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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节

嫡女毒医 作者:楚雁飞(塔读vip2014.2.17正文完结)-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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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鲜的牛初ru。若没有,奶饼,奶渣子,奶酪,都行!”
  完颜烈十分奇怪地看着天乐。天乐仍然没有什么表情。
  “你这是要做什么?”完颜烈忍不住好奇,却是命人去取新鲜的牛奶与干的奶片和奶饼去了。
  “她,生前,想吃这些东西!”天乐想到墨非,又伤心难过起来。没有抽泣,没有声音,只有默默的眼泪。这样的眼泪,最是打动人心。完颜烈不禁神色一动,又对另一个仆人道,“多取些奶饼来。”
  “谢完颜太子!”天乐道着谢,仍然面无表情。
  “我送你回去!”完颜烈有些动情道。
  “不了,我想送送她。”
  “也好。”完颜烈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只有了解人性的人知道,瞬息间,人便有八万四千个念头,一念善,一念恶,咫尺间。此刻,完颜烈是善的,下一瞬呢?谁又知道?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天使,同时,住着一个恶魔。
  取了奶饼和新鲜的牛初ru,天乐再度道谢,离开了驿馆。
  完颜烈则是将天乐送到了驿馆门口。
  驿馆的另一个房间里,宇文南康正打开窗户,便看到驿馆前的这样一幕。他诧异地揉了揉眼睛,这是上演哪一出?完颜烈才死了八个忠实的仆人,又输掉了比赛,以他草原人鲁莽的xing子,不是应该与天乐鱼死网破,你死我活吗?这会儿怎么就演起了十里相送的戏码?他是越来越看不懂了,似乎,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在天乐身上发生。
  天乐寻了个无人处,闪身到了空间,只有空间,是最最安全的地方。
  将兰亭居取出,天乐钻入了兰亭居内。
  新鲜的牛奶,此刻还有温度。天乐用一个积分兑换了五个奶瓶,将牛奶倒入一个奶瓶内,喂养薛安。
  洛中庭处理完几个紧急文书以后,让人将文书送至各个联络点,便赶往医馆。
  赶到医馆,看到的便是满地狼藉。侍女已回房休养去了,离歌夜独自一人打扫着医馆。
  “天乐呢?”洛中庭心头一跳。
  “她抱着薛安离开医馆了,不让人跟着!”离歌夜心里不太好受。他甚至劝说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唯有拳头大方能不被欺负,方能守护自己在意的东西。比如弟弟,比如离歌直系尚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人。亦比如天乐。
  “哪个方向?”
  离歌夜一指。
  洛中庭便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迎面,离歌剪与慕容文澈赶了回来,被洛中庭一把拽住:“文澈,天乐呢?”
  “她不是在墨非的房间里吗?”文澈猜测着。他与离歌剪一起追着黑衣人而去,追到了一处山头,便被甩掉了,正想着如何向天乐交代呢?
  “发生什么事了?”洛中庭又问。
  “墨非死了,刺客是冲天乐而来。”离歌剪恨恨地伸手用力地敲在门口一只石狮上。
  文澈从戒指里掏出一块令牌来,道:“这是他们逃走时不小心落下的。”
  “即墨内宗!”洛中庭冷冷地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来,随之对离歌剪道,“要想保护好天乐,只怕橙玄六级远远不够。据我所知,即墨内宗至少有十人在天玄五品以上。至少有五人在玄经之境。”
  慕容文澈与离歌剪纷纷张大了嘴巴。
  离歌剪感叹道:“我离歌族内宗也不过三四人在天玄三品以上,玄经之境,闻所未闻。”
  慕容文澈道:“我乐里城,与离歌族倒是相差无几。”
  “世道不安。隐世不知还有多少高人?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之前,谁也不会知道。如果竹剑南不出现,世人也不会知道,在临安皇室,竟然住着一位玄阳之境的高手。离歌剪,即日起,你便与文澈一起入塔内修炼。”
  三人正说着,便见天乐怀里抱着一个孩子,幽幽地如鬼魅一般,面无表情地走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天生凤格薛天乐

  “天乐——”洛中庭奔了过去,将天乐拥进怀里。
  “中庭……”天乐抬首,撞入洛中庭一双关切的眼睛里,忍不住又伤心了起来,低低道,“墨非走了,为我挡了箭。这是薛安,我让他姓了我母亲的姓,从此,他是薛安,我是薛天乐。”
  “不,他叫洛安!”洛中庭心头一紧。他但愿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信薛。薛姓之人,注定是要被即墨内宗消灭干净的。似乎,这是薛姓之人摆脱不了的宿命。师父说,天乐的母亲,拥有一只紫瞳的蛟龙亦摆脱不了这样的命运。
  “也好。”天乐点了点头,用力地牵出一抹笑容来,却是比哭还要难看一些。
  小安安在她的怀里蠕动了一下小小的身体,又哭闹了起来。他是营养不良的产物,更是月份不足的产物。他的母亲,十二岁时被人qb,有了他,如今的他,皱得如同一个小老头,红红的脸凹凸不平,额头上一道道的褶子,气门心不停地起伏着,一张一合。他的两只小拳头,死死地捏着,似乎只有这样捏着,他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他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天乐的怀里寻找着舒适的睡姿。目测,应不足三斤半吧。
  天乐低头,看着怀中的小东西,在心里庆幸:幸好,他会吃奶瓶,虽然吃得不多。
  “我去为他寻个奶娘!”洛中庭看着天乐伤心的神情,低声道。
  天乐拒绝:“不了,我会亲手带大他,把他交给别人,墨非会怪我的,她用命保了这个孩子。”
  洛中庭不再说什么,只是无声地揽过天乐的肩。
  慕容文澈和离歌剪别过头去,不忍看之。
  两世,天乐并没有喂养孩子的经验,何况只是一个不足三斤的小东西。所幸的是,她是医生,知道哪个时候,孩子需要什么。
  她用小被子细心地将小安安包裹好,让他睡在兰亭居里,命白雨细细地看着他,有任何的异样,都要及时告诉她。而她自己,则是去尚未竣工的天乐居寻了一块风水宝地,准备让墨非的尸首入土为安。
  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使用了罗盘,第一次掐着手指为墨非择了下葬的日期与时辰。
  她愿墨非下一世,不再遇见她。她愿墨非下一世,投一户老人家,享一辈子荣华。
  离歌剪与慕容文澈从洛中庭的口中得知,即墨内宗如今的幕后主子是竹剑南,当下的首要任务便是杀掉即墨嫡女与薛姓之人。想着如今即墨内宗光是天玄三品以上的高手便有十名之多,而竹剑南的武阶更是无人能及。在替墨非准备好上等棺木以后,便进入炼狱塔开始修炼。
  离歌夜一整夜没有合眼,睁眼看着床梁上的纹帐,一个一个地数着纹帐上的小孔。他记得,曾经有一本山神鬼怪类的书籍里记载,有一种鬼,永远都没有时间去考虑投胎的事情。因为他太忙,他不停地数着纹帐内的细孔。然而,纹帐上的小孔便如天上的星星、如人的头发一般,多得数不清楚。书上叫他纹帐鬼。
  纹帐鬼被纹帐所困,而自己,又何尝不是被书籍所困?总以为,书中自有黄金屋,以为书中自有颜如玉。以为此生有书,便拥有了天下。
  被离歌旁系追杀以后,他才知道,人心何其险恶!他才明白想要守护自己在乎的东西,需要实力。
  从床上腾地坐起来,他掀开纹帐,取来剪刀,将纹帐剪得稀烂。
  次日清晨。他敲开了天乐房间的门,顶着一对熊猫眼,要求进入炼狱塔开始修炼武阶。
  得知此事,最高兴的莫过于离歌剪了。为了哥哥的修炼,他特意用剩下的晶石打造了一把剑,并陪着哥哥在一楼杀兔子与野鸡幻兽。
  十个侍女,也被天乐允许进入了炼狱塔修炼,于是,炼狱塔便热闹非凡了。
  医馆,被天乐设计成了灵堂。
  白色的花,被风刮得嘶嘶作响。
  几十个花圈摆放在医馆门口,天乐亲手为墨非写了挽联。
  远远的,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伸出他干柴一般的手抹着泪。
  另有一个道骨仙风之人,迎风而立,一袭道袍随风舞动着,他远远地看着天乐医馆,低低道:“就是这里了。”
  “响鼓!”天乐掐准了时辰,一声号令。然后亲手再点燃了一柱香,插进香炉。
  叮叮咚咚的鼓声便响了起来。紧接着,是木鱼与喇叭的声音。
  和尚们极尽心地替墨非诵着经。
  次日。
  便有不少曾经在医馆就医者前来送墨非一程。大多都是在她的棺木前微微弯腰施上一礼,并道一句‘墨非姑娘,一路走好!’
  没有人知道,她的那个孩子,活了下来。
  身着道袍的长者,缓缓行来,腰间别着一个葫芦,走路间,葫芦便剧烈地晃动着。
  道者走近棺木,点燃了三支香,插入香炉,低低念道:“啊啊吓沙麻哈……啊啊吓沙麻哈……”
  一遍又一遍,直到念了七七四十九遍,才道:“姑娘,不要留恋凡尘,一路往西走,投个好人家!”
  超度咒。天乐岂会不知?她冲老者感激地点了点头。
  老者唇角浅笑,道:“姑娘眉宇清奇,天生凤格。只是,有哪里不对呢?”说完,他拧紧了眉,伸出右手,掐指算着,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天乐。四个月前,他卜出将有一缕异世的灵魂带着使命来到这个世界。然而,却不得不经历常纲的考验。是了,就是眼前的这个眉目清秀的女子了。只是,如今,她的命格异常紊乱,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先生,慎言!”天乐神色清冷地提醒着。
  此刻,人多嘴杂,天生凤格四字岂能任意妄言?
  然而,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一般,一覆难收。
  天乐天生凤格的消息如同洪水猛兽一般传遍临安每一个角落。
  洛中天坐不住了,四国太子亦坐不住了。
  原来天乐是天生凤格之人,难怪她那般奇特那般自信。
  夕阳西下时。
  不少华丽的轿子赶往临安皇宫。
  为求娶天乐,他们又许以更具有诱惑力的筹码。

☆、第一百五十七章 墨非出殡子宣拦路

  墨非的灵堂在天乐医馆设了三天。
  第四天清晨,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天乐望着墨非的棺木,忍不住又红了眼。她让白雨将小安安抱了出来,让他送墨非最后一程。
  “安安,跟娘亲再见!”天乐握着薛安的手,作了三个揖。
  小安安此刻正在沉睡着。
  “把他抱回兰亭居吧。”天乐又让白雨将小安安抱了回去。一会儿,该人多嘴杂了。这个孩子,暂时不要让人知道吧。
  天乐又亲手燃起了一支香,待这柱香燃尽,便是送墨非上路的时辰了。
  看着念经的和尚与吹鼓手们,天乐从戒指里掏出几锭金子来,将金子置于他们面前的桌上,道:“一会儿,便用尽你们的力气吹打吧!”
  念经的和尚,仍是免不了俗的,见了黄澄澄的金子,双眸登时亮了,念经的声音听上去也顺耳了许多。
  “你已经三日三夜没睡了,去躺一会儿吧。”洛中庭不忍心,轻轻揽过天乐的肩。
  天乐偎进他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
  自墨非的灵堂设起来的那一刻,天乐便换上了白色的丧服,头上用白色的丧巾包裹着。
  天乐从来不知道,这三日的守孝,她收紧了多少人心?
  十个侍女,本是九洲盟之人,听命于慕容右使,虽认定天乐是她们的新主子,但多少心里是向着九洲盟的。然而,这三日后,她们心里除了天乐这个主子,便再也装不下其他。一个对自己的贴身丫环如此好的主子,是值得她们用生命来守护的。
  离歌剪每一次从炼狱塔里出来,便看到天乐端坐在椅子里,守着墨非的棺木。他感动得鼻子发酸,猛然有种想哭的冲动。曾经,他是因欠着天乐的,赌出了自己的命,所以他要以命相搏来保护天乐。如今,他想要用心来保护天乐,想天乐之所想,忧天乐之所忧。
  离歌夜武阶太低,只在炼狱塔一楼杀兔子和野鸡,却仍然支撑不了多久,几乎每一个时辰便要出来一次。每次,看到天乐几乎一动不动,他就忍不住轻叹、摇头。
  人与人之间微妙的感情便是这样,当你为另一个人付出一段感情时,被感动的,或许会是一群人。对待人的态度,对待事物的态度,铸就了一个人的人格。
  诸葛云朗心酸地每日来探视天乐两趟,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看她,然后离开。
  诸葛田莲对天乐的好感越甚。希望和她做朋友的心越加沸腾起来。
  宇文南康第二日夜间来探的时候,勾起了唇角,通过天乐的事情,他又有所悟。原来,真诚是可以换取许多人心的,至于真诚是真是假,又有什么要紧?
  一柱香将燃尽之时,抬棺木的十六人便已到位。
  天乐又给他们每人发了一些银两。
  一柱香燃尽。
  天乐站起身来,扬手,高呼一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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