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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节

孤女云七 作者: 丁染(起点2012.08.25完结)-第4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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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东厅月洞窗下,下颌一挑,“夜里便让你睡在那儿——”
  丁丁的废话:出差回来了~~~好久没更了,真是抱歉~~~大家有耐心的,慢慢跟着看吧~~~
  

五 忘忿赠青棠(5)
更新时间2012…4…28 12:45:29  字数:1565

 阿七即刻收了步子。暗自咬牙,回身向他旁边坐了,抄起茶杯啜了两口,压压心气,忽而问道:“那两名祁女,如何不见?让她们过这边服侍吧!”
  却说当日阿七原想将索布达留在祁地,谁料过来玉镜,先时曾留宿阿七与乌末的牧女,早便不在原处,竟不知随水草迁去了哪里,无奈只好将她带回京中。
  暄似是不意与她多提此事,只淡淡道:“如今暂且将她俩安置在城郊,过两日带你过去,再接来不迟。”
  阿七倒也暂且丢开,将眼瞄着侍立在旁的几个丫鬟,转而对暄说道:“既是将此处分与我住,我要做主挑两个人使——”
  暄一副无可无不可的神情,似是等她的下文。
  阿七当真来了兴致,眉梢一挑:“我要门外洒扫的两个丫头,到房中服侍——”
  一语未落,跟着进来的两名侍女已微露恼意。阿七眼梢堆笑——再次暗叹手中不曾带了扇子,此时若执在手中虚扇一扇,更是合宜——口中不紧不慢,接着向下说道:“这两位姐姐生得着实好,相较之下阿七真真自惭形秽,还是——派她俩洒扫庭院去吧!”
  那两女面上已晴晦间转了几转,听到此处,俱是花容失色,娇软仆倒在地下,泫然欲泣,倒好似前院戏台上棒打鸳鸯的曲目。内中那松松系着乌发的,更是“嘤咛”一声:“殿下——”直听得人心尖发颤,若非当中隔了个阿七,只怕早便扑倒在赵暄脚边抽噎去了。
  玉罗低头立在一侧,竟如同未曾听见一般。先时房中两名女子,大惊过后,心中亦是惴惴。
  阿七却浅笑盈盈——亏得自己住不长久,否则一时兴起,这王府还不被自己搅得乌烟瘴气、狗跳鸡飞?此时全然不顾脚边一双美人儿梨花带雨,凄凄切切,切切戚戚,待要再往下说,便见那绾着回心髻的美人,已起身越过自己,不偏不倚,正正跌落在赵暄怀中,削玉双肩微颤,如云发髻轻坠,口中娇声泣诉,“殿下为嫄儿做主——”
  阿七亦不管那赵暄作何理会,只将眼波一荡,斜斜瞅着手侧细瓷茶盏。旁边一名原本候在房中的侍女立时上前,纤手执壶替她将茶续上,继而垂下眼去,向阿七一福,轻轻退立一旁。
  阿七执了杯盏,笑问:“姐姐叫什么名字?”
  那侍女又是一福,“回公子,奴婢蕙采。”
  阿七点头笑道:“劳烦姐姐将外面两个丫头带来。”
  蕙采应下自去。
  此时余光掠过,只见那厢赵暄轻笑着将手拂开嫄儿,对她二人说道:“你与姡萑ゾ霸白∽牛认氯グ桑 倍叛裕芩懵钥砹诵模慈允锹褂脑梗薹揄谎郯⑵撸群笃鹕硗讼隆
  阿七见他言语虽淡,倒颇有几分维护的意思,指间的瓷杯便捏得有些紧。
  暄瞧在眼中,明知阿七有意挑起事端,偏偏拂了她的面子,只等着看她接下来如何发作。
  阿七自是不肯接招,倒似未曾放在心上,搁下手中茶盏,起身踱到东厅书案跟前。
  那案上坐着一只青玉莲花洗,内中倒养了两尾红鲫。阿七便取了毛笔向水底轻搅,瞅着两尾鱼惊惶四窜。继而丢了笔,又随手各处翻捡,心中渐次有些恍惚,好似回到多年前的津州老宅——彼时为了偷懒,镇日猫在书斋中打发光阴,可惜书画学识无甚长进,反倒是私下偷瞧了不少孤本抄本奇书禁书,被教习先生跳脚斥骂——“其性顽劣,不可教也”;偶有一次又被那缃葵发现,更遭缃葵唾弃。可叹她阿七好端端一豆蔻少女,即便扮作男装,亦算是谦谦少年,倒被缃葵骂作“诲淫污卑”之徒!现下思及此事,犹自一嗟三叹。
  而那时一心盼着离了津州好好耍玩一番,如何想到外间竟有恁多无奈与凶险?
  ——这厢百无聊赖怔怔走神,蕙采已带了先时在庭院外洒扫的丫鬟过来,阿七这才敛了思绪。
  抬眼看时,两个丫鬟俱是十四五岁的年纪,一个唤作小环,一个唤作转儿。阿七便笑问:“‘转儿’?是哪个字?”
  那转儿生得面容纤弱,下颌尖尖,与阿七同年,身量亦是相当,闻言便低低回道:“奴婢亦是不知,姐姐们随便叫的——”
  可巧此时阿七正取了一方犀角闲章在手中细瞅,于是笑道:“不如就叫‘篆儿’吧——”一面说着,将那犀角章随意向手侧名帖上一按。红印落下,阿七垂眼细细辨着暗黄纸页上四个阳文篆字,心底一冷,笑意渐渐凝滞——
  其上却是——“砚圆墨方”。
  

六 忘忿赠青棠(6)
更新时间2012…4…28 23:37:49  字数:1309

 “此处可比后院有趣些?”不知何时,暄也起身过来,自她身后缓缓将她箍在怀里,附在她耳边低低问道,“这一处,今日我也是初次来——后面倒还连着一个园子,现下可要去瞧一眼么?”
  玉罗心神意会,引着众女悄然退下。
  光影融融映着月窗,庭中和风细软,廊上珠帘轻摇,似有若无的花香愈发甜腻起来。
  阿七却心事重重,将那枚犀角闲章轻轻搁回原处——“乏了,不去。”嗓音听来略有些生硬。
  自陵溪北来,不足三个月的光景——阿七怔怔望着帖上的一方红印,无端觉得十分刺目——三月前在陵溪的一幕幕情形,如今渐次浮现在眼前,心中又似清醒,又似糊涂,容不得她细想。
  只当她为方才两名侍女之事所恼,暄探手抚过她的面颊,低低笑道:“你若肯和婉些,我便勉为其难,遣散了她们,如何?”一面说着,稍一使力,将她轻抵在案沿,抬手解开她的发带,接着便低下头去,轻咬住了眼前的细小耳珠。
  阿七心中一慌,反身将手抵在他胸前,有些语无伦次:“。。。。。。呃,不如随你去后面瞧瞧——”
  暄重重吮在她颈间,听见她低低一喘,这才将手松开,“你喜欢何种花木?”
  阿七面上犹如酗了酒一般,竭力打点起被他乱了的心绪,“花木?”
  “喜欢什么,只管吩咐他们种在后面。”暄笑着,牵着她自后门出了正厅。后园游廊之外,俱是粉垣黛瓦,三面起伏云墙,廊下一方池水,映着池畔青松碧竹,欲静不静——眼前景致淡雅写意,全然不似江北皇家园林,反倒更近陵南之风。
  墙外正是阿七方才遇着赵晅的园子——放眼皆是一树一树的夜合花,犹如红云一般,携着暖风轻轻飘进园中。
  见她怔怔望着墙外,暄抬手接了一朵落花,夹在指间,忽而笑道:“这树唯有名字取得好。”
  见他笑得暧昧,阿七难免一路尽往歪了想,料定他言下所指,必是“合欢”抑或“夜合”,暗喻男女之事——面上不禁一红,别过眼去不作理会。
  谁料暄凑上前来,口中低低笑着:“我想说的是‘青棠’,你这呆女,胡思乱想些什么?”
  一时倒忘了,此花亦唤作青棠。阿七心中羞恼,挣开他的手,回身便走。只听暄在背后一路追着笑道:“哎——你还没说喜欢什么花草,也好吩咐人尽早种下!”
  “殿下园中花花草草多得是,”阿七不肯停步,口中讥讽道,“将将还打发出去两个,已是分身乏术,何须再种?”一面说着,抬手打起廊上一席珠帘,进去才发现并非方才那处厅堂,竟是隐在西厅帘幔之后的寝室,脚下立时顿住。
  身后暄已跟了进来,接连放下两道幕帐,掩住正午略有些耀眼的天光。
  此时暄缓缓走到阿七身边,低头望着她,眸光渐深,不复嬉笑。
  “阿七,若我做了什么。。。。。。”他言语微顿,似是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含混说道,“。。。。。。只盼你日后不要怨恨我。”
  周遭变得有些昏暗,而暗影之中,面前的男子双目敛了笑意,深不见底。阿七心念一动,待要说些什么,却见暄抬手将那落花插在自己发间,又听他低声叹道:“人说‘青棠忘忿萱解忧’,若这花当真能解你忿恨嗔怒,倒也好了。。。。。。”
  面前的男子,双目低垂,似是说与她听,更似喃喃轻语。
  阿七心中渐渐恍惚,缓缓抬起手,指尖抚过他的英挺眉峰——世人眼中庸碌不堪的宁王世子,在她面前,竟是这样一个男人。
  然而,即便如此,又能怎样?
  该如何对他言明——她云七无意富贵,身如飘萍不可绊?
  该如何开口问他——是否愿抛却世事,与自己浪迹天涯?
  

七 玉殿红烛冷(1)
更新时间2012…5…1 15:13:25  字数:1448

 孩提时,她便听人说过——中土皇族的宫殿,以黄金为瓦、美玉为砖,倾聚全天下的财富建造;殿中高高垂下的帷幔,比祁地最大的王帐还要高;若要点燃殿上所有的红烛,光亮堪比白昼——
  新妇垂下双眼,脚下墨色的玉砖,明亮如镜。宫中的教习嬷嬷曾说,这东宫是皇城中上佳的一处宝地,脚下墨玉殿砖便是明证——正殿建成不过百十年,玉砖的墨色,便由初时的滞重,变得明润无比,光可鉴人——全因地气清灵所致。
  嬷嬷说得玄之又玄,她却全然不觉所谓祥和吉瑞,反倒时时处处觉得压抑,似乎周身总有一股戾气,挥之不去。
  祁地的贵族喜金,北衍的士族却爱玉。她稍作回想,自己见过的几名衍国男子,果然皆是外表温润如玉,内心却冷如坚铁——就好比今夜,未与她行过合卺礼便弃她而去的储君——即使她不曾见过储君的容貌,只是隔着红绫,瞥见他的玄袍冷然旋起的一角,便知他应该也是这种男子。
  世间再不会有她爱的那种男人——她深爱的白鹰,如今正盘旋在亘北天际的神明脚下。
  太过刻意的喜庆与喧嚣一旦过去,殿中的清寂比往日更胜了一层。只不过,清寂之后,恐怕却是暗流涌动,危机深藏。东宫,怎可能是清寂之处?
  燕初已然觉察,东宫的婢女内侍,对自己的境遇似乎早有预料。因而太子丢下新妇深夜离去,殿门外侍奉的近侍竟没有丝毫的惊慌。新婚之夜无法留住夫婿,对新妇而言,是耻辱更多,还是哀怨更多?
  繁复的华服与钗饰,已被侍女们卸去。燕初望着眼前手臂粗的一双龙凤喜烛,指尖轻轻抚过一片白羽。
  服侍燕初梳洗的一名侍女,许是同她一样,心中有些恍惚,一不留神竟扯到她的一缕额发。燕初眉心一拧,那侍女立时跪下怯怯称罪。
  燕初却借此摆手遣退众女,殿内独留下她一人。
  偌大的寝殿,即便帷幔重重,满目鲜红,仍是显得空旷清冷。燕初缓缓滑坐在地。身下玉砖冰冷,渐渐渗入肌骨,却不及她心头拢起的浓重寒意。
  而北衍自开国以来,玉牒中共载有四名太子妃。一名未满二十病逝,一名终老于冷宫祈沅殿——如此想来,她实在算不得最不幸的一个;何况如今,满腔的仇怨尚无从发泄,她已无暇顾及自己幸或不幸。
  夜半子时,洗砚阁。
  顶楼暖室中花香浮沉,烛火轻曳。帘栊绡幕之后,设了团锦褥席与红木矮几。暄倚栏而坐,执着一只琉璃茶盏,闲闲啜饮。阿七一袭暗紫男装——与暄所穿,一式一样——此时懒懒伏在矮几一旁,面色被红烛映着,忽明忽暗。
  此时只听暄低声笑道:“何苦让我带你出来?原本要寻些乐子,你倒只管歪着——”
  阿七懒怠理会,却被赵暄捞在腰间一把拖近身前,“再不言语,便回府吧——”
  她悻悻开口道:“殿下镇日里寻的乐子还少么——回去便回去。只在此间闷坐,又何必出来?”
  “本王作陪还不够么?”暄笑着一手将杯盏斟满,一手箍在她的腰上,“外间那起男子,哪个有我生得好看?”
  阿七手脚并用,无奈挣了半天亦是不得脱身,口中便恨道:“生得再好看,日日看着,也是厌烦得很!”
  暄一挑眉将她睨着,“原本要带你见识些趣事,如今既是呆在一处嫌我厌烦,不如算了吧,这就差人送你回府——”
  话音未落,果然只见阿七立时打点起精神,自他怀中抬头问道:“趣事?什么趣事?”
  “你可知昨日是什么日子?”暄不答反问。
  阿七眸光略略一滞,“五月廿八。。。。。。应是,储君大婚。。。。。。”
  此时暄沉声问道:“依你所见,觉得那郡主心性如何?”
  “。。。。。。算得上忠贞坚忍。”阿七见他眸色渐沉,不禁愣了一愣,脱口问道:“你莫不是对那郡主——”刚说到此处,突然警醒,不肯再说。回想起那时那日,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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