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跑 作者:黑鱼儿-第3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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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灯也一盏盏的亮了起来，凌晓觉得自己俨然站立成了一座雕像，手机举在脸前；通信录打开又关掉无数次，电池从满格已然变成了半格，凌晓泄气的将手机揣进兜里叹口气，再翻下去，手机会彻底没电的。
欢快的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凌晓的笑容瞬间绽放，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掏出了手机，“喂！曹宁？”
“等很久了吧！”电话那头阴阴的声音显然是个女生，不是小雨又是谁，“急得都不看来电显示了，你等的同事是曹宁吧！”小雨的语气根本就不是疑问，而是□裸的肯定。
凌晓无言以对，她的心思从未瞒得过小雨，更不要谈这第一次撒谎了，所以被小雨看穿，她也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只不过这个质问来得稍稍提前了一些。
“你个傻冒！”小雨的嗓门突然大了起来，“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凌晓依旧没有说话，她从心底里依旧倔强的相信，曹宁肯定是有事，他说他要先去办事的，更或者，是不是出了什么车祸，她应该主动先打电话关心一下的。
“凌晓，你魔怔了！”小雨的声音急切烦躁，恨不得钻过话筒来揍凌晓一顿，“赶紧的告诉我，你在哪！我告诉你，曹宁来不了了！你要是不告诉你在哪，我也不告诉你他干嘛去了！”
凌晓一怔，终于出声，“我在单位旁边那个肯德基门口。”
“你等着，我很快就到！”小雨没等凌晓再说什么，迅捷的挂断了电话，只留凌晓一个人傻傻的听着听筒里传来的忙音，脑子里空白一片。
小雨很快，十分钟左右，人已经是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凌晓的面前了，“走！跟我回家！”说罢就上来拉凌晓的手。
“他干嘛去了？”凌晓向后退了一步，将手往身后一背，小雨抓了个空。
“你先跟我回家再说！”小雨左右环视了一眼，看了看凌晓。天色暗了下来，出来散步纳凉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很多人都看着这两个行为有些奇奇怪怪的女孩。
“你先告诉我！”凌晓看上去温和淡然，其实骨子里比谁都倔强，这一点别人不知道，小雨是知道的，她认定了要做的事情，绝对不妥协，除非，她从心底里知道自己做错了，就像上次在公司的错误，她认定是自己错了，才会诚心的接受，认真的道歉，绝不推卸。
齐小雨深知凌晓的脾气，叹口气，也不和她较劲，附在她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句。就看见凌晓的嘴边开始慢慢绽放出一朵凄美的笑，那笑容苦涩得连小雨都不忍心去看。
“走吧！”小雨的口气也软了下来，“他不会来了，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说。”
凌晓没有动窝，看着路上一闪一灭的车尾灯，忽然抬头冲着小雨嫣然一笑道，“小雨，你请我吃肯德基好不好？”
小雨知道她不甘心走，今天的这件事，再怎样，曹宁都该给凌晓一个解释，哪怕是一个电话，更或者是个短信呢。就算不关乎爱情，也该对自己的迟到不来有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
“好，咱们吃肯德基。”小雨拉着凌晓朝肯德基里走去，里面的人熙熙攘攘，凌晓执拗的选了一个面朝窗外的简易长条桌，小雨无奈的摇头，也只好随她。
天已经黑透了，夜幕已经完全降临，马路上车流依旧川流不息，可是不管大车小车，却没有一辆车在这个路口停下。小雨将买来的食物递到凌晓的面前，温和的劝道，“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
凌晓当然知道小雨后半截没有说出来的话是是什么意思，苦笑着不愿意接话，只问她，“你去哪买衣服了？买到没有？打算什么时候回老家？”
“凌晓！”小雨显然有些憋不住了，将手中的饮料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面一惯，“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你不能折磨你自己知道吗？他懂不懂你为什么这么委曲求全的等他这么久？你又干嘛要在这里等他这么久？是他没有手机还是你没有手机，你傻不傻啊？”
凌晓眼眶里面有亮晶晶的东西在翻滚，转了好几圈又消化了回去，“他失约是他的错，我愿意等，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没关系！”
“你倒还挺公正无私的。”小雨冷笑，抓起一个大汉堡气哼哼的就往嘴里塞，不等咽下去，又苦口婆心的道，“有些事情，可以忍，好比你偷偷喜欢了他这么多年，即便觉得不值，我也从来都没有说过你什么吧，因为这跟曹宁没有关系，完全是你个人的意愿。可是，你们俩的关系这都已经挑明了，现在他错了，而且错得有些过分，你为什么要忍！”
“你在哪看见的他？”凌晓不想再继续纠缠在谁对谁错上面，她虽然没有经历过感情，但是是非对错还是分得清的，可她从心底里面不想面对这个问题。她心里只想一件事，那就是，她想见到他！她相信他会跟她解释，她相信他是情有可原的。
“XX百货的星巴克。”小雨也赌气的看向窗外，还不时的拿手呼扇着，似乎这店里充足的冷气也丝毫不能消去她的燥热，“和苏青蓝在一起，吹着冷气，喝着咖啡，就你傻，就你容易糊弄，就算没有什么，打个电话让你别等了，会不会死啊，你的手机也坏啦，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小雨越说越来气，手里一个好好的汉堡被她捏得完全没了形状。
“你看你看！”小雨忽然叫了起来，人也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手指向窗外，“凌晓，他来了！”
凌晓其实根本就没有听见小雨的这句话，在她发飙埋怨的时候，她就已经看到曹宁将车停在了路边，走下车来东张西望的，似乎在努力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快去！”小雨推着凌晓，“既然来了，就见见他，听听他说什么！”
不过在这个时候，凌晓心里倒是开始打起了退堂鼓，如果还像周五那样，他什么解释也没有，只说有事，依旧是一副你爱信不信的态度，她应该说什么做什么呢，她一瞬间没有了自信。
“去啊！”小雨被凌晓的行为搞懵了，“你不就是在这里等他的么？怎么他来了，你反而不去了。”
“我不想去了！”凌晓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忽地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后背冲着玻璃，将脸对着店内，“我们只是在这里吃了个饭，他就当我没等到，自己走了，这样才正常！”
“凌晓！”小雨气得七窍生烟，又不敢大声骂，只好跺着脚咬牙切齿的低声道，“你是不是脑子热糊了，你是不是怕他还不给你任何的解释啊，你有点自信好不好，你有点尊严好不好，爱一个人不能失了自我，失了尊严！”
凌晓低着头，手里捧着的饮料杯也已经变了形，看得出心里纠结缠绕得厉害。
“好！”小雨将手里的吃得往餐盘里一放，“你不去是吧！好，我去！我去给你问问清楚，他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和你凌晓如何交集，如何走下去！”说罢，就往外走。
凌晓吓了一跳，齐小雨从来不开这种玩笑，她能这么说，就必定敢那么做，急急的站起来拦住，“好了好了，我去，我自己去！”
推开肯德基的玻璃门，凌晓一身白色的衣裙在夜风里随风飘舞，异常醒目，曹宁转过头来，一眼就看到了她，“凌晓！对不起！我来晚了。”
凌晓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她自己心里清楚，她不能开口，一开口，话出不来不说，眼睛里的泪可是要出来了。
“临时有些事，实在脱不开身，又不方便打电话！哪天有时间，我和你说说这糟心事。”曹宁说得及其顺溜，没有一点磕巴和不自然，“你等很久了吧！我还害怕你走了呢！”
凌晓摇头。
“吃没吃？饿坏了吧！”不知道是夜色太浓，还是他刻意忽视，曹宁并没有在意凌晓脸上已经开始肆意纵横的眼泪。
凌晓继续摇头。
“我们现在去吃饭吧！还来得及的。”曹宁笑着说着，忽然止步在离凌晓三步远的地方，愣愣的看着凌晓。
凌晓仰着头，正对着曹宁的脸，脸是笑的，泪是流的，步子却是一步步往后退去，一步一步，摇着头，异常坚定。
☆、45第四十五章
这一次；凌晓没有再恍惚，居然还能笑着冲曹宁摆了摆手，只是“再见”这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出租车里，司机哼哼唧唧的跟着广播在唱着情歌；凌晓闭上眼睛在问自己；到底是什么地方错了；到底是曹宁错了；还是她错了；还是他们都错了；她想不出答案。
到家，上楼，换衣服；洗澡，凌晓和小雨两个人都是默默的，不说一句话。可凌晓洗完澡出来，看见先她洗完的小雨已经在客厅的茶几上摆好了一打啤酒和一些杂七杂八的零食。
“小雨！”凌晓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有些纳闷，“你这是想要干嘛呀？”
“喝点小酒啊！”小雨见怪不怪，连眼皮都不翻一下，“偶尔喝一点，有利于加速血液循环，放松心情，我昨天刚带回来的，没想到今天就派上用场了。”小雨“啧啧”的摇了摇头，为自己的先见之明颇为自得。
“喝酒？”凌晓好笑的摇头，“我能喝多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是不是打算明天给我请病假，告诉我们领导，凌晓同志因为需要放松心情，酗酒过度，酒精中毒起不来床了。”
小雨理都不理她，找了个扳子开了两瓶酒，又拿了俩干净的玻璃杯子，“咕咚咕咚”倒了满满两大杯，将其中一杯推给凌晓道，“爱喝不喝啊！我这一阵子也忙够了，没黑夜没白天的，跟一个陀螺一样，想停似乎都停不下来，咱俩今天就什么也别管，放肆一回吧！”
凌晓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表，已经快十一点了，想了想，灿然一笑，拿起杯子灌了一大口，“好！我们也放肆一回，管他的上班不上班，管他的咖啡馆不咖啡馆，我们也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情，发一次疯，喝醉一回，别等到五十岁的时候后悔。”
小雨“啪啪”的拍了几下手，不甘示弱的也举起自己的杯子，一口气下来，大半杯都已经没了。
“小雨，你有没有过理想？”凌晓将两人的杯子又继续倒满，盘腿坐在沙发上，忽然问，“或者说，有没有什么一直没有实现的愿望。”
“理想？”小雨对凌晓突如其来的问题明显的愣了一下，胳膊肘支在膝盖上，托着小巧的下巴凝神想了好一会儿，才傻笑道，“好奇怪的问题，好像很久很久以前，小学老师这么问过，我记得我当时好像说，我长大了要挣很多很多钱，然后全班的同学，包括老师都鄙视我。”小雨说完就哈哈大笑，童年的尴尬，似乎完全不见了踪影。
“怎么会想起来问这个问题？”小雨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整个人都笑趴在沙发上，半天才爬起来，蹭了蹭眼角，反问道，“你呢？你小时候有什么理想？”
凌晓用手中的杯子碰了碰小雨手中的，仰脖一饮而尽，那不太熟悉的别扭口感让凌晓的眉头皱了又皱，“我连这种被人鄙视的理想都没有，活了二十多年，我居然就一直这么顺理成章，得过且过的活着。所以我想，我和苏青蓝最大的差距，是我没有上进心，没有目标，我总是在等待着我自己的生活。”
“干嘛这么贬低自己。”小雨不屑的嗤笑，“她苏青蓝就有远大的理想？她现在不也是重头开始吗？难道比起我们来，她进步了很多？超前了很多？”
凌晓摇头，“至少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会努力去争取，不管结果怎样，她以后都不会留有什么遗憾了。而我呢，虽然也明白自己心里所想，但是缺乏勇气，缺乏信心，缺乏去争取的斗志，这么多年，我除了等待就是等待，用自己描绘出的一幅美好过去来迷惑自己，消磨自己，还自得其乐，乐在其中，其实最最可悲的就是我自己，造成现在这状况的也是我自己。”
小雨又是一杯啤酒下肚，凌晓的内心剖白已然被她当成了下酒的小菜，“胡说八道什么呀！事实虽然是这样，但也跟人的性格有关系，性格决定命运，我原来觉得是胡扯，现在想想，也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道理的。有些事情，你这么做也对，她那么做也没错，哪有那么多的是非分明，只是不管你做什么，别让自己后悔就行了。”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凌晓似乎酒量也大涨了许多，开始的时候，两人偶尔还碰碰杯，再后来，两人都几乎是自斟自饮，到最后，已经开始豪爽的对瓶吹了，气氛越来越和谐，越来越忘我。
两个人最后是怎么告别，爬回自己屋里睡觉的，两人中午黑着眼圈面对面赖在沙发上的时候，都没想起来。刻在脑子里的最后一句话都是，“他们都不靠谱！”
“怎么办啊！”凌晓不停的拉扯着乱糟糟的头发，看着墙上的表，“半个月奖金没了，不光迟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