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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简单武侠-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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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开始霍霍的跳动。 
  终于,他可以看到那气象万千,瑞彩缤纷的天庭了。 
  亭台连着亭台;楼阁压着楼阁,金灼着碧,紫沁着红,曼妙的仙女和声隐隐飘来,与天籁同飘渺。 
  这里是一个与人间截然相反的世界。 
  辉煌宏伟的天庭门口,来自四面八方的千千万万的灶王爷已经排起了长龙。 
  这些灶王爷形态各异,有的衣着光鲜,踌躇满志,嘴上还抹着蜜糖--那是为了让他们在玉皇面前说好话而抹的,有的却和他差不多,神情低落身上尽是烟熏火燎的痕迹,连一丝的油彩也无。 
  灶王爷在队尾停住了。 
  长龙缓缓的向前移动着。 
  风的声音很大;激烈的把云扯成了缕缕的迷梦,似真似幻。 
  “下一个---!”守门天兵的嘹亮的声音远远的在天空中回荡着。 
  然后,灶王爷发现发现自己已经在天宫的大门口。 
  八根金色的天柱撑立在天地间,每一根都盘绕着九十九条银色的巨龙,龙是活的,用威慑的目光紧盯着灶王爷,须鳞不住的颤动,有的还冲他张开了嘴,喷出淡紫色的烟雾。 
  以前的他每次来都在这些龙的面前怕的发抖。 
  “不,我不怕,你们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你们和以前的我一样,只是呆在那里,根本什么都做不了。”灶王爷对着那些龙大声的叫道。 
  然后他迈着大步从它们的身前走过。 
  银色的巨龙们在他身后愤怒的咆哮着。 
  青色的玉阶在他的脚下蜿蜒着,在云雾中时隐时现。 
  感觉中,似乎已经走了很远,可是灶王爷仍然没有看到路的尽头。 
  就在他筋疲力尽的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披着红袍的神官,就坐在一张长案后面,百无聊赖的咬着手中的笔杆。 
  他看到灶王爷过来,便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声:“喂!这里---” 
  灶王爷一愣,走了过去。 
  “来汇报的吧,有什么事赶快说吧。”神官懒洋洋的道。 
  “可是我想对着玉皇说啊。”灶王爷诧异的道。 
  “不行,今天玉皇没空。”神官打开一本帐簿,头也不抬的道。 
  “为什么?” 
  “听说嫦娥仙子排演了一个新的舞蹈,歌颂玉皇的光荣与伟大,今天要上演呢,所有的神官都去看演出了。哎,真想去看啊,为什么这倒霉的差事就一定轮到我呢?”神官苦恼的道。 
  “那……那这些人间的事情他还会看么?”灶王爷期待的问。 
  神官呲压一笑:“想听真话?” 
  灶王爷点了点头。 
  “你们报的人间这些事情么,一般都会拿到西昆仑给王母娘娘当小说看着解闷了,玉皇是从来不看的。” 
  “什么?!”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他老人家每天忙着出席各种宴会,视察各处的神仙洞府,打击不听话的神仙,光是这天宫的事情就已经忙得透不过气来,哪有时间理会凡间的事情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神仙一摊双手,无奈的道。 
  “怎么会这样?不……不行,我一定要见玉皇,一定要亲自告诉他………”灶王爷喃喃的道。 
  “你烦不烦啊,我说见不了就是见不了,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吧!”神官挥了挥手中的一面黄色小旗。 
  “等等啊!”灶王爷绝望的大声叫着,一阵疾风吹过,飞快的将他送回到天庭的大门口。 
  “下一个!”天兵高声的叫喊着。 
  “不,我还没说完呢!”灶王爷拼命的抢前。 
  “当!”两只大斧交叉着挡住他的去路,“无礼!不得擅闯天庭!” 
  灶王爷退开一步,浑身颤抖,眼中几乎冒出火花来。 
  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听我说呢? 
  这样的话,自己还不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做不到? 
  远远的,耳畔响起了悠扬的仙乐声。 
  灶王爷回过头去,看到大片的旌旗顶盖夹着五彩的祥云浩浩荡荡的飘了过来。 
  如山的羽仪中,洁白的玉辇中,一位冷艳无匹的仙子高高在上的坐着。 
  有天兵高声的唱着:“嫦娥仙子驾到----!” 
  所有的灶王爷都转过脸去,惊羡的注视着这天界第一美女的驾临。 
  “真美啊,不愧是天界的第一美女!” 
  “是啊,难怪她把后羿甩了,看她现在多风光!” 
  “喂,你们让看点啊,俺也开开眼界,好不容易能来天宫一趟呢!” 
  “土包子,滚一边去!仙子让你看等于精神上受到了污辱!” 
  “偶像啊!我崇拜!” 
  ……… 
  各种议论与欢呼组成的声浪在灶王爷的耳边沸腾着。 
  灶王爷呆呆地看着这个粉碎了他的梦想的女人从他面前经过。 
  望着那张冷漠而美丽的脸,听着喧天的乐曲声。 
  他眼前突然浮现起小喜看到那弃婴时灿烂的笑容。 
  “你们…………这群混蛋。”他喃喃的道。 
  似乎嫌欢呼声太吵了吧,嫦娥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却打到了头上插的一只珠串,一粒滚圆的珍珠掉落了下来。 
  它不停的在云中滚动着,跳跃着,最后竟停在了灶王爷的脚边。 
  灶王爷不自觉的蹲下身去,将它拣了起来。 
  “喂!你!快不将珍珠还给仙子!”有天兵大叫道。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向灶王爷集中了。 
  嫦娥也用她特有的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灶王爷望着手中的那粒珍珠。 
  这样的一颗珍珠,就应该可以让小喜一家人都过上好日子了吧,他们可以天天的吃米了,可以将那个婴儿养大,可以治母亲的病,可以给小福添新衣服,给小喜买花戴……… 
  “喂!说你呢!臭泥坯!”天兵大声吆喝着。 
  灶王爷打了个冷战,突然将手紧紧的握住,不住的后退。 
  “干什么!你站住!”两个身批金甲的高大天兵冲了过来。 
  灶王爷转身便跑。 
  “哎……哎,你做什么,站住!快点站住!!嫦娥仙子是今天的贵宾,你这样做是违反天条的,要遭天雷轰顶的!回来!!!” 
  灶王爷一头扎进了云雾中。 
  天兵的声音越来越远了。 
  灶王爷在云中拼命的向前跑着。 
  成群的仙鹤列着队从他的身边飞过,向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忽然,他冲透了云层,向着人间落去。 
  天空的云飞快的聚集着,瞬间便变得阴沉起来。 
  闪电一亮,一声霹雳。 
  一个惊雷在他的身边炸开。 
  一个又一个的天雷在他的身边炸开,灶王爷拼命的躲闪着。 
  终于,他看到了那熟悉的小河和河边的茅舍了。 
  这时,一个天雷紧挨着他炸开。 
  灶王爷痛苦的呻吟一声,半边身子都顿时被烧焦了。 
  “不行了,自己无法再飞了,可是,这颗珍珠我一定要……。”想到这灶王爷咬紧牙关,拼命的一掷。 
  那珍珠向着茅舍的方向落了下去。 
  灶王爷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仿佛看到了小喜的娘牵着小喜和小福的手走在大街上,小喜还抱着那个孩子。 
  他们都穿着新衣服,很快乐的样子。 
  “小麻雀,你看,我终于也能够为他们做点什么了……你……不用再去叼米啦………” 
  “轰!”的一声,一股烧焦的泥土的气息天空中弥漫开来。 
  那颗珍珠静静的落着,落着,飞过了茅舍,“噗通”一声落到了小河里,在水中缓缓的沉了下去。 
  就好象,是一滴晶莹的泪。 
  喜庆的鞭炮响彻大地,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祈山六友
 
  醉风阁真是个好地方,这里的女儿红醇得可以让人想起许多,又忘记许多。 
  方寒春眯着眼举起手中的宋瓷酒杯,一饮而尽。又抓起那只天青大肚酒壶想再满上,却发现那壶已经空了。他摸摸怀里的荷包,苦笑着摇摇头。随即将酒壶翻转过来,那么的控了一阵,终于,一滴晶莹的女儿红从壶嘴中流了出来,正好落在他大张的口中。他长长地叹息一声,意犹未尽地咂了咂,举起袖子抹干唇边的酒渍,向外望去。 
  春日的阳光暖暖的,街道上行人涌涌,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他已经坐在这个临窗的位置大半个时辰了,不用看也知道街的正对面是一个卖蛋的阿婆,蹲着将那篮子里的几十个红皮鸡蛋翻来覆去地摆弄着,老王烧鸡的旁边摆了个算命的摊子,一个穿蓝布长衫的瞎子正摇头晃脑地给一个妇人解签,布幌子上“铁嘴神算”那几个字倒是正宗的颜体,端庄雄伟,气势开张,颇为不凡。从窗上望下去,紧贴着醉风阁的是一个烧饼摊子。一个敞胸露怀的汉子正用手将一个个烤得焦黄的烧饼从炉子中拣出来。大树底下好乘凉,靠着醉风阁这个宝地儿,他的生意可好得很,只这么一会儿就已经是第三炉了。 
  看了一会儿,方寒春将头枕在胳膊上,百无聊赖地摆弄起手中的杯子来。窗外的梨树开得正盛,将一阵阵的幽香送进他的鼻端。这气息是那样的熟悉,当年在祈山之上,不正是满山遍野的梨花么?他出神地注视着那窗外一树素白如雪的梨花。渐渐地,四周酒客们的喧哗声变得遥远而模糊起来。代之而起的,是几个年轻的,富于朝气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爽朗…… 
  “四哥,快来啊!五哥他又一个人偷着喝酒了!快点啊!他都快把我们的酒喝光了!” 
  “六妹别叫啦,你真小气,我不过只喝了两坛,酒还多得很呢!” 
  “老五,真有你的,不好好练功,趁我们练剑的时候偷酒喝?” 
  “大哥,你和二姐三哥这一去就是两个月,太白居、黄鹤楼、八仙阁,这一路下来怕将天下的美酒都饮遍了,怎么,闷了我两个月,喝你这么点儿酒就心痛了?” 
  “五弟,你明知道大哥是无酒不欢的,他珍藏的玉冰烧一共不过七坛,你这一下就将喝了两坛,不是要了他的老命么?” 
  “不错,再说我们可是去办正事的,齐鲁十八鬼骑可机灵得很,二姐和我披星戴月地一直追到太原才把他们了结了,根本没时间喝酒。而且这一路上我们几个可没少花费,只二姐的飞雨镖就用了上百枚,你知道那东西有多贵吧,打一枚差不多就要二两银子,而且只安庆府的刘铁匠能打,又赶上鲁南大旱,剩下的路费一多半都用来给灾民施粥了,不够买多少酒喝的……” 
  “好啊,三哥,和我哭起穷来了,我问你,太原刘剥皮的那件案子是不是你们做的?一夜间就弄了三万两,还不够你们一路回来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的?” 
  “那,那是……” 
  “那是用来救济江南遭了洪水的灾民的。而且那钱还在大哥的钱匣子里揣着呢,你又不是大哥的癖性。大哥虽然好酒,可是省钱的本事却还胜了他的酒量。他节俭起来呀,刚好有一比……” 
  “噢?怎么比?二姐你倒说说看……” 
  “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搜求,无中觅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内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 
  “哈哈哈哈……” 
  ………… 
  如同水波荡漾,方寒春的唇边缓缓露出一丝微笑。他将手中的杯子倒立过来,食指和中指一扭,“嗡”地一声,那杯子就在桌子上飞快地转了起来。他深深地注视着那模糊成一团的淡青色影子,象注视着尘封的记忆一样…… 
  ………… 
  “啪!”廖迟将桌子上旋转成一团青影的玉牌扣在手中。 
  “福!”老五宣北鹰毫不迟疑地道。 
  廖迟向他的三弟萧长江望去。 
  萧长江缓缓地举起手中的青木樨花茶碗啜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道:“我说是寿。” 
  廖迟将手移开,青翠欲滴的玉牌上赫然是一个“寿”字。 
  宣北鹰一愣之下,顿时怒道:“我不干!肯定是大哥偏心向着三哥,不管怎么说,这回襄阳我是去定了!” 
  廖迟把脸一沉,双目不怒而威:“这猜牌决定谁去的法子是你想出来的,你四哥的星罗指力你又不是不知道,别说你,就是我也看不清玉牌转动时上面的字!何况,还是你先猜的,我怎么又向着老三了?” 
  “你……我……,哎!反正我不干!”宣北鹰气恼地坐了下去。 
  “好啦,小五,你就别生气了……”梅过雪微笑着在宣北鹰的肩头一拍,又向廖迟道:“要不,就让他们两个一起去吧……” 
  廖迟摇了摇头,沉声道:“我明天就要去江南赈灾,你和四弟还要去对付鞑子国师安格鲁巴,六妹还没回来。家里不留人怎么成?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杀李斋那个芝麻豆大的贪官还要他们两个一起去?” 
  “那……”梅过雪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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