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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爱心与教育 --李镇西教育手记-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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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她肚子疼得厉害”我一看表:已近12点。但我没有犹豫,马上便跟宁玮来到女生宿舍楼下,几个女生已把周慧扶了出来。看她弯着腰捂着肚子,显现出十分难受的样子,我决定立即送她到医院。但医院离学校非常远,现在公共汽车早已停开,只有用自行车送她去医院了。

      我估计她要住院,决定让宁玮和我一起去,以便照顾周慧方便些,但宁玮不会骑车。这时,与周慧同寝室的朱建英说她会骑车,要求一起去。我同意了。

      于是,我便用自行车搭着周慧来到了医院。医生一检查,怀疑是阑尾炎,但又还没有到动手术的时候,需要住院观察。住院部在门诊部后面的山顶上,自行车根本没法上去,而此刻的周慧好像更加疼痛难忍了,小声地呻吟着,几乎走不动路了。怎么办?我一蹲,弯下腰,让朱建英把周慧扶在我的背上。周慧过意不去,想自己走,但我已憋足劲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了。

      开始还不觉得累,我一边走还一边说些话来安慰周慧。可越往上走,山坡越陡,我的腿有些发颤了,大口大口地喘粗气,说话也很吃力了。但这时,也许是疼得太厉害了,周慧在我背上又呻吟起来。于是,我便和她开玩笑以分散她的注意力:“周慧啊……你,好会……享受哟!……骑在人民……的头上……作威作福……”走在旁边的朱建英“咯咯”笑了起来,周慧却一言不发,依然趴在我背上,但呻吟已几乎没有了。走了一路,我又继续引用了臧克家纪念鲁迅的一句诗来逗周慧:“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跨!……”

      走了大约十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住院部。当天夜里,我就和朱建英在病房里守候着她。到后半夜,周慧昏沉沉地睡过去了,朱建英也趴在床沿打着盹,而我,却望着输液瓶里的点滴,一直到天明……

      一周以后,在周慧出院那天,她在彭山农村的父亲赶来了。这位朴实的汉子给我提了一只肥鸡来,流着泪硬要我收下:“李老师,您就我女儿的亲生父亲啊!……”

      后来,周慧考上北京外国语学院德语系。高中毕业前,她回忆起进高中第一天就生病住院的情景,写了一篇作文《在我生病的日子里》:

…… ……

      李老师背着我慢慢走着,头埋得很低,腰也给压弯了;他不停地喘着粗气,可还给我开玩笑:“骑在人民头上的,人民把他摔跨!”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却在心里默默地接着诗句念着:“给人民作牛马的,人民永远记住他!”

      ……  …… 

      其实,历届学生对我的爱才真正值得我“永远记住”。

更使我感动的是,是我的学生不止一次“爱屋及乌” ——因为爱我,进而爱我的家人。比如,1987年底,我爱人生了孩子后,当时的高90级一班学生竟背着我每人从家里拿了一些鸡蛋来,然后趁我到外出开会的时候,送到我爱人的床前!

      而且,学生类似的“秘密行动”已不止一次。这里,让我再全文引用一篇学生的作文,作者潘芳奕从读初一到高三毕业整整六年,我都任她的班主任,这篇文章是1986年她读初二时写的,记叙的是那年秋天的事—— 

秘密行动     

      “给,这是鸡蛋、苹果,哦!还有橘子……”我小心翼翼地接过一件件慰问品,按捺不住内心的高兴。一边又回过头去瞥了瞥正站在跑道那边和同学们谈话的李老师:他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行动!我不禁为我们这神不知鬼不觉的行动而感到得意……

      前两天,我们发现李老师心情很不好,有时还对同学大动肝火。经我们了解,原来李老师的妹妹因病住院了。病情很重,动了两次手术还不见好转。李老师一天到晚在医院、学校来回奔波不停,还要利用休息时间为我们读小说,晚上还要家访……心情怎么会好呢?

      对于李老师,同学们都十分了解和敬重。他为我们操的心远远超过了一般班主任的职责范围。就说最近吧,他妹妹住了院,需要营养,这使本来经济就不宽裕的李老师面临“经济危机”,但他仍然继续为班上购置图书,上周男同学买足球,他又把刚刚收到的一笔稿费捐给了他们。

      想到这些,我们心里很不踏实。于是,一个个小脑袋开始凑在了一起:“我们自己去看李老师的妹妹,好不好?”“好到是好。可他妹妹住在哪个医院,姓名等等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大家一阵叹惜。

      可这个难题还是被我们解决了。我们在同李老师谈话时,有意把话题往他妹妹生病的事上扯,结果李老师无意中说出了他妹妹住在市红十字医院。至于他妹妹的姓名到时候再说吧!

      我们班委开了一个秘密会议,一致决定:明天学校将在市体育广场开运动会,大家从家里一人拿一个鸡蛋或苹果什么的,凑合成慰问品,然后我们中午去医院。放学后,李老师刚离开教室,班长吴涛就对全班同学宣布了这件事。同学们的回答都是那么响亮!

      这天早上,我还有些担心:大家可别忘了,或者出什么岔,让李老师发现了。到了广场,一看吴涛的提兜里,早已有了二十来个鸡蛋,还有一些苹果。一贯调皮捣蛋的谈俊彦出人意料地拿了12个鸡蛋来!陆续来的同学一个个从身上各个部位变戏法似的掏出鸡蛋、水果。我十分感动:同学们对我们的李老师是多么的爱啊!

      运动会开始不久,有同学来向班委报告,听说李老师中午放学后也要去医院看他妹妹。我们当机立断:一定要抢在李老师前面到达医院!程桦、杨毅自告奋勇当了“先遣队”。程桦谎称“肚子不舒服,要由杨毅陪着上医院”向李老师请了个早退假,便提前离开了班上。他俩一出广场便骑车飞奔去医院打听李老师妹妹的姓名和病房……

      中午李老师一宣布“解散”,同学们就行动了起来。我和吴涛,还有谈俊彦、李毅、韩广州、喻建忠、彭可佳等十几位同学赶在李老师前面,向医院跑去。

      进了医院,等候在大门口的程桦、杨毅把我们带领着一路跑步进了李老师妹妹的病房。她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到我们提着东西进来,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十分感动。

      “还让你们提东西来看我,怎么感谢你们呢?”她欠起身子不停地谢着,“我哥哥知道不?”我们忙说:“不知道,你可千万别告诉李老师,不然他会批评我们的。”

      我们手忙脚乱地把鸡蛋、水果一股脑儿地放在了床前的桌子上,塞进抽屉里、脸盆里、碗里、杯子里……门口这时已站了好些其他病房病人,他们都惊讶地看着我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可我们顾不上这些,时间对我们来说十分珍贵。因为李老师随时都可能进来。我们匆匆放好慰问品,向阿姨说了声“再见,好好养病”,便迎着一双双好奇的目光,一溜烟出了病房。

      刚下楼,跑在前面的程桦便慌慌张张跑回来了:“不好!李老师已经进了医院大门!快隐蔽!”我们吓得马上回头躲在了旁边一个小房子的后面,大家都蹲着,尽可能低地埋着头。我们屏住呼吸,只听见自己的心在紧张地跳着,同时又是那样兴奋,一下子觉得自己真像电影里搞地下工作的情报员。李老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又从我们身边走过去。呀,他竟没有发现我们!

      等他的背影越来越远了,我们一下站了起来舒了一口气,大家雀跃着,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医院,像完成了一项重要使命。这时我的心,像长翅膀一样,飞向了那蓝蓝的天空…… 

      我觉得我的运气好,每教一批学生,他们都对我特别好。比起学生对我的感情,我欠他们的实在太多太多!

      但我应该也必须还这笔债。

      在80年代,我几乎每年春节都和学生一起度过,几乎每个暑假都和学生一起游山玩水:近的如峨眉山,远的如重庆歌乐山、云南石林、贵州黄果树瀑布……

      如此和学生“泡”在一起,耗费精力不说,的确还很花钱。一些领导和老师都很佩服我:“李镇西简直太爱他的学生了!”我嘴上说:“不过就是一起玩玩嘛!我喜欢。”心里却说:“我这是在还债啊!”

      接手高95级一班时,我刚到成都不久,爱人和女儿还在乐山,我实际上又成了“单身汉”。于是,每到周末,我都轮流把一个小组的学生请到我家作客:有时是包饺子吃,有时是自己煮火锅吃,少数时候也正儿八经地做饭吃……吃完后我和学生聊天、唱歌、打扑克,闹得天翻地覆!有老师知道后对我说:“你把每个学生都请到家里吃饭,得花多少钱啊!”我只淡淡一笑,心里却说:“我这是在还债啊!”

      据说在电话日益普及的今天,已很少有班主任家访了——除非某个学生出现了非常特殊的情况,但我每带一个班,不管是优生,还是”差生”,或是一般人说的中等生,我都坚持按学号轮流家访:我质朴而真诚地希望通过家访把我对每一位学生的爱送到他的家里。不止一次,我的学生家长感动地对我说:“我的孩子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您是第一个来家访的老师!”我一方面对家长说:“这是我的工作嘛!”一方面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这是在还债啊!”

      1993年,我教高二时,学校缺老师,校长托年级组长给我带话,希望我能多上两个班。我二话没说,在继续当班主任的同时,硬是承担了全年级三个班的语文教学任务,而且坚持了整整一年!到了1995年,学校又安排我担任两个班(共131名学生)的班主任和语文教学工作,我仍然二话没说,咬着牙把“工作”扛在了自己的肩上!如此惊人的超负荷工作量,我却并没拿相应的报酬。不少同事在戏称我是严重的“工作中毒者”的同事,也为我鸣不平;但我虽有遗憾,却不后悔。因为比起学生给我的,我的付出算得了什么?只要是为学生“当长工”,我真的心甘情愿。我仍然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这是在还债啊!”

      从当第一个班的班主任起,十几年来,我每送走一个毕业班,都要在他们毕业前夕,为他们编一本反映班级三年难忘生活的“班级史册”。临近毕业的最后一学期,复习、写评语、模拟考试、天毕业生档案表……该有多少烦琐的事啊!可是,在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我硬是近乎玩命地为学生编着他们的“班级风采录”,不,为他们铸造青春纪念碑!看稿,改稿,设计栏目,跑印刷厂,校对……在那挥汗如雨的日子里,我常常在办公室一坐就是14个小时!于是,《未来》、《花季》、《恰同学少年》、《少年》、《童心》……就这样诞生了。在历届学生及其家长对我感激敬佩的同时,也使一些好心的人难以理解:这些“书”既不能作为申请职称的专著,也无助于学生高考“抓分”,何苦这样“疯狂”?我还是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这是在还债啊!”

……   ……

      1993年6月“父亲节”,广东《黄金时代》杂志搞了一个代儿女们为父亲寄贺卡的活动。我的女儿只有5岁,显然还不会为我寄贺卡。但我却意外地收到了《黄金时代》转寄来的贺卡——

亲爱的老师、朋友和父亲:

    我们永远爱戴您、尊敬您,感激您!

                            您的高95级一班全体“儿女”

                                      1993年“父亲节”

      手捧这张朴素而珍贵、单薄而沉甸甸的贺卡,我热泪盈眶,不知道该怎样表达我激动的心情,我只在心里叹息:看来,我对学生欠下的债是永远也还不清的了!

 

    ⊙生日的祝福 

      当班主任的十几年来,真诚的师生情使“生日”——我的生日和学生的生日,成了我们共同的节日。

      最初我给学生送生日礼物是出于偶然。

      记不清是参加工作的第二年还是第三年,我有一次布置学生写作文《忘不了妈妈给我的爱》,班上有个名叫章舒云的女生却迟迟不交。放学后,我把她留下来问她为什么不写作文,她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不停地流泪。我当时狠狠批评了她,并决定去她家家访。到了她家,我才了解到她其实是个孤儿:爸爸妈妈几年前先后病故,她平时和哥哥一起生活……

      我怎么这么粗心,连班上有个孤儿都不知道呢?当天晚上回到学校,我马上找出学生报名登记册,翻到章舒云一页,上面却明明写着她父母的姓名及工作单位。我想,是章舒云的自尊心使她对同学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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