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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

墨墨温情不得语 作者:莓果(红袖2012.09.13vip完结)-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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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车子里安静下来。
……
邢朗上车,关了车门。他系上安全带,对着文清笑,说:“韩哥这两年,越发沉稳了。”
文清的手攥着安全带,听邢朗这样一问,有些沉默,只是点点头,“嗯”了一声。
邢朗掌着方向盘,忽然意识到,刚刚,她似乎极轻易的露了笑容,那感觉就像,她在故意配合他制造的与她亲密关系的假象。他看着路,转了个弯,又问:“田太太怎么样了,还好?”
文清咧了下嘴,她不意外邢朗会这么问,田冬升夫妇的事情,在城里的司法圈儿,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她很好。”文清微笑,必须,也一定……会很好。
“文清,我觉得,这件事,我应该跟你谈一谈,起码,给你交个底。”邢朗平静的说。
“嗯?”文清看邢朗。
邢朗见她一时发了愣,于是提醒道,“这个案子,你要做好随时抽身的准备……你不是刚入门,应该有这个心理准备。”
“抽身?”文清皱眉。旁的无所谓,她只是不喜欢这个词。
“这么说,上上下下,该打点的,不管是棒子还是红枣,那边功夫都已经做足了,这下,你懂了?”邢朗沉吟了一下,“正常情况下,会以夫妻感情未破裂,驳回诉讼请求,你应该明白的。”
“刑庭长,谢谢你的忠告。”文清丢下这一句,抿了唇,转开脸朝车窗。
邢朗看到文清这样,有一瞬时的怔忡,此时的她,像是一朵带刺的花,倔强而坚硬。
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两只手手背都是针眼,疼得厉害,严重影响打字速度,更晚了,抱歉。
预祝周末愉快。





☆、【02】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12

加湿器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韩君墨睁开眼睛,他按了按额头,有点儿沉,喉咙干涩的感觉让他觉得不舒服,于是,他清了清嗓子。
依稀记得昨夜下了一宿的细雨,淅淅沥沥的,他辗转着,听着外边雨落的声音,并未好眠。这个春天多雨,想着外面许是湿漉漉的,这让他有些莫名的烦躁。
他记得,追悼会那日,外面也是在淅淅沥沥的落雨,素来大大咧咧的向真说了一句,都哭什么,山河寂寥,世间苍凉,谁最后都是要死的……“死”这个字,就那样直白的从向真口里跑出来。
他的额上冒着冷汗,大脑里反复充斥着这个字——只记得疼,分明是疼的有种被冷汗浸湿全身的感觉,却又说不清究竟是哪儿疼。以至于,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到的时候,他还是觉得疼,疼的让他控制不住情绪。
一股酸热涌上脑,韩君墨搓了搓脸。
他抓了床头的电子钟一看,时间尚早,他下床来,拉开窗帘,推开窗户。
外面的天还暗着,空气里沁着青草湿润的味道。模糊里,仿佛瞥见院里的桃树下,一只纤纤素手朝他挥舞——喂,快点儿呀——刻意压低的嗓音,带着点儿急躁。
他扶着窗棱,看她穿着粉粉的衣服,立在那一簇一簇的绿茵中,笑靥如花,让他顿觉这湿润润的世界,美好的叫人永生难忘。
韩君墨推开卫生间的门,洗漱的时候,直接用冷水扑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结结实实的打了个激灵。洗完脸,他胡乱的往脸上抹了点东西。他使了劲儿,脸上显出点儿红釉印子。
“喂!”
“这什么?”他从她手里夺过来一小瓶,念着上面的商标,“绵羊奶宝宝霜?”他爆出来一阵大笑,“舒晴晴,你今年多大了呀?”
“要你管!”她拿眼剜他。
他用手抠出来一点白色的霜,在手心里搓了搓,抹在脸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舒晴晴的味道。
“你自己没有嘛……”她在一旁嘟囔。
“你到底是不是女生呀。”他忽略她的不满,用手拨了拨她跟前的小梳妆袋,一把小木梳,一根黑色的橡皮筋,还有几根小卡子。笑笑比她年纪小,梳妆台上已经摆了一大摞的瓶瓶罐罐,还不算上用过一两次就随手扔掉的。
“……”她嘟哝着他听不太清楚的控诉,那声音仿佛就在耳边。
韩君墨抹了抹额头,刚洗完脸,竟然有了一层薄薄的汗意。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从书架子上抽出来一个本子,刚要翻开,听到敲门声,“笃笃笃”的,声音很轻。
他忙把手里的本子塞到桌上的一叠书间,说了一声“请进”,门被推开,韩夫人走进来。韩君墨见是母亲,有些惊讶的站在那里。

各位周末愉快。




☆、【02】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13


“我来看看,你父亲说你准醒了。都说阴雨天适合睡眠,偏就你们爷儿俩一个癖,一下雨就不得安睡。”韩夫人微笑。
“妈妈,不是早上的飞机么,夜里回来的?”韩君墨笑着说。
“今天有会谈和专访,你父亲硬是要赶回来,说是要亲自做同传。”韩夫人看着儿子走过来,问,“你这声音嗡嗡嗡的,是不是夜里受凉了?”
韩君墨笑,“刚起都这样……父亲也是的,还赶着回来亲自做同传,也太不符合他的身份了。”
“不像话。”韩夫人瞅了儿子一眼,说,“仔细你父亲听见,三十多岁的人了,还颠三倒四的,开这些不着边际的玩笑,你也就仗着我不会当真训你。”
“妈妈。”韩君墨笑着,去捏母亲的肩膀。
“要是洗漱好了,就下楼来,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韩君墨点头,站直了,跟着母亲,噔噔瞪的下楼去。
吃早饭的时候,韩夫人想起来,说:“童夫人给我几张票,积善嘉年华。”
“丹丹发起的那个?”韩君墨问,“要是那个,她已经留了两张给我,还在欧阳那儿搁着,到时候再看,我不定有空,可能去不了。”
韩建中将手边的报纸推了一下,说:“听说这回的主题是资助残障人士,是好事,留了票给你,你就去。”
韩君墨看了父亲一眼,父亲神情里并没有流露出来什么特别的意思,他却嗅到一股不寻常的味道,这种感觉让他有些食不知味。
韩建中却突然用手点了点他,“小墨,你是最知道利害分寸的,一些事情,我也听说了。你敛着些警醒些,不要到头来,为了一点不相干的事行差踏错。”
韩君墨因为父亲突然严肃的样子一怔。
“适可而止吧。”韩建中的语气缓和了些。
韩君墨立刻明白父亲的意思,呼了一口气,说:“是。”
他喝了一口豆浆,又听见母亲说:“我们这回遇到了温夫人,还是那么漂亮,一点儿看不出来当了祖母的样子。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是没有道理的,iPad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宝贝孙子孙女的照片,给我们都看了,粉嫩嫩的,可着心的招人喜欢,叫人羡慕……”
“妈,允之也很可人心的,自个儿家就有个宝贝孙子,做什么还去羡慕别人。您这么说,叫大哥大嫂听见可就不好了……”
韩夫人瞪了他一眼,“你还知道允之,君然好歹比你大两岁,且不提了。咱们单说尔之,君凡也就大你半岁吧,可现在,尔之都会喊人了。”
韩君墨低了头,抹抹额上的汗,没再耽搁,囫囵喝了几口豆浆,匆匆走开了。
韩夫人看着小儿子的匆忙的背影,又看了一眼丈夫,不禁摇了摇头。
……




☆、【02】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14


这天,甘文清早早的醒了,还没洗漱,先拨了廉洁的电话。廉洁接的有些迟,声音带着刚睡醒后特有的沙哑和混沌。
“小廉,你警醒点,干活了!”甘文清的语速非常快,“帮我查三个月内,柯知涯的诊疗记录,特别要留意私家医生那里。如果记录不在国内,需要帮助的时候,不管什么时间,随时告诉我。包括这三个月内,柯知涯见过哪些人,遇到什么事情……还有,田冬升的尾巴不是那么容易抓住的,先不必考虑这些,找几个机灵点的,盯着,知道怎么做吧……抓紧点,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电话那边,廉洁愣了一下,连忙一一应下,电话切断后,她竟然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暂且将脑子清空,看着本子上速记下来的事项,陡然的,冒出来一个词……乖乖!
甘文清直到十点半才来到办公室,雨淅淅沥沥的下着,她拂了拂头发,心想到底是被淋湿了些。她翻了一眼桌上的案卷,皱了皱眉,听见敲门声,说了一声“进来”,抬眼见是廉洁,便抬手抽掉了颈子上绒绒的围巾。
廉洁放下一大摞资料,甘文清推到一边,指着手里的案卷,问:“这个,哪儿来的?”
廉洁看了一下,说:“这个……那个,甘律……”
“我说过,不碰刑事案吧?”甘文清看了一眼廉洁,站起来,转过身,踮起脚去够书架最上层的一本书,“从哪儿弄来的,还弄回哪儿去……交通法庭那边交办下来的法援案件,我去就好,我交代你的事情,抓紧……哎!”
“文清姐,够不着说一声嘛。”
甘文清侧了侧身子,踉跄了一下。
“小心!”
手臂被扶住,甘文清稳住了身子,回头看清来人,着实的愣了半晌。
“文清姐,怎么,看见我高兴的,都说不出话了?”
韩君南的语气快活,带着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孩特有的青春活力。甘文清看着他,脑子里有一瞬的空白,廉洁在一旁轻笑,她立刻回过神来。
“君南,这么早,怎么……”甘文清挠了挠头,“不是,你没上课?”
“我是来实习的。”韩君南笑,露出白灿灿的整齐的牙齿,“文清姐,以后我就得喊你师傅了。”
“我?”甘文清手指指向自己,笑,“别开玩笑了,放着你父亲那么好的师傅,来跟我?”
“文清姐。”韩君南叫住甘文清,“律协那边儿备案的期限快到了,别的所都已经满额,你如果不要我,我辛辛苦苦合格的司考成绩可就作废了,我父亲——那个老头子,你还不知道,见死不救,说他收山了,最后一个门生就是……”
他撇撇嘴,看着甘文清。
甘文清开始抚额,犹豫了一下才说,“司考成绩出来这么久,你怎么这么晚才开始找实习单位?”
“因为我还没有想好,那时候,就是考着玩。”清爽又孩子气的笑容浮在韩君南脸上。




☆、【02】你说可人如玉,与子偕臧 15


甘文清看了韩君南一眼,“你不是辛辛苦苦考的么,这会儿又变成考着玩?”
“文清姐文清姐,姐姐姐……”韩君南叠着声儿的喊甘文清,“帮帮我吧,嗯?我给你揉揉肩膀,累了吧?”
甘文清抿嘴。
“就当可怜可怜我,那老头子的脾气别人不清楚,文清姐你还不晓得?不说旁的,我也知道这么着不妥,可那老头子说了——就你这分数,我舔不下来这脸,文清肯收你是你的本事,人要不收你,你今年给我重考去——文清姐,你说,我能怎么着呀?”韩君南振振有词。
“要不,我帮你问问别的律师……”
“不用问了,都满额了,现在有资格带实习律师的,就您一人。”
甘文清不出声了。
廉洁在一旁闷笑一声,被甘文清看了一眼,忙低头佯装在桌上找资料。
“君南,这么着你看行不行,你要实在坚持,律协那边,就挂我的名,我给你找其他律师……不是我不收你,主要是,我从来没有带过实习律师,也不想误人子弟……”
“文清姐,我不是要挂名的师傅,我不找别的律师。”韩君南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我就赖这儿了。”
甘文清因君南花里胡哨的一顿耍赖,有些恍惚,过了一会儿,她才问:“你司考成绩究竟是多少?”
“增一分太亏,少一分白废。”韩君南笑,笑容青春四溢。
廉洁听的哈哈大笑,甘文清发愣的看着韩君南,一时哭笑不得。
她记得很久之前,有一程子,她的化学奇差,到了文理分科时,险些要因此去文科。天知道,彼时她的文科同样奇差无比。班主任给她下了最后通牒,若化学成绩仍是无法及格,索性去读文科。她的记忆力极佳,努力些用心些,读文科也是一种优势。
最后,她不清楚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他决定给她补课。他的理科很好,却素来没有耐心也没有时间去教人,尤其是理科弱的女生。所以,他肯教她,她简直是——又惊又怕。
他很严格,不许她看电视,不许她逛街,就连吃饭,也必是要先完成他布置的作业。她犯错的时候,他便很严厉的去揪她的耳垂,不疼,却让她觉得羞窘,真真儿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笨”,他说。从蛮丫头,到笨丫头,她敢怒不敢言。他越说她笨,她越是紧张,做题目时更是错误百出。
有一回,她不免苦着脸说,要是这会儿是大学生就好了。他蹙眉,问为什么。她说,上了大学,六十分万岁,多一分都是极大的浪费。
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她,漫不经心的笑。
他在她面前,素来少有笑容,那次,过了好一会儿,他脸上都犹自带笑,既不说她笨,也不指责她浪费时间。
此刻,她回想起来,仍是不清楚,他当时的笑容包含了什么。是不是有一种可能,像是这会子的自己,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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