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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

一纸休书 作者:六月穆水(潇湘vip2012.12.17完结,宫斗)-第9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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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举起衣袖拼命擦拭脸和脖子上的冷汗,支支吾吾,声小如蚊蝇,如其说回答不如说是在逃避。
    “孩子,朕问你们孩子如何。”
    “……”
    殿内再度恢复寂静。
    “装聋子还是哑巴啊,嗯?”鹰眸中,眸光厉的如刀子,一一扫过时,坐下人脑袋又沉了几分。
    御医低垂了头,声音几不可闻:“皇上,臣等无能,孩子,孩子……没能保住。”最后几字说的艰涩,道出后缩了肩,跪地的身子又压低了几分。
    “啪——”
    一声震响,明黄的身影豁的站起,坐下数十人纷纷俯首,额头磕在地上咚咚作响,衣摆随着身形摆动,俊朗的脸上一丝慌乱闪过,末了是沉重,几步上前,抬起的脚落在最前面那御医身上,居高临下审视:“你,给朕再说一遍。”
    一字一句的话语,如同闷石砸下,御医忍着身上疼痛,仰头看时,正对上君王青黑的脸,眸光如冰,盛怒似火,御医心下咯噔一声,不敢直视。
    “皇,皇上,臣等发现时娘娘已经,已经流血过多,胎儿,胎儿……”
    “数十人看不住一个孩子,朕养你们还有何用。”盛怒的声音伴随着快速弯身,御医如同破布一般被拧起:“好好一个孩子,怎会说没就没了,朕白天来时还好好的,啊?”
    如冰质问,龙颜蓦地靠近,御医骇的老目圆瞪,惊恐的白了脸。
    “女子怀胎前三月是,是危险期,娘娘服了红花……红花对胎儿不利,加上发现的太晚……”御医努力辩解。
    “红花?服用红花?”封半城眯眼看手中一脸痛苦的御医,看御医点头陷入沉思,锐利的眸子黝黑一片,却不知在看什么,末了松了手,一撩袖,转身坐回高位:“说,何时?”
    御医被摔的浑身痛,却不敢叫出声,只匆匆爬起跪下回应:“据老臣把脉观察,娘娘体内有服用红花的迹象,根据最先发现宫女所说的娘娘腹痛时辰看来,娘娘应该是将近晚膳那一个时辰内服用的。”
    此言一出,四下寂静一片,谁都不敢抬头看君王现在是什么脸色,直到君王冷若寒冰的声音传来:“娘娘晚膳的膳食是谁准备的。”
    “是,是奴婢们。”
    被点了名,几名准备晚膳的宫女瞬间面如死灰,简单的几个字,就如同被判了死刑,胆子稍小的宫女早已红了眼,泪如雨下。
    “娘娘晚膳都吃了些什么?”
    面对这阵仗,一群宫女早吓的说不出话,最终还是那年岁稍长的宫女在这漫长沉寂下回了话。
    “娘娘这些天胃口不太好,所以吃的都不多,今晚就吃了几粒豆子和德妃娘娘送来的参汤。”宫女吓的不敢抬头,一直趴伏在地,惨白着脸说的很快,话落时一颗心跳的飞快,撑在地上的双手不停抖动,额头汗水一滴滴落在手上,明明是大冬的天却觉得烫人。
    “豆子,参汤?”锐利的眼直视坐下趴伏的御医。
    “回,回皇上。”单是那一眼,御医便明白是什么意思,咽了咽口水小心到来:“老臣查了青豆,没事,到是那参汤……参汤……”御医擦着额头冷汗,犹豫着不敢出声。
    上位冰冷的声音却如同催命的符咒:“参汤怎么呢?”
    御医咬咬牙,整个脸埋进地面:“参汤里面有,有……红花粉。”
    一语道出,四周寂静一片,数十人平息静待。
    君王继位数年未有子嗣,这龙子意味着什么大家心中都清楚,谁不是小心谨慎,却不想……
    殿内安静一片,并没有预期的狂暴,殿外的天已经擦白,殿门处更是染了白润,烛光渐渐失去了作用,晨光之外突然就显得得黑了,封半城所在如同整个笼罩在黑暗中般,只依稀可见那明亮尊贵的黄和那双透着寒光的眼。
    寂静的殿中,心如擂鼓,谁都不敢猜测那高高在上的男人正想些什么。
    直至晨光渐渐染了整个内殿后,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终于动了,淡淡晨光投射在那人身上,俊朗的棱廓如雕琢,大步走过未发一语。
    金色绣龙锦靴踏过门槛,男人双手负于身后,整个身影笼罩在晨光中,明黄的衣摆踱上淡淡光润,沉重衣摆闻风未动。
    “哒哒!”
    嘈杂却有素的脚步声传来,佩刀侍卫由着君王两侧走进,脚下生风,沉重盔甲发出刺耳声响,很快的包围四周。
    跪地的人仰头看围成一圈的威严侍卫,身子咚的一声软倒,面上血色全失。
    “可还记得本王的话。”
    君王的声音悠悠传来,晨光下沙哑异常,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一字一字说的慢却沉重。
    “皇子有个闪失,你们一一陪葬。”
    “蹭——”
    刀剑出捎的声音磨得人耳膜刺痛,晨光下,剑光慑人,散这森森寒气。
    “皇上饶命啊,皇上……”
    一个背身阻隔身后凄厉的惨叫,悲戚的哀求,封半城看着远处徐徐而起的旭日,眸光微眯成线,负于身后的手紧握成拳,举步头也不回的走出昭容殿。
    ——分割线——
    “哐——当”
    一声震响,锁链脱落,朱漆斑驳的门缓缓开启,晨曦透过开启的门洒落,几缕灰尘飘洒,漆黑的屋中渐渐染了光润,一眼望去,借着光看尽四周凌乱,以及那紧着亵衣的卷缩身影。
    那人在听见声响时动了动,埋于双膝的头缓缓抬起,微眯的眼一时难以适应光明,眨动了两下方分清方向,待听见脚步声时跳起大喝:“狗奴才,快点放本宫出去,本宫是德妃,你们好大的胆子,看本宫出去后不……皇上?”恢复清明的眼在看见那道明黄的身影时愣住,末了是毫不掩饰的惊喜,匆匆整理仪容,难掩喜悦的看着对方。
    “皇上,你是来接臣妾的么?”蛮横无理的声音徒然一转,似水柔情。
    “……”
    封半城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并未言语,眸中甚至闪过冷意。
    喜悦却是蒙蔽了德妃的眼,并没发现面前人的不对,只是踩着小碎步走来:“皇上,这些狗奴才好大的胆子,竟敢假冒圣意把臣妾带来这里关了一个晚上。”
    “臣妾一个人待在这里好怕,这些狗奴才好粗怒,抓的臣妾手臂到现在还在痛,皇上,你一定要砍了他们脑袋,竟敢把臣妾带到这冷宫来。”
    看着面前一身明黄,威仪而站的男人,德妃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一身的明黄让她痴迷到疯狂,略带羞涩的伸手过去拉人:“皇上,我们快些离开吧,这里处处充满晦气……啊……”
    伸出的手刚刚触碰到衣袖,原本静立不动的人突然大力一拂袖,德妃毫不设防的被挥出,背撞到身后残破桌角,疼的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哎哟!”用力摇了两下头视线才算清明,背后却是疼的厉害,她何时受过这等罪,大晚上被突然冲进来的侍卫抓来扔进冷宫,门还被锁了,担惊受怕的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看见皇上,还不等道出委屈,就……
    泪珠一颗颗滑落,德妃不解仰头看着那一身明黄的男人:“皇上?”
    封半城却是踩着地上零碎碎片朝着她走来,居高临下俯瞰,冷声而问:“德妃,这里是不是很冷?”
    德妃虽然不解他这话的意思,却是本能缩了缩身点头。
    紧着白色亵衣的她根本扛不住大都的冬天,更何况这冷宫处处残破,晚上一阵阵冷风吹进冷的渗人。
    “夜里是不是很黑?”
    德妃再度点头,身子越缩越紧,似是想起了昨晚的那种恐惧。
    “可不可怕?”
    “可怕。”这次德妃答的飞快,撑着残破的桌子站起就要再次抓人。如葱的手在即将碰到那人衣摆时,明黄的衣摆晃动,那人转身而过。
    “那你就在这待一辈子吧。”
    一句话,德妃震在当场,直到那明黄的身影渐渐消失后德妃终于回过神,匆匆爬起就要去追。
    “皇上,皇上,你,你说什么,狗奴才,让开,让开。”
    脚尚未踏出门槛,两条铁臂伸出,德妃被侍卫拦在屋内,料是如何震怒大叫,侍卫都是纹丝不动,脸上甚至没有什么表情,眼看着那明黄的身影越来越远,德妃急了:“皇上,臣妾不服,臣妾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嫔妃,谨遵本分,您不成无缘无故的这样对待臣妾,臣妾不服。”
    “不服?”那挺拔的身影终于停住,转身而过的视线冷的德妃面上一颤,险些失礼,最终还是一咬牙,挺直了背用力点头:“对,不服。”
    “很好。”微弯的唇一笑,却是饱含讽刺,德妃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抓住侍卫的手勉强挺直背脊。
    封半城莫然以对,沉声开口:“宫正司,既然德妃不明,你就说于她听吧。”
    话落,一年迈宫女走出,身着绸缎,头戴珠钗银饰,不比宫中嫔妃,却比平常宫女明显要来得好。
    那人低垂着头缓缓走出,却在看见德妃狰狞目光时迟迟不敢开口。
    “皇上,老奴只管宫女宫规戒律,这德妃娘娘……”
    “不管是谁,规矩总是一样,说。”
    “是。”那人匆匆看了眼德妃,低头跪地方缓缓到来:“德妃娘娘身为后宫嫔妃之首,堪称天下典范,却因一己之私残害皇子,致使昭容娘娘至今晕迷,皇子……皇子归西,如此心如蛇蝎,按律当废其位,撤其职,当,当……”
    “孩子没了?”
    洋洋洒洒的罪名,德妃却只听见这几字,震惊的双手滑落,难以置信的看着对面人,嘴角渐渐浮现笑意:“当真是报应不爽啊。”
    就说那贱人生不出龙种。
    点点喜悦爬上心中,以至于没有发现封半城阴沉的脸,等到发现却是为时已晚。
    “你,你刚刚还说了什么,什么本宫残害皇子,本宫什么时候残害了?你这个狗奴才,竟敢污蔑本宫”
    那宫女看着德妃恐怖的面容,缩了缩身子语重心长的说道:“娘娘,你不喜欢昭容娘娘便罢,可孩子是无辜的啊,你怎么能在参汤你加红花了。”
    “红花,什么红花?”
    德妃终于发现事情的不对了,匆忙看向封半城:“皇上,臣妾并不知道什么红花啊,皇上,臣妾没有,是她,一定是她想陷害本宫……”如葱的手直指那老宫女所在的方向,目光怨毒:“对了,你是不是昭容的人,想陷害本宫。”
    怨毒的视线瞪得年迈宫女憋红了脸,最终一拂袖低头,难堪的说道:“德妃娘娘,你虽然是主,老奴是仆,可你也不能如此羞辱老奴啊。”
    “羞辱,本宫没打死你算好了,你这个狗奴才……”
    “好了!”
    一声怒喝,出自封半城:“德妃,你闹够了没有。”
    看着那人投射过来的视线,德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在封半城面前露了丑态,脸上青白不定,支吾着想要解释:“皇上,不是那样的,臣妾并没有,臣妾怎么会杀害龙子了,臣妾没那个胆子。”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漆黑如墨的眸子一扫而过:“残害皇子一事朕都已经调查清楚,你殿中那些奴才也都招了,说是你得知昭容怀孕后大发雷霆,还出言诅咒,最终用计杀害,你杀了那么多人还有什么不敢的。”
    “臣妾……”德妃错愕:“臣妾是气,那也是一开始,后来臣妾想通了,真的想通了,臣妾……”德妃恨得暗地咬牙。
    那帮狗奴才,看她过了这关不要了他们的命。
    一抬头,打断德妃的话,封半城冷声说道:“看在顾相和杨大将军面上,朕不杀你,但是这冷宫你一辈子也别想出去。”
    “……”咚的一声,德妃再也支撑不住倒地。
    高傲如她,被困在此一辈子那不是全完了。
    “不要,我不要。”德妃神情空洞的摇头,低喃的声音渐渐变大,最后凄厉惨叫:“皇上,臣妾不要,臣妾真的没有。”
    封半城伸出的手抹平德妃刚刚拉扯过的衣袖,转身举步离去。
    身后朱漆斑驳的们哐当一声关起,落锁,阻隔了一切。
    晌午,昭荣殿
    “嗯……”
    低吟一声,软榻上人紧闭的眼轻动,末了缓缓张开,初睁的眸中还带着点点水润,把一双美眸洗刷的透亮,黑曜石般的眼珠轻动,视线渐渐转为清明,却在下一刻,瞳孔大张,惊恐的看着床榻前那几乎挡住光线的人。
    “醒了。”
    平静低沉的嗓音不带任何情绪,却让冰玉眸中惊恐倍增。
    良久后,两片失去血色有些干的唇蠕动两下轻动:“皇上。”
    声音轻若蚊蝇,几不可闻,却是细细的,带着沙哑。
    大病初醒的人浑身无力,面色苍白,喉内干哑。
    锦被下的手紧抓身上锦被,四周静的可怕。
    “如何?”封半城微勾了唇,视线直落于冰玉腹部所在的方向,双臂环于胸前:“感觉可好。”
    轻晃间,男人身上明黄的衣裳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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