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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

窑窕淑女 作者:油偶娃娃(起点vip2012-10-18完结)-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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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面的轿子里走出一个少年,身着淡青色长袍,头带青色方巾,少年快步上前,手搭上去扶着妇人一步步向灵山寺走去。
  “怎么会是他?”萧玉珠心里一惊。
  来人正是李府少年,脸色清莹,嘴角含笑地扶着妇人,余光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瞥,萧玉珠迎上他的目光,一双黑莹莹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两人对视一眼,温文尔雅地笑着,朝萧玉珠这边点点头,扶着妇人进了灵山寺。
  从灵山寺回来,萧玉珠特地留意了,瞧见路边的山沟沟里开着一簇簇野菊花,一片片灰色中嵌着一点点金黄。第一批野菊花已被人摘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些花骨朵儿,得再养几日。
  第二日用过早饭,萧玉珠便约了杜鹃去摘花,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到,两人小心翼翼地拔开荆棘,一朵朵摘进布袋子里,怪不得此处的花没人采,到处都是荆棘。
  “哗啦”一声,萧玉珠的裙儿被挂住了,伸手去撩裙角,又被荆棘刺了手,真该死,花没采到,倒把裙儿给挂破了,虽然说是旧裙儿,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慢着。”杜鹃蹲下去小心解开挂住裙角的刺。
  山上的野菊花照亮了两人的脸,金光闪闪。
  “你娘对你好吗?”杜鹃边摘花边问。
  “我觉得我娘对我是最好的,平日里会骂我两句,可她心里还是疼我的。”萧玉珠天真的翘着嘴角说道,反问道,“你娘呢?”
  杜鹃停下手里的动作,咬了咬唇,“我娘,她眼里只有孙子,我娘说,我嫂子怀的这一胎准是个小子,她就盼着抱大胖孙子呢!”
  萧玉珠心里一阵腹诽,重男轻女这个封建思想不知毒害了多少人,范氏骨子里也是重男轻女的主,可她对两个闺女却是百般疼爱。但是杜鹃,山茶,她们的命运会怎样?爹不在娘不爱舅舅不疼,被亲娘当奴婢一样使唤,将来运气好的话可以找个好人家,运气不好估计换几个礼钱就被亲娘卖了,萧玉珠在心里叹了口气。
  杜鹃伸手去摘头顶的菊花,衣袖滑落下来,露上右手臂上的一条条淤痕。
  “这是怎么回事?”萧玉珠抓住她的手问。
  杜鹃想缩回手,却被玉珠牢牢抓住,“我自个不小心弄的。”杜鹃吞吞吐吐地说。
  “不小心弄的。”萧玉珠心里疑惑,撩开了杜鹃左手的袖子,两只手臂上全是伤痕累累,“你别告诉我,这都是你不小心弄的?”
  杜鹃忙用袖子遮住,背过身去,“不碍事的,我没那么娇贵,过两日这些淤青就能退了。”
  “是不是你娘打的,是不是你嫂子打的?”萧玉珠扳过她的身子怒道。
  “玉珠妹妹,我求你了,你就快别问了。”杜鹃脸色讪讪的。
  萧玉珠看着杜鹃的眼睛,她的眸子水汪汪的似一潭快要溢出的秋水,里面盛满了无尽的怜楚,什么话也没说,伸手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够给她带去一丝温暖。
  采完了菊花,两人躺在枯草中,双手靠在脑后,望着灰蒙蒙的天空。
  “我记得小时候,也是这样的秋天,我爹给我糊了个纸鸢,带着我在稻田上跑啊跑,我爹说,我就是天上的纸鸢,爹的手里紧紧拽着棉线,纸鸢跑到哪爹就跟到哪……”杜鹃缓缓说道,眼睛亮亮的,仿佛在灰色天空中看到了纸鸢。
  “那你想你爹吗?”萧玉珠问。
  “想,好几回我在梦里梦见我爹了,也是这样的秋天,爹带着我放纸鸢,我梦见我爹在前面拽着线不停地跑,我在后面不停地追,可我怎么也追不上他……”说着说着,杜鹃的眼角滑落了两行清泪。
  从山沟里回来,已是正午,还没进村,远远地见村尾青石路上站了个人,修长的身姿迎着秋风。
 
 
 
第二十七章 状纸
 “杜鹃,你怎么才回来?”那人是山茶,一见着两人回来,匆匆迎上来怨道,“那女人上午嚷着想吃米糕,娘在村头拉了半天磨,准备给她做米糕吃,你倒好,一上午都没回来,那女人在屋里叫唤了一上午,说没个人给她端茶倒水,娘正寻你呢!我说你找玉珠去了,一会就回,可谁想,你一去去了大半天,我又不敢把你摘野菊花的事说出来。”
  山茶匆匆地说完,拽住杜鹃,拉着就要走。
  “杜鹃。”萧玉珠张口叫住她,接过她手里的布袋子,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
  吃过午饭,范氏拿出做的新衣裳给萧景土和萧玉涵试了试,范氏眼力好,这尺码就跟量过似的,很合身。范氏理了理衣襟,对着萧景土前后看了看,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萧景土被她这样一摆弄,不好意思就要回房换去。
  萧玉涵穿着新衣裳在院子里跑了个圈,这衣裳做得有些大了,估计是范氏想着小孩长得快,做得大些过两年也能穿上。
  萧玉珠看着这父子俩,穿得都是同一色的青色衣裳,看着倒像现代流行的亲子装,一看玉涵的衣裳袖子老长,一甩一甩地像个唱大戏的小生,看着不禁发笑,“涵儿,吼两嗓子给二姐听听。”
  萧玉翠追着想逮住他,别把新衣裳弄破了。
  正说笑间,杨氏提了个小篮过来。
  “今儿有什么乐子,一个个都笑开了。”杨氏笑盈盈地说道。
  “奶,你看,我娘给我做的新衣裳。”萧玉涵扑向杨氏的怀里撒娇道。
  “好好好,奶看着觉得好看,还是你姥娘疼你。”杨氏摸了摸他的头,掀开篮子里掩着的菜叶子,露出一个个大米饼。
  萧玉珠上前去瞧着看,一个个大米饼,比碗口还大,上面盖一红点,像一张张娃娃的脸笑着,范氏听见声响,走了出来。
  “前些日子,玉涵姥娘给了一块青布,我给老的小的做了身新衣裳,试了试。”玉涵姥娘给的那块布,杨氏也见过,范氏就不想瞒着了。
  “还是玉涵姥娘费心。”杨氏叹道。
  “娘,你说这话就见外了。”范氏笑道。
  杨氏也只是嘴上说说,没往心里去,直接去了灶间,“今儿来了一个婆子,说是张家村的,正托老爷给写状纸呢,听说是村里的恶霸占了她家的田地,讨要无方……”
  “有这等事,哪真是个可怜的。”范氏拿了碗,把杨氏篮子里的大米饼腾出来。
  “可不是嘛!是个可怜的,一把年纪了遇上这种事。”
  两人在灶间小声嘀咕,萧玉珠在院角里翻晒着野菊花,选了些好的,准备晒着给爷泡茶喝。
  “老爷不收钱,她就送了些大米饼来,送了好些个,我拿了些过来,一个个碗口这么大,倒是个有心的,只怕费了不少米。”杨氏一声叹道。
  范氏掂了掂这大米饼,一个个沉甸甸的,是下足了料的,“那恶霸也太欺人了,可怜了这个婆子。”
  “这婆子下有几个儿子,你说,要是没了田地,叫这一家子该怎么活啊!”杨氏一声叹道,“听人说,咱们老爷会写状纸,那婆子赶了好几里路过来,还劳她提这么远,我念叨收她几个大米饼,其他的就给推回去。”
  “娘说的在理,爹是个行善的,肯定能为这婆子讨回个公道。”范氏把大米饼放好。
  杨氏挎着篮子就要家去。
  萧玉珠听说爷要写状纸,想去看看,跟了上去。
  一个婆子正在堂屋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杨氏沏了壶茶过来,倒了一杯。
  “使不得,使不得。”婆子连声推迟。
  “要得,要得。”杨氏扶着她在圈椅上坐下,同她说说话。
  婆子见着眼前这个丫头,是个灵巧的,“这是你的孙女吧。”
  “我的二孙女,平日里和我亲近。”杨氏脸上欣慰。
  萧玉珠见她们说到了自己,低头向婆子问好。
  婆子听了喜欢,从袖袋里摸了半天,摸出两个钱来,说要给丫头买个零嘴吃。
  “使不得!”杨氏抓住婆子的手。
  萧玉珠摆了摆手,谢过婆子的好意,一溜烟去了书房。
  萧老爷子拿了笔,低头沉思一番,很快,提起笔在白纸上写着。萧玉珠在砚石上磨着墨,眼睛不住的往纸上看,只见爷胸有成竹,往砚台上蘸了几回墨,笔下的字犹如江水滔滔不绝,一气呵成,有势如破竹之势。萧老爷子在末尾落了款,这才屡屡点头微笑,抬头发现,玉珠正站在身旁。
  “珠儿来了。”萧老爷子放下手中的笔。
  “珠儿来好大一会儿,爷都没发现。”萧玉珠说笑着,往纸上看了看。
  “珠儿认得爷今儿写的这些字?”萧老爷子趁着笔迹未干,问道。
  “只认得一小部分,好些不认得呢!”萧玉珠低头看着这副状纸,洋洋洒洒写的是:
  告状妇张喜莲,告为虎豪霸占事。家有良田四十余亩,世代耕种,亦有田二十亩在南溪,与张大智之田连之,虎豪张大智伪造契券,冒称伊业。祖宗产业,一旦霸占,王法何存?冤惨无地,告恳天台。惩恶扶正,断田还主。庶儆刁风,妇弱有赖。哀哀切告。
  “爷写的是一个恶霸欺占他人良田的故事,爷要用手中的笔为老妇讨回个公道。”萧老爷子皱着眉头,眉宇间正气凛然。
  等墨迹干了,萧老爷子小心地收起状纸,移步堂屋,让婆子在上面按个手印。
  不想料,婆子按完手印,扑通一声在堂屋中央跪下,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谢谢老爷,谢谢老爷。”
  “快快请起!”萧老爷子很是意外。
  杨氏扶着婆子起来,在竹篮里窝了些大米饼,收了她的一半礼,剩下的退了回去,送婆子送到屋外。
  这些日子,萧景天被禁足在家里,哪也不让去,萧玉珠想着去看看大叔,“奶,大叔呢?”
  “他在屋里。”杨氏说道,朝里屋的方向喊了一声,“老二,玉珠来看你了。”
  萧玉珠走进里屋,见萧景天正在架子床上躺着睡大觉,半个被子搭在身上,脸朝着墙壁。
  萧玉珠以为他睡着了,站着看了一会要走。
  萧景天转过身来,跳下床,他压根就没睡,这些天,在这屋子里呆着闷都快闷死了,百无聊赖,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动静,正愁没有人跟他说说,“珠儿,你来了。”
  萧玉珠点点头,看着他这副颓废的样子,让人生怜,“大叔,珠儿很久没见你了。”看他的情形,估计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蒙在鼓里。
  萧景天被禁足在家,性子看着是比以前安分许多,他站在窗前看了看后院,拧着眉头沉思,忽然回过头来,“珠儿,大叔求你,帮我办件事。”
 
  

 
第二十八章 传话
 
 “什么求不求的,你是我大叔,难道我还能不帮你办不成。”萧玉珠可受不了这份礼,“什么事,你就直说,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办不了我也没有法子。”
  “那就最好不过了。”萧景天还是活泼性子,脸色明朗起来,从床底拿出一封信,交到萧玉珠手里,“帮我把这封信给桃子。”
  信上写着“桃子亲启”四个字,萧玉珠却感觉这信像烫手山芋一般,她的手里火辣辣的,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这?”萧玉珠看着信为难。
  “如今只有你能帮大叔了,难不成你不想帮我?”萧景天一声责怪。
  “不是,我……”萧玉珠吞吞吐吐,正在考虑最近发生的事要不要告诉他。
  “珠儿,你就帮大叔这一回,事后大叔给你买好玩意。”萧景天把玉珠当小孩一样哄道。
  桃子许了亲的事要不要告诉他,那日听桃子娘的口气,桃子心里没有大叔,那这么说的话,这些都是大叔一厢情愿单相思,可是爱情是美好的是无辜的,在爱情里面的人有权利知道真相,想到这,萧玉珠咬了咬嘴唇,“我听我娘说,桃姑子被许了亲了。”
  “什么!”萧景天一下窗台下的圈椅上坐下,脸色如纸片般白。
  萧玉珠站在一旁,劝也不敢劝。
  萧景天面无表情地窝在圈椅上,久久才吐出几个字,“日子定了吗?”
  “定在下月初六。”萧玉珠怯怯地轻声说道,恶人做到底,把日子也告诉了他,眼下是月底,离下月初六没有几天的光景。
  萧景天心灰意冷,手扶着圈椅上的雕花,青筋暴露。
  萧玉珠看着手里的信,虽然她没看见信里写的是什么,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样的爱情对大叔来说太残酷了。
  “珠儿,帮我把信交到桃子手里,一定要帮我把信送到。”萧景天语气坚决地说。
  萧玉珠点点头,把信收进袖袋,“大叔,你放心,珠儿一定把信送到。”正说话间,萧玉珠看见萧景天的眼眶里湿湿的,很快他背过脸去。
  “大叔,你哭了?你难过了?”萧玉珠小声说。
  萧景天背对着她,没说话,朝她摆了摆手。
  萧玉珠懂他的意思,准备退下,可转念一想,不对,“大叔,你忘了,桃姑子不识字?”
  “我真是糊涂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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