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的江湖-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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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在我身边，起初也被这马上的５人震撼了，但是当他看到无赦和小飞的时候，直觉就要张口叫出来．我眼急手看，一把捂住他的嘴，随着人流向街道两边退去．罗二傻傻的看着我，眼里的表情是不明所以．我也不解释，一直随着人潮退到后面．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那个扎眼的车子．车斗换成了白色毛皮，底下的四周用紫色丝绸滚边，看上去非常好看．这个殷狐狸还真会过舒服日子！马车行进过程中，前面的丝绸门帘一直落下来，旁边的通风小窗户也紧紧关着，看不清楚里面有没有人．待马车走过去了，我放开罗二的嘴，罗二拼了老命，猛的吸了一口气．＂那个是殷大哥的车子，为什么不让我喊？＂罗二问的委屈．＂你忘了？上次在净心园里，有人和你嫂子打起来，他见死不救不说，还阻止我们去找你大哥，那个人有什么好，你现在出口喊他，也许他看你这么落拓，一扬头装不认识你也说不定．你喊他做什么？＂我没好气的说．巴不得见不到他，你还要给我惹麻烦？开玩笑！如了你的愿，我就不叫叶如风，该名当小由算了．＂可是，我们和他毕竟相识一场，殷大哥他应该不是那种人！＂他学会反驳了．问题的重点不是那只殷狐狸是不是这种人，而是我坚决不会去见这种人！太麻烦！
＂你就给我省点心吧！不管他是不是这种人，我们目前的状况都不能贸然出面，万一走漏了你还活着的消息，在江湖上没准还是宣然大波呢！＂我很肯定地说．罗二的肩膀明显的缩了缩，看来是回想起来上次灭门的恐怖．然后叹了口气，点点头．我和罗二目送马车穿过西街，停在一个很大的客栈前面，这个客栈我和罗二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看到过，只不过看到之后立刻在它门前消失，因为巨大的＂悦来客栈＂四个字后，还是跟着那可恶的两个小字．看着他们一行人下了马，早有伙计和分号老板热情的接了出来，将马的缰绳交给伙计，其中几人直接进了客栈．其余的在车斗跟前侍立；无赦和小飞从马车的前座下来，将门帘撩起来，从我这个角度是看不到门帘的，只能看到车尾和马屁股．车斗一动，慢慢的有个人从里面出来，由无赦和小飞扶着走了下来，穿着白色的皮毛的大氅，内着月白色的长依衫，乌黑的头发在白色的大氅对比之下，更加黑亮．那人似乎脚步踉跄，无赦和小飞快速的伸手去拉住，才稳住那个人的身体．背影看过去，应该就是那个殷狐狸没错．可是他怎么看上去身体很弱？风一吹就倒，这个也太夸张了吧！他又不是要当模特，乱学人家减什么肥？
无赦似乎看到他身体非常弱，已经不大能走动了，于是，在马车前蹲下身，一把背起那只病狐狸，快步走进了＂悦来客栈＂，小飞把车中所需之物斜下来，扛在肩膀上，跟在无赦后面进了客栈．＂那个～～殷大哥好象病了呢．＂罗二在我耳边小声说．＂哦，我看见了．＂我低头小声的回答他．＂不知道要不要紧，好象很重的样子．＂在怂恿我去看他的饮大哥？这个小子学的很快嘛．＂没关系，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你也太操心了．＂我四两拨千斤．＂那个无赦大哥和小飞不知道能不能照顾好他？＂一脸担忧．学会演戏了？勾引我的同情心？孺子可教．＂没关系，客栈老板会请最好的医生的．他那么有钱，想去为他治病的大有人在．会有人照顾的．＂继续打太极．＂哦．＂转过头去不再看我．看吧，到此为止了！这个小子还太嫩．可是那个殷狐狸似乎身体很好的样子，怎么突然变成病狐狸？
我摇摇头，拉着罗二往西街相反的方向走去．不关我事！不关我事！心里念着咒语，否则我的意气用事会害死人！
从西街回来的第二天，整个梧城沸腾了．许多官贾之人犹如潮水一般涌向西街的＂悦来客栈＂，场面之壮观仿佛见了皇帝或偶像．就连寻常百姓如果谁家还不知道那个客栈里住进了一个姓殷的大人物，恐怕会遭到全城人的唾弃．一时之间，全城最缺的，不是贵重礼品，也不是谄媚的笑脸，而是～～医生！对，名医！
我十分可怜那些医生，无论你是住在多小，多偏僻的旮旯胡同也能被那些官商给挖出来，这么大的城，还真难为那些有心人；那些医生被抓住，仿佛是死囚一般，五花大绑，面如死灰，求爷爷告奶奶，还是被推进了客栈；但是，当他们被无情推出＂悦来客栈＂的时候，一副鬼门关前走一遭却不受阎王赏识的庆幸模样；一时间，为了满足医生们的需求，城内大庙里香火四起，门前的焚香的炉子都要溢出来，那些卖香的小贩甚至抬高了物价，直喊着库存不够，要断货．罗二天天观察着我，就看我什么时候允许他跟他的殷大哥联络．那只狐狸不会打算在这里养病吧？我决定冒死出去打探消息．罗二太罗嗦又没主意，我决定单身一人独闯狐狸窝．今天，天气很阴沉，看上去似乎还会下雪．我穿了一件棉袍子，把自己变成了＂徐记＂的代言人．我让徐老板给罗二安排了一个出门跑腿的活，等罗二起身之后，我就往西街晃去．西街还是热闹非凡，而且是更加热闹非凡，各样的马车，各样的人，各样的衣服，把一条街都堵的满满的．华丽啊！极端华丽！
我挤在一群百姓之中，看着眼前叹为观止的繁华景象，就盼着听到些消息．＂这个悦来客栈住的什么贵人？＂一位老兄似乎才刚到此地．＂不会吧，梧城里还真有人不知道这个消息呀！告诉你，这个客栈昨天住进去一个大人物，殷家堡听说没？做生意很厉害的殷家堡的继承人就住这里，这个悦来客栈是他家的分号．虽说这个继承人年纪才刚１２岁，可是人家做生意大手笔，买卖公道，是个奇材．＂还是个怪材，我在心里补一句．＂那怎么和官员有来往？＂＂你这个人啊，一看就是不知道这经商的学问．皇帝爷每年进贡在国库的银子从哪里来？哪个官员自己往国库捐过钱？他们巴不得天天伸手朝皇帝爷要呢！白花花的银子不都来自各地的税钱？生意大了，税钱就多，税多油水就多；不必直接从皇帝那里要钱，还得个清廉的好印象，但又不想自己家里真的穷的揭不开锅，因为每年都要捐钱给高级官员，以巩固自己在朝中的地位，这笔花销自然不能让皇帝出，于是就要从油水里出．所以谁给的油水最多，谁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喽！＂＂那为什么全城抓医生？我在附近的客栈居住，连客栈里跑江湖骗人的医生都被抓了去．而且我听说附近地方的医生都不敢进城．＂＂这个你就有所不知了，那个殷公子啊，最近身体不好，虽说找了各地名医，可是几副汤药下去，还不见好转，上次专门给西街那些贵人看病的沈大夫诊病出来之后还直摇头呢．＂＂这个沈大夫很有名吗？＂＂历代为医，曾经给皇帝看过病，你说有没有名？＂＂这么有名，还看不好，徒有虚名吧？＂摆明了不相信．＂我呸，梧城里你打听一下，有没有不知道沈大夫的家世和背景的，我还骗你不成．＂要和对方拼命了的架势．＂那怎么会看不好？＂声音弱了下去．＂听那个在沈大夫身边打杂的家人说，沈大夫诊完脉之后就下了几贴药，但不见起色；沈大夫夜里跟他老婆聊天时说起这件事，说是恐怕病由心生，体外的风寒病那几副药下去应该早就痊愈了，但是心病不好治．＂＂啊？弄了半天是心病！＂一副上当受骗的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呢．＂＂你还以为？好大的口气！你会治你去治啊！＂开始抬杠．＂我哪会治病，我是说如果是心病那就让他把说一说，再让手下人去办一办，办成功了心病不就没了？＂声音很疑惑．＂所谓心病，当然是因为不好解决，或者不好对外人道，在心中郁结才会产生病痛，你到底懂不懂？＂口气已经很明显在鄙视对方了．＂那，他的手下人就这么干耗着不想想办法？＂＂怎么可能？听说他手下派出去好多人，去北边的青州城去了．＂＂那里有名医？＂＂应该，大概，也许～谁知道呢，反正以青州那么小的地方，应该不会有名医才对呀．反正派出好多人在找．＂我溜出人群，不再听那两个人接下去无聊的关于关于白菜几个铜钱一斤的话题．殷狐狸生病了，还派了手下去青州城？找人？
我脊梁发麻，后背出汗，这只殷狐狸不会是去～～，额头上也见了汗！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心里萦绕，我想变土行孙，实在不行就给他来个土遁．天空已经开始飘起了雪花，我抬头看了看灰灰的天空，让几片雪花落在脸上，很凉！我微闭着眼睛，暗自思量～～这个时候，我还该不该讲什么仁义道德，该不该顾及情义，该不该考虑对方的感受？
我，还，该不该，把罗二捐出去，好自己脱身～～罗二啊，也是个麻烦！因为他的缘故，让我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番外－病
我是带着万分愉悦的心情离开青州的，踏上殷家堡的土地时，我甚至拟好了下次再见面的计划，所有攻略，所有神态言语，所有应对状况，在心里演练了不下百遍；估想着他有怎样的反映，怎样的回应，怎样的表情．我的心跳的很快！仿佛已经要破口而出！
雀跃啊！原来这就是雀跃！真的很美好！
我甚至害怕心跳的声音会让无赦和小飞听了去！因为它在不停的制造噪音！
看着祁州城里熟悉的街景，听着无赦和前来迎接的侍从闲聊，我的心情却有点沉重！
回来了！回来这里了！离青州城很远！
下次！下次会是什么时候呢？下次，是我最讨厌的词！
原本雀跃的心情立刻消失，让我皱眉！
小飞看到我的表情，以为我烦了，赶紧让无赦和那个侍从住嘴．＂无赦，我想喝大雁汤，今晚就喝，必须喝，让厨房去准备！＂我有点无理取闹，我知道；我有点想撒娇，我知道；我有点不知所措，我知道；我还有点恋恋不舍，我也知道．无赦看了我一眼，只点点头．从秋天到冬天到底有多少个日子？没有人仔细计算过，可是我却悄悄的在心里计算着．一共２个月又１０天！我已经达到了偏执的程度，对！不会错！就是２个月又１０天！我考虑着应该什么时候以什么名义向罗家那个傻傻的二少爷发出邀请，让他带上＂家仆＂到我这里做客．可是我的邀请还没有发出去，手下的消息网却传回来一个让人错愕的信息：青州城里罗家被人灭了门．灭了门？这是怎么回事？事先，为什么我没有得到任何消息？一定是假的！
派了大批的人马往来青州，终于证实了消息的可靠性．我不知道是怎么去的＂集心阁＂，也不知道是怎么拆的那个烂阁楼，我只知道，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那个阁楼已经变成了豆腐渣，而方文扬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担忧的看着我．＂什么消息都不知道，留它何用？＂我冷冷地看着那堆残骸，转身离开．无赦和小飞载着我去了青州城，看着黑黑焦焦的庭院，我握紧了拳头，脸上却笑的更加灿烂．差他们两个去官府认尸，我一个人去了北山．山上的冰雪已将曾经绿油油的草坪覆盖，阳光已经温暖不了风雪．我就坐在我们曾经坐过的地方，看着风将雪花卷向半空，再无情的吹向我，雪粒刺骨，我闭着眼睛感受那种刺骨，我想知道，人在死的时候是什么感觉，看到了什么，又想到了什么！
我不想去看那些尸体，我不想知道结果，我怕我会崩溃！
１２岁刚刚找到了游戏的对象，就这样，游戏结束？怎么可以？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客栈，醒过来的时候，我只看见无赦朝我摇头，别的什么都看不见．我松了一口气，然后昏厥．冬天到底有多长？没有人计算过，但是我却在心里悄悄计算．冬天已经开始了３２天，而且我还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结束．３２天，去了从青州城出发能前往的任何城市，没有线索；我又去了湖州，没有罗二少爷的下落，我没惊动罗大少爷，就和无赦，小飞去了梧城，这里是去湖州的必经之路，我应该可以在那里得到最新的消息．可是，从湖州出来身体就不对劲，无赦最先发现我身体不适．但我不想耽搁，去梧城，那里是希望！绝对不要耽搁！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来看过我，也不记得他们的长相，我让无赦和小飞去打点他们；也不知道有多少医生来过，喝过多少药；我只知道，我的心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