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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第26节

小说: 蕾蒙娜 [美]海伦.亨特.杰克逊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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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停了下来。蕾蒙娜役有说话。她双眼紧盯着夫人的脸,似乎要看透她的灵魂深处;姑娘开始认识了夫人的真面目;爱情使蕾蒙娜的本能和观察力敏锐起来。
  “你有什么话要对我或对我儿子说吗?”夫人问道。
  “没有,夫人,”蕾蒙娜答道;“我要说的今天早上都说了。噢,”她补充说,“还有几句话。也许我离开之前不会再跟你说话了。
  我再次谢谢你这些年来给我的一个家。还有你,费利佩,”她转向费利佩,变了脸色,含泪的双眼里涌出她所有被抑制的感情和悲愤,她继续说,“还有你,亲爱的费利佩。你总是对我那么好。只要我活着,我永远都爱你;”她把两只手都伸向他。费利佩握住了她的双手,正要说话,夫人插了进来。她不想让她儿子和蕾蒙娜之间再有这种情意绵绵的亲昵举止。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要告辞了喽?”她说。“你是不是打算马上就走?”
  “我不知道,夫人,”蕾蒙娜结结巴巴地说;“我没见到亚历山德罗;我没听到──”她悲哀地抬头看着费利佩,费利佩同情地答道:
  “亚历山德罗走了。”
  “走了!”蕾蒙娜尖声叫道。“走了!没有走,费利佩!”
  “只去四天,”费利佩答道。“到坦墨库拉去。我想他离开一二天对他有好处。他马上就会回来。也许后天就能回来。”
  “是他想去的吗?他去干什么?你为什么不让我跟他一块去?哦,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走?”蕾蒙娜吴道。
  “因为我儿子让他走他才走的,”夫人插话说,她耐不得这场面以及费利佩表情丰富的五官中拼命要流露出来的同情心。“我儿子认为,这会儿让我看见他,我会受不了的,我觉得他的想法是对的;所以他命令亚历山德罗离开,亚历山德罗服从了。”
  蕾蒙娜像是受伤的、陷于困境的动物,突然从费利佩面前转过身去,面对夫人,尽管泪如雨下,双眼却是坚定而毫无惧色,她举起右手,叫道,“你是个冷酷的人;上帝会惩罚你!”不等看清自己的话会产生什么效果,也没再看费利佩一眼,她快步走出房间。
  “你看,”夫人说,“你看她蔑视我们。”
  “她绝望了,”费利佩说。“我很后悔让亚历山德罗走了。”
  “不,孩子,”夫人答道,“你很聪明,跟以往一样。让她独自沉思几天,会使她恢复理智。”
  “你不想把她锁起来吧,母亲,是吗?”费利佩叫道。
  夫人朝他瞥了一眼,毫不掩饰地对他的话表示惊奇。“你不会认为那是最好的办法吧,嗯?不是你说的吗,我们唯一的办法就是彻底撒手,让她随心所欲,尽可能解除我们对她的责任?”
  “是的,是的,”不知所措的费利佩说;“这是我说的。但是,母亲──”他停了下来。他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夫人温和地看着他,脸上流露出焦虑的探询神情。
  “你要说什么,亲爱的费利佩?你是否认为我还应该说些什么或做些什么?”她问道。
  “你准备做什么,母亲?”费利佩说。“我好像不明白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费利佩!你已经完全使我信服,一切努力都会自费劲。我什么也不想做,”夫人回答说,“什么也不做。”
  “那么只要蕾蒙娜还在这儿,一切就都照旧?”费利佩说。
  夫人凄然而笑。“亲爱的费利佩,你认为这可能吗?这个姑娘宣布她已打定主意,不仅要违背你和我的意愿,而且要违背萨尔别德拉神父的意愿,她将玷污莫雷诺和奥特格纳两个家庭的名声,对这样的人,我们还能像过去一样看待她吗,嗯?”
  费利佩作了个不耐烦的手势。“不能,当然不能。但我的意思是,能不能在外表上做到一切照旧呢?”
  “我想可以,”夫人说。“这是不是你的主意?我想我们要尽力做到这点,你说怎么样?”
  “是,”费利佩呻吟说,“但愿能做到!”
  第十三章
  蕾蒙娜和亚历山德罗的事弄得莫雷诺夫人如此为难,这在她还是生平第一次。她回想了一下与费利佩的谈话;想想她最终得到的结果与她的初衷大相径庭,不由得恼羞成怒。照她原先的如意算盘,要把蕾蒙娜送进修女院,让亚历山德罗留下来做监工,把奥特格纳的珠宝变成教会的财产。结果却相反:亚历山德罗没有做牧场的监工;蕾蒙娜不进修女院;她将嫁给亚历山德罗,他们将双双出走;奥特格纳的珠宝──哦,这事得日后再作决定;得让萨尔别德拉神父来决定。夫人尽管大胆,却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一手包揽这件事情。
  有一件事很清楚,关于这些珠宝的事,决不能跟费利佩商量。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事,现在也不必让他知道。费利佩对蕾蒙娜太同情了,不会正确判断事态。他肯定会为蕾蒙娜的拥有权打抱不平。萨尔别德拉神父是不可能跟费利佩抱同样看法的。否则的话,她就只好让步了;但这对她来说比任何别的事都要难受。要不是奥特格纳夫人临死前向其养女遗赠财物的详情细节萨尔别德拉神父统统知道的话,莫雷诺夫人真想把这事彻底瞒住他。无论如何,神父得过将近一年时再来,在这段时间里,她不会冒着风险写信告诉他这件事。十四年来,这笔财物在圣徒凯瑟琳的保管下,一直安然无恙;应该让它依然藏在那里。等蕾蒙娜跟亚历山德罗走了,她会写信给萨尔别德拉神父,只是按自己的意思把事实写明,并要告诉他,其余一切问题等他们见面时再作决定。
  她就这么计划盘算着,在她那不知疲倦地转动着的脑子里勾勒出一幅远景图,这才使她因为自己计划的部分失败引起的怒火略有平息。
  专横的自尊心自我防卫的本事算得上是技高一筹。自尊心自有一套巧妙的报复方式──这是一套令人叫绝的方式,要是遭到挫折那自然是痛心的,在那以后不可能再找到补救的方法。比这套巧妙的报复方式更了不起的是它的自欺本领。在这方面,它可比虚荣强出上千倍。受伤的虚荣心遭到致命伤害时,它自有感觉;并会扔去一切伪装,可怜巴巴、一瘸一拐地逃离这块地方。但自尊心却会把它的旗帜扯到底;当它从一块地方被赶走后,马上又会在另一块地方重新展开大旗,从不承认在第二块地方比在第一块地方有丝毫的坍台,在第三块地方当然也不比在第二块地方坍台;就这样直到死亡。对这样的自尊心谁能不佩服呢。那些有自尊心的人对一切挡他们道的人都毫不留情;但是当自尊心需要牺牲品时,他们对自己也是同样残忍的。当人们对一切都失去信心时,这样的自尊心会使人孤注一掷;它赢得了许多所谓的桂冠。
  傍晚之前,夫人已将她的计划、她的远景图考虑成熟;遭到失败的痛苦已平息;她又恢复了平心静气的神态;又像以前一样操持日常事务,散散步。她准备对蕾蒙娜“什么都不管。”只有她知道这里包含着多大的意义;大得惊人!她真希望自己能肯定费利佩也“什么都不”管;但她依然为费利佩担心。她毫不怜惜地诱导他,用他自己的话来迷惑他,一步一步地把他引到她希望他站的立场。表面上看来他们的立场是一致的,行动是统一的;尽管这样,她并没有对费利佩在这件事情上的真正感觉视而不见。他爱蕾蒙娜。他喜欢亚历山德罗。
  要不是为了家庭的名声──若非她暗示,他难得想到这个问题,若不是她一再敦促,他也不会仔细思考──要不是为了这个,他倒宁愿让亚历山德罗跟蕾蒙娜结婚,并住在这里。如果他能从她影响的压力下解脱出来,他肯定又会满脑子都想到这一切。然而,她不打算再跟他说这件事,也不许他跟她说。她认为他们已决定不干涉蕾蒙娜的事情,就此一劳永逸,他们之间再也不能提起这个叫人伤心的话题,这么一来她便能最大程度地达到她的目的。他们一定要耐着性子静等蕾蒙娜的行动;不管她做出多么使这个家──她从婴儿起直到现在都寄居在这里──丢脸、伤心的事,他们都要忍受。
  这个“什么都不”的具体内容慢慢地自动在她脑子里安排停当。
  蕾蒙娜在这个家里的地位表面上不能有什么变化。她可以像以往一样自由进出;没人监视她的行动;她可以像以前一样跟他们一起吃、睡、起、坐;没有一句话、没有一个行动会使由于同情而神经过敏的费利佩认为是迫使随蕾蒙娜出走的原因。但是,尽管这样,还是要让蕾蒙娜每时每刻都感到,她做出了丢人的事;她跟他们在一起,但不是他们中的一员;既然她把自己放在外人的地位上,那就要一条路走到黑。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呢,夫人没有说出来,但她心里很清楚。如果还有什么能使这姑娘清醒过来的话,那就只有这个办法了。夫人根本不了解蕾蒙娜。不知道蕾蒙娜对亚历山德罗爱得多深,她以为还有希望让蕾蒙娜明白,如果她一意孤行的话,将犯下多大的过失。如果她能觉察到这一点,承认错误,放弃这个婚姻──夫人盘算着这个可能性,几乎变得仁慈宽容了──如果蕾蒙娜能这样卑顺,正正当当地回到莫雷诺家来,夫人就会原谅她,并且会比从前更关心她。她会带蕾蒙娜去洛杉矾、蒙特里;会带她去见见世面;很可能她会就此配上一个称心满意的人家。只要蕾蒙娜自重,费利佩可以看到,夫人决不会亏待她。
  就在晚饭前,夫人走进蕾蒙娜的房间,用和平常一样的语气问了一个关于晒在走廊里的干辣椒的问题,蕾蒙娜却大吃一惊,而且她的声音和脸色里都无法避免地把这种惊恐流露了出去。
  夫人立刻觉察到了,却不露声色,继续说着干辣椒啊、火热的太阳啊,葡萄变酸啦,等等,好像她一个星期前就要跟蕾蒙娜说这些事情似的。至少,蕾蒙娜一开始是这么以为的;但没等夫人把话全部说完,蕾蒙娜从她的眼神和语气里窥探到了她用来对付蕾蒙娜的武器。
  夫人说前面几句话时,蕾蒙娜是半带感激半觉疑惑,可没等夫人把话说完,蕾蒙娜的情绪很快地变了,变得郁郁不乐;她对自己说:“她以为这是她制服我的办法!但她办不到。在四天时间里,我任何事情都能忍受;只要亚历山德罗一回来,我就跟他走。”蕾蒙娜心里的这个念头在她脸上表现了出来。夫人看见了,变得更加坚定。看来得有一场硬仗。投降是没有希望的。好吧。姑娘作出了抉择。
  玛加丽塔现在是这家里最感困惑的人。她曾无意中听到一些费利佩和他母亲以及蕾蒙娜之间的谈话,大大地激起了她的好奇心,一反往常小心谨慎的性格,干脆俏俏摸到门前偷听起来。她清清楚楚地听到了蕾蒙娜最后回答夫人的话:“上帝会惩罚你。”突然房门大开,蕾蒙娜跑了出来,玛加丽塔急忙假装在扫过道,这才没被抓住。
  “圣母啊!她怎么敢对夫人说这话?”玛加丽塔暗暗叫道,紧跟着蕾蒙娜从她面前冲了过去,甚至都没看见她。夫人却对她说,“玛加丽塔,你怎么这时候扫起过道来了?”声音里充满怀疑。
  肯定是魔鬼作祟,让玛加丽塔当即说出这句谎话:“一早得为亚历山德罗煮早饭,夫人,他急着要走,而我母亲爬不起来,只好由我来煮了。”
  玛加丽塔说话的时候,费利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她脸色都变了。费利佩知道这是谎话。他和亚历山德罗在羊栏里谈话的时候,看见玛加丽塔在柳树林里窥视;他看见亚历山德罗骑马离开的时候,停了一会儿,跟她说过话,──只停了一会儿;然后,狠抽了一下坐骑,飞快地跑下山谷公路。那天早上亚历山德罗根本没吃过玛加丽塔或其他任何人煮的早饭。玛加丽塔干吗要这么说呢?
  但是费利佩要操心的正事儿太多了,根本顾不上玛加丽塔的心思或她那小小的谎言。她肯定是为了不使夫人发怒,把最先想到的话儿说了出来;这话儿听来也确实像真的,只是又增添了一层对亚历山德罗的恶意。近来潜伏在仆人们心底里的对亚历山德罗的妒忌心开始增长起来;亚历山德罗与主人家这么亲密,非常令人奇怪,对此玛加丽塔说过一些尖刻的闲话,这些闲话不说是仆人们妒忌心的起源吧,至少也对这些妒忌心起着刺激作用。
  当费利佩持续卧病,而亚历山德罗的琴声和歌声能使他安稳地休息的时候,这种闲言碎语毫无立足之地。亚历山德罗完全可以像外科医生那样来来去去,这是很自然的。但费利佩康复以后,干吗还要让这种自由和亲密关系继续下去呢?不止一个晚上,所有的雇工和仆人们聚集在北走廊里,悄悄地发着这样的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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