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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短篇小说(第二十五辑)-第6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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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日常花钱那么冲,不是好道儿来的嘛;而李女士则一口咬定赵女士在前一班上不是有
意设井陷害也是玩忽职守,故意将并没退宿的男客人底卡抽出,才造成男嫖女娼的恶性
事件。两人各持一端,哭哭闹闹,一直打到市饮食服务公司,惹得不甚团结的旅店领导
层也各怀心腹事,这才有了两位女干部被派下来了解事件全部情况的举动……这些蹊跷
哪是一位普通乡村干部洞悉得清楚的?王庆福只管将两位客人领到女儿家,吩咐王吉琴:
“晚上的嚼货加点厚,客人就住在你家了。等佩玉回来,我去把她叫过来,她们有事
谈。”
    王吉琴哪是盖省油的灯?等父亲迈腿一离开,她便追到院子里,问:“找谷佩玉有
事,往我这领啥?”
    王老庆便有些不耐烦:
    “人家是私事,不想和谷家搅在一起,你说我往哪儿领?”
    王吉琴追问:
    “啥事?”
    “啥事你打听那么多干啥?晚上人家谈事的时候,你抱孩子去你妈那儿坐一会儿,
少掺和。”
    “咋,我还得躲出去呀?”
    “叫你别打听就别打听。有些事,你少知道点好。我还能坑了你?”知女莫若父,
王庆福知道自己闺女的脾性。这也算他当了这么些年村干部的精细处。
    其实,王老庆初闻此事那一刻,便猜知这事许大许校谁也不愿这路硒碜事出在自己
管辖下的一亩三分地,王老庆伯谷佩玉一失脚崴进去,也是真实心情。可潜意识里,他
又有几分解恨和兴奋。
    你谷佩玉若是自己往臭狗屎上踩,不用我用喇叭喊,早晚也纸包不住火,你在玉井
屯难立足活人也就怪不得我了。自作自受,活该!可没出水还难见两脚泥,又乡里乡亲
的,这件事还是趁早往干滩上避避好,也免得日后猪八戒照镜子,弄得里外不是人。王
庆福这般算计,又一再叮嘱女儿,恰恰更激起了王吉琴的好奇心。入夜,她将孩子推给
母亲,言称上茅房,便悄悄潜回自家院子,躲在窗根下,将屋内的谈话听了个真真切切。
    那个时候,杨天成正将辘轳把吱嘎吱嘎摇得欢呢。

                                     六

    汽车跑回虹螺山区,落日正压西山。
    “虹螺晚照”是锦州地区的八景之一。晚霞绚丽,流光溢彩,正为高峻挺拔的玉皇
顶做背景,再为群峰镀上一层金橙迷离的色彩。
    更有奇处,大山中的暮霭蒸腾而起,一片五光十色的祥云正罩临在主峰的上空,滞
缓飘移,久久不去。传说那云朵便是虹螺女的魂灵,每天傍晚从玉石古井中婀娜腾起,
久滞不去,她仍在俯瞰眷恋着人世间的美好生活呢。
    晚照下的女灵河变成一条胭脂河,变成了一条长长绵绵缠绕于虹螺山间抖动的红绸
子、金绸子。牧童晚归,村姑戏水,给这祥和安宁的田园景色又描上了活泼而生动的一
笔。
    汽车停在河心,不动了。女灵河并不深,若非汛期,也就将没过半个轮子,又多是
鹅卵石底,所以汽车跑来跑去的,也用不着绕远过桥,一踩油门,轰轰轰唱着叫着,就
闯过去了。
    马大民伏在方向盘上,好一阵不动。坐在旁边的谷佩玉奇怪了,问:“咋,你身子
不舒服?”
    马大民不吱声。
    “车出毛病了?”
    马大民还是不吱声。
    谷佩玉催促道:
    “那就快开车回家呀,咱爸咱妈还等咱吃饭呢。”自吃过订婚饭,马大民就吃住在
谷家,称呼是从那一日就改过来了的,由“叔、婶”变成了“爸、妈”。小伙子嘴甜。
    马大民伏在方向盘上发了一阵呆,突然蹬掉鞋,又从座位下抽出一把拖把,跳下车
去,蘸着清凌凌的河水,擦起车身来。
    佩玉知道大民爱干净,也勤快,部队里养成的好习惯。把车停在河心里擦洗也是常
事。可令佩玉不解的是,今日打早起,一天间进城出城的,大民始终阴着脸,一声不吭,
跟他说什么也是心不在焉的样子。佩玉便纳闷,今日是哪句话戳了他的气管子,这般不
和顺?以前没有过一天不开晴的事啊!
    对马大民和王吉琴的关系,谷佩玉似乎也应有点察觉了。那天入夜,她从屯中腰街
回来,陡然发现有一条黑影正从杨家墙头上跳过来,她喝间是谁,大民子忙慌慌窘窘地
说,别喊别喊,是我是我。
    佩玉舒了一口气,说,可吓了我一跳,这么晚你去那院干什么?大民子说,我去找
根针线,裤子破了。佩玉便说,衣服破了你就送我这得了呗,黑灯瞎火的还忙活个啥。
大民子忙说不用了不用了,一转身就进了自己的厢房小屋,还恍当一声上了大木闩。那
一刻,佩玉也曾有点疑惑,往日,大民子巴不得有点针头线脑的事,好借因由或踅到上
房她屋里,或把她叫到西厢房,正好顺手牵羊地有些卿卿我我的亲热,今儿这是……后
来,哑母也曾比比划划地问过女儿一次,大民子晚上常去杨家有什么事?那目光中已很
有了些内容。只是佩玉仍没往更多的不好地方想。以前大民子跳墙头去杨家的事也有,
再说天成哥就在眼皮子底下干活,况且从哪个方面讲,那王吉琴也犯不上自己去一比的。
好心的姑娘太自信了。
    这一阵擦洗,马大民将汽车前后左右都细细致致地干净了一遍,说话间玉皇顶上的
彩云淡了,远了,不见了,天色迅速黑下来。
    谷佩玉几次催促,马大民才又回到车上。坐到方向盘前的马大民仍不推挡踏油门,
仍是闷声不响一口紧接一口吸烟。谷佩玉终于急了,问:“大民子,你有什么话就痛快
说,五尺多高的大老爷们,这么坑哧瘪肚的急不急死人!”
    马大民将大半截烟头隔窗扔出去,那个小光点在夜幕中划了个很优美的弧线,荡进
水里就熄灭了。马大民终于打破僵局,瓮声瓮气地问:“有件事,你可得给我说实话。”
    谷佩玉立即讥嘲地反击:
    “有屁你就放,少跟我审讯坏人似的。你跟谁玩这个呢你!”
    “我问你,前些天你留城里,是不是和一个男人睡在了一起?”
    谷佩玉愣了,这事怎么到了他的耳朵里?但旋即她心里就暗笑了,肚里那点气也消
了。男人为这种事认真,本也在情理之中。耍蛮,吃醋,正证明他爱自己。再说,城里
都来了人,虽说口口声声声明哪儿说哪儿了决不扩散,可这年月谁能保得准儿?她便说:
“这事有,不假。可我得给你更正一下,不是睡在一起,是旅店安排错了,让我们稀里
糊涂地住在了一间屋子里。起初我们都不知道,天亮时知道了,我们锅是锅,盆是盆,
两不相扰。那个男人是个知书达理的好人。”
    “你说两不相扰,谁信?”
    “谁愿信不信。老天在,虹螺大山在,天理良心在!”
    “那城里为啥还来人审你?”
    “谁说是审我?人家只是来了解了解情况,不然为啥没把我绳起来抓走?”
    “那个男人姓什么?叫什么?住哪里?”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这事过后,你为啥不跟我说?”
    佩玉怔了怔,被问住了。她起初真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万没料到城里人会小题大
作,把这个她只想扔到脑后去的屁事扩散开。
    早知事情会这样,真不如事情过后的当天就当笑话说给大民子听了。她说:“我觉
得跟你说没用,也不值当说。”
    “你觉不值当,可你知别人怎么说?”
    “愿怎么说怎么说,嘴巴长在他的鼻子下,我管不着。”
    “人家说你当初开豆腐坊想发家,就是先用这种办法攒的钱……”“放他妈的罗圈
儿屁!”听这话谷佩玉可急了,猛地挺起身,脑袋咚地撞在驾驶楼的顶篷上。她顾不得
疼痛,问,“你告诉我,这话是谁说的!”
    “你管是谁说的干啥!你不是常说脚正不怕鞋歪吗?”
    “好你个马大民,别人嫉恨我,踩戏我,我可以只当拉拉咕叫,不听,没想今儿个
你也埋汰我!我当初张罗开豆腐坊的时候,吃的那份苦受的那些罪你是眼瞎了没看见还
是昧良心?我谷佩玉干豆腐舍不得吃一片,喂猪的豆腐渣倒吃得比满屯人谁都多,连瓶
雪花膏都舍不得买,哪个大钱儿不是从肠子上勒下来的……”谷佩玉说着,便觉委屈,
泪水从脸颊簌簌流下来。
    马大民便觉在精神上已占了优势,忙说:“我也没说就不信你嘛!可你……可你……
总得让我……”“让你怎么样?”
    “让我彻底知道你……的清白。”
    “那你还要我怎样证明清白?”
    马大民突然就扑上来,将佩玉紧紧抱在怀里,压在身下,那双慌急有力的大手也就
胡摸乱抓起来。及至裤带被蛮横地扯断,那只手也粗野地向小腹部探进时,佩玉才觉不
好,气急地喊;“大民子,你、你要干什么?”
    马大民仍在不管天不顾地往下执扯着佩玉的衣裤,气喘吁吁地说:“我……我今儿
就要、要了你!我、我要知道……你到底还、还是不是个……黄、黄花闺女……”
“啪!”谷佩玉挣出右手,狠狠一掌抢出去,正击在马大民脸颊上。马大民一怔,松开
手。佩玉坐起身,一边恨恨地骂:“马大民,我今儿才算彻底认识你!驴!两条腿的畜
生!”一边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裤,鞋袜也没脱,推开车门,跳进河里,就向南岸奔去。
    马大民愣了一会儿神,突然也跳下车,站在河水里冲着谷佩玉的背影吼:“谷家掌
柜的,你别走,我走!”吼罢,背转身,一路膛着河水,直向北岸奔去。

                                     七

    谷老诚、杨天成坐着小四轮拖拉机急匆匆寻来时,已近子夜,河心里正进行着一场
激烈的厮搏。数十个男女老少的乡下人从四面团团围住汽车,攀车帮而上,正企图抢夺
车上的黄豆。谷佩玉挥舞着拖把,前击后打,左扫右抡,嘴里连喊带骂。那些财迷心窍
的乡下人并不反击伤人,只是奋不顾身地或捆或扛,眼见有几袋黄豆已落进水里,另有
人扛着沉甸甸的袋子已踏水向岸上奔去。是汽车前大灯雪亮的灯光和河心的喊叫声唤来
了奔寻而至的小四轮。正在抢掠的人们还以为来人是同具贪心的同伙,因此也没躲没跑。
没想小四轮上跳下一条粗壮的汉子,攀上汽车便以手中的三节手电筒为武器,眨眼间便
将几个恶徒打下水去。一个老者还大声喊:“天成,天成,手下留情,可不能打坏了
人!”那些人这才知是车上姑娘的援兵到了,立刻撒丫子四散逃窜而去。杨天成又跳进
水里,直往岸上追去。那先得手的几个歹徒也忙丢下袋子,逃进夜色中去了。
    惊愕中的谷佩玉发了一阵呆,突然丢掉手中的拖把,扑进父亲怀里,就呜呜地哭开
了。
    谷老诚也老泪纵横了,不住嘴地说:
    “佩玉,佩玉,别哭。爸这不是赶来了吗。人没伤着,比啥都强。”
    杨天成和拖拉机手将丢弃在岸上、水里的黄豆袋子扛回来,一袋袋往车上装。他最
先发现了问题,问:“民子,大民子呢?”
    谷佩玉抹了一把泪水,气赌赌地说:
    “回家了!”
    “回家了?”谷老诚纳罕,“怎么没见他呀?什么时候?”
    “他回白马屯了。”
    马大民的家在白马屯。谷老诚听出了问题,问:“你们……闹别扭了?”
    谷佩玉点点头,望望杨天成,欲言又止,只是说:“他不是人!”
    杨天成为人厚道,却不愚憨,此情此景,什么看不出?便故意粗描淡写地打着哈哈,
试图圆场,说:“这大民子,平时乖羊似的,冷丁耍上驴脾气,就啥也不顾了。
    撂挑子也不能往河心里撂啊!谷大叔,你陪佩玉先在车里呆一会,消消气。我这就
去把他叫回来,两袋烟的功夫。”说着,便又跳上了小四轮。
    谷佩玉急拦阻:
    “天成哥,你别去。我从今往后再不理他!”
    杨天成笑道:
    “哪里话,小两口耍耍性子生点气,是给过日子撒花椒面添盐酱的事,当什么真!”
    谷老诚也说:
    “天成,那你就受累,快去吧。车扔在河心里,也不是个事呀!”
    小四轮突突着,直往北岸冲去。佩玉望着四周黑黝黝的大山,眼泪不由又奔涌而出
了。
    入夜时分,杨天成将水挑进谷家院子,见谷老诚直门儿在院心不安地转圈子,就问,
谷大叔,还忙啥呢?谷老诚说,这都啥时辰了,佩玉和大民子咋还没回来呢?杨天成安
慰说,兴许在锦州城里被啥事耽搁了,别急,再等等。谷老城叨念,不能,不能啊,啥
事能耽误到这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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