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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孤芳不自赏-第9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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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何侠长剑穿胸而过,立即毙命。何侠一松手,何肃的尸身连着长剑一起,软软倒在归乐王后身边。

    “驸马!”

    “驸马爷……”亲兵们冲了过来。

    何侠摆摆手,命他们退下。

    空荡荡的敬安王府中庭,只有他一人孤零零站着。

    那一对夫妻,静静躺在血泊中。乍看过去,似在咄咄逼人地用他们的生死与共讥讽已经君临天下的何侠。

    他征服四国,铁骑踏遍江河山川,号令行于天下,居然被一对亡国帝后的尸身讥讽?

    可笑!

    “哈哈哈……”何侠放声大笑。

    幽静的夜里,偌大的敬安王府残墟,传来阵阵空洞的笑声。

    夫妻?

    这一对夫妻,不是憎恨彼此吗?若不然,怎么会闹得举国不宁,白白葬送了归乐?

    “若敬安王府不曾遭遇变故,耀天是否还有福气,能嫁给夫君为妻。”

    温柔的声音这般熟悉,何侠猛然转身。

    身后,空空如也。

    昔日笑靥如花,纤纤十指,掀开了摇坠的珠帘,有人露出一双灵活的眸子,深深地瞅着他。

    她在马车里默默垂泪,在寝宫中矜持地端坐,在驸马府陪他喝酒看歌舞……真想忘了这些。

    全部都忘记。

    一点都不剩地忘记!

    何侠怔怔看着何肃和王后的尸身,沉重的空气压得他无法再挺直脊梁,承受不住地跪倒在地。

    他痛苦地弯腰,将眼睛用手深深掩起。

    忘不了,他忘不了。

    敬安王府在眼中是一片废墟,大胜之后,无人站在他身边,无人为他高兴,无人为他担忧。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自己有多么想念耀天。

    他以为只是充当取得权力的工具的妻子,怀着他的骨肉哭泣着死去的耀天,原来他一直在深深思念。

    在他取得云常王权的刹那,心疼那般强烈,让他完全麻木。

    锁。

    锁在门上,耀天在哭。

    “不不,我不要御医,我要驸马……驸马……”

    “快去,找人传唤驸马,要他来……”

    “绿衣,我要见他……我不行了,我想见他。快去,他不会不见我的……”

    何侠的身躯,剧烈颤抖起来。

    锁,锁。

    锁在门上。

    沉甸甸的锁,锁住另一个空间,锁牢了权势仇恨。

    打开它,打开它吧。那不过是一把锁,那不过是一扇木门,里面的,却是他的结发妻子,是他的骨肉。

    “打开它!打开那把锁,快,给我砸烂它,砸烂它!”何侠捂着头狂吼,俊美的脸痛苦地扭曲变形。

    他已拥有四国,挥手之间便可重现灯烛辉煌,车水马龙,却无力改变这片让心空荡荡的死寂。

    所有人,都无情地去了。

    家在哪里?

    亲人又在哪里?

    耀天临死前的声声呼唤,无处不在,迫入耳来。

    “开锁……开锁!来人,开锁!”

    “驸马爷?驸马爷?”

    耳畔传来人声,何侠蓦然抬头,目光犀利。

    面前的人小心翼翼窥探他的神色:“驸马爷命属下开什么锁?属下这就去。”

    是他的心腹亲兵。

    何侠愣愣看着他,渐渐清醒过来,长舒了口气,麻木着站直了身子。目光转到地上,何肃夫妻的尸身已经冷了,血凝在地上。何侠瞅着那片血色,脸上掠过狠色,沉声命道:“杀了他。”

    亲兵见了他的神色,一阵心悸,低头看看已经冰冷的何肃,轻声道:“禀驸马爷,这男人已经死了。”

    “不,”何侠脸色苍白,瞪着眼睛,冷冷道:“去,把何肃的太子杀了。归乐王族,一个也不许留。”

    他眼中精光骇人,亲兵听了命令,不禁愣了愣。何侠去书何肃,答应只要何肃投降自尽,就留他王族两人性命,如今何肃和王后都死了,为何还要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太子?

    “驸马爷,那归乐太子,您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何侠怒喝:“好大的胆子,你敢抗我军令?来人,给我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杖!”命人拖了这名亲兵下去,又连声叫了人来,下令道:“给我去把归乐太子杀了,立即去!我不许何肃的儿子活着。”

    他已拥有天下,自己的骨肉却活不成。为何仇人的儿子还能活着?

    何肃的儿子早被看管起来,要杀他何难。

    很快,派去的士兵回来覆命:“驸马爷,何绍已经杀了。”

    何侠听了,并无喜色,只道:“是吗?”在风中静立半晌,转头看看四周的亲兵侍卫,人人都悄悄注视他,眼中多了惊惧之色。

    何侠心里一阵难受,轻轻道:“那何肃答应了自尽,临时反悔,居然和王后一同反抗,企图杀我。所以我才杀他儿子。”想起刚才那名靠近他的亲兵,又问:“桐澄呢?”

    “禀驸马爷,按驸马爷的将令,拖出去打了二十军杖,正跪在外面等驸马爷发落呢。”

    何侠道:“给他上药,让他休息两天,好好疗伤。”

    环视四周,敬安王府竟如斯陌生,长叹了一声。

    攻击的目标确定为且柔。在原地等了十天后,楚北捷一方的生力军终于到达了。

    众将正在军帐内商讨,罗尚忽然兴冲冲地掀开门帘进来:“北漠的华参到了。”

    帐中众人都喜道:“快请进来。”

    话音未落,华参一身风尘仆仆地跨了进来,他是则尹离任后被若韩提拔上来的年轻将领,虽然经历了周晴大败,但锐气未减,马上颠簸,被灰蒙得一头一脸,眼睛依然神采奕奕。在帐中一扫,目光落在若韩身上:“上将军。”对着若韩一拱手,中气十足道,“接到上将军的密信,末将立即就起程了。北漠士气很旺,每天都不少人偷偷找到我们的秘密募兵处呢。”

    “不忙禀报,先来认识一下。”若韩见了自己下属,也很高兴,引他见了各位将领,最后把他带到楚北捷面前:“这位就是镇北王。”

    华参看着楚北捷,眼里闪烁着警惕又敬畏的光芒。

    楚北捷知道要带领这群昔日是敌人的将领并不容易,对他的目光毫不在意,打量华参片刻,问:“带了多少人马过来?”

    华参对于要向楚北捷禀报军情还是感觉古怪,用目光向若韩询问一下,才答道:“在北漠我们的基地里已经聚合了不少人,但想到一路上要避开云常军耳目,只领了一千人过来。虽然大多是没上过战场的新丁,但我敢保证,个个都是好小伙子。”

    娉婷早在听见华参来到时,心脏就已怦怦跳个不停。站在楚北捷身边,按捺着心中激动,出声问:“华将军,有没有阳凤的消息?”

    华参目光一转,看见一个清秀的女子站在楚北捷身边,虽不是达官贵人身边看惯了的绝美姿色,但气质淡雅,落落大方,立即猜到她是何许人也,有点恭敬地应道:“有,末将已经派人按照姑娘在信上所写的地址,找到了上将军夫人。”娉婷曾助北漠对抗东林,北漠将领对她心理上都比较亲近,华参对她的态度比对楚北捷自然多了。

    娉婷急问:“他们都好吗?阳凤看了我给她的信,说了什么没有?”

    华参笑道:“上将军夫人说,人各有志,目前她并不打算带着孩子藏进安全的山区,不得不婉拒白姑娘的好意。”

    娉婷有点愕然,盯着华参带着笑意的脸,半晌眼睛一亮,低呼道:“天呀,她居然带着孩子到这里来了!”

    几十只白鸽同时在心上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向四面八方撒下带着芬芳的喜悦和惊讶。

    阳凤来了。对战争深为厌恶,从来只想避开这一切的阳凤,竟然也来了。

    孩子们呢?

    长笑,我的长笑。

    娉婷顿时按捺不住,提脚往帐门去,走到门前,又猛然刹住脚步,转身急走回来,牵着楚北捷的手往外拉。

    她向来从容,此刻少有的激动,连楚北捷也摸不着头脑。不过娉婷乖乖将小手送上,楚北捷当然绝不会放开,一边任她牵着,随她急步走出帐门,一边柔声问:“是去接阳凤吗?”一掀帘子,两道人影消失在门帘后。

    众将见他们两人竟这样就出了军帐,又是愕然,又不禁羡慕。

    华参站在原地,半晌方转头对若韩叹道:“这位白姑娘当真厉害,我原打算卖个关子,只一句就被她猜了出来。”

    若韩心情很好,拍拍他的肩膀,笑道:“可惜了,你没亲眼瞧见堪布之战的情景。”

    随华参一起到达的人马正在纷纷饮水进食,不少人东一堆西一堆坐在草地上休息。

    娉婷拉着楚北捷快步到了营门,第一眼就看见在人群中宛如鹤立鸡群的阳凤,虽面容疲倦,仍不减温柔丽色。

    阳凤也早就远远看着娉婷过来了,对娉婷招招手,浅笑道:“娉婷。”

    “阳凤。”娉婷惊喜地喊了一声,放开楚北捷,拉起阳凤的双手,紧紧握了。上下打量阳凤,虽没开口,眸子里却荡漾着隐藏不住的激动。两人手拉着手,面对面互看了很久,娉婷才打破沉默,带着责怪的语气叹道:“你真是的,兵者凶器也,应该远避才对,为什么不听我的劝告?这里很危险。”

    “你不甘蛰伏,却怎么要别人苟且偷安?我也要做自己最想做的事,就是来到兵营,亲眼见证这场大乱是怎么被平定的。”阳凤柔和的脸上多了一分坚毅,微笑着道:“我说过,我会亲眼看着夫君的话实现。”

    这种坚定的眼神,在失去则尹之前的阳凤身上绝不会看到。

    娉婷也不禁微诧,低声道:“那孩子怎么办?”

    阳凤未答,一个小小的脑袋忽然从阳凤身后钻出来,露出大大的笑脸:“姨姨!”

    “则庆,你又长高了啊。”娉婷爱怜地摸摸他的小头,目光不由到处搜索。

    阳凤知道娉婷在找谁,抿唇笑着:“不用找啦,在那边呢。”用指头往娉婷身后一指。

    小孩子长得真快,才多久,长笑似乎也高了不少,居然比则庆还要顽皮上几分。他刚到陌生的地方,对一切充满好奇,一时没注意娘亲大人已经来了,不知怎么就溜到了娉婷身后,刚巧被一样眼熟的东西吸引住。

    “刀刀……”

    长笑记性很好,他从前玩这亮晶晶晃眼的东西,还曾害则庆被阳凤狠狠打了小屁股,现在见了,一眼就认了出来,不由分说巴上楚北捷的大腿,垫起脚尖去扯楚北捷腰上的神威宝剑。

    楚北捷低头一看,一个小东西抱着他的大腿,抬头看他一眼,大大的乌黑眼珠,眸中清澈,正努力伸手扯他腰上宝剑,对他这个不怒自威的镇北王竟无一丝惧意。

    这小家伙胆子甚大。

    当初,就连王兄的两位小王子也不敢这样肆无忌惮地爬到他身上来。

    楚北捷凝神打量腿上这小东西,鼻梁挺直,眼神倔强,倒越看越爱。忽然想起自己和娉婷的骨肉,就那么无声无息地被命运吞噬了,心里一阵狠疼。

    没想到,则尹两个儿子都会走路了。

    深深的羡慕涌上心头。

    他从来不大亲近小孩的,这下却软了心肠,不由自主弯腰将长笑抱起来,苦笑着轻轻捏长笑胖胖的脸蛋一下:“好顽皮的小子,怎么不乖乖跟着你娘?”

    玩得正兴奋的长笑被提醒了一下,才想起左右张望,终于瞅见熟悉的身影,顿时大叫起来:“娘!”

    稚嫩声音悦耳非常,边叫着边向娉婷和阳凤所在的方向伸长双手,挣扎着要离开楚北捷的怀抱。

    楚北捷一时却不舍得松手,随着他将视线移向娉婷和阳凤一方,正巧遇上娉婷转身向他们看来。

    到底母子天性,娉婷听见长笑叫唤,心里像被软软的绳子猛然勒了一下,本来已将心里的激动按捺下来,此刻却一个忍不住,目光刚触及长笑,眼泪已涌眶而出,走到楚北捷面前,将活蹦乱跳的儿子接过来,紧紧搂在怀里,柔声道:“长笑,长笑,娘好想你。”眸中满是温柔,低声喃喃,腮上挂着晶莹的泪珠。

    长笑还不懂离别滋味,见了自己亲娘,高兴得不断在娉婷怀里磨蹭,呵呵直笑。

    楚北捷站在一旁,呆若木鸡。

    从长笑在娉婷怀里,对着娉婷喊第一声“娘”起,他已经化成僵石。

    一道彩虹霍然而起,在他脑子里直架云空,散发强烈的七彩光芒,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无数光彩在眼前流转,团团围住印在他深邃双眸深处的一大一小身影,那般甜蜜温柔,美好得让他绝对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彩虹迅猛地胀满了他的心,耳里传来极轻微的格一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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