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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

掌上田园 作者:寂寞佛跳墙(起点vip2015-03-03完结)-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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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里正心头一松,这事儿挺让人骄傲的,没什么坏干系,看看队伍后面陈大川驾驶的牛车,更没啥可隐瞒的。
    那就先从赞美上级领导及时免除陈家庄租税开始,再感谢两位大人慷慨解囊,安排陈氏阿朱收购藤蔓,里正洋洋洒洒讲了一通。
    总之是现在陈家庄村民温饱不成问题了,当官的就可以放下心了。
    果然,陈里正这番话很让“三老”和李千总满意,“三老”从官轿中迈步而出。邀请千总一同去陈家庄田地里一看分晓。
    自然,里正和长老们也会屁颠颠儿的一并跟了去,欢儿少爷很不满意的扯嗓子叫道:“爹,我要先跟陈叔回家看阿珠妹妹,小弟弟们也肯定听你们说话听累了。”
    是你自己听了这半晌儿听腻歪了吧?
    这娃儿还是说话不给别人留情面。刚满月的俩小子还闭着眼睛睡的踏实呢,车子一颠簸,小孩子就犯困,响锣那么敲都不碍事儿。
    李千总对儿子摆手:“你先跟着陈叔回去,不许调皮——”。
    这么英明神武的少年,爱说些废话而已。怎么会调皮?
    陈大川只觉得,这一辈子头一次,承受的乡亲的目光那么的——那么的——他自己说不清是敬佩——是羡慕嫉妒恨?
    总之,等官轿跟马队离开,各家各户开门跑出来的打招呼的可真不少。句句话说的都掏心窝子的热情,对于一举生下俩儿子的赞美,还没忘记打听,怎么一个乡下泥腿子,就带着镇子上两位大领导回家来了?
    要不是欢儿少爷早就不耐烦了,恨不得立刻去替他拽牛缰绳,陈大川真打算把这些事儿讲到地老天荒了去,乡亲们那眼神都是多么渴望知识啊。怎么可以不详详细细的、认认真真的摆摆龙门阵?
    “明儿——等明儿午晌儿,都去我家喝酒,咱慢慢儿再讲——”。陈大川骄傲的挺着胸脯一抖牛缰绳。感觉这黄牛已经变身成高头大马,回头嘱咐一句:“孩子娘孩子姥娘坐稳喽,咱这就回家!”
    这一番,路过老宅儿,胸脯子抬高,又缩回去半寸。早就听到动静的三弟媳江氏,也早就去正屋里召唤老两口出来看二儿子的风光了。可是,她越是操扯的着急上赶着。俩老人就越是觉得这脸上下不来,儿子带着孙子回家,不是应该先来拜见自己的吗?怎么可以腆着老脸出门迎接?
    陈大海肚皮上的血窟窿还没好利索,地里又没活计,自然每日里保持“疗养”的姿势,大江夫妇闷在自家屋里,也不愿意这时候出门寒暄。
    结果,机会稍纵即逝,陈大川看着冷清清半敞的大门,没停留一步。
    倒是侄子狗剩儿稍后带着一群鼻涕娃儿跑过来,在出村子的路口截住了牛车。
    “二伯你可回来啦!你不知道,俺爹在你家被打的起不来炕,肚子上都张着口子,都是你家阿珠戳着棒槌那个贼娃子一块儿干的!俺奶也不敢去你家找兑,蛇大仙现在不分亲后,还把俺爹给扫了个跟头儿呢!”
    陈大川只觉得热血上涌,阿珠没让二大娘把这些事儿往家里传,还以为顺风顺水的爷孙两个很自在呢,却原来,还是跟老宅儿有了纠纷……
    狗剩儿的小跟班也在帮着说话:“陈二伯,是真的哩!棒槌现在跟疯子一样,谁揍他他就敢跟谁对打,棒槌娘现在也在你家带坏了,我娘说,就是你家纵的她……”。
    陈大川面寒似水,刚刚“衣锦还乡”般的飘飘然全部不见了,他也不能跟一群鼻涕娃儿理论,二话不答,下车扒拉了牛车前面的娃子们,就要继续走。
    可狗剩儿的话还没说完呢。
    “二伯你回家得先替俺奶替俺爹揍死不要脸的阿珠一顿,还有棒槌跟棒槌娘,通通撵出去,俺奶说了,不能让外人沾了咱陈家的光,以后得让俺去帮工,一个月最少得给俺二两银子的工钱——”。
    狗剩儿的身子,立刻被一双大蒲扇夹了起来,转移的距离牛车远远儿的,重重的墩在了地上。
    “哎!”陈大川沉重的一跺脚,啥都没说,赶着牛车奔赴村外,心底里,彻底的凉飕飕。
    小狗剩儿怎么会说出“死不要脸的阿珠”的话来,那肯定是母亲或者弟弟弟媳说过的。
    小闺女还不足两周岁,独自承担着帮助陈家庄抗灾的任务,却还要被亲奶奶亲叔叔恶毒的咒骂甚至上门打闹了吗?
    牛车新搭的篷子里面很宽绰,性子最火爆的阿草,都因为担心惊扰了弟弟们而保持着沉默,只不过,身子倚着大姐阿兰,双手揪着车底板铺着的厚被褥,牙齿咬得嘴唇生疼……
    王氏跟王老太太每人抱着一个小襁褓,均是默默无语。
    还有个沉默的丫头是阿穗,“猪”一样的性子,注定了享受的旅程,丫还在睡,天昏地暗了都叫不醒。
    不过,牛车后面的某位少爷,可天生就不是省油的灯,落在牛车后面片刻,就行动了。
    你们陈家人不好意思动手打孩子,咱好意思啊!
    “把那个骂阿珠的臭小子的牙打下来,小爷得叫他从此说不得话!本少爷都得让阿珠妹妹随便说道,不能跟她着一点急,你倒是反了天,敢骂阿珠是死不要脸——”。
    没办法,遇到一个“废话流”的纨绔少爷,注定你就会不单单是要挨上一顿打,耳朵也要被荼毒一番的。
    乡下孩子,一块儿在村里疯窜下河摸个鱼翻墙偷个鸡蛋,或者打个小群架还能凑乎,碰到带着一票家丁的富家少爷,那可就全怂了。
    既然——小少爷针对的只有陈狗剩儿一个,那——那在尿泥儿里插过木棍,点着了磕过头算是拜了把子的“小兄弟们”,就没别的事了吧?
    陈狗剩悲催的呜咽着,目视着兄弟们抱头撒丫子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娘去了……
    小少爷说话得算话,家丁们不敢含糊,对一个小娃子也下不多重的手,不过,那一嘴牙齿,到底,还是敲掉了半拉儿——
    没事儿,这个年纪,还能换一拨新牙呢,省的还得等着掉来掉去的麻烦。
    陈阿珠注定今儿又要被“亲人们”咒骂上一宿儿,李千总的少爷敲掉了宝贝孙子的牙,这笔账还得算在阿珠头上,陈老太太已经真的要出离愤怒了……
    阿珠还在家门口等着日思夜盼的“亲人”呢,浑然不懂为什么大姐二姐跳下牛车就抱着自己哭唧唧的,亲爹那眼珠子也红彤彤,摸摸自己脑袋,才回头搀扶两个妇人下车。
    王老爷子笑得“嘿嘿”的,看到闺女被养的四白大胖,便跟老伴儿竖起大拇指,这证明娘家娘月子侍候的舒坦啊,得记一大功!
    “我这手粗,就不抱孙子们了,快进屋里去,秀娥这身子骨还是少见风的好。”
    哪儿还用你抱?身后那两朵“花”婶儿早迎上去了:“给我们抱抱,呦——瞧这孩子俊的——真是一模一样诶!”
    陈大庆和三癞子也打扮的齐齐整整的,今儿就等着见大东家呢!
    一票人相帮着安顿下来,还睡着的三个娃儿也继续睡去了,后面的马车才赶上,欢儿神气活现的扬手叫唤:“阿珠妹妹——我来啦——想我了没有?”
    咦?这倒是个“惊喜”。
    陈大川急忙解释:“三老大人和千总也都来了,这会儿正在田地里查看灾情呢,欢儿少爷好不容易才松泛一天,非闹着跟来——”。
    远来就是客,何况久不相见,这小子的热情又这般泛滥。
    阿珠迎出门,笑问:“欢少爷,夫人老夫人布置的功课,都学会了弄懂了?”
    这分明是要勇敢的揭露自己曾经用一副对联嘲笑欢儿那档子事儿,为这,不但李家两位夫人对阿珠不喜,连带的亲姐姐阿穗都曾经不肯搭理妹妹了呢!
    欢儿笑得没心没肺的,跑上来就牵阿珠的手:“你看你看,我今儿可没穿红着绿,你想取笑也没办法啦!”
   
正文、第一百一十章 差距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原本就没啥仇怨的,阿珠就没再继续挤兑欢儿少爷,但是这小手儿——还是别牵着的好,须知俗话也说过的“男女授受不亲”呢!
    欢儿抓到了一根铁皮石斛,鲜嫩嫩的汁液饱满的很呢,当零食儿嚼巴嚼巴,最过瘾了。
    “嘻嘻,好吃,我早想这个味儿了——”,欢儿不再执着于拉人家小姑娘的手,转而感激的品尝“野草棍子”,当初被救下来,就是被这野草滋补过的。
    为了给少爷你的智商充值,咱这也算是下了“血本”不是?
    想到智商的问题,阿珠又思虑到自己,这说个话算个账目啥的自己都没问题,可诸葛王朝的古老文字,还没认全呢。
    “欢儿你都学了些啥?给我说道说道——”。
    小少爷被领到了阿珠那间卧室,当然了,条件有限,所谓书房也在这里浑然一体。
    “把你学会的字儿给我写一遍——”,这是命令式的交流方法吧?可偏偏欢儿少爷就吃这一套,估摸着,你要是上赶着的巴结他,他还不稀罕呢!
    也不过就是学习了个把月儿的时间,几岁的活泼娃子,你能指望他学了些啥?
    《童年》那首歌是怎么唱的呢?“总是要等到睡觉以前,才知道功课只做了一点点,总是要等到考试以后,才知道该念的书都还没有念……”。
    欢儿少爷尽管从没听到过这首歌曲,其中的深意却一下子就顿悟了,这不就是吗?等到了阿珠跟前儿,被逼着拿起个半秃的毛笔。对着一摞白纸,才知道自己能写出来的“鬼画符”都没几个。
    “那个——这是一,你画一个横杠儿就行了,你得画的跟我这个一样直溜儿,要不然先生就会撕掉了让你重新再画——”。
    阿珠目瞪口呆。几乎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就一定是“二”了。
    果然,说着说着话,欢儿涨红的脸色就变成得意了:“这是‘二’,你瞧清楚没有?这可难了,得画两道儿,还不能挤在一起。上面一根横杠,下边再一根儿,摆放的位置先生也有要求,离得近了远了都得撕掉——”。
    阿珠顿时觉得右手的掌心发热发痒,如果这纨绔少爷一直这么写下去。她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巴掌抽过去,前世丫也是做过几天教师的,就从没遇到过这样欠揍的学生!
    “二,你留着回家慢慢儿练去,三,也不需要写了,我已经会了,欢儿你还学了别的文字没有?我是说——文字——”。
    多么温婉的小姑娘啊。虽然已经握起了拳头,还是殷切的把眼神落在又一摞白纸上。
    “文字?蚊子?嘻嘻——我可没学那么深,先生也说我聪明。讲啥道理我都懂,我现在手指头还嫩,不能忒使劲儿了,平日里就练些横杠和竖道儿……,阿珠你这里蚊子多吗?怎么不让丫鬟提前赶走?点根香就管用,你想学‘蚊子’那俩字儿。是要画符驱蚊子吧?我见过我们家请来的道士,就是‘唰唰’写出几个字。顶在宝剑头上一烧,‘急急如律令’……”。
    好吧。阿珠决心给跪了,她就不该对这纨绔少爷抱有丝毫幻想,纨绔就是纨绔,废话流门主就是废话流门主,你不能指望他肚子里有真材实料,更不能奢望他满嘴里不跑火车——
    “算了——你——也没学会多少东西——”,阿珠摆手,自顾自收拾起来笔墨纸砚,满脸都是失望。
    “可是——可是我真的弄懂了那句对联的意思,我讲给你听好不好?红——”。
    满手都沾染了墨汁的傻小子徒劳的想要挽回自己在阿珠妹妹眼中的不良印象,可惜,被打断了又一段废话。
    “咱们去看看阿穗睡醒了没有,你还是找她玩吧,我很忙的——”。阿珠的耐心耗尽了,想学点儿古典文字,再想别的辙儿吧!
    “可是我们这么长时间没见面,好多话都没来得及说呢,阿珠妹妹你上次去我家,我好不容易才逃过了奶奶和娘亲的眼睛,追出门来,你们却走了,我那个时候就想把这个‘二’写给你看了,先生说我学的快呢……”。
    也不过就是学会了怎么继续“二”下去而已,这还值得炫耀?还值得扯着丫的袖子不肯离开?
    阿珠嘘口气,扭回头,又恢复了冷清的表情。
    “上次我送你一副对联,这次我给你讲个故事。以前,有个财主姓丁,他有一个儿子,都十多岁了,还什么都不懂,请了好几个先生,就是教不会他一个字。丁财主心里可急坏了,一天他出榜文,声称若谁教会丁少爷一个字,就赏银十两。
    一位老秀才见了,心想:这孩子再笨,也不至于不知道自己的姓吧?况且,这个‘丁’字笔画简单,又好写,又好认,我怎么会教不会他一个‘丁’字呢?于是,他便揭了榜。
    到了财主家后,老秀才每天都叫丁少爷学习‘丁’字,一晃就过了九天,丁财主要考丁少爷。老秀才怕丁少爷忘了,特意准备了一个钉子,让少爷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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