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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

爱我,何必问我性什么?-第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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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传说江湖中有一独门绝技叫点穴神功,当然我认为是传男不传女的了,是一种武功也是一门艺术。艺术是什么?是你灵魂上的一种迷信,你意淫时的最佳误区,反正你通身都是死穴,点中了迟早玩完。 
  喜儿就是黄世仁的死穴,老得他浑身的肉都要馊了还得骚包一回,结果怎么样?大春回来了,你该怎么死就怎么死去。张寡妇就是白猫会计的死穴,任凭我怎么在歪脖子树上哭喊,那哭得回来么?别拿爱来威胁任何人,只不过是吓唬自己罢了。 
  我就一松手,刘旬掉到了床上。我手里高举着偷拍机,象董存瑞托着炸药包,我说你少来这一套,你每天跟着我屁股后面拍呀拍的,你跟就是在心里面拍你自己罢了。 
  刘旬被我点了死穴了,狗一样地蜷缩在那里,不出声,就是掉眼泪。掉眼泪的样子让我很心软。我就叹气了,说何必呢?你累不累呀?你是个艺术家顶个屁用,你虚伪得都掉了渣呀,我说同志。 
  终于孙子抹干了泪了,咽气般地说,我跟你比不了,我还得活着呢。 
  我靠,我可没说让你死。 
  孙子说你可以不结婚但我我行吗?人是要讲责任的,人的责任是不可推脱的,人是要对父母对家庭对社会负责的,唉不说了,说了你也听不懂。 
  我说行了行了,听得懂我也听不进去,接着拍吧。你不是讲责任吗?那就对你的工作继续负责,拍完了好交差。 
  他说拍啥?还有啥好拍的? 
  我说你不是放屁吗?拍我的生活记录啊,一个月才过了半个月不是,李可邦还等着骗钱用呢。 
  他说我把我自己给拍了。 
  啥?我大笑。妈的你还真拍啊!我看看,耶,够A片级别了吧?靠,你激情火暴呀,明白了,你才是憋不住了呢。 
  孙子带着泪又忍不住笑。我发觉他其实挺可爱的,单纯得象白纸一张。没办法,有时候艺术家就是跟白痴划等号的,白痴又跟孙子划等号,我就说得了吧,删了吧,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请你吃饭去。 
  他执拗地说不删,留着自己看。 

  11 
  吃完饭我一边剔牙齿一边往街上看风景,刘旬又开始鼓捣他那破黑匣子。想必是经过了一夜的A级奋战,他的感冒明显加重了,鼻子头都被拧红了可是鼻涕还是没拧干,他一边抽着鼻子一边跟我讲话。  
  他说咱们拍一组你跟读者见面的镜头怎么样?最好是那种他们给你送感谢信什么的情景。 
  我说别,他们不给我送炭疽热就不错了。 
  他说那怎么也得反映一下你的工作侧面吧?你每天就是坐在电脑前敲啊敲,敲啊敲的,这太俗。 
  我说不俗又能怎么样?老子天生就是个俗人,你还指望有人看了文章从电脑里爬出来拥抱我?那不是读者是贞子。 
  他说那拍你上次收留离家出走小男孩的事儿吧,跟他联系一下? 
  我说孙子你少来,人家好端端的一个黄花少男你别老琢磨让他在电视上曝光,跟我接触的人没什么好事,你不怕他老妈把我阉了? 
  他说阉了正好,你可以练葵花宝典了。 
  我说是吧?你他妈想得美。不过我推荐你去演灯草和尚,电视里你的屁股圆圆滚滚,又艺术又性感。 
  孙子生气了,骂了一句脏话,擤了一把鼻涕。 
  嘿,孙子也有为艺术性感生气的时候?我说你这个艺术家还是没到家,真正的艺术家各个都裸奔,那叫回归自然,你不就是拍了个A片吗?人家璩美凤都成名了,你还在学校里混什么混,来,我给你发到网上去,保证点击率超过十万。到时候愿意上哪儿展就上哪儿展去,李可邦算个鸟。  
  刘旬说李主任还是不错的,办栏目就一个牛字,做事让人佩服,认真。 
  我说是啊,市场经济,别他妈胡扯了,还是拍我吧,拍吧拍吧,全程目击同志生活,你刚说到哪儿了?那个离家出走的小男孩是吧?我打电话联系一下看他愿意上电视不。 
  他说我没说错吧,你还是刀子嘴豆腐心,行,全靠你了。 
  我说孙子就是孙子,我不疼你谁疼你呢?看你别把鼻子拧下来当狗屎扔了,回家我找片药给你吃,挺帅的一个艺术家,就是没鼻子,以后怎么拍A片呢。   
  他说去你妈的。 

  12 
  结果离家出走的小男孩还是没有拍成,孙子病了。 
  孙子这回病得不轻,躺到医院里打吊针,结果事情倒了个个,成了我全程目击他了。最损的是这孙子不但感冒发烧,还尿频尿急,一天下来厕所上了N乘以N次,他的腿软我的胳膊酸。输液的针滚了数不清多少回,扎得实习小护士的脸都变色了,粉嘟嘟的小脸上挂这张彩云般的淫威,扯着嗓门叫。 
  跟你们说过多少回别乱动别乱动,怎么不听呢? 
  我说不乱动尿床上了,你又不给洗。 
  她啪地塞过一个夜壶来,说你们用用这个就不行?天黑了老往外面折腾病人也不容易恢复啊。 
  行行行,老子又得负责端尿了。尿端好了也是门艺术,那你不服不行,不会端得熏得要死,洒得四处都是。幸亏老子照顾卧病的老爸多年,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这一夜刘旬的小弟弟掏出来又塞回去,塞回去又掏出来,老子都顺手了。 
  刘旬笑,说你他妈的真够职业水平。 
  我说你再说,再说老子给你拧下去丢掉喂狗。 
  他说别啊,喂狗了还怎么拍A片呢? 
  我说你还真以为你是A片皇帝呢?看你那三角猫的功夫吧,让人笑掉大牙。 
  孙子面如桃花般撒娇,那你教我。 
  靠,注意,你是艺术家,别把戏子家风丢出来。大家都不大熟,虽然我熟练地操作着你撒尿的过程,但不意味着我在手淫你。 
  他说你没手淫但你在意淫。 
  我说哟,这你都看出来了?佩服佩服!老子还真没意淫你。你那小腌黄瓜似的东西奇丑无比,无法让人产生美好联想,唯一的想法和结论就是,如今别一根牙签的女人也能当男人。 
  他说去你妈的谁是女人来着,你才是。 
  我说女人长头发,你也长头发,女人兰花指,你也兰花指,女人爱艺术,你也爱艺术,女人哭鼻子,你也哭鼻子,你的社会属性就是女人。 
  他说行啊,民工也知道社会属性,你混得硬。 

  13 
  民工怎么了?民工也是人不是?你有你的海阔天空,人家还有人家的思想境界呢。你说世界上70%的财富掌握在30%的手里,那另外30%的人还得活不是?别瞪眼睛跟老子强调你思想境界有多么优越,你的思想只会让你越来越不快乐。少在这社会上分三六九等,有本事你到月球上活着去。 
  好在这孙子懒得跟我争,也知道争不过我这个痞子,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义,孙子的小弟弟还把握在我手里呢。你倒是拍呀,全程目击,也击一击这最真实的生活。 
  孙子一病就是一个星期,偷拍机上都落了灰。李可邦打电话来催问拍摄进程了,刘旬只得实话实说。李可邦等得不耐烦了,只好说拍得差不多了收了尾就收工吧。刘旬放下电话,表情有点儿灰。 
  我说怎么了?舍不得我了? 
  他说还真有点儿。 
  我说少来,翻过这篇吧,你还是做你的艺术家,老子有的是自己的事要做。 
  半夜的时候刘旬又抽烟,我拉亮台灯看他。 
  他轻轻地关了偷拍机,回头看我,妈的不好,这孙子又要哭了。我赶紧把灯关了,房间里漆黑一片,孙子在黑暗中说,时间过得真快,就要一个月了。 
  我说快点儿好,拍完了你就把我展了吧,海内海外都是第一次,全程目击同志生活记录片。 
  他说你真的不在乎? 
  我说你他妈的这不是说废话吗?在乎也得给我个理由啊。 
  他说上电视你就曝光了,认识你的不认识你的都知道了你的吃喝拉撒睡,你就没隐私了。 
  我说你觉得我把隐私卖贱了?李可邦这孙子就出这些钱。 
  他说不是钱不钱的问题啊,肖红袖啊,那是形象问题。 
  我说形象问题?我形象好象没什么问题吧?别逗了啊你,我宁愿要真实的自己,也不愿意要妈的虚伪的形象,我没你活得那么累,以为自己垮了一代人就垮了似的。我也没有垮,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怎么活着。我生成同志了,我从来不鄙视我自己,相反我很自豪……他妈的,跟你说这些屁话干什么,一点也不象我自己了。 

  14 
  我身边一热,这孙子就凑过来了,钻到我被窝里面,抱我。我突然感觉到胳膊上冰凉一片,全是他的泪水。 
  他狗一样地蜷缩在我怀里,呜咽,不停地说可是我不行啊,真的不行,你还是不能明白,我该怎么面对一切啊,有太多人不能理解不能接受啊…… 
  我嘿嘿地笑出声来了,说,孙子,你不是爱上我了吧? 
  他哭得更凶了,能把人烦死,我只得拍他,象拍我孙子。 
  这一夜睡得天翻地覆的,孙子胡说八道不知道讲了多久,反正后来我睡着了。不过第二天一早起来我发觉自己其实抽了一包烟,腮帮子逗抽木了。我醒的时候孙子还睡着呢,长头发盖在脸上,小小的身子缩着还真象是个女人。我不由自主地抱了抱他,他怎么就不是个女人呢? 
  刘旬醒来以后,眼睛肿得跟红桃似的,匆匆地洗脸刷牙,整理自己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带子。电脑总是死机,他却一句牢骚也没有。后来剪到他拍A片那一段了,他望着屏幕发呆。我说嘿孙子,再不剪天黑了。他讷讷地说舍不得。 
  我说舍不得不也得舍得不是?剪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我不知道你那是第一次,我也不会说的放心吧孙子,我罩着你。不过你那样子爽死了,剪下来留给我也意淫我也不反对。 
  他叹息,酒能乱性啊。 
  我说酒不醉人人自醉才是真的。哎,我说你们好象没带套子吧?小心哦。 
  他说你别吓唬我,真的真的别吓唬我。 
  我说我吓你干吗?要为艺术献身就献到底好了,不过所有为艺术献身献到底的结局都是为医学事业献身。 
  他说献吧,反正就当是为自己献身了。 
  我说放心吧,没那么容易献的,以后注意就是了。 
  他说没有以后了。你他妈的害了我,这一个月过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我再也不这么过了。 
  我说你刚才还说舍不得我呢,瞧瞧,这就是你们艺术家的嘴脸,当初你怎么不去学川剧呢? 
  他说你少来诋毁艺术了,你心里其实爱慕得不得了,你才最他妈的虚伪! 
  我就哈哈哈地笑,笑完了突然想哭,拼命忍着。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我们村的张彩云,其实他也曾罚过我脱了裤子在井边上站着的,因为我偷看过她洗澡。这一点其实我撒了谎。 

  15 
  人无疑是有虚伪潜质的,哪怕你再真诚,也都会有潜意识里的自我保护迫使你虚伪,同时真实也未必就是那么美好的。由此我知道了,性同时也是虚伪的。那个驴踢了的哲学家,尽管被驴踢了,还是说了人最想说的话,然后让人去否定肯定地思考着。我知道我鄙视着哲学家也在鄙视着我自己的虚伪,所以我不鄙视我是同志其实是因为自己不想性得虚伪,妈的矛盾。 
  同时我不得不承认我因为太过于思念白猫会计了,而偶尔把自己幻想成了张寡妇,虽然我知道张寡妇和我根本是两种属性但有时候孙子似地叹息我要是张寡妇就好了。但不可能,我不允许我这么没出息。我强迫着自己接受着自己的性别,强迫成了习惯,习惯成了自然,自然违背了本性,而本性却依然是本性。 
  我帮刘旬剪了带子,然后毁灭它,妄图灰了一切。 
  临出门的刹那这孙子又回头了,站在那里腿有些抖。那种坚定的抗拒和绵延的挣扎,仍是他妈的凄绝,我知道他想扑过来,抱我,我却一把把门关上了。靠在门上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我自己,妈的,老子不在乎,老子说了不在乎就不在乎。 
  结果下午李可邦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劈头盖脸地问,你小子他妈地搞什么鬼呢?你们拍的带子呢? 
  我说刘旬已经带回去了呀,没交给你吗? 
  李可邦说爷爷我求求你们了,别玩了成吗?栏目等米下锅呢。你过来看看,你看看,一个月呀,刘旬真给我拍成老百姓自己的故事了,全程目击同志生活怎么都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呢? 
  我哈哈大笑,说老百姓不就是这样吗?你以为我还能开飞机撞世贸大厦呀? 
  操。李可邦一连说了七八个操,最后没动静了。 
  刘旬这孙子还真他妈倔,我知道他根本就已经偷拍到了我和小笼包在公园里面卿卿我我又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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