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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

月上九霄by乔白(先虐受后虐攻 帝受he)-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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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害死了他。
  
  我任他握著我的手,看见他眼睛中露出奇特的神采。他微笑著,清秀的面容,仿佛雪白的梨花,在我的怀中刹那间枯萎。
  
  我抱著他,只觉得心中一团乱麻。有些应该说的,却是没有说出口。即使是谎言,也好过什麽也没说。他是那麽期待,我却一直让他失望。
  
  从此在这宫中,怕是再也没有人,像他一般对我了。
  
  我有些木然,身旁有人说道:“启禀陛下,末将等人已经找过,四周没有任何刺客留下的痕迹。”
  
  连人怎麽混进来的也不知。我大怒,叫他们滚了出去,心中却是知道,那刺客是绝顶高手,即使有人能看到他,也拦不住。在门内杀人,连门外的人也不知,这手段确实可怖之极。
  
  猛然间,我想起昨夜那奏琴之人,心中登时一惊。他杀人所用的,不是长针,而是那琴上之弦!
  
  琴弦多以马尾制成,是柔软之物,灌以内力後,便成为杀人的利器。那人留琴声给我,定在是告诉我他还会再来,想必还留下了约战的时间地点。我问信清到底是谁动手的,信清却是不说,他定是知道那刺客武功高强,不愿我去对敌。
  
  我轻轻道:“信清,朕会给你报仇。你乖乖别动,让朕看看,你藏在哪儿了。”我轻轻解开他的衣衫,少年的身体,肌肤却雪白而细腻。
  
  他雌雄莫辨的声音,秀气的动作,常常让我当他是少女。但他却不是,只是一个本该有未来,却不得不将生命葬送在宫中的太监。
  
  我知道他爱著我,却从来没有回应过他。
  
  我轻轻吻了吻他的面颊,从他里衣里抽出一张白绢。绢上用细丝一般的血迹写著:“素慕萧帝武功精深绝妙,愿与之一战。半月之後,子时三刻,城西十里亭,阁下一人前来,携待死书为盼。”
  
  原来也是为了宝藏。此人不肯暗中行刺,送了这麽一份战书约斗,定是对自己的武功十分自负,这一战艰险之极。但即使我不去,他寻到宫中,又有谁是他敌手?
  
  信清不懂武功,只当我不去,便会有侍卫替我抵挡一阵。如果去决战,便是陷入莫大的凶险之中,所以将这份战书藏了起来,不让我知道。但他却不知这一战是免不了的,有备之战,反而多了几成胜算。可见对方今日前来,完全是为了下战帖。杀这几个内侍,只是顺手之举。
  
  那人对武学之道如此痴迷,对他而言,与我一战,更快意於取得待死书,否则,便应如慕容离一般,无所不用其极吧。那麽,他取待死书做什麽?我心中这些疑惑,只有见到那人之後才明白了。
  
  信清,你去吧,朕会为你报仇的。我在心里说。
  
 
                  第 32 章
  这一战不知是生是死。我淡淡地想著,心中有些茫然。几次经历生死,心里不是没有惧意,但愿这一次也能逢凶化吉。即使不能,棠儿已经懂事,他性格坚忍沈静,我後继有人,又有何惧?
  
  想到棠儿,我不禁微笑。为了让他绝情少欲,我极少去见他,但是每次考校他时,他的进境都让我十分欣慰。虽然他现在只有八岁,所学不多,但他镇定从容已经远远超出侪辈,况且有贤臣如我南朝,即使少年为帝,也不会不妥。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
  
  我不是草莽中人,又是为报仇而去,自然不会光明正大。除了携一剑之外,还带了暗器。那暗器是仿制慕容离所用的手弩所制的袖镖,不用时便放在袖中。机括是用蚕丝牵引,尾端隐藏在麽指的玉扳指里,尾指一弹蚕丝,便能射出。
  
  那日慕容离行刺後,我将慕容离射在寝宫中的两枚精钢短箭带到工部。那时龙靖羽已经去了吏部做事了,即使他还在工部,我也不能让他帮忙,便让工部的张侍郎看看,能不能做一个一样的。张侍郎却说,那箭太沈,即使能做出来,速度也不会太快,若要速度快,便只能射出普通的飞镖了,於是做了这个手镖给我,仍是费了一个多月的功夫才做成。如果是由那人来做,他精研机关术数,定会做成的。
  
  想起那个人,我禁不住心里又是一疼。自从他拒绝我之後,我也刻意不去想他,不去看他,他怎样升的官,我也不大记得了,似乎是由吏部原先的侍郎举荐,在吏部先是做了司封郎中,後来才升上去。其实从工部迁到吏部,若不是朝中有一定势力,是很难办到的,即使是我故意放水也很难。说起来,他已渐渐不同往日,想必在朝中,也已学会网罗羽翼。
  
  他如此恨我,恨到会私下羞辱我的地步,以後不知会对我做出什麽来。可是杀他,却非我所愿。如果真的杀他,说不定会像萧南允一般,日後追悔莫及。况且,我是万万下不了手的。
  
  真到了那时再说罢。
  
  我看了一眼更漏,铜壶中已流到申时刻度。此时太阳已经西斜,天空暗沈,却是密云不雨。
  
  这是秋後,京城天气多半如此。
  
  那时也正是秋後。屈指一算,距离与那人初见,竟是快有三年了。
  
  决战在即,实是不应多想。我抽出长剑,细看青锋如水,心中便是一静。我合上剑鞘,握在手中,走出门去。
  
  陈之珏在门外,单膝跪下说道:“陛下,末将愿随行出战。”
  
  我道:“不必,让戴时飞、韩彦卿随朕前去便可。朕已写下诏书,若是不幸身亡,便传位与太子萧棠,那诏书在御书房中,朕未回来,便由你掌管。”戴时飞与韩彦卿都是他麾下枭骑中人,是在三军之外选的七人之一,那七人都有些桀骜不驯之气,肯效命於朝廷,做他们眼中的“鹰犬”,想必也是因为陈之珏之故。
  
  对於这个少年的来历,我实在是好奇,但用人不疑,他不愿说,我便也不问。
  
  让戴时飞和韩彦卿与我同去,当然不是助我御敌。那人只让我一个人去,人多了怕是他不会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相比之下,我还是情愿与他真刀真枪地大打一场。他们一则可以掠阵,查看附近有无伏击,二则,若是我死了,也好收尸。
  
  这一次我是连後事都准备好了,可说是万全之战。我有些自嘲。但比武当然不同於打仗,心神不定终究是要败的。
  
  我们出了城东,到十里亭还有三里有余之时,我便让他二人停下,独自去了十里亭。到的时候,天还没有暗下来,比武之期却是半夜。
  
  京城繁华,即使是城外,也有不少民宅。但十里之遥,又是送别之所,附近并没有什麽人家。四周旷野,只见衰草枯阳,晚风一阵吹拂,萧瑟之极。
  
  我坐在亭间,将剑横放在膝上,剑柄正靠著右手,闭目养神。
  
  晚上,风渐渐冷了下来。不知何时,一阵凉意刺骨。
  
  这不是夜风之冷,而是杀气!
  
  我心中一惊,手已紧紧握住剑柄。只听有人一声长笑,琴声瞬间响起,尖锐刺耳。我心神稍稍一乱,毫不犹疑,一剑刺出,只觉刺在琴声之中,软绵绵的,毫无著力之处,琴声已倏然而止。
  
  我定下心神,只见不远处一个四旬开外的道士抱琴而立,说道:“你带待死书来了麽?”他十分瘦小,抱著一张琴,那琴竟似比他还高了不少。
  
  他既是道士,想必便是陈之珏所说的那个铁琴道人了。
  
  我道:“你要待死书,问我要便成,何必杀人?”我将那半幅帛书从怀中取出,向他扔去。他不敢伸手去接,任那帛书飘到地上。
  
  那道士淡淡说道:“贫道若是不杀人,萧帝怎肯赴约前来?”
  
  我道:“你是为谁效命?”他见了帛书,脸上毫无喜色,定然不是为他自己来取,而是另外有人要他来取了。那人能差遣如此高手,也不知是什麽人。
  
  他有些吃惊,但这惊讶之色立刻掩去,神情淡淡,说道:“恕贫道不能告知。萧帝,谮越了。”他说完,怀中仍抱著琴不放下,手指一拨,琴声便似从琴上荡出。
  
  这琴上,竟能发出剑气之质。
  
  我有些吃惊,挥剑便挡。只觉他琴上绵绵不绝,那剑气竟是不止不休。
  
  只听他琴声有一个声调有异,像是并非这曲子所有。若是别人,想必听不出,但萧氏中人自幼便习乐理,这支曲子声调很是奇特,我虽没听过,但也听得出这一声声调不对。我心中一惊,剑气已然袭来,但听声音,这股剑气劲力也没什麽特别。
  
  我不敢用剑荡开,一跃闪过,只听这一道剑气近我身旁时,劲风破空之声忽然尖锐之极,不散不灭,竟至远处去了。
  
  这是琴弦!
  
  如果我用剑去挡,那琴弦是有形之质,速度又是如此之快,势必不能如剑气一般击散。这次躲过,竟是是十分幸运。
  
  他发出一根琴弦,手下仍然不停地弹下去,曲调毫无阻碍。我有些吃惊,但正在此时,一声巨响,竟是六弦齐发。
  
  我躲过他五弦,那第六弦便再也躲避不过,只得用剑斩落。但长剑已将那琴弦斩断,那琴弦仍然不停,我只觉得右肩一痛,那琴弦分成两截,仍然一前一後,穿骨而去。
  
  肩上受伤,剑便有些握不稳。我双手握住长剑,向他斩去。他脸色微变,手探到琴身底下。
  
  那琴下藏有兵刃!我大吃一惊,再不迟疑,左手尾指一勾,勾动机括。
  
  只听几下声响,他还不及取出兵刃,便惨叫一声,那镖射入他左眼,血浆迸出,以这机括力道,必已射入脑髓。我心中大喜,此时眼前一花,只觉得他身形如同鬼魅,竟已到我身前,运起右掌,奋力一击。
  
  我躲闪不及,只觉小腹剧痛,手中长剑仍向他刺去,心中却是一惊:我是死在此处了!
  
  长剑刺入他的身体时,他气力已绝,缓缓倒在地上,左手仍是抱著铁琴。
  
  我又在他身上补了几剑,小腹中掌之处渐渐剧痛难当,拾起那半幅帛书之时,身体弯下去,竟然已经直不起来,登时摔倒在地。
  
 
                  第 33 章
  我运气一试,只觉得小腹剧痛难当,时而灼热,时而冰冷,竟是中了极重的内伤,心知已是侥幸。
  
  勉强便要爬起,但右肩剧痛,竟然已经完全无力。
  
  怕是伤了琵琶骨了。也不知伤得如何。若是琵琶骨被完全击碎,我这右臂,便是废了。住在这宫中,不练武也没什麽,只是有些无聊。但这帛书在我身上的消息,定是已经散播出去,日後若是再有人前来,便不能应敌。早晚得让人假扮刺客,盗一份伪书出去,对外便称是慕容离所为。
  
  我慢慢用剑支持著站起,戴时飞和韩彦卿已经过来将我扶住。戴时飞有点不以为然,说道:“你用这等手段取胜,未免不够光明正大。”
  
  这戴时飞不免有些呆气。我道:“他杀我内侍,便是光明正大麽?”韩彦卿咳嗽一声,细声细气地道:“戴兄,我们把陛下扶回宫吧。”
  
  我皱了皱眉,说道:“朕还没死,不用了。”被他们扶著回去,终究不大好看,但勉强走回去,已气力不济,倒床便睡,整整躺了一天才醒来。
  
  醒来时,已是晚上。只觉得中掌处如同火烧,腹中却似冰冻,嘴唇干得厉害。迷迷糊糊地叫道:“信清……”忽然醒悟过来,信清已经不在,登时完全清醒。
  
  一旁随侍的太监尖声道:“陛下醒了……”他便要上前服侍,我挥手叫他退下,让太医过来。
  
  太医看过时候,说是大抵无碍。幸好我用剑挡了一下,琵琶骨没有完全碎掉,但怕是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气力,而中的掌伤外热内寒,用药极是亏身,只能运功慢慢调养。
  
  信清死後,这宫中更是寂静得可怕,常常能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仔细听时,却又什麽也没有。陈之珏现在一直在随秦霜海练枪法,也顾不上我,加之我身上伤处未愈,许是有些不快。
  
  过了一个多月,伤势还未见起色,阵前却传来消息,江屏城久攻不下,请援兵力粮草。这一仗不打下去,只怕大军便要退回到北天关,从此前功尽弃。於是我遣了援兵前去助战。此时陈之珏说,他枪马早已娴熟,愿随同出征。
  
  只过了一个半月便已练成,委实令人有些不信。我说他定是骗我,他便负气要我到校场检视,其时已很久没有出巡,我便笑而应了。
  
  校场阅兵选定的是後天,之後便立即出征。这次是为陈之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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