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番外 作者:夏广寒-第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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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速度，喜欢风，并且，我能够享受和大自然交融的乐趣……
　　有时候，一片叶，一朵云，都能让我心情放松……
　　我仰头看那绢丝模样的薄云仿若符纹一般嵌在邈远的蓝色天际上，有些贪婪地深吸了口气……
　　干洁、并有些微的清甜……
　　叔叔家住在郊区，就是所谓城乡结合部的地方……
　　大概有一个多小时的路，我，到了。
　　这是一所很大的平房，有一个小小的四合院，原来是和我父亲共享的……
　　叔叔的身体并不好，所以只能在家静养，不过他是个闲不住的人，业余养起了黄粉虫，结果，居然给他养成了大户。现在，家里请了好几个工人……
　　不过，他们挣得钱基本上全部给了罗烈去国外念书。自己的日子总是过的很清贫。
　　他们和我们住在同一个城市中，可是，却象是二个世界的人。
　　彼此，不同信息。
　　只有，过年过节时的偶尔聚餐而已。
　　叔叔为了这平房和我的父亲吵翻了。
　　二家不来往久已
　　不过，我的妈妈是个大大咧咧的人，所以，过年时，还会反过来到他们家拜一下年，诉一下苦。
　　我，只是代替妈妈，来，拜访一下而已。
　　叔叔的发已经全白了，他明明比我父亲还要小二岁。但和我的父亲儒雅的外表完全不能比。脸上轮廓很深，但皮肤已经显老了，一副老农民的形象，质朴而善良！
　　婶婶烫着发，穿着红色的便宜棉外套。她已经谈不上好看不好看，只有慈祥和温柔！
　　我把礼物放在桌上，回头时，婶婶的眼睛湿润了……
　　“存在，你还来看我们，真……是对不住！”
　　“叔叔婶婶，新年好。”我淡笑。
　　叔叔有些动容，在我们这个社会，男人多半比女人不易表达感情，但，确实能看出，叔叔有些难过。
　　婶婶让我的堂姐罗小娥张罗饭菜，一边拉着我道：“存在早上是吃汤圆还是挂面，来，先吃个五香蛋，是家里的鸡生的，很好吃。过会子，你多带点回去。”
　　我点头，确实，蛋很香，是冷唯别最喜欢的绿色食品。
　　炸春卷也很地道，配上炸的擅于元宵，凉爽的拌菜，一杯热清茶，真的很有过年的感觉。
　　过了一会儿，小娥姐进来了。她，一年不见，瘦了好多，人也沉静了好多，不再是一见我就开始blablabl……串话的热情大姐姐了。
　　她把鸡汤挂面送给我，好大的一碗，上面还有一些绿绿的菠菜，看起来真的很好吃。
　　我笑笑，接过来，吃的很香。
　　打死我也不相信，我居然把它全部吃掉，连汤都喝光光！
　　“你父母的事，我们听说了。也没去……你不会怪我们吧！”婶婶把我拉到她屋子里聊天。
　　我摇头。这屋子里很杂乱，到处是养黄粉虫的用具，不过，真的很温馨。
　　“主要是，去年，那时候，小娥，也出事了。”婶婶慢慢地说。“小娥的丈夫，替一个姓夏的女老板开车……结果，被小娥发现了……小娥也不能忍忍……又哭又闹，打死都要离婚。他们，才结婚不到半年！呀，在村子里，被人指的我抬不起头！这不，小娥怀上了，有四个月了。要她打掉孩子，死活不肯。男方说过，要是生下来是男孩子，他们愿意要。如果生下来是个女孩子，让我们自己养着。”婶婶的泪下来了……女儿的痛，在闪亮的婶婶看来，比自己还痛吧！
　　我沉默……
　　“一直没顾得上你，知道你也难过，以后有什么困难，自己来这说。我们能送罗烈出国，也能送你去读大学。最多，你大学出来，再还我们就是。”婶婶拖着我的手，递给我一个红纸包压岁钱。
　　我收下了。
　　“我，钱，暂时够用。如果实在不行，我会来找婶婶的。”我没有把话说绝，只是，心里也为小娥姐难过。
　　一个女孩子摊上无情的爹妈固然痛，可是，摊上无情的情人，那痛，只怕更重！
　　最近，怀孕，这件事，一再的从别人口中出现。
　　令我，有点担心。
　　我一直相信冷唯别那么成熟，一定会自觉做好避孕措施，不用我去烦神！
　　不过，昨天他的话，让我，有一些担心。
　　凡事，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从婶婶家回来已经是晚上了……
　　冷唯别还没回来，也没有电话，就这样断了音讯……
　　我把从婶婶家带回来的菜到楼上种好。
　　婶婶说这些蔬菜的生命力很强，种上去只要浇水，全部能成活。
　　这些菜如此新鲜，一定会让冷唯别赞不绝口的。
　　我洗了手。拿了一杯酸奶，坐在楼上的群叶之间，去看，去听，去感觉……
　　都市里此刻也只有零星火光，水茄冬亦在此刻绽放，明日清晨便只得零落的几串花束，绚白自持……
　　那花树，夜阑阒静之时迎着夜风，极自恋亦极自敛……
　　呵呵好，我的内心平静……
　　我下楼，沉着的系着澡，然后去睡。
　　不过，睡前，我还是检查了一下手机的电量，满满的……
　　正月初二
　　冷唯别还是音讯全无……
　　我起得极早，姨家住在小镇的外二里多地的农村，要转三班车，到那里，顶多呆三个小时，又要挤回来。
　　小面包车上人很多，人人都喜笑颜开，可这一切，又与我何干？！
　　姨嫁的很不好，不过，我妈妈嫁得，也没多好。
　　她们生活很贫苦，到现在，村子里只有村长家安了一部电话。
　　几乎就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我想，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我妈妈的事吧。
　　过年的时候，父亲总是参加上流社会的聚会，记忆里，一次也没和妈妈出去拜访过亲朋好友。
　　虽然，姨和叔叔一样，早就和我家不来往了，处于寂寞吧，每年过年，妈妈总还是带着我，来一次的。
　　姨，极喜欢我，总让表弟带着我满山坡的跑，而且总会把家里最好的留给我吃。虽然，那不过是一点肉，一个蛋，或者是，一块豆腐。不认识姨家，真不知道有人能贫苦成这样。
　　不过姨家的豆腐是自家做的，她们家发的豆芽也非常的好吃。
　　因为早上的露水吧，乡间的小路很泥泞，空气中有一种极清新的感觉……
　　空旷，舒服……
　　我拎着很多包包……每次到姨家里，我妈妈都会带很多东西，把她在这一年里清除的不想要又舍不得丢掉的东西都带过来。
　　不过，我给大家带来的都是新东西。
　　姨虽然比妈妈大，但妈妈生我极早，所以，姨的孩子都很小。她有二个男孩，最大的一个才上初中……
　　村口的小河边有孩子在玩，过了一会儿，一个男孩子抬起头看到我，突然高兴地大叫：“姐姐姐姐……”
　　这是姨最小的孩子！我微笑着走过去，让他领着我回家。
　　从那低低的院落向里看，那一棵高大的枣树下，姨坐在石板上，正在哭……
　　大过年的！
　　乡下人迷信，再痛的事都忍着，不会轻易哭出来……
　　我走过去！
　　姨看到我，突然抱着我哭了起来……
　　“存在存在，你一定很伤心吧！你这半年怎么过来的。我才听到人说，就想到你……没有妈妈……你可怎么办？可怜的孩子！”姨说话和妈一样，爽利快直，泪，情真意切，都淋上了我的脸……
　　我哭了……
　　只是轻轻才开始抽泣，就听到姨夫的声音：“鬼嚎什么，一年到头的背气！大过年的，你要怎么样？”只听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高大健壮的姨夫跑了出来，扬着手，好象要打人。
　　姨夫年轻时极帅，所以，姨不顾家里的反对硬是嫁到这穷山沟里来。这一点，和我妈妈很像，都是为了爱情奋不顾身的女子。
　　我希望，能和她们不一样，总不能，明知道她们前赴了，我还要后继……
　　就算是现在，两人打打闹闹的，其实，远比我的父母要来得情深。
　　姨夫看到我，当然不会真打下去……
　　只是讪讪道：“小存在来了。”
　　他们没有女儿，一直说我长得和姨很象，所以，总是在他们能力可及的范围内，特别的宠我。
　　我笑笑，提着一大包东西……一样一样的给他们看。
　　在姨家，我更再燃些，感情上也更亲近些……
　　姨夫道：“怎么给我买这么好的烟和酒，给你姨和弟弟们都是新衣服呢，小存在，你怎么有这么多钱？！”
　　姨也说：“是啊，还是退掉吧，你自己还不够钱用呢。”
　　我摇头：“我成绩很好，学校不收学费，还提供伙食费和工资。我又带了几个家教，一个月有很多。不用担心，我，钱是够用的。”
　　“别尽站在那边说，你快去做点东西给小存在吃。”姨夫对姨凶凶的。不过，眼神很温柔。
　　姨笑笑，走开了。
　　吃过饭，姨给我一千块压岁钱，我吃了一惊，昨天婶婶给我这么多，我都无所谓，但姨家……我不能收！
　　姨道：“你姨夫说你一个女孩子，世道艰难的，不能让你破费了，让我把烟酒钱给你，领了你的心意就行。”
　　我转手给了两个弟弟，一人五百。“别担心我，我，过的不苦。”
　　是的，我的生活质量很高，只是，我的心苦！
　　告别了姨家，我能，就，摇摇头，把他们从脑海中甩开……
　　明年此时，再来相聚！
　　一年一次，还得是情债。
　　我的生活中，真的很不喜欢惦念着别人，有，有时候，真的能做到，别人难以想象的无情……
　　不管发生了多大的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
　　不管别人对我再好，看不见他们，在我的世界里，他们，就是，不，存在！
　　早上，晚上，早上……
　　除夕，初一、初二……
　　冷唯别还是没有一点儿音讯……
　　向来冷娇娇的事，演变的极大，大的，让冷唯别都不像告诉我。
　　他还是那样，总是在我背后默默处理好乱七八糟的烦心事，从来，也不希望，我站在他的身边，支持他！
　　也许，我的能力太小，小到，他可以无视，也许，是另一种意思……
　　是好的，也是坏的，我不想深思。
　　一个人的烦恼多半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我思，故我忧！

　　Chapter　64

　　那悠长，漫无边际的空旷和寂静……在我被繁重的俗世生活压抑的心里慢慢地弥散开来……
　　我凭镜自照，嘴角暗暗弯下，浅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来。
　　命运，真的是人力，不能动摇分毫呢……
　　当然，如果命运若真的这么容易做手脚，那哪里还称得上是所谓命运？
　　大年初三
　　中午，我一个人做饭。
　　没理由，冷唯别不在，我的年，就过得冷冷清清……
　　我按着自己的胃口，只做四菜一汤……
　　冷唯别喜欢吃糙米，就是那种中稻米，不是我们常吃的大米或者杂交稻，极干，做蛋炒饭都是极好。但，煮饭吃，我总觉得有点干了。
　　我想，我是个极有创意的人，呵！
　　蛋汁能让肉类肉能，也一定能使米饭松软……
　　我在米里少放了一些水，将两只打好的蛋汁放进去，拌动……
　　后来想想，又放了点肉末……蔬菜碎片……盐……厚厚……东西好多，乱七八糟……
　　我用筷子拌动着，有一点发泄般的快乐！
　　嗯，这种饭，大概是不用做菜了，真省事！
　　铃声响了……
　　我的手机……
　　筷子掉下地……
　　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冲回卧室……打开放在桌旁的手机……
　　微微有点喘息……
　　“喂……”我的声音快乐，又有一丝急切！
　　是公主。
　　“存在，新年好！嘿嘿……”
　　我瞪着手机，有挂断的冲动！
　　“喂，听到你声音这么高兴，想来新年一定愉快！”公主在笑，她才是真的很愉快吧！
　　我静了一会，轻轻地“嗯”了一声。
　　“在做什么？”公主好有闲情。
　　“做饭。”
　　“哇，李存在的饭，哇，好想吃，一定超好吃，你做什么都做得好好。”因为是新年嘛？公主尖叫，有夸张的快乐。
　　思绪滑动，我淡淡邀请：“你来吧，做的很多。”
　　“嗯，好好，我早就想看看你住什么地方了。我马上过来，你报地址！”
　　嗯，过年了，没有冷唯别，我，也还有别人，这个世界上，谁离了谁，还不是一样的活着呢？！
　　公主带了一大包进口的零食……
　　一进门，就开始东跑西攒的，看起来，她对冷唯别的装修风格很欣赏……
　　我们一路上了阳台花园，坐在长长的沙滩躺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吃着串着……
　　“存在，你这里好漂亮哦，以后我可以来借宿吗，我不打扰你们的，我只要睡在这里就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