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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节

世婚 作者:意千重(起点人气vip2012-08-01完结)-第25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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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轻轻掀起帘子,看见林谨容抱着毅郎站在窗前看雨,正低低地和毅郎说话:“宝宝,这就是雨啊,下雨啦,你听,雨水落在葡萄叶上……”她的表情恬静柔和,目光温柔似水,毅郎安静地躺在她的肘弯里,专注地望着她笑,毫无保留地把嘴张到最大,露出粉红色的小牙床,偶尔伊伊呀呀地应一声。

    陆缄忍不住微笑,舍不得出声打断面前的场景,他便只是那样安静地站在门前,静静地看着这母子二人。一旁伺候的樱桃和豆儿瞧见他,正要出声,他就轻轻挥手让她们退下,从始至终,他的目光不曾从林谨容母子身上挪开过。

    屋里多了个人,林谨容就算是有些入迷,也很快发现不对。她回过头来看着陆缄,朝他微笑:“你回来啦?身上没有湿吧?”然后把毅郎抱起来对着他,柔声道:“毅郎,爹爹回来啦。”

    陆缄走过去,弯下头在毅郎的小脸上饱含爱怜地亲了一口,顺便在林谨容的手上吻了一下:“阿容,回家看到你们俩,真好。”

    他的脸上有寒气,毅郎不适应地闭了闭眼,侧侧头,往林谨容怀里躲。

    “敢嫌我?”陆缄忍不住,又往他脸上响亮地亲了一口,毅郎有些不耐烦,但也没瘪嘴。林谨容好笑道:“先换衣服吧,洗洗再来。”

    陆缄注意到她穿了一身胭脂色的新纱衣,腰也束出来了,唇上还涂了口脂,打扮得很漂亮。不由心里一动,有一只小手在他心里一直挠,一直挠,不及细想,就已经圈住了林谨容的腰,小声道:“我这时候不想动呢,怎么办?”

    林谨容宽容地道:“那就先陪我们坐坐。”

    陆缄圈着她母子二人走到榻前,紧紧挨着林谨容坐了,把手在怀里捂暖了才握住毅郎的小手,低声道:“这么小的手,不知哪一天才能长大。”

    不知哪一天才能长大。林谨容有一瞬间的失神,转而笑道:“不是都说愁生不愁长的么?会快到让你反应不过来。”

    “是么?”陆缄与她依偎片刻,慢慢地和她说起今日的事情来:“他先说我看不起他,有点生气,但后来又说要交朋友。可是这样的人的话,也是不能全然相信的。”

    林谨容道:“你没问他,平洲那边到底怎么打算?”

    陆缄摇头:“没有。反正很快就能看出来了。”

    林谨容有些遗憾,兴许还有其他的方式,但陆缄既然这样选择,便随他吧,总之怎么也不可能坏过上辈子去。她放柔了声音,换了个话题:“今日有人送了吴襄的信和给毅郎的洗儿礼来。信给你放在书桌上了。”

    陆缄忙道:“送了什么东西?”

    林谨容一笑:“一个八宝璎珞项圈。另有两角好茶送我,两盒好墨给你。”

    陆缄抚了抚额头,笑道:“他手脚倒快,我还以为这信怎么也得下月才能收到呢。”又或者,是永远也收不到了。但看此时这情形,怎么也不像是要绝交的样子,他想去看吴襄的信里怎么说,却终是舍不得离开林谨容和毅郎的身边。

第352章 偶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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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毅郎始终太小,待陆缄换了衣服出来,便已经在林谨容怀里睡着了。陆缄有些遗憾:“我觉着我十次见到他,他倒有五次是睡着的。”

    “他太小了,你又早出晚归的。难免会错过,等他再长大些就好了。”林谨容小心翼翼地把毅郎交给潘氏,叮嘱:“这几日太潮热,记得别捂着他。”

    “奶奶放心。”潘氏仔细把毅郎的小披风拉起,稳稳当当地走了出去。豆儿在一旁护着,十二分的认真。

    陆缄默然看着,只是觉得这个组合很和谐,其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他回头,想和林谨容说话,却看到林谨容的目光牢牢地粘在潘氏怀里的那个小人儿身上。他轻轻叹了口气,拥住林谨容:“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他哭你都能听见,怎么就这样舍不得?”

    林谨容为了把毅郎放在眼皮底下,就把潘氏、豆儿和毅郎安排在东厢房里住着,离正房不过是几十步的距离,有什么动静她都能听见。凡是她有空的时候,他一定在她身边眼前,饶是如此,她每次看潘氏把毅郎抱走总是用了这样的神情,但每次该把人抱走的时候她还是一定会让潘氏抱走。陆缄不能理解她的这种神情。

    林谨容收回目光,望着他笑:“不是说要在华亭县设市舶司么?你和我说说,是怎样一回事?”

    陆缄便指了指自己的怀里,林谨容明白他的意思,上前往他怀里坐了,轻笑道:“可以说了么?”

    陆缄见她期待地看着自己,便带了几分卖弄,微笑道:“你只需记着几件就好,公凭、点检、阅实、抽分、抽解、博买。”

    林谨容再好学,也不过是个长在深闺的女子,哪里会晓得这些,少不得叫陆缄一一详细说给她听。

    陆缄解释道:“若要出海贩货,须得同市舶司申报船上的货物、人员、目的地,市舶司会派人上船点检,防止夹带兵器﹑铜钱﹑女口﹑逃亡军人,核实之后发放公凭。凭着这张公凭,才能出海。贩货归来,并不能就此进港,得先等他们查阅验实,这就叫阅实。无论进出的货物,都要由他们派专人区分成粗细两种,再按一定的比例由着他们抽取,这叫抽分。抽出来的货物要送到京中,这叫抽解。再有就是船上运来的禁榷物得按着他们规定的价格卖给他们,这便叫博买了。这还不算,剩的货物仍要按市舶司的标准﹐发给公凭﹐才许运销他处。”

    林谨容默然听完,长长叹了口气:“我早前只想着物价必然大涨,却不曾想到乃是从头到尾都给管得死死的,等到他们折腾完,到手的还有多少?不怪梅宝清不愿意做,张珊娘反复提醒我,这利润真是要薄得不得了啦。”心里却想着,若是还如清州那边一样的,如陶、陆、吴三家那般走私,这才叫暴利,怎奈那边不是家乡,认得的,能管点事儿的只有吴襄一人而已。

    可是,当初陆家参与这宝货生意,究竟是怎么栽进去的?是不是也是因为她所想到这个原因?走私,贪图暴利,被人拿住,从而全军覆没?那么自己的这个生意还该不该继续做下去?就此放弃太可惜,长此以往前景太不明,林谨容抿紧了唇,只恨自己前世两耳不闻窗外事,得到的有用的信息太少。

    “现在只是准议,等到真的建起来,那少说也是明年的事情,可以多屯点货。到时候再打点一下市舶司里的人,也能比其他家好做些。所以你现在急也急不来,不如不要多想。”陆缄娇妻在怀,已经心不在焉,只管垂了眼眸看着林谨容绯色的抹胸和莹白的肌肤,低声问她:“今日已是五月三十,龚嬷嬷什么时候走?”

    便是委婉地问她什么时候才可以。林谨容看他的目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由不得微笑:“她不走了。”

    陆缄笑:“胡说,你这两日不是在让人准备给家里的中秋节礼么。”一边说,手已经探入了林谨容的纱衣中,小声道:“可是丰盈了许多。”气息就急促起来。

    林谨容俯身在他耳垂上轻轻舔了舔,见他全身的肌肉都僵硬起来,眼睛越发幽深,再不敢逗他,停了手笑道:“看了黄历,初六是个好日子。但愿这雨不要下得缠绵了,她们路上也能好走些。”

    下一刻,陆缄已经把她推倒,一头埋在了她的胸前。林谨容耐心地安抚他,最终他绽放在她的手里,再不肯起身回他的房里去睡,她便也依从了他。

    龚嬷嬷同沙嬷嬷说完话出来,见林谨容的房里还亮着灯,照例要往她房里去一趟,却被樱桃红着脸告知陆缄在里面。她才不过是踌躇了片刻的功夫,灯就灭了,她算了算日子,轻轻叹了口气,也差不多了,再多事就令人生厌了。

    天还未亮,林谨容还在睡梦中,陆缄就轻轻起了身,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踏着黑暗和潮湿的泥土往书房里去。书桌上一如林谨容所说,静静地躺着一封信,他小心地拆开火漆,抽出信纸。

    信纸照旧用的碧云春树笺,吴襄的字,一如既往的凌厉嚣张,只收尾处,发生了一些变化,锐气已不复当初。吴襄到底是没有向他解释那对镶金白玉梅花簪的来历,提都没有提,只是用了淡淡的口吻,祝福他,祝福毅郎。说那语气很淡,好似生气敷衍吧,却又不是,后面照旧用的淡淡的语气,半点不嫌复杂地和他描述华亭县那边的风土人情和繁华,以及生活起居,人情来往。整整写了三页纸。

    陆缄把信叠起,小心地收入装信的匣子里,坐在灯前沉思片刻,终是轻轻一笑。他提笔给吴襄写了一封回信,还是和从前一样的口气,也说了不少琐事。没有提到林谨容,只说毅郎和官场中的事,就这样吧。

    转眼便是六月初六,如林谨容所愿,天晴朗得万里无云,路上微微有一点潮湿,不干不燥,空气清冽,正是适合赶路的好时候,唯一让人遗憾的,就是这天正是最热的季节,到了中午就会不可避免地热起来。龚嬷嬷这样的老人兴许受不住,但龚嬷嬷归心似箭,留不住。

    林谨容有些担心:“若是路上一旦有不舒服的症状,就停下不要走了,且待天凉了又去。”

    龚嬷嬷笑:“老奴的身子骨强健着呢。若是真不成了,总不会为难自己。”

    林谨容命樱桃捧出二十两白银来,龚嬷嬷有些惊诧:“姑奶奶不是早就赏过老奴了么?”

    林谨容含笑道:“不是给你的,嬷嬷下了船后,记得替我去江神庙打听个叫做锦姑的人。她若是已经嫁了人,便罢了,若是还留在那里,便替我将这银子交给她,当作是供奉江神的香火钱,然后替我问她一句,她是否想好了。”

    龚嬷嬷不明白这锦姑是什么人,也不明白林谨容为何要这么做,便笑道:“姑奶奶,这锦姑是?”

    林谨容微微一笑,并不解释,只吩咐:“嬷嬷一路小心。”

    龚嬷嬷便知不能再问,起身行礼,告辞而去。走到二门处,文娘早就提着自己的小包袱站在那里候着,眼睛还往门里瞧,却是满脸的黯淡。千里迢迢长途跋涉而来,但自进这道门开始,林谨容就只见过她一面,就连辞行都不愿意她往跟前去,她这是怎么了,为何就如此招厌?

    龚嬷嬷招呼她上车:“你们奶奶给你的赏赐也不少,白到京中看了一趟繁华,休养了这几个月,看看,手都养白细了,其他人哪里有这个机会想开点吧。”

    文娘忙挤出一个笑容:“嬷嬷说得是。”本以为得了一个好差事,结果还是硬生生地从指缝里溜走了,叫人好不遗憾。

    午后,正是毅郎呼呼大睡的时候,也是林谨容打理完家事后最闲的时候,她召来春芽,抱来一大叠账簿,加上樱桃,主仆三人开始预算。她改变主意了,钱换成银子后不送回平洲去,而是送到华亭县那边去,如陆缄所说,该囤货了。

    账簿是早就理清爽的,所以她很快得出了数字。但是有些货物可以囤,有些货物却不能,毕竟宝货这种东西,很多时候玩的就是一个新巧独特,不然大家都在卖货,她凭什么可以比人家的生意好?她决定出一趟门,逛逛街,去铺子里看着实物和姚琢好好商量一下。于是把家里和毅郎交给沙嬷嬷,带着春芽和樱桃、陆良出了门。

    在家里关了这许久之后,坐着宽敞舒适的马车上街,实在是一件令人舒服并十分惬意的事情。林谨容先去唐家金银铺里为杨茉定了一对宝钿金筐的脂粉盒,又兴致勃勃地去了最大的彩帛铺里挑了现下最时新的衣料,最后才去了自己的铺子。

    姚琢闻讯从铺子里迎出来,低声道:“梅大老爷在里面。”

    林谨容尚未反应过来,就见穿着灰色素袍的梅宝清从铺子里走出来,浅浅一笑:“陆二奶奶,鄙人这厢有礼了。”

    第353章 不解

    这人不是说他六月便要离开京中的么?怎地这时候还在?这是有意遇上的,还真是无意之间遇上的?林谨容隔着面幕肆无忌惮地打量着梅宝清,盈盈一礼:“梅大老爷客气。”

    待得见礼完毕,林谨容少不得邀请他入内喝茶。梅宝清也不客气,提步随林谨容进了铺子,笑道:“蕙娘,过来拜见陆二奶奶。”

    一个年约十岁左右,梳双髻,穿纯白色细布襦裙,身上一点装饰全无,眉眼酷似梅宝清的女孩子从一堆倭国来的丝绸面前回过头来,眼神冷冰地看了梅宝清一眼,缓步走过来,对着林谨容淡淡地行了个礼:“见过二奶奶。”

    “快快请起。”林谨容看她这模样,猜着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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