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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饥饿游戏ⅲ 嘲笑鸟-第25节

小说: 饥饿游戏ⅲ 嘲笑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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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自己她袭击我是为了救我,这是计划的一部分。但这并不能说,她不再鄙视我。也许她这么对我完全是为了执行反对凯匹特的计划?

  “我还活着。”我声音沙哑地说。

  “没错,傻瓜。”约翰娜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我床上,引起我身体里针刺似的一阵疼痛。她看到我不舒服,高兴地咧开嘴笑了,我心里明白我们之间不会出现老友重逢后的热情和喜悦。“还有点儿疼,嗯?”说着,她熟练地把我的吗啡输液针头拔下来,插到她臂弯里的输液管上,“他们几天前开始给我减药量了,他们害怕我变成六区的那个怪人。所以趁着没人,我只好借你一点。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世纪极限赛后她几乎被折磨致死,我怎么会介意?我无权介意,而她是知道的。

  当吗啡进入约翰娜的血液后,她叹了口气,“六区的那人

  也许早就想明白了,先用药麻醉自己,然后在身上画花。这样的人生也不错,似乎比我们所有人都开心。”

  在我离开十三区的这几周时间里,她略微胖了些,剃光的头上也长出了小绒毛,把原来的一些伤疤给遮住了。但如果她还要借用我的吗啡的话,这说明她还在挣扎。

  “有个脑科医生,他每天都来,看样子是想帮助我恢复。在这兔子窝里过了半辈子,现在又来给我治病,十足的傻瓜。每个疗程他都告诉我是百分之百安全的,至少得说上二十遍。”我苦笑了一下。是啊,这么说确实很蠢,特别是对一个胜利者来说。好像真的存在什么“百分之百安全”的事似的。“你怎么样,嘲笑鸟?你也感觉百分之百安全吗?”

  “噢,是的,在我被打伤之前。”我说。

  “噢,得了,那子弹根本没有打中你,西纳早给你考虑好了。”她说。

  我想起了嘲笑鸟服装上一层层的保护,但我确实感觉疼痛。“是肋骨断了?”

  “那也不大可能。也许是淤伤吧。你的脾被震破了吧,他们可修复不了。”她又满不在乎地挥了下手,“别担心,你不需要脾。如果你需要,他们就会给你找一个,不是吗?让你活下去,这是每个人的责任。”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恨我的?”我问。

  “那只是一部分原因,”她承认道,“嫉妒也包括在内,我还觉得你有点让人难以忍受,你那俗气的浪漫爱情故事,还有你那总想保护弱者的表演。可又不是表演,这就使你更让人难以忍受。请理解,这是我的个人意见。”

  “本来你应该成为嘲笑鸟的。这样就不需要任何人给念台

  词了。”我说。

  “没错,可没人喜欢我。”她对我说。

  “可他们信任你呀,他们把我都排除在外了。”我提醒她,“而且他们还怕你。”

  “也就是在这儿吧,可在凯匹特,你才是他们唯一害怕的人。”这时盖尔出现在门口,约翰娜赶快把吗啡针头拔下来,安到我的输液管上。“你的表兄可不怕我。”这是她的心里话。说完,她赶快从我的床上下来,朝门口走去。经过盖尔身边时,她用屁股顶了下盖尔的腿。“你好吗,帅哥?”她出去后,我们仍能听到从走廊里传来的她的笑声。

  盖尔拉着我的手,我抬起眼睛来看着他。“害怕了吧?”他对我耳语道。我笑起来,可一阵疼痛让我立刻皱起眉头。“放松。”他用手抚摩着我的脸,疼痛慢慢减轻了,“你以后不要再这么冒失了。”

  “我知道,可有人把山炸了。”我回答道。

  盖尔没有挪开身子,反而凑得更近了,他直直地看着我的脸,“你觉得我心狠。”

  “我知道你不是,可我不能说你这么做是对的。”我说。

  这次他挪开了,甚至有些不耐烦,“凯特尼斯,把敌人压到矿井里和用比特的箭把敌人从空中打下来,你觉得这有什么区别?结果还不都是一样的。”

  “我说不清楚,首先,在八区时我们遭到攻击,医院也遭到袭击。”我说。

  “是的,可那些飞机来自二区,所以,我们击败他们,也就等于阻止了他们进一步的袭击。”

  “可你要这么想的话……在任何时问杀任何人都是有理的。你也可以说把孩子们送去参加饥饿游戏是为了阻止各区的反抗。”我说。

  “你这么说,我可不能接受。”他对我说。

  “我觉得你就是。一定是因为我去竞技场参加饥饿游戏,你才怀有了刻骨的仇恨。”

  “好吧。我们总是意见不一,过去也是这样,也许这样很好。告诉你个秘密,我们已经占领了二区。”

  “真的吗?”突然间,我感到一阵胜利的喜悦传遍全身。然后我又想起了广场上的那些人。“我被打伤之后,双方又打起来了吗?”

  “没怎么打。‘硬骨头’里的工人把枪口对准了凯匹特士兵。反抗军只是观望,没有参加战斗。事实上,整个国家的人都没有再参加战斗。”盖尔说。

  “嗯,这样最好了。”我说。

  本以为失去了一个器官,肯定可以多休息几个星期。但不知什么原因,我的医生让我马上下床,紧接着就可以活动了。就算打了吗啡,开始几天我身体里仍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慢慢地,疼痛就大大减轻了。当然,我肋间的淤伤,还要等过一阵子才会好。我开始抱怨约翰娜用了我的吗啡,但不管怎样,我还是会让她用。

  有关我死亡的流言四处传播开来,所以摄制组被派到医院,来拍摄我躺在病床上的情况。我在镜头前展示了我缝的针,肋侧的淤伤,并且祝贺二区终于取得战斗胜利,统一了本区。接着,我警告凯匹特我们很快会发起进攻的。

  我每天下地走走,这是我的康复计划的一部分。一天下午,普鲁塔什来看我,告诉了我最近的战况。鉴于现在二区已经和我们联合起来,反抗军正进行短暂的休战,以重新调整联合阵营,同时加强后勤供给线、救治伤员、队伍重组。现在的凯匹特虽然对其他区仍具有核威胁,但已经与外界完全隔离,得不到任何援助。这一点与黑暗时期的十三区一样。但与十三区不同的是,它已无力再进行改造以形成完全自给自足的体系。“噢,这个城市也许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当然,他们有自己的应急储备。但十三区和凯匹特最大的不同是百姓的期望值。十三区已经习惯了艰苦的环境,而在凯匹特,人们所知道的一切就是帕纳姆和瑟森斯。”普鲁塔什说。

  “这是什么意思?”当然,我知道帕纳姆,但对另一个词却一无所知。

  “这是几千年前流传下来的一个成语,是用一种叫做希腊语的语言写的,说的是一个叫罗马的地方。”他解释道,“帕纳姆和瑟森斯翻译过来就是‘面包和马戏’,写这个词语的人是想说,平民百姓为了获得温饱和娱乐,放弃了他们的政治责任,也就放弃了他们的权利。”

  我在想,在凯匹特,人们可以享用充足的食物和疯狂的娱乐,也就是饥饿游戏。“所以各辖区就是干这个的,给凯匹特提供面包和马戏。”

  “是的。只要面包和马戏源源不断地提供给他们,他们就可以维持着这个小王国的运转。可现在,它什么都没有了,至少按照凯匹特人通常的标准是没有了。可我们有食物,而且我还要编导一出娱乐节目,肯定会受欢迎的。不管怎么说,人人都喜欢婚礼的场面。”普鲁塔什说。

  听完这话,我呆在那里,觉得他的建议很让我恶心。导演一出我和皮塔铺张的婚礼。自从回到十三区,我一直都不敢面对皮塔病房的单面玻璃窗。事实上,应我的要求,只由黑密斯告诉我皮塔的最新情况。黑密斯每次说的并不多。已经在皮塔的身上做了各种尝试,他不可能真正痊愈了。而现在,他们想让我为了一档节目而去和皮塔结婚?

  普鲁塔什赶紧给我解释,“噢,不,凯特尼斯。不是你的婚礼。是芬尼克和安妮。你需要做的就是出席他们的婚礼并且装出高兴的样子。”

  “这是我不用假装的少数几件事之一,普鲁塔什。”我对他说。

  接下来的几天,为了筹划婚礼又是一降忙碌。在婚礼的举办上,凯匹特和十三区表现出截然不同的思维方法。科恩的所谓“婚礼”,是指两个新人在一张纸上签字,然后得到一个新分配的房间。而在普鲁塔什看来,“婚礼”的概念是数百人穿着华丽的服装,参加三天的欢庆活动。看着科恩和普鲁塔什为了一些细节而讨价还价,还真是一件乐事。普鲁塔什为了所邀请的每一个客人,每一个曲目,都要进行抗争。当他提出的举办宴会、娱乐活动和饮酒等建议都被科恩否定时,他大声喊叫道:“如果没人玩得开心,那还要这档节目干什么!”

  让一个赛组委主席精简预算还真是一件难事。但是,即使是平静的婚礼,在十三区也会引起轰动,因为在这里,人们似乎根本没有假期。当招募儿童演员来演唱四区婚礼歌曲的通知发出后,几乎每个孩子都踊跃报名参加。自愿前来布置婚礼现场的人也不在少数。在餐厅,人们兴奋地谈论着有关婚礼的各种话题。

  也许大家的兴奋与快乐并不仅仅是因为这场婚礼,而是对美好事物的极度渴望,而每个人都想成为这美好事物的一部分。这也说明了普鲁塔什为新娘穿什么而发了通脾气的原因。解决的办法是,我自愿带新娘到我十二区的家中,因为在地下室的衣柜里,有许多西纳给我设计的晚礼服。他为我设计的婚纱都已运回了凯匹特,但还剩下一些我在胜利巡演时穿的礼服。和安妮在一起,我还心存戒备,因为我知道的一切就是芬尼克很爱她,大家都认为她疯了。在去十二区的飞机上,我发现她与其说是疯了,倒不如说情绪很不稳定。我们说话时,她不知怎的就会笑起来,或者心不在焉地停止讲话。有时,那双绿眼睛会死死地盯着某个物体看个不停,致使人们以为她真的在空中看到了什么。有时,她无缘无故地就会用双手把耳朵捂上,好像要隔开什么令人痛苦的声音。好吧,她是有些怪怪的,可要是芬尼克爱她,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获得允许,可以让我的化妆师一起过来帮我,因此我自己也就无需为穿什么衣服而发愁了。当衣橱被打开时,我们都哑然无声,因为在衣服的每一条纤维里都可以看到西纳的身影。奥克塔维娅跪倒在地,把一条裙子贴在她的脸颊上,大哭起来。“我已经好长时间,”她哽咽着,“没看见过这么漂亮的东西了。”

  尽管科恩担心婚礼过于铺张而对一切竭力精简,普鲁塔什却觉得婚礼的安排过于单调乏味,但婚礼的举办仍然大获成功。从十三区精心挑选的三百个公民和许多难民身着日常服装参加了婚礼,婚礼现场用秋天的树叶精心装饰,孩子们演唱婚庆歌曲,来自十二区的孤独的提琴手用他从十二区逃难时带出来的提琴为大家演奏。按照凯匹特的标准,这确实是一场简朴的婚礼,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婚礼上的一对新人光彩照人。安妮穿着我在五区巡演时穿的绿色丝裙,芬尼克穿的礼服由皮塔原来的衣服修改而成。但他们的美丽漂亮却并不是因为这些借来的衣服——尽管衣服也很漂亮,而是因为他们脸上放射出的幸福的光彩,要知道,这是一场原以为不可能的婚礼啊!道尔顿,来自十区的放牛娃,为他们主持了婚礼,因为这场婚礼与他们区的婚礼很相似。最特别的还是四区的创意,在新郎新娘宣誓时,他们用长长的草编织的网子罩在一对新人身上;新郎新娘把盐水洒在对方的嘴唇上,婚礼上还演唱了古老的婚庆歌曲,这首歌把婚礼比作了海上的远航。

  不,我完全不需要假装为他们感到高兴。

  在新郎新娘互相接吻之后,宾客发出了欢呼,大家用苹果酒干杯,接着小提琴奏出了欢快的曲调。这下子十二区的人都被这曲调吸引过来。虽然十二区在帕纳姆国最小最穷,可是我们十二区人却会跳舞。跳舞并不在原定的计划当中,但在控制室调度一切的普鲁塔什此时一定也祈求片子拍摄成功。格雷西·塞拉住盖尔的手,把他拽到大厅中央,和他面对面站好准备跳舞。许多人也加入进来,大家排成长长的两队,跳舞开始了。我站在一旁,随节拍拍着手。这时一只瘦巴巴的手伸过来拧了我胳膊一下。是约翰娜,她瞪着眼对我说:“你不想让斯诺看你跳舞吗?”她说得没错。还有什么比嘲笑鸟随着音乐欢快地起舞更能表达胜利的喜悦呢?我在人群中看到了波丽姆。在漫长的冬夜,我们有很多时间练习,所以我们是很好的搭档。我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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