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后跑 作者:黑鱼儿-第1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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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居然有了丝丝嫉妒和愈来愈压制不住的恨意。
“凌晓！凌晓！”宣薇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凌晓缓缓的深吸一口气，发现自己正斜靠在宣薇的身上，脑袋跳痛的厉害，唐枫也一脸诧异焦急的盯着她的脸。幸好动静并不太大，也或许是酒精的刺激，屋里的其他人依旧沉浸在亢奋的周末气氛中，宣薇悄悄把凌晓从屋里扶了出来，唐枫也紧跟着走了出来。
“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唐枫的问话显然比宣薇还快了半拍，眉心紧紧揪成一个“川”字，焦急的双眼来回的在凌晓脸上搜寻，想要找出不舒服的根源。
凌晓极度不愿意大家以这种看新生儿的紧张眼神看她，摇了摇头，挤出凌氏招牌微笑，打趣道，“我人品不好，家里水管漏水，泡了满屋，刚收拾完，还没吃饭，就被宣薇拽来了，这屋里空气不好，估计是闷的！”
宣薇如释重负，又“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养成个多愁多病的破小姐身子了？真是服了你了！”又转头朝着神色并没有松懈半分的唐枫道，“唐经理，你先回去吧，我带她下去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就回来！”
楼下的自助餐台边，宣薇看着凌晓不停的朝嘴里填塞着各种各样好吃不好吃的吃食，大眼珠瞪得和小灯泡似的熠熠泛光，“妹子，你几天没吃了，至于吗？就算是不要钱的自助，咱能不能吃的优雅一点，含蓄一点啊，你是不是想要把姐姐我的脸丢光啊！”
凌晓充耳未闻，只顾着朝嘴里一个劲儿的填着东西，只有她自己知道，现在自己的心里是多么的空，空的发慌，空到用任何东西都无法来填满。
吃着吃着，凌晓忽然觉得自己脸颊冰凉，手背一擦，湿湿的一片，还好宣薇正伸头朝着一个人招手，并没有看到凌晓的动作。
“凌晓？你怎么了？”声音关切，已到耳边，即便是这些年听的不多，不用抬头，她也知道是谁。
“没事，没吃晚饭饿了！”，再抬起头来，凌晓已经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假意模样，“曹宁，今天带了女朋友来的呀，挺好看的，什么时候给我们吃喜糖呀？”
“胡扯什么，都跟你们说了不是女朋友，你们这帮人，没正形！”曹宁的脸上似乎并没有多少该有的羞涩和喜悦，反而有些事不关己的无谓，依旧关切的问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吃饭，你是习惯啊，还是偶然？”
“家里水管爆了，漏了一屋子水，我收拾来着，没时间吃饭。”凌晓摆了摆手，低下头依旧紧着往嘴里填着东西，不愿意让他看到眼里咽不回去水光。
“那是不是也不能光吃这个，要不然出去找点正经东西吃……”话还未来得及说完，凌晓已经豪爽的一抹嘴站起来，“没事，挺好的，已经吃饱了。宣薇，走啊，回去唱歌啊，你们都唱了这么长时间了，我还没唱呢！”
曹宁的女朋友依旧安静的坐在沙发上，蜜色的风衣衬着姣好的脸庞，宁静而美丽，凌晓不敢让自己的目光路过她的身旁，拉着宣薇走到点歌器旁，“不会弄，帮我点个刘若英的《后来》，我要优先的哦。”
宣薇一副受不了的神情，嘴里欠骂的唠叨着，“大姐，您今年是不是快五十了，都多老的歌了，还唱！你就不能选个新歌？”
凌晓拿胳膊肘顶了她一下，骂道，“怎么那么多废话，不会！”
清淡的旋律响起，屋子里吵闹的声音明显盖过了音乐，只有凌晓自己用两只手把着话筒，眼盯着大屏幕，似是陶醉，似是忧伤，又或者是迷茫的唱着。
歌词细细的诉说着，人声渐渐的消失在凌晓的耳朵里，凌晓不管不顾的陶醉唱着，眼泪不自主的又偷偷滑落下来，没有人看到。她连那个美好的十七岁仲夏夜都没有经历过，一段在她的心里视为神圣的爱情，甚至于没有开始，便凋零枯萎了。或者压根就不能称之为爱情。
眼前一幕幕浮现起那些年的回忆，他爱穿的衣服，他和她简短不在意的对话，他的笑容，他回答问题时的模样，以及最后他那句不是承诺又似是承诺的话语。原来，所有的一切，在她跨出母校的那一刻，早就成为了过去，再也不可能延续到现在，或者是将来。她心中永存的，只是那些年青涩的回忆，以及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
十年的等待，原来是那么的脆弱，这才是那虚无缥缈的肥皂泡，一捅就破。没有开始，也就无谓结束。爱与被爱，少了一个，都不能被叫□情。
歌声结束，凌晓抄起桌上一瓶刚开的啤酒，仰脖往里灌，酒精在任何时候都没有现在让凌晓觉得清甜，顺着喉咙一路滑下，心里凉了一片，脸也湿了一片。
接下来唱歌的是曹宁，旋律声响起，凌晓虽然不会唱，但是她会听，这是胡夏的《那些年》，凌晓暗暗握紧了拳头。这歌，她不知道曹宁想唱给谁听，或许是才华横溢的苏青兰，或许是他身边的这个淡然女子，也或许是丽江小火锅自信的苏茜，反正，肯定不会是她。她永远是他眼中那个爱脸红、爱发呆、爱神游的普通女孩子，清淡、不给人负担，但也永远的留不下痕迹。
凌晓深深的羞愧着，她本不该给自己希望，不期待也不会有如此的失落。就如那过去的十年，淡淡的自己执着着喜欢，就好了。虽然孤独，虽然想念，虽然也刺痛，但是，却没有今晚这么蚀骨的疼。
☆、13第十三章
“好了好了，快两点了，今天就到这吧！”唐枫的从容、稳重的声音在凌晓身后响起。有人站起来将包间内的灯光打到最亮，关掉了声音，凌晓在大亮的灯光中有种恍若隔世的朦胧感觉。
屋里大部分男同事都喝得七倒八歪，好几个已经横陈在沙发上了，高强度的工作压力和生活压力，也只在这种时刻可以稍稍得到释放和缓解。剩下几个残存些许清醒意识的意犹未尽地“哦……”了几声，起了起哄，却也都站起身来开始慢腾腾的收拾各自的东西。
凌晓双眼通红，搞不清是酒精的刺激还是眼泪的刺激，目光在房间里面清醒的扫视了一圈，独独跳过了曹宁坐的那个角。低下头默默的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也不理宣薇，径直往门口走。
“哎！凌晓，等等我，你怎么走啊？”宣薇的脸也有些微微发红，光滑的脸蛋白里透红，看来也并没有少喝，追上凌晓后套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一个人走不安全，他来接我，我捎你一段，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凌晓颓然的挥手，这一刻，她不想面对任何人，不想和任何人说话，浑身的力气都被她在打扫卫生和唱歌的时候挥霍的精光，只留一丝丝残存还在维持着她的呼吸而已，“到我家有夜班车的，很方便，也不用倒车，你们都赶紧走吧！”
“凌晓！”两道男声从身后不同的方向同时响起，却同时钻进了她的脑子里。凌晓和宣薇讶然回头，看见曹宁和唐枫正客气的朝对方点头笑着，笑容里都隐隐含着些许的尴尬。
“我今天开车没喝酒，我送你吧！我家里也没老没小，送完你我再回家！”唐枫不待曹宁发话，抢先一步说道，“单身女孩子晚上一个人回家，总不安全！”
宣薇见唐枫这么自告奋勇，释然的笑了笑，朝凌晓挤了挤眼睛道，“唐经理送你，我更放心！”唐枫对凌晓的关照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且已然成了一种应当应分的习惯。唐枫的心思，其实凌晓也不是不知道，但是那层窗户纸没有捅破，她也谈不上拒绝，平日里也是能不麻烦就不麻烦，不过今天，凌晓却不想拒绝。
曹宁脸上的笑容始终没有变过，语调有着说不出的轻松，似乎还有些调侃的意味，“那我也就放心了，我本来还想捎你一段的，咱们班可就咱俩在北京，你要是出了事，以后同学聚会我会被同学们的口水埋了的。”
凌晓的心里忽然腾起一小簇熊熊燃烧的火苗，想也没想昂起头反驳道，“我出了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天子脚下，朗朗乾坤，我在这生活了好几年都没事，怎么会你一来就有事！”
曹宁脸上的笑容，还真是有些挂不住了，连宣薇都有些诧异的看着与平日里不太一样的凌晓，打着马虎眼道，“凌晓，你平时从来不喝酒的，今天猛喝了一瓶，是不是脑子犯晕有些糊涂了，经理，你赶紧给她送回去，别在外面撒酒疯吓着别人！”
凌晓管也不管宣薇在说什么，二话不说，冲着唐枫甩了一句，“走啊！你不是送我回家吗！”说罢就一个人昂首阔步的朝前走去，走着走着心里就渐渐开始后悔。她知道自己今晚是受了巨大的刺激了，心痛的无以复加，可是把自己心里的愤慨冲着曹宁发泄，似乎太不理智了。这些所有的事情并不怪曹宁，你喜欢人家，凭什么也要求人家必须要喜欢你！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自己执着，又为什么非要求别人也要执着。其实他才是那个最最无辜的那个人，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思，为什么自己非要把这段自以为美好的感觉强加在他的身上呢，让他对自己的行为有所回应呢！
一路上，凌晓沉默不语，唐枫倒也不搭理她，只哼哼唧唧的还唱着不成调的歌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寂静的夜里，一路畅通无阻，直到把车停在凌晓的楼下，唐枫才叹口气道，“凌晓，我一向觉得你挺淡然的，不就是水管爆了么，至于这么大的脾气么？你看看你刚才当着所有同事的面，让曹宁多下不来台啊。我不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有多熟，但不管熟不熟，都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这么掉价。”
听唐枫这么一说，凌晓更是沮丧，家里水管裂了，又冲着貌似无辜的人大发了一顿大不大小不小的邪火，今天这是怎么了。甩甩头，凌晓打开车窗，一股沁凉的空气猛的冲了进来。
两个人坐在车里都不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唐枫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大喷嚏，凌晓这才回过神来，歉然的关上车窗，冲着唐枫道，“师兄，我今天的确是有些过分了，你就权当我今天抽风吧！”
唐枫突兀的伸手过来，盖在凌晓的头上，使劲的揉了揉，“丫头，你呀，那点小心思，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穿的。你们的过去我并不了解，但是至少我不喜欢你一直沉湎在过去，你喜欢的或许只是从前的那个他，他现在已经有了女朋友了，你更没必要给自己套上这么一个沉重的心灵枷锁。”
凌晓的后背僵直起来，她不相信自己这么明显，至少，连号称恋爱高手的宣薇都没有看出来，唐枫却看出来了。想反驳，却又不知道从何反驳起。
不过唐枫显然也并不想听她辩解，收回手道，“下周和曹宁打个招呼，就说自己因为家里的事情，心情烦躁，你们是同学，给他个台阶，他不会介意的。但我还是想提醒你，以后，这么多人的场合，可千万不能再有这么不理智的行为了。对你，对他，都不好！”
凌晓彻底憋成了一只闷葫芦，蜷缩在车座的一角，一声不吭。唐枫的话，击中了她心底里最脆弱的地方，她只觉得无比的后悔和沮丧。
唐枫的车子一直没有熄火，见凌晓不吱声，下车走到她的那边，边替她打开车门边道，“你先上去，看看能不能洗澡洗漱，不能的话，你再下来，去宾馆住一个晚上吧！”
“不用了！”凌晓狼狈的从车上爬下来，尴尬的摆手，“明天是周末，也不用上班，我坚持一下，明天一早工人来给我修好就可以用了！不麻烦了！谢谢！”
唐枫也没有坚持，笑容却隐没了下去，“那我看你上去，到家震我手机一下，确定没事，我就走！”
凌晓咬咬嘴唇，举起手冲身后挥了挥手，拖着孤寂的影子进了楼道。一屋子的凄凉和冷清，冷的透骨，脱了大衣，拨了一下唐枫的手机，躲在窗户的一角看着他的车缓缓离开。凌晓将自己直直的摔进了沙发里。
屋里的暖气一直烧得很好，可凌晓就是觉得冷，随手扯了一个大大的毯子裹在身上，依旧觉得凉意从心里深处不断的发散出来，游遍全身。
客厅里灯光大开，如同白昼一般耀眼，凌晓盘腿缩在沙发的一角，将手机执在手中，将通讯录从头到尾翻了一个遍，悲哀的发现自己原来除了齐小雨，并没有一个可以倾尽心声的朋友。
默默的坐了半个小时，凌晓蔫蔫的爬起来，从冰箱里面翻出一盒牛奶，给自己倒了一杯，走到书桌前，打开电脑。寂寞的现代人，寂寞的夜晚，如果不想睡觉，除了上网，没别的选择。
习惯性的登上QQ，凌晓突然瞪大了眼睛，小雨，小雨在线！可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发现小雨的头像瞬间灰暗了。看来，她还是不想面对所有的人，凌晓沮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