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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6节

金庸作品集-第8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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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铸成,那已无可挽回,你……你……”他本想劝他节哀,但自己却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道:“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好好的女儿,为什么要去送给别人?”

    那被萧峰定住了身形的少女忽然插口道:“当然都是你不好啦!人家好好的夫妻,为什

    么你要去拆散他们?”

    阮星竹抬起头来,问那少女道:“姑娘为什么说这话?你是谁?”

    那少女道:“你这狐狸精,害得我妈妈好苦,害得我……害得我……”

    阿紫一伸手,便向她脸上掴去。那少女动弹不得,眼见这一掌难以躲开。

    阮星竹忙伸手拉住阿紫手臂,道:“阿紫,不可动粗。”向那中年美妇又看了两眼,再

    瞧瞧她右手中的一柄钢刀,地下的一柄断刀,恍然大悟,道:“是了,你使双刀,你……你

    是修罗刀秦……秦红棉……秦姊姊。”

    这中年美妇正是段正淳的另一个情人修罗刀秦红棉,那黑衣少女便是她的女儿木婉清。

    秦红棉不怪段正淳拈花惹草,到处留情,却恨旁的女子狐媚妖淫,夺了她的情郎,因此得到

    师妹甘宝宝传来的讯息后,便和女儿木婉清同去行刺段正淳的妻子刀白风和他另一个情人,

    结果都没成功。待得知悉段正淳又有一个相好叫阮星竹,隐居在小镜湖畔的方竹林中,便又

    带了女儿赶来杀人。

    秦红棉一听阮星竹称赞自己年轻貌美,心中的怒气已自消了三成,待听她说段正淳每天

    思念自己,怒气又消了三成,说道“谁像你这么甜嘴蜜舌的,惯会讨人欢喜。”

    阮星竹道:“这位姑娘,便是令爱千金么?啧啧啧,生得这么俊,难为你秦家妹子生得

    出来……”

    萧峰听她两个女人叽哩咕噜的尽说些风月之事,不耐烦多听,他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

    汉子,一度肠为之断、心为之碎的悲伤过去之后,便思索如何处理日后的大事。

    他抱起阿朱的尸身,走到土坑旁将她放了下去,两只大手抓起泥土,慢慢撒在她身上,

    但在她脸上却始终不撒泥土。他双眼一瞬不瞬的瞧着阿朱,只要几把泥土一撒下去,那便是

    从此不能再见到她了。耳中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她的话声,约定到雁门关外骑马打猎、牧牛

    放羊,要陪他一辈子。不到一天之前,她还在说着这些有时深情、有时俏皮、有时正经、有

    时胡闹的话,从今而后再也听不到了。在塞上牧牛放羊的誓约,从此成空了。

    萧峰跪在坑边,良久良久,仍是不肯将泥土撒到阿朱脸上。

    突然之间,他站起身来,一声长啸,再也不看阿朱,双手齐推,将坑旁的泥土都堆在她

    身上脸上。回转身来,走入厢房。

    只见阮星竹和秦红棉仍在絮絮谈论。阮星竹虽在伤心之际,仍是巧舌如簧,哄得秦红棉

    线十分欢喜,两个女人早就去了敌意。阮星竹道:“乔帮主,这位妹妹得罪了你,事出无

    心,请你解开了她二人的穴道吧。”

    阮星竹是阿朱之母,她说的话,萧峰自当遵从几分,何况他本就想放了二人,当下走近

    身去,伸手在秦红棉和木婉清的肩头各拍一下。二人只觉一股热气从肩头冲向被封穴道,四

    肢登时便恢复了自由。母女对望一眼,对萧峰功力之深,心下好生佩服。

    萧峰向阿紫道:“阿紫妹子,你爹爹的条幅,请你借给我看一看。”

    阿紫道:“我不要你叫我妹子长、妹子短的。”话是这么说,却也不敢违拗,还是将卷

    起的条幅交了给他。

    萧峰展了开来,再将段正淳所写的字仔细看了两遍。阮星竹满脸通红,忸怩道:“这些

    东西,有什么好看?”萧峰道:“段王爷现下到了何处?”阮星竹脸色大变,退了两步,颤

    声道:“不……不……你别再去找他了。”萧峰道:“我不是去跟他为难,只是想问他几件

    事。”阮星竹那里肯信,说道:“你既已失手打死了阿朱,不能再去找他。”

    萧峰料知她决不肯说,便不再问,将条幅卷起,还给阿紫,说道:“阿朱曾有遗言,命

    我照料她的妹子。段夫人,日后阿紫要是遇上了为难之事,只要萧峰能有效力之处,尽管吩

    咐,决不推辞。”

    阮星竹大喜,心想:“阿紫有了这样一个大本领的靠山,这一生必能逢凶化吉、遇难成

    祥了。”说道:“如此多谢了。阿紫,快谢谢乔大哥。”她将‘乔帮主’的称呼改成了‘乔

    大哥’,好令阿紫跟他的干系亲密些。

    阿紫却扁了扁嘴,神色不屑,说道:“我有什么为难之事要他帮手?我有天下无敌的师

    父,这许多师哥,还怕谁来欺侮我?他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己的事还办不了,尽出乱

    子,还想帮我忙?哼,那不是越帮越忙吗?”她咭咭咯咯的说来,清脆爽朗。阮星竹数次使

    眼色制止,阿紫只假装不见。

    阮星竹顿足道:“唉,这孩子,没大没小的乱说,乔帮主,你瞧在阿朱的脸上,千万不

    要介意。”萧峰道:“在下姓萧,不是姓乔。”阿紫说道:“妈,这个人连自己姓什么也弄

    不清楚,是个大大的浑人……”阮星竹喝道:“阿紫!”

    萧峰拱手一揖,说道:“就此别过。”转头向木婉清道:“段姑娘,你这种歹毒暗器,

    多用无益,遇上了本领高强过你的对手,你不免反受其害。”

    木婉清还未答话,阿紫道:“姊姊,别听他胡说八道,这些暗器最多打不中对方,还能

    有什么害处?”

    萧峰再不理会,转身出门,左足跨出门口时,右手袍袖一拂,呼的一阵劲风,先前木婉

    清向他发射而被击落的七枚短箭同时飞起,猛向阿紫射出,势犹似闪电。阿紫只叫得一声

    “哎唷”,那里还来得及闪避?七枚小箭从她头顶、颈边、身旁掠过,拍的一声响,同时钉

    在她身后墙上,直没至羽。

    阮星竹急忙抢上,搂住阿紫,惊叫:“秦家妹子,快取解药来。”秦红棉道:“伤在那

    里?伤在那里?”木婉清忙从怀中取出解药,去察看阿紫的伤势。

    过得片刻,阿紫惊魂稍定,才道:“没……没射中我。”四个女子一齐瞧着墙上的七枚

    短箭,无不骇然,相顾失色。

    原来萧峰记着阿朱的遗言,要他照顾阿紫,却听得阿紫说‘我有天下无敌的师你,这许

    多师哥,还怕谁来欺侮我?’因此用袖风拂箭,吓她一吓,免得她小小年纪不知天高地厚,

    有恃无恐,小视了天下英雄好汉,将来不免大吃苦头。

    他走出竹林,来到小镜湖畔,在路旁寻到一株枝叶浓密的大树,纵身上树。他要找到段

    正淳问个明白,何以马夫人故意陷害于他,但阮星竹决不肯说他的所在,只有暗中跟随。

    过不多时,只见四人走了出来,秦红棉母女在前,阮星竹母女在后,瞧模样是阮星竹送

    客。

    四人走到湖边,秦红棉道:“阮姊姊,你我一见如故,前嫌尽释,消去了我心头一椿恨

    事,现下我要去找那姓康的贱婢。你可知道好的所在?”阮星竹一怔,问道:“妹子,你去

    找她干什么?”秦红棉恨恨的道:“我和段郎本来好端端地过快活日子,都是这贱婢使狐狸

    精勾当……”阮星竹沉吟道:“那康……康敏这贱人,嗯,可不知在那里。妹子找到了她,

    你帮我在她身上多刺几刀。”秦红棉道:“那还用说?就只怕不容易寻着。好啦,再见了!

    嗯,你若见到段郎……”阮星竹一凛,道:“怎么啦?”秦红棉道:“你给我狠狠的打他两

    个括子,一个耳光算在我的帐上,一个算在咱姑娘的帐上。”

    阮星竹轻声一笑,道:“我怎么还会见到这没良心的死人?妹子你几时见到他,也给我

    打他两个耳光,一个是代我打的,一个是代阿紫打的。不,打耳光不够,再给我踢上两脚。

    生了女儿不照看,任由我们娘儿俩孤苦伶仃的……”说着落下泪来。秦红棉安慰道:“姊姊

    你别伤心。待我们杀了好姓康的贱人,回来跟你作伴儿。”

    萧峰躲在树上,对两个女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心想段正淳武功不弱,待朋友也算颇为

    仁义,偏偏喜爱女色,不算英雄。只见秦红棉拉着木婉清,向阮星竹母女行了一礼,便即去

    了,阮星竹携着阿紫的手,又回入竹林。

    萧峰寻思:“阮星竹必会去找段正淳,只是不肯和秦红棉同去而已,先前她说来取这条

    幅,段正淳定在前面不远之处相候。我且在这里守着。”

    只听得树丛中发出微声,两个黑影悄悄走来,却是秦红棉母女去而复回。听得秦红棉低

    声道:“婉儿,你怎地如此粗心大意,轻易上人家的当?阮家姊姊卧室中的榻下,有双男人

    鞋子,鞋头上用黄线绣着两个字,左脚鞋上绣个‘山’字,右脚鞋上绣个‘河’字,那自然

    是你爹爹的鞋子。鞋子很新,鞋底湿泥还没干,可想而知,你爹爹便在左近。”木婉清道:

    “啊!原来这姓阮的女人骗了咱们。”秦红棉道:“是啊,她又怎肯让这负心汉子跟咱们见

    面?”木婉清道:“爹爹没良心,妈,你也不用见他了。”

    秦红棉半晌不语,隔了一会,才道:“我想瞧瞧他,只是不想他见到我。隔了这许多日

    子,他老了,你好也老了。”这几句话说得很是平淡,但话中自蕴深情。

    木婉清道:“好吧!”声音十分凄苦。她与段誉分手以来,思念之情与日俱增,但明知

    是必无了局的相思,在母亲面前却还不敢流露半点心事。

    秦红棉道:“咱们只须守在这里,料想你爹爹不久就会到来。”说着便拨开长草,隐身

    其中。木婉清跟着躲在一株树后。

    淡淡星光之下,萧峰见到秦红棉苍白的脸上泛着微红,显是甚为激动,心道:“情之累

    人,一至于斯。”但随即便又想到了阿朱,胸口不由得一阵酸楚。

    过不多时,来路上传来奔行迅捷的脚步之声,萧峰心道:“这人不是段正淳,多半是他

    的部属。”果然那人奔到近处,认出是那个在桥上画倒画的朱丹臣。

    阮星竹听到了脚步声,却分辨不出,一心只道是段正淳,叫道:“段郎,段郎!”快步

    迎出。阿紫跟了出来。

    朱丹臣一躬到地,说道:“主公命属下前来禀报,他身有急事,今日不能回来了。”

    阮星竹一怔,问道:“什么急事?什么时候回来?”朱丹臣道:“这事与姑苏慕容家有

    关,好像是发现了慕容公子的行踪。主公万里北来,为的便是寻找此人。主公言道:只待他

    大事一了,便来小镜湖畔相聚,请夫人不用挂怀。”阮星竹泪凝于眶,哽咽道:“他总是说

    即刻便回,每一次都是三年、五年也不见人面。好容易盼得他来了,又……”

    朱丹臣于阿紫气死褚万里一事,极是悲愤,段正淳的话既已传到,便不愿多所逗留,微

    一躬身,掉头便行,自始至终没向阿紫瞧上一眼。

    阮星竹待他走远,低声向阿紫道:“你轻功比我好得多,快消消跟着他,在道上给我留

    下记认,我随后便来。”阿紫抿嘴笑道:“你叫我追爹爹,有什么奖赏?”阮星竹道:“妈

    有什么东西,全都是你的,还要什么奖赏?”阿紫道:“好吧,我在墙角上写个‘段’字,

    再画个箭头,你便知道了。”阮星竹搂着她肩头,喜道:“乖孩子!”阿紫笑道:“痴心妈

    妈!”拔起身子,追赶朱丹臣而去。

    阮星竹在小镜湖畔消立半晌,这才沿着小径走去。她一走远,秦红棉母女便分别现身,

    两人打了个手势力,蹑足跟随在后。

    萧峰心道:“阿紫既在沿途做下记认,要找段正淳可容易不过了。”走了几步,蓦地在

    月光下见到自己映在湖中的倒影,凄凄冷冷,甚是孤单,心中一酸,便欲回向我行我素林,

    到阿朱墓前再去坐上一会,但只一沉吟间,豪气陡生,手出一掌,劲风到处,击得湖水四散

    飞溅,湖中影子也散成了一团碎片。一声长啸,大踏步便走了。

    此后这几日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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