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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木头公仔 作者:吴虹飞-第1节

小说: 木头公仔 作者:吴虹飞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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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吴虹飞:侗族,清华大学环境工程、中文双学士,现当代文学硕士,幸福大街乐队主唱。 
已出版:小说集《小龙房间里的鱼》、《失恋日记》,随笔集《阿飞姑娘的双重生活》、博客文集《征婚启事》、访谈录《名流》、摇滚唱片《幸福大街》。 
  本书为其最新的中短篇小说集。 
题记
编辑推荐

  张爱玲的底子是华丽,而吴虹飞的底子是荒凉,张爱玲的宿命庞大而沉重地降临,如恐龙灭绝,而吴虹飞的宿命是荒原上的一只小动物的命,每时每刻都危机重重。 
  ——文学评论家、《人民文学》副主编李敬泽 

  有韵的诗歌和无韵的才气,不断引诱着吴虹飞向天堂的远方走,然而怜悯又总是把她打回人间。无中生有、朝不保夕、学院式的不解风情、宿命、衰老、死亡、徒劳、等待……通气、善良、幸福、纯洁、忠诚、健康、自信、歌唱?…… 


  ——北京大学博士濮岚澜 

  她写所有不安全的东西。饥俄、贫穷、卑贱、挣扎,她从中细心地挑拣出那些让人心碎的瞬间,那个不说我我要的小女孩,那个举着两个热馒头追车的父亲,那些涎着脸、到处蹭钱,蹭吃,蹭地的乐人朋友,那个在孤独时想不出为什么会被男友摒弃的女人…… 


  作家、记者南嫫 

  这个极端渴望物质但又级端贫穷的小女生,其实正是时下无数普通女生的写照。她透过文字与她的读者达到了一种沟通与共谋。 

  ——作家翩若 

  月亮夸张不如太阳公公,含蓄不如星星小姐,正如阿飞姑娘倾诉只让你勃起同情,炫耀却让你心生爱怜,阿飞姑娘的放浪形骸让你微笑摇头却无大碍,阿飞姑娘的痴情顽固让你心猿意马却也无奈。 


  ——网络作家董事长 

  她的乐队不是朋克也不是金属,不是死亡,不是歌特,不是说唱;她的文风和她的乐队相似,不是下半身、不是琼瑶、不是张爱玲、不是王小波也不是新周刊,它任性乖戾、凶猛、脆弱、矛盾重重,同时和那些谦卑的工匠一样,隐忍、细致并且勇于负责。 


  ——诗人、学者、北京大学文学博士姜涛 

  小龙的房间既没有天也没有地,既没有外界也没有人群,笼罩在晦暗中的不过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女人隐秘而曲折的情欲。但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这种狭隘是以一种崇高的、强烈扩张的方式呈现的,让人并不觉得是到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地方,而误以为是踏进了像蛮荒世界一样的宽广、宏大、奇诡的境地。 


  ——乐评人李皖 
题记
序言

  李敬泽序 
  看吧,她是怎样地挥霍才华 

  吴虹飞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样本:一个人如何挥霍她的才华。 

  在谈论她的挥霍行为之前,必须谈谈她的才华。在众多写手涌现的今天,作为艺术家的写手确实不多见,我知道吴虹飞是一支摇滚乐队的主唱,这支乐队叫“幸福大街”,她一直带领着它在北京的原创酒吧里孤军奋战,5月份刚刚出了一张名为《幸福大街》的CD,这张CD很长时间一直装在我的电脑里,但由于某种神秘的原因它就是放不出来,所以,我无法领会吴虹飞作为摇滚歌手的才能,我在心中想象她的歌声,我做了艰苦的努力,最后终于,在烟雾弥漫、乱七八糟的地方,一个古怪的声音升起,很尖、很薄,飘忽不定,锐利混乱,令人心慌…… 


  后来,我读了这本书,这本书使我觉得我的想象不甚离谱,我看见这个人——我假定这本书里那个唱摇滚、狂爱巧克力和麦丽素、面容清淡的女子就是吴虹飞,我看见她出没在如下场所: 


  图书馆、大学生宿舍、超市、小饭馆、酒吧、大街、魏晋南北朝、租金低廉的地下室、阴郁的江南小城、腾空而起的飞机、中学、童年时的一所国营工厂、安徒生的丹麦、世界尽头和冷酷仙境…… 


  ——这是一个缺乏统一性的世界,它不自洽,每个场所都在各自漂移,在这个世界底部你想象不出有一个普遍的基础,严格地说,它们不是一个世界,而是很多世界的碎片,就像把十几个不同的瓶子同时打碎,碎成一地狼藉。 


  于是你就看到了吴虹飞的特殊姿态:她机灵诡诈地在跳跃着,她永远在此地反对此地,在彼地怀念此地,她永远要做梦但永远要机警地把自己从梦中叫醒,那种时候她又伤感又冷酷,还有一种无畏的自嘲;她沉醉于背叛——更好听的说法是“反叛”,但“反叛”有对象感,还有庄严的愤怒,而背叛则怀着一种窃喜——我们终于骗过了这个世界、也使自己不至成为傻瓜。 


  坦率地说,吴虹飞和我对世界有很不相同的看法,和我的六十年代出生的许多同龄人一样,我渐渐倾向于相信,世界傻,我也傻,前者是判断,后者是选择,在经历了愤怒和怀疑之后,我需要一个立足点让我继续愤怒、继续怀疑,也就是说,我需要最低限度的“确信”,否则我自己将无以成立。 


  所以,看了吴虹飞的惊险表演我不得不感到惊叹:这真是够狠的一代,她根本就不需要立足点,她从来就是跳跃的舞者,她不打算停,世界和生命对她来说就是“不停”。 

  ——我用了“一代”这个词,由此透露了对另一代人的想象与偏见,那是“70后”或“80后”,那是他们大张旗鼓地自我言说和界定的一代,他们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啊,没有任何一代中国人像他们那样骄横地肯定了青春在所有人类价值中的绝对地位,他们让你觉得在这个年头做一个中年人是一件令人惭愧的事,这个金光闪闪的世界以及它的更加金光闪闪的未来属于他们。 


  当然,除了黄金之外,我不相信任何看似金光闪闪的东西,因此对这一代人为自己想象出来的背景我抱有深刻的怀疑,也因此我对吴虹飞那种“华丽-荒凉”的美学有深刻的印象:她永远在华丽中荒凉着,在荒凉中华丽着。 


  像张爱玲?是的,看这本书你就知道,吴虹飞刻意地向张爱玲致意:《传奇》、《流言》、《艳情》、《宿命》,但当张爱玲和吴虹飞坐在一起时,你想象一下那个情景,那是怪异的:张爱玲有一种浩大的东西,张爱玲有山河岁月,张爱玲的底子是华丽,而吴虹飞的底子是荒凉,张爱玲的宿命庞大而沉重地降临,如恐龙灭绝,而吴虹飞的宿命是荒原上一只小动物的命,每时每刻都危机重重。 


  因此,她不能停,她不能止于爱不能止于不爱,不能止与死不能止于生,不能止于快乐不能止于痛苦,不能止于身体不能止于灵魂,不能止于梦不能止于现实,不能止于此刻也不能止于过去或未来。 


  她很像一个孤儿——在这本小说里她至少是半个孤儿,父亲的形象是模糊的,而母亲则被爱恨交织地谈论,实际上,早在吴虹飞之前,那些七十年代出生的女性作家的笔下,这个事实就十分触目:父亲普遍缺席,这在精神分析的角度上提供了一个关于世界之残缺的惊人的集体例证——这个孤儿惊恐、快乐、机灵、赖皮,她的背囊里有成吨的火柴,点燃,然后熄灭。 


  吴虹飞在这个过程中充分展示了她的才华:她的敏感、乖戾,她对经验的尖锐分析,她那种亦此亦彼的无穷机变,她那种迅疾的节奏和锋利的口齿,她看着外面、看着自己时那种跃跃欲试而又仓皇欲遁的复杂神情。 


  这一切都使得这本书成为一本奇怪的书,一本不着调的书,一本令人不知道应该赞赏还是应该恼怒的书,一本在我看来比任何其他书都更锐利、更精确地展示了这一代人的经验和灵魂之复杂性的书。 


  这也是一本挥霍才华的书,这个人,她极其耐心而又极其不耐心地在长达六七年的时间里写下一个又一个片断,她把她的才华挥霍于零散和断绪的即兴书写,她散漫轻率地对待她的洞见、奇想和警句,她让我想起那个名叫布考茨基的美国怪人,后者一生都在为一个念头战斗,那就是千万不能让写作变成工作,写作是挥霍生命的一种方式,它是为了证明生命的“不停”;所以,吴虹飞似乎从未想过赋予那些片断逻辑和整体性,从未想过让出没在这部书中的那个人有固定的名字、面貌和生活目的,她宁可让她不确定,让她谁也不是,让她无可选择地自由下去。 


  由此可见,吴虹飞对才华这件事与我有着完全不同的看法,我认为才华是要做成一件东西,它有一种自我完成的目的性,而吴虹飞则认为才华像风,风的目的就是挥霍,挥霍是她的才华的一部分,或者说,是她的才华的本质。 


  那是一种乖戾的挥霍,这里有一种荒凉和恐怖,也有一种血腥的华丽。 

第一章 我们曾经这样学会爱情
小龙房间里的鱼(1)

  小龙房间里的鱼 
  我是鱼 

  小龙房间里的鱼 

  其实你从没有看过我的身体 

  其实它和灵魂一样一样美丽 

   ——《小龙房间里的鱼》 

  为什么要在冬天唱歌? 

  冬天快要到来的时候,我终于有了一支自己的乐队。你知道,在北京城,是个人都会有乐队,而且多数还是朋克。所以说,有一支乐队并不是一件了不得的事情。不管怎么说,我耐心的等待并没有落空,我有了一个吉他,一个鼓,一个贝司,另一把节奏吉他我自己弹——那是乐队中惟一的非电声乐器,由于我的无能,它的声音总会被电声的噪音无情地吞没。 


  下午,我要骑两个小时车,穿过几个高校、立交桥,路越来越偏,桥越来越窄,到三环边上一个名叫八里庄的地方,有一个租下的地下室,我们和外地的商人、民工、妓女一起排练。晚上还要一个人骑车回去,还要在学校里上课,偶尔到某个电脑公司混事儿。和所有的无产阶级一样,我自力更生,然而并不为此自豪。穿过城市的地铁站时我总是由衷地感到虚弱,到了周末常常摄取大量的面包,一直吃到要呕吐为止,藉此获得物质和精神上的双重满足。这和一个风流的小报记者从他的女同事的硕大乳房上得到安慰的原理是一样的。 


  当我在学校主干道上逆流狂奔的时候,我知道这与想象中的糜烂生活相差甚远。这个冬天我在奋发图强地看旧书,村上春树、杜拉斯、马尔克斯和张爱玲,一切色彩艳丽和凄凉的故事,都和一个末路穷途的小资产阶级的心情暗中谋合。我还想写风月小说。这回不要那么生硬和阴森,应该是温暖和艳情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一个士大夫和一个南方的獠族女子,一个房地产记者,一个拯救地球的女博士,看起来很庸俗,实际上也可能很庸俗,什么东西到我手里都会变得难以置信的庸俗。今年我终于发现自己毫无写作的天分,想象力枯竭,词汇贫乏,一到男主人公和不同的女人做爱时就卡壳。我不知道肉体的差别是不是类似一只橘子和一只苹果,或者是一只南方橘子和一只北方橘子的差别。这个城市几乎所有的单身汉都有一张硕大的双人床和成打的避孕套,可是他们都拒绝回答我的问题,不知出何居心。所以我处处卡壳。 


  我只好唱歌。 

  不停地唱歌。 

  我是杀人的人 

  我是被杀的人 

  我是杀人者的妻子 

  我是它的帮凶 

  事实上,交流几乎是不可能的。在传达自己的意图时,我总是胆怯和犹豫不决。我们在《现场》这首歌卡壳了。我羞于提及最初的企图,可能这件事情根本就是漫无目的,是任性和徒劳的。开始是阴森的、若有若无的哼鸣,自言自语……然后啪的一声全打开,噪音倾泻而出,紧张、恐惧……在杀人,然后是民间送葬的嘹亮、高昂的唢呐,喜庆的,然后是温柔的小调,抚慰死者……我徒劳地打着手势。 


  我们面面相觑。 

  送葬是什么样子的? 

  我曾经在清晨听过。在一个偏远的小县城。有人死了,是个有钱人,吹吹打打了三天三夜。很高兴。人死了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有时候,中国人的生死观很奇特。然而庄子的鼓盆而歌业已失传。 


  本土的,热烈的,送葬。美丽和欢快。这样的冬天。 

  “要用七和弦。”贝司说。可是这与和弦无关。 

  我和贝司打了。 

  他不知说了句什么,我说你妈逼,他说你妈逼。我拖着吉他扑了上去,被他在头上打了一记。 

  我哭了起来,很大声。眼泪掉在地上。我没想到眼泪这么巨大,大得让我充满了好奇。 

  最后我抬头嫣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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