚才不是又是午睡又是戏棋的吗?须知要泡谷雨尖,须山泉水、砂壶、粟炭烧的沸水,哪是一会儿功夫能做得好的?

  〃那龟丞。。。。。。〃

  青年显然对他过於关心那只绿龟感到不满,笑脸顿时拉了下来,瞥了一眼外面可怜巴巴的绿背大龟,哼道:〃行了,我回头给它恢复过来便是了。〃

  对著这个少年得志,贵为一方龙神的侄儿,黑龙王实在是莫可奈何,只得任由他将自己牵进内殿。殿中茶桌上果然摆了一壶方泡好的谷雨尖,青年拉了黑龙王坐下,亲自给他上了茶水,自己却是不喝,只托了腮坐在一旁。

  黑龙王早是习惯了这侄儿看人直勾勾的眼神,也不计较,喝了一口茶,便放下茶杯。

  青年见他心不在焉,便问:〃不好喝吗?〃

  黑龙王摇头,道:〃敖殷,本王此番前来,实是有事相求。。。。。。〃

  他道明来意,却不见那青年脸色从悦转冷,末了待他说完,青年已收掉笑容,冷冷笑道:〃原来是替武曲找人,侄儿真是自作多情,还道二叔尚惦记著小侄前来探望,哼。。。。。。〃他撩起茶碗,喝了一口,才道,〃若其他人来求尚且好说,不过武曲星君前些日子到我鄱阳湖底大脚一踏,硬是震塌了半座龙宫。湖漫河堤,又淹了我的龙王庙。二叔,小侄并非狭隘之辈,只是这公道,总得要先还吧?〃

  黑龙王闻言大觉头疼,心道这武曲星君谁不好得罪,偏要得罪这个睚眦必报的东海小太子,当初在东海龙宫,这位小太子便没少给四海龙王找麻烦,若非如此,岂会将他遣出海界,到这鄱阳湖为王。

  见黑龙王欲言又止,青年眉峰一转,却又笑了:〃不过既然是二叔来求,小侄也不好驳了二叔的面子。这样吧,人我可以找,不过得有条件!〃

  〃什麽条件?〃

  青年半眯著眼,遮了眼底滑过的狡意:〃小侄与二叔多年不见,惦记得很,就请二叔在小侄龙宫内多留几日再走如何?〃

  黑龙王还以为他要提什麽难办的请求,这一听,便连连点头答应:〃自然可以。〃

  〃好!〃青年绽出璀璨笑容,自椅上一跃而起,〃二叔你且稍坐,待侄儿去去就来!〃言罢,连步而出,才是两步竟就耐不住性子浑身银芒乍现,刹那间只见一条通体银鳞的巨龙盘过内殿走廊,游出龙宫。这条银龙实在漂亮,湖底绿幽波光之中,这银色鳞片竟似宝石一般闪烁点点蓝影。

  黑龙王呵呵笑起来,看著银龙远游而去的身影,不禁轻叹这小侄儿怎都当上四渎龙神了,脾性还是毛躁得很。虽是如此,不过这世间似乎没有这小侄儿办不到的事,既是答应了,总会办得妥当。

  他打量了一下这琉璃柱珊瑚壁的华丽龙宫,实在是自己那简陋的白仁岩府邸没法比较。

  不就是住几天麽?这有什麽?

  但黑龙王大概还没想清楚,这几天,到底是多少天。。。。。。


  =


  过了三日,开阳突然遇到一条额头有鲜红圆点的鲥鱼精,便说是黑龙王带来口信,道已经找到越非凌,他与千里眼,正藏身於河洛之地,伏牛山中。另又附赠一枚辟水珠,说是四渎龙神的谢礼,至於之前闹鄱阳,毁龙宫之事就此一笔勾销。

  开阳虽有些莫名其妙,但既得知千里眼下落,也不顾得其他,收下辟水珠,便急急往伏牛山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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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辟水宝珠分飞瀑,幻境自在伏牛山



  且说开阳赶到河洛之地。伏牛山西接熊耳,南达南阳,东至桐柏,在淮河与汉江分水,此处八百里山,层峦起伏,有见是祥云飘飘,飞泉流瀑,青霭踏云雨,缭绕枫香林,如似人间仙境一般。

  开阳却是奇了,这年来他他踏遍三山五岳,伏牛山也曾来过,但并未找到越非凌的踪迹。如今既有四渎龙神指点,他又再来此,在空中搜看一遍,却仍是看不出一点痕迹。

  莫非是四渎龙神有意捉弄?

  但转念一想,既是黑龙王授意,他应该不会随意糊弄,便压下云头,取步而上,一步步攀了山岩往里山走去。

  伏牛山山势起伏,自然有不少凌空坠落的瀑布。开阳正路过一帘瀑布,突然怀中辟水珠震动起来。这宝珠遇水见灵,不需催动,竟自发将面前水瀑分开两边。

  开阳不禁失笑,四渎龙神送这东西给他有何用处,他又不必下海落湖,再说他也懂得水中避水之法,没有这辟水珠,照样是来往自得。

  他也没有理会,这一路过去,辟水珠总是遇水即分,连山泉溪水也不放过。

  他爬了半个时辰,面前又出现了一帘飞瀑,骤一看去并无异样,开阳便要走过,却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回头一看,见这白瀑哗然而落,气势不凡,只是。。。。。。怀中辟水珠却毫无动静,并未像之前那般将瀑布撕开。开阳心生疑窦,遂转过脚步,慢慢走过去。

  便是走得如此贴近,耳中听到轰鸣瀑坠,但这仿佛倾泄而来的瀑布水流,连半点都不曾溅落在他身上。

  幻术!!

  开阳左手一扬,火舌卷腾,烧了过去,乃见火影掠过,焦味传来,瀑布骤然消失无踪。半空中只见有一幅烧了大半的画卷打著旋儿缓缓飘落,烧焦大半的画面上,画的是栩栩如生的山中飞瀑!

  难怪他遍寻不获,原来此地施下障目幻术,以蔽双眼。

  如今幻术既破,顷刻露出真实景象。面前哪里是什麽高山飞瀑,不过是一个平缓的山坡,坡上一片紫竹林,林中飘出来藿香的香气,还有隐约在林间的竹楼,居然跟厌火山上被他烧掉的紫竹林一模一样。

  开阳暗自吃惊。

  迈步走上山坡,穿过紫竹林,竹楼筑在林中,竹影摇曳,附近不见什麽人影。开阳正是疑惑,忽然听到竹门吱呀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推门出来。

  离娄!

  声音居然咽哽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开阳张大了眼睛死死瞪著那个男人,怕一眨眼,他便像刚才的幻术般消失无踪。

  相隔一年,这个本来就薄削的男人更是清减了。

  男人的动作有点缓,他慢慢走下竹楼,走到藿香田前,他手上挽了一个水桶,桶里插了长瓢,似乎打算为藿香浇水。他径自绕著田边,细细地将水洒进田里。

  藿香素紫的花随风而摇,像打著旋儿在跳舞,讨人欢心。

  开阳突然觉得,原来这个总是孤独而坐的男人,没有了自己,却也能活得相当自在。心中不免升起一阵苦涩,千里眼失踪的这一年里,他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想起很多事情。

  阻挡在二人之间的薄纱霍然挑开後,方才察觉,离娄,总是在包容著他。而原来自己的任性,却无时无刻都在伤害著这个总是隐忍不语的男人。

  若非到了临界的极限,只怕即使到了天荒地老,千里眼都不会让他知道,而自己,也仍旧会是一无所知。

  多少有点埋怨男人的自以为是,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男人坚忍的自控。

  想过很多情况,也猜测过最坏的可能,他甚至跑落地府,寻了阎君问他千里眼是否仍在人世,得到的回答,是这个男人本身就是上古异人,甚至比阎王爷还要老,这生死簿上根本便没有记载。见开阳一脸担忧,阎君倒是难得开恩,告诉他地府暂时未收留上古魂魄。

  知道千里眼还活著,他便不曾放弃去寻找,腰间乾坤袋里放满了从天璇殿中搜刮的仙草仙药,担心找到千里眼时,若是生命垂危,便将这些能增万年功力的仙药塞进他嘴里,然後带回天界求帝君救治,总能缓过命来吧?

  可这些,显然根本并不需要。

  千里眼过得相当好。

  一剪贴身的青苍丝袍,越发衬出他修长挺拔的身段,整齐的发髻插上一支木簪,不是很矜贵,但雕纹细致,别见心思。

  开阳干涩地想著,那人似乎待千里眼相当不错,自己一直跟千里眼在一起,却从来不曾想过为他做些什麽,只是一昧地跑在前头,连回头看一眼都不曾有过。

  或许,他们相处起来,要比与自己更是适意。

  如今,寻遍千山万水终於找到的男人就近在咫尺,他竟然没有勇气去唤他,怕看过来的眼神,再也不是过往的专著,而是烧尽一切後的冷漠。

  千里眼似乎并未察觉站在不远处的开阳,待一罐水浇完了,方才放下活计,抬起头来。而他的眼睛,恰恰朝向了开阳的方向。

  开阳只觉心脏咯!一跳,他看到他了!

  攥紧的手心不觉出汗,要、要说些什麽吗?明明来时早想了许多话来,可如今却连半句都吐不出来。

  正是踌躇,却见那男人对他视而不见,转身回屋。

  即使是看到了,他也不愿理睬?!

  心脏的部位又苦又涩,抽紧著疼痛。

  是吧?像他这般任性傲慢的家夥,莫说是喜欢,便是相伴也该让人无可奈何地头疼,离娄他,也终於是厌烦了吧?

  连话也不愿跟自己再多说一句。。。。。。

  看著男人渐渐离远的背影,开阳不知道该如何挽留他。

  如今离娄跟越非凌过著世外隐居的生活,比起跟著自己受灾受累,不知要好多少倍。难怪连见都不想见了。

  可。。。。。。他不甘心。

  他尚且未对离娄说明自己的心意,这一切,便已要结束了吗?!

  武曲星君忍不住迈前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了田边的枯枝,响起突兀的断裂声。

  正准备进屋的千里眼突然顿住了脚步,回过身来,看向开阳的方向,有些疑惑地唤道:〃是非凌道长吗?〃

  开阳大为错愕,两人相隔不过一片藿香田,如今天色明朗,眼神再是不济,怎也不可能将他跟越非凌两人错辨才是。

  这是怎麽回事?

  却见千里眼未得回应,有些犹豫地摸索了两步:〃道长才去半天便回,可是漏了什麽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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