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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

短篇小说(第十二辑)-第3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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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了两个壁毯,是抽象了的金色田野和一条黑色的河流。这间屋子显然布置得要比
客厅漂亮些。

    林突然间想起了什么。

    想起这些的时候他甚至愣了一会儿。

    林将这间屋子和客厅和卧室都细细地搜寻了一遍,还到贮藏室和卫生间也看了。
林的脸有些发灰,但他还在作最后的努力:他奔向电视机柜,机柜里有一部“先科”
牌的超级VCD 和一台同样牌子的功放机,压根儿就没有录像机,更没有录像带。

    就是说,在梅的家里,林没有发现贝格汉姆的踪迹,没有,一点儿都没有。

    梅曾在电话里告诉他,她满屋子都是贝格汉姆的身影,包括贮藏室和卫生间,
还有一大堆的她剪辑的贝格汉姆比赛的录像资料。

    林呆呆地站在客厅。

    他想梅是不是在和他做一个游戏,这游戏叫做不谈足球只谈爱情。

    梅什么时候站在了林的面前。她干净而光洁的皮肤散发着那种撩人的芳香,两
条修长而美丽的腿,如健康而生机勃发的树,秀挺地长在原野上。

    梅望了林一眼,显然并没关心林满脸的困惑,只说:起来了不叫我一声。

    林有些发急的样子,问:贝格汉姆呢?

    谁?贝什么?梅说。

    贝格汉姆。

    听上去像老外,跟我有什么关系。梅伸伸懒腰。

    林脸色有些发白:你喜欢曼联么?

    曼联?梅漫不经心地说。

    中国足协又多了一个不懂足球的饭桶,他连净胜球都不知道。林紧盯着梅。

    哦,你是说足球吧,梅抚抚了头发:这么说我也算个饭桶了,我也不知道净胜
球是什么。

    林的脸色彻底地白了。但他还想作最后的挣扎:你剪辑的贝格汉姆的比赛录像
资料呢?你卫生间贮藏室的贝格汉姆呢?

    什么呀,你说这一大堆都是什么呀,莫名其妙的,梅说着,懒洋洋地从林面前
走过去,可刚走出几步,突然站住了,转过身来,望着林,那表情极其复杂。望了
几分钟,又跑到林的跟前,像瞧一件自己新购进的什么物件似的,极仔细地瞧,结
果瞧出了林脸上的苍白和隐在苍白里的失魂落魄。

    你——梅轻轻启开润而嫩的唇,望着林道:你最后一次给我发邮件是什么时候?

    林凄然一笑:我只有电话。没上网,所以,没法给你发邮件,再说我连你的网
址都……

    林脸上的苍白飘到了梅的脸上。

    梅也呆呆地站在了客厅。

    七月的阳光已由早晨的橙色变成白花花的了,亮亮地从梅和林的目光之间穿过
去。

    屋里静得只有阳光行走的声音。

    过了多长时间,他们不知道。

    后来,梅在阳光里浅浅地笑了,挥起一只手,用手指在林的脑门上弹了弹,快
步跑进卧室,出来时,手里拿着那张在车站举过的8K白纸。她轻轻地打开。

    你,一定叫林。梅依然浅浅地笑着。

    林木然点点头。

    梅将那张白纸又一次举在胸前,望着林,说:我的网友叫……

    “木木!”林失声说。

    对,一条狗的名字。梅浅浅地笑着。“一条很漂亮的西班牙种狗。”一条因冒
犯了庄园女主人而被淹死的母狗。梅说。

    屠格涅夫。林说。

    听起来比那个贝什么的名气要大一些,是吧。梅望着林,收起了那张纸。

    林木然地看着梅把那张写着“木木”而不是“林”的白纸重新折起来,像是把
许多许多的东西都折叠在里边了。

    七月的阳光在客厅里无声地行走。

    什么时候,梅已经穿戴整齐,并化好了妆。

    你该知道,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了。梅浅浅地笑着,望着林。

    林晃晃脑壳,像是努力要自己清醒起来似的。他走近梅,想说些什么,再问点
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对不起,梅指了指她放电脑的那间屋子,最后一次朝林柔柔地浅浅地笑了笑,
然后推门进去。

    林出了梅的屋子。怎么出来的,脑子已混沌一片。后来,林走进七月白花花的
阳光里时,才想起他其实压根儿就没好好看过梅的眼睛皮肤头发还有身材。他甚至
还不知道她是不是就叫“梅”。

    七月的最后几天,林一口气录制了好几期节目。林现在制作这些节目是轻车熟
路,三下五除二就行了,反正老百姓早就不看而领导却特重视。这样的活儿最好做。
录制好节目后,林又一次想起了那个非常容易被记住的电话。在一天里,他一连几
个小时都在拨打那个电话。他没完没了地拨,机器没完没了地回答:“您所拨的是
空号,请查寻再拨。”他打梅曾留给他的传呼,结果大体一样:“该用户已停机。”

    林这些日子填了太多的东西,蛇,龟,獐子,锦鸡,麻雀,以及鸡鸭鱼肉什么
的。他的职业决定了他必须经常——有时还得天天顿顿——和这些珍禽异兽打交道。
所以,他发现他的肚子的肉好像多起来了,腰围似乎也大了许多,这是很可怕的。
于是,林决定利用闲暇多到外边走走而且要少吃些肉。

    林一次散步的时候,不觉又来到了洛州的长途客车站。

    林记得七月初在车站广场的花圃里,他曾见过的那有着薄冰片儿一样的花瓣的
花。林蹲在花台外边仔细地在园里瞅,只瞅出了一大堆的绿肥红瘦,没有那种花。
那株冰清玉洁的干净而朴素的花曾和他进行过一场你死我活的搏斗。那场搏斗的失
败者——那被折断了的,哀伤地垂着脑袋的花,不见了踪影。看不到这儿曾发生过
一场殊死搏斗的痕迹。

    穿黑蓝色制服的黑脸汉子出现在林的面前。

    黑脸汉子背负着七月末的白花花的太阳,黑黑的制服的边缘挥舞着无数亮晃晃
的芒刺,张牙舞爪地,直逼着林的眼睛,威严而恐怖。

    林站起来,换了个角度,让自己的身子背负太阳,黑脸汉子就显了原形,精瘦
而委琐的一条汉子,鼻头上挂着站了灰尘的汗滴。

    你看花?黑脸汉子说。

    你是这花圃的管理员么?林问。

    是的,你的眼力真好。黑脸汉子的眼里挤满了崇敬:你能来看我的车站的花圃,
我感到很荣幸,真的。我的工作做得还不够,请多批评,多指教。有机会的话……
请你也给我们在电视上宣传宣传,真不好意思……

    林望着黑脸汉子,想问什么,一张嘴却忘个精光,脑子混沌一片,如眼前这白
花花乱糟糟的七月的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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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剑锋,男,陕西作家,曾在我刊发表《纸上的爱情》、《午夜独行》等小说。


              我不会让你失望

                                何葆国

    1

    车窗外掠过一片片模糊的景色,肖菊子看得有些眩晕。汽车开得太快了。这是
她第一次坐汽车。坐在身边的蔡老师看了看手表,说今天车开得慢,到市里可能要
迟到了。肖菊子吓得吐了一下舌头,这车还算慢呀?那快起来会怎样?她真不敢想
象,只是用劲地坐在位子上,两手抱紧在胸前,全身一动也不动。

    汽车终于到了马铺市汽车站,肖菊子晕晕乎乎地跟着蔡老师下了车。蔡老师又
看了看表,对肖菊子说:“这里到晚报社不远,我认得路,我们不搭公交车,可以
省下两块钱,只要我们走快点,时间还来得及。”说完,蔡老师又看了一下表,这
一动作使肖菊子感觉到很紧张,她看过一部电影,那些将军们在发动进攻之前总是
频频看表。不过,走路对她来说,是要比坐车来得舒服的事情,所以她感觉立即好
了许多。

    土楼村小学的蔡老师牵着她的学生肖菊子的手,在马铺市的街道上匆匆行走。
蔡老师的步子大,肖菊子要小跑才能跟得上她。渐渐地,蔡老师由急步变成了小跑,
肖菊子只有拿出在学校里跑一百米的速度来配合她了。

    蔡老师带着肖菊子跑进《马铺晚报》的大门,气差点喘不过来,有人过来问道
:“你们是来参加认捐会的吗?”蔡老师连忙点头,那人说:“在二楼会议厅,快
开始了。”蔡老师和肖菊子一步三级楼梯,走到二楼会议厅门口,看到里面差不多
坐满了人。在门边的一个工作人员问了她们的学校和姓名,在一张纸上打了勾,然
后帮她们找到了两个位子。她们刚刚坐下,心跳还没有平静下来,就听到扩音器里
传出一个洪亮的声音:“各位领导、各位嘉宾,老师同学们,你们好!现在我宣布,
马铺市资助贫困学生认捐会正式开始!”肖菊子心跳得更厉害了,她从没见过这种
场合,屋顶这么高,人这么多,说话还用话筒!她怯生生地用眼睛向台上看去,只
看到前排一个老师的后脑勺,她移了一下眼睛,还是看不到,只好偷偷地踮起脚尖,
这时她看到了台上有一男一女拿着话筒说话的人(她知道这叫做主持人),一个年
纪跟她相仿的小男孩走上台,神情显得很惊慌,好像是被强迫走到台上的。男主持
人低声对小男孩说着什么,女主持人则看了看手上的打印纸,大声地说:“这位小
同学是来自安溪乡小坑小学的史力量同学,他5 岁失去父亲,母亲腿有残疾不能干
重活,家庭生活非常贫困,但他刻苦学习,每年的成绩都是安溪乡的第一名!”男
主持人接着说:“有哪位热心人愿意资助史力量同学完成学业?”这时,台下有人
举起了手。蔡老师拍拍肖菊子的手臂,悄声对她说:“等下轮到你上台,你胆子要
大一点,自然一点。”肖菊子瞪大着眼睛直点头。

    突然,台上男主持人说:“下面这位同学是肖菊子,来,肖菊子同学,请到台
上来!”肖菊子愣了一下,她的名字还从来没这么好听地被人说着呢。蔡老师拉了
她一下,她这才醒过神来,在许多眼光的注视下走向主席台。这些眼光是友善的,
但肖菊子感觉到很不自在,双腿发软,脑袋里嗡嗡直响,她走到台上,背上流了一
大片的汗,比刚才从汽车站跑过来还累。女主持人和蔼地把肖菊子拉到面前,亲切
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男主持人说:“肖菊子同学是来自土楼乡土楼村小学的四年级
学生,在她刚念一年级的时候,一场无情的车祸夺去了她父母的生命,她从此跟体
弱多病的爷爷一起生活,在家里一天煮三餐的饭,有时还能帮爷爷干一些轻便的农
活。在学校,她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年年都是土楼学区的‘女状元’,在上个
月举行的马铺市小学生作文竞赛中,她获得了一等奖!”这时,有人走上台来,看
样子是晚报社的领导,他从男主持人手上拿过话筒,很激动地说:“同志们,我向
大家报告一个好消息!我们这个认捐会,市领导非常重视非常关心,现在苏志敏副
市长百忙中赶到了会场,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苏副市长给我们作重要讲话!”

    
    台上台下响起了掌声。肖菊子看到大家都在鼓掌,她也跟着拍起手来。她看到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人从边门走了过来,一边向大家挥着手,一边走上主席台。他就
是副市长?肖菊子知道副市长是比校长、村长大得多的官,她看得有些发呆了。

    苏副市长走上台,报社领导连忙把话筒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台下的人,又看了
一眼台上的肖菊子,说:“我二十分钟前才知道这个认捐会,我到另一个会讲了几
句话就匆匆赶来了,我非参加这个会不可,因为——”苏副市长一下提高了声音,
“这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会,这是一个比其它会要重要得多的会!”苏副市长看到会
场气氛热烈,突然降低了声音,带着一种回忆往事的表情,缓缓地说:“我想起了
我少年时代,因为家里穷,读不起书,几次辍学回到家里。是村里人捐钱让我重新
回到学校,读完了小学,读完了中学,又读完了大学,如果没有乡亲们的帮助,我
是不会有今天啊。现在,我走上领导岗位,是我们马铺市300 万人民的公仆,我想
到还有那么多的少年儿童,因为贫穷读不起书,我这个当副市长的心如刀割,常常
睡不好觉啊!”苏副市长说得动情,眼角边不由滚落了一颗泪。他突然走到肖菊子
身边,把一只手按在肖菊子的肩上。

    肖菊子被苏副市长的大手按着,心里吓得怦怦直跳,全身都在发抖。她感觉到
全场的眼光都盯在她身上,脸上一阵阵地发烧。

    “我决定捐资助这位小朋友,直到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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