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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第17部 一触即发-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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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鸣似懂非懂,挠头道,「这么复杂啊?我看那人很老了,说话罗罗嗦嗦,脑子不会转这么多弯吧?」
容恬本想让他好好休息的,但一见他挠头的模样,就忍不住伸手逗弄他,拇指挠挠他的尖下巴,「你要做好准备,这一路上,将会有不少人用各种方法来试探你,和你打交道。」
「试探我?」
「因为看好你的人,就会有投靠你的打算。很多人会想搭你这条萧家的大船,在乱世闯出个光明的世界。」容恬道,「招贤纳士,收聚人才,这不就是均恩令的主旨吗?均恩令我已经命令散布出去了,你在同国宴会上的话也一定会有人替你宣扬出去的。以后你就等着各种各样的人上门吧。」
凤鸣张大嘴。
这个光荣的未来,不就是和历史上的孟尝君一模一样吗?
门客三千,门前车马如龙。
这个任务可真的非常艰巨,听说孟尝君的下场很倒霉……不会是累死的吧?
他做个苦脸,向容恬道:「我做得来吗?总觉得这些人个个比我聪明,你看今天那个福老头子,三两句话就把我的秋月拐去当徒弟了,你不揭穿,我还不知道他已经不知不觉和我的萧家攀上了关系,平白无故当了人家的大靠山。早知道就和他商量一下保护费的金额啦。」
屈起手指,一样一样数道,「我要和同国权贵周旋,要巡游各国,要开拓双亮沙航线,要管理萧家产业,要帮助你想投石机的构造,要帮武谦想盔甲的事,还有秋月的布料……」心里猛的闪过什么,凤鸣骤然没了声音。
那光芒如针尖挥动时抹过的亮一样迅速,瞬间就沉入黑暗中。他仿佛感觉到那是可以帮助他解开某个谜题的答案,但伸出手却抓不住什么。
想得连眉心都锁到一处了。
容恬以为他除了什么事,关切地问,「怎么了?」
凤鸣晃晃头,像希望把刚才逃走的一点灵感从脑袋里倒出来,茫然地问容恬,「我刚才说了些什么?」
容恬记忆力过人,立刻一字不差地背出来,「你要和同国权贵周旋,要巡游各国,要开拓双亮沙航线,要管理萧家产业,要帮我想投石机的构造,要帮武谦想盔甲的事,还有秋月的布料,到底怎么了?」
「盔甲」和「布料」两个词入耳,凤鸣心里又微微一动,被电流轻触般的灵感,这次终于被他抓住了。
凤鸣豁然跳下床,一脸兴奋道,「我想到了!」
容恬问,「想到什么了?」
「盔甲!布料!」凤鸣抱着容恬,几乎像小兔子一样活蹦乱跳,「你还不知道吗?」
容恬皱眉道,「知道什么?」
凤鸣叫道,「棉甲!棉甲!清朝的人用棉布做护甲,效果很好的,不一定要用铜铁之类的金属。你看电视……哦,你没看过电视,可是清朝人身上穿的就是棉布做的护甲,我以前看过科技频道,就有说那个棉甲的制作用了现代防弹衣的原理,在科技上是很先进的。容恬,我们的大军会变成天下第一支全部装备护甲的军队啦!真是的,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呢?」
容虎在外面听见风鸣叫得异常大声,掀开门帘进来,「鸣王怎么了?」
容恬站在床边,被凤鸣欢喜雀跃地抱着,闻言转过头来,苦笑着回答,「他说他要用棉花代替盔甲……」
************************   
烈儿从窒息般的黑暗中,缓缓醒来。
尚未睁开眼睛,滞缓的神经已经告诉他,现在所处的地方,不再是原先那个暗无天日的地窖。
身体四肢都有轻微的摇晃感,不禁让他猜测自己是在某条隐秘的船上。
余浪的秘窟,又移到阿曼江上了吗?
移动的船只具有更大的灵活性,适合于逃避敌人的围捕。
从这一点上来说,难道永逸已经掌握到余浪的行踪,并且开始展开行动了?
烈儿一边竭力让昏沉的脑子清醒过来,以便好好思考自己的处境,一边闭着眼睛,将那根刺入手臂的细针插入得更深一点。
他压抑着呼吸,感觉着针尖在血肉中锐利地刺穿吗几乎扎入骨头的痛感,才能让他继续保持足以思索的清醒。
余浪善于用药。
依药制人,比用锁链更为有效。因为被拷锁的人也许还有机会挣脱逃跑,而神志昏沉的人,却连转动反抗念头的机会都没有。
自从烈儿失手被擒,几乎每天都被迫服下余浪亲配的药剂。现在虽然不再使用仿佛燃烧身体般的春药,但新近被灌下喉有着可怕浓香的绿色药剂,却让烈儿更容易陷入昏沉状态。
每天机会有大半时间是在黑暗中度过,即使醒来,也常常视野模糊手足无力,只能任由余浪摆布。
烈儿最担心的,就是自己会逐渐被余浪的药物控制,最后神志昏聩,成为被他使用的棋子。
虽然坚信永逸最后可以找到自己,他仍必须在自己丧失神志之前自救。
苍天可怜,在几乎没有任何逃脱希望的囚禁下,终于让他发现了地窖中一枚寸许长的尖针。
把尖针刺入手臂,完全没入肌肤,掩藏在衣袖之下。
针刺的痛楚给身体带来的不适感助了烈儿一臂之力,凭借强大的对抗意志和手臂中持续不断的刺骨之痛,现在,烈儿终于可以在余浪预期的时间之前清醒过来。
这,也许是逃出余浪控制唯一的机会。
听见脚步声靠近,烈儿机警地闭上眼睛,放松全身,伪装出仍然陷于昏迷。一双温热的手在他身上轻轻抚摸,随后,静静停在他耳后。
捧着他的脸,热气慢慢靠近。
烈儿嗅出余浪的气息。
男人的唇很轻地覆上来,那小心的动作,仿佛生怕惊醒了他。余浪伸出舌尖,抵着两片唇瓣之间的裂缝,把软软的防线打开,舌尖在坚硬的牙床上温柔地扫着。
烈儿用尽了所有的意志才能继续放松脸上的线条,余浪厚重的气息覆盖了他,过近的距离险些让他心跳加速。
「烈儿……」
余浪低声唤了他的名字。
烈儿心里一跳,明白他并不是识穿了自己的伪装,只是在无意识地交换自己的名字而已。
这样的事情并非今天才开始,从几天前烈儿可以让自己提早苏醒开始,他就发现余浪经常喜欢在自己昏迷的时候爱抚亲吻自己。
余浪的动作并不猥亵,似乎并不仅是为了逞手足之感。抚摸也限于脸颊颈项,或者五指脚踝,否则,要是他打算趁烈儿昏睡而脱下烈儿的衣裳,恐怕手臂上的针孔已被他发现了。
扣扣。敲击木舱的声音轻轻传来。
烈儿感觉余浪松开了自己,面朝外面。
「进来。」
余浪低声道。
推门声之后,一把听起来干练稳重的男人声音,平静地道,「公子。」
只说了两个字,却警惕地停了下来,等待余浪的示意。
烈儿被余浪囚禁期间,偶尔也见过他身边的人,听来者声音,应该是余浪心腹之一,依稀记得余浪曾经唤他做鹊伏。
余浪淡淡地道,「有什么就说吧。他才喝下我配的药剂不久,睡得正香,不会听见的。」
「是。」鹊伏这才有条不紊地禀报道,「属下查探所得,西雷鸣王目前不会离开同泽,看样子应该会留到同国大王庆鼎的寿辰那一天。他身边依然有萧家杀手团和西雷容虎等人护卫,受庆彰的邀请,暂时入住合庆王府,受到绝对保护。」
「绝对保护?」余浪细微的笑声传入烈儿耳中,「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想,那就正合我意了。」
「公子的绝妙计策,那些蠢材当然想破头也想不到。恐怕要到鸣王毒发的那一天,他们才会明白过来。」
烈儿身体强烈一震,呼吸不自禁屏住,忍不住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
幸好,此时余浪正背对着他和属下说话,没有发现。
鸣王毒发?
余浪谈及鸣王时的狠辣眼神闪过烈儿的脑海。
这人对于可能阻碍离国统一大业的任何人物都充满了毁之而后安的仇视,离道……他已经对鸣王下手了?!
心脏在胸腔跳动得越发强烈,咚咚声音震动耳膜,让烈儿异常担心余浪会在此时回过头来查看他的情况。
他尽量身体,闭上眼睛,万般希望两人继续交谈。
似乎冥冥中有神灵保佑,鹊伏竟真的继续谈到了鸣王的事情,略略有些发愁地道,「不过,自从公子冒充杜风和那个西雷鸣王见面后,已经过了不少日子,他却似乎一直没办法把文兰弄到手。依属下看,不知索性由公子以杜风的名义送一盆文兰过去,让他碰到了那花,立即中毒好了。」
烈儿虽然现在都没有明白余浪到底对凤鸣下了什么毒,不过猜想文兰一定是其中的关键。
听那属下说要加快动作送去文兰,按鸣王活泼好奇的个性,说不定真会碰触,那就糟了。
烈儿顿时紧张起来。
余浪低沉地笑了笑,颇为自负地道,「没这个必要,我已经用箫技引起他学箫之意,他收了我送的玉箫,想来会经常联系。那箫上经我用药汁浸泡过,玉质更松粉,沾唇就会不知不觉脱落下粉末,他每次吹箫,都会有一些沉玉粉末落入嘴里,经过这些日子,沉玉的药性一定已经渗入体内。至少文兰那些剩下的事情,让摇曳夫人帮我们做吧。」
鹊伏似乎还不太安心,迟疑道,「属下听闻摇曳夫人脾气古怪,未必会肯把文兰白送给鸣王,否则,何至于到现在都没有毒发呢?」
「脾气再古怪,她也是鸣王的亲生母亲,只要亲生儿子坚持,她最后都会答应的。」余浪笃定道,「鸣王这人性中带着一股傲倔侠气,承诺了别人的事情绝不会抛之脑后。既然答应了我,我敢担保他会一直缠着摇曳夫人索要文兰。放心吧,他迟早会让自己栽这个大跟头。现在四处不宁,我们贸然动作,反而容易露出马脚。」
鹊伏肃然道,「是,公子考虑得周到。」
烈儿昔年所学甚杂,也略通药理,听到这里,恍然大悟。
余浪所用的必是混毒之法,两种没有毒性的东西,以特殊的方式混在一起,就能变成剧烈的毒药。
也只有通过这种诡异迂回的方法,余浪才能突破鸣王身边的多重护卫,出其不意对鸣王下手。
沉玉和文兰这两样东西听起来陌生,不过能够被余浪挑选来对付鸣王的毒药,光想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看来现在鸣王已经受骗接触了沉玉,而且还懵懂不知身陷危境,若再接触文兰,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定要尽快警告鸣王!
烈儿心里好像被猫爪狠狠挠着,身体却不敢动弹丝毫,更加焦灼不安。
余浪和鹊伏又谈了一下各国情况,说到离王离开天隐,目前已经回离国都城——里同去了。
余浪的语调轻松了点;「大王这样做极好。国君长期不在王宫,军队和大臣们都会生出惊惶。现在大王回去了,离国的局面很快会安定下来。」
他对东凡的情况也颇为关心,鹊伏似乎是专门为他收集整理各方情报的,便说了一点东凡的消息。但东凡距离遥远,交通不便,传递信息不易,他们目前查不出什么重要消息。因为没有适当的奸细潜入枢机位置,连目前容恬到底是否在东凡都无法确定。
余浪冷然道,「若要我猜,容恬现在很可能不在东凡,潜伏在他心爱的鸣王身边,倒是既有可能。」
「容恬会如此冒险?他掌权时和同国常有边境小战,同国权贵们可不会欢迎他。」鹊伏想了一会,建议道,「他潜伏入同国,身边人马不会太多,蛟龙入浅滩,机会难得。公子是否应该立即发信给大王,请大王和同国联络共同发兵,将鸣王一干人等团团包围,搜出容恬立即处死。萧家杀手团再厉害,也斗不过大军,而各国之所以不敢碰鸣王,大多是怕没有露面的容恬事后报复。若是有把握可以一次同时除掉两人,同国恨容恬的人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此计确实狠毒。
烈儿每一根神经都绷紧了,紧张地咬紧牙关。
余浪却道,「可惜,我这也只是猜想,未能确定。何况离国兵力现在大部分仍在繁佳,国内空虚,不宜擅动。统一天下是漫长的大计划,不可以因为眼前小小利益而罔顾全局。以国内兵力空虚的情况而去插手同国的事,一不小心引火自焚。如果公然动手后才发现容恬并不在同国,失算的同时,还惹来别人注意离国的兵力分布,说不定会有不怕死的趁我大军在繁佳的时候侵犯疆土,会损耗离国军力,得不偿失。将来还有很多硬仗要打,离国的军力,要等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再用。」
他顿了顿,低笑一声,「容恬将那鸣王视若性命,一旦鸣王身中剧毒危在旦夕,他怎可能不阵脚大乱。那个时候,离他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鹊伏心悦诚服,「公子真是对离国最忠诚的人,事事都为离国的未来设想。一直以来,凡是可能影响离国兵力的事情,公子都非常谨慎。」
余浪不知为何,默然了片刻。
「权贵们嘴里简单的兵力二字,代表着沉甸甸的人命。大量离国士兵战死沙场,身首异处,将军们呈报到大王的案几前的奏报,不过就是四个子、字,兵力损失。可叹,男人们留下老弱和女人应征入伍,走的时候年轻力壮,心怀壮志,又有几个可以活着回家?」他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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