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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鹿鼎记-第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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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韦小宝心想反正天一亮便要出宫逃走,大可信口开河,说道:“先前太后说道心里烦得很,一见到太监便生气。奴才见到太后圣体不大安适,还是别去惹太后烦恼为妙。”

    康熙点了点头,回到乾清宫寝殿,待服侍他的众监都退了出去,说道:“小桂子,你留著!”韦小宝应了。

    康熙从东到西,又从西到东的踱来踱去,踱了一会,问道:“你看那太监和宫女,为什么斗殴而死?”韦小宝道:“这个我可猜不出。宫里很多宫女太监脾气都很坏,动不动就吵嘴,有时不暗中打架,只是不敢让太后和皇上知道罢了。”康熙点点头道:“你去吩咐大家,你事不用再提,免得再惹太后生气。”韦小宝道:“是!”康熙道:“你去罢!”

    韦小宝请了安,转身出去,心想:“我这一去,永远见你不著了。”回头瞧了一眼。康熙也正瞧著他,脸上露出笑容,道:“你过来。”韦小宝转过身来。康熙揭开床头的一只金盒,拿出两块点心,笑道:“累了半天,肚里可饿了罢!”将点心递给他。

    韦小宝双手接过,想起太后为人凶险毒辣,寝宫里暗藏男人,终有一天会加害皇上。他一切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皇帝对待自己,真就如是朋友兄弟一般,若不能这事跟他说,他给太后害死,自己可太也没有义气。想到此处,眼前似乎出现了康熙全身筋骨俱断,横□就地的惨状,心中一酸,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康熙微笑道:“怎么啦?”伸手拍拍他肩头,道:“你愿意跟我,是不是?那也容易,过几天等太后好了,我再跟太后说老实说,我也舍不得你。”

    韦小宝心情激动,寻思:“陶宫娥说,我如吐露真情,皇帝不免要杀我灭口。英雄好汉什么都能做,就是不能不讲义气,大丈夫死就死好了。”将两块点心往桌上一放,握住了康熙的手,颤声道:“小玄子,我再叫你一次小玄子,行吗?”

    康熙笑道:“当然可以。我早就说过了,没人之处,咱们就跟从前一样。你又想跟我比武,是不是?来来来,放马过来。”说著双手一翻,反握住了他双手。

    韦小宝道:“不忙比武。有一件机密大事,要跟我好朋友小玄子说,说是决不能跟我主子万岁爷说。皇上听了之后,就要吹我脑袋。小玄子当我是朋友,或者不要紧。”

    康熙不知事关重大,少年心情,只觉得十分有趣,忙拉了他并肩坐在床沿上,说道:“快说,快说!”韦小宝道:“现下你是小玄子,不是皇帝?”康熙微笑道:“对,我现下是你的好朋友小玄子,不是皇帝。一天到晚做皇帝,没个知心朋友,也没什么味道。”韦小宝道:“好,我说给你听。你要砍我脑袋,也没法子。”康熙微笑道:“我干么要杀你?好朋友怎能杀好朋友?”

    韦小宝长长吸了口气,说道:“我不是真的小桂子,我不是太监,真的小桂子已给我杀了。”康熙大吃一惊,问道:“什么?”

    韦小宝便将自己出身来历简略说了,接著说到如何被掳入宫,如何毒瞎海天富双眼,如何冒充小桂子,海天富如何教武等情,一一照实陈说。

    康熙听到这里,笑道:“他妈的,你先解开裤子给我瞧瞧。”

    韦小宝知道皇帝精明,这等大事岂可不亲眼验明,当即褪下了裤子。

    康熙见他果然并非净了身的太监,哈哈大笑,说道:“原来你不是太监。杀了个小太监小桂子,也没什么大不了。只不过你不能再在宫里住了。要不然,我就派你做御前侍卫的总管。多隆这□武功虽然不错,办事可胡涂得很。”

    韦小宝系上裤子,说道:“这可多谢你啦,不过只怕不成。我听到跟太后有关的几件大秘密。”

    康熙道:“跟太后有关?那是什么?”问到这两句话时,心中已隐隐觉得有些不对。

    韦小宝咬了咬牙,便述说那晚在慈宁宫所听到太后和海天富的对答。

    康熙听到父皇顺治竟然并未崩驾,即是在五台山清凉寺出家,这一惊固然非同小可,这一喜尤其是如颠如狂。他全身发抖,握住了韦小宝双手,颤声道:“这……这当真不假?我父皇……父皇还在人世?”韦小宝道:“我听到太后和海天富二人确是这么说的。”

    康熙站起身来,大声叫道:“那……那好极了!好极了!小桂子,天一亮,咱们立即便往五台山去朝见父皇,请他老人家回宫。”

    康熙君临天下,事事随心所欲,生平唯一大憾便是父母早亡。有时午夜梦回,想到父母之时,忍不住流泪哭泣。此刻听得韦小宝这么说,虽仍不免将信将疑,却已然喜心翻倒。

    韦小宝道:“就只怕太后不愿意。她一直瞒著你,这中间是有重大缘故的。”康熙道:“不错,那是什么缘故?”他一听到父亲未死,喜悦之情充塞胸臆,但稍一凝思,无数疑窦立即涌现。韦小宝道:“宫中大事,我什么都不明白,只能将太后和海天富的对答据实说给你听。”康熙道:“是,是,快说!快说!”

    听韦小宝说到端敬皇后和孝康皇后如何为人所害,康熙跳起身来,叫道:“你……你说孝康皇后,是……是给人害死的?”韦小宝见他神色大变,双眼睁得大大的,脸上的肌肉不住牵动,不禁害怕,颤声道:“我……我不知道。只听海天富跟太后是这么说的。”康熙道:“他们怎地说?你……你再说一遍。”

    韦小宝记性甚好,重述那晚太后与海天富的对答,连二人的声调语气也都学得极像。

    康熙呆了半晌,道:“我亲娘……我亲娘竟是给我害死的?”韦小宝道:“孝康皇后就是……是……是你母亲?”康熙点了点头,道:“你说下去,一句也不可遣遗漏。”心中一酸,泪水涔涔而下。

    韦小宝接著述说凶手用“化骨绵掌”先害死端敬皇后的儿子荣亲王,再害死端敬皇后和贞妃,顺治出家后,太后又害死孝康皇后,殓葬端敬皇后和贞妃的仟作如何奉海天富之命赴五台禀告顺治,顺治如何派海天富回宫彻查,却说他眼睛瞎了之后,敌不过太后,以致对掌身亡。

    康熙定了定神,详细盘问当晚情景,追查他所听到的说话,反复细问,料定韦小宝决无可能捏造此事,抬起头想了一会,问道:“你为什么直到今天,才跟我说?”

    韦小宝道:“这件事关涉太大,我哪敢乱说?可是明天我要逃出宫去,再也不回来了,想到你孤身在宫在极是危险,可不能再瞒。”康熙道:“你为什么要出宫?怕太后害你?”韦小宝道:“我跟你说,今晚死在慈宁宫的那个宫女,是个男人,是太后的师兄。”太后宫中的宫女竟然是个男人,此事自然匪夷所思,但康熙这晚既听到自己已死的父皇竟然未死,而母亲又是为一向端庄慈爱的太后所暗杀,再听到一个宫女是男人假扮,已丝毫不以为奇,何况眼前这个小太监也就是假扮的,问道:“你又怎么知道?”

    韦小宝道:“那晚我听到了太后跟海天富的说话后,太后一直要杀我灭口。”当下将太后如何派遣瑞栋,柳燕,以及众太监先后来加害自己等情一一说了,又说到在慈宁宫中听到一个男子和太后对答,两人争闹起来,那男子假扮的宫女为太后所杀,太后却也受了伤。他这番话说话当然不尽不实,既不提起陶宫娥,也不说自己杀了瑞栋和柳燕,偷了几部《四十二章 经》等情。

    康熙沉吟道:“这人是太后的师兄?听他口气,似乎太后尚爱另一人的挟制,那会是什么人?难道……难道这人知道太后寝殿在有个假宫女,因此……”韦小宝听他言语涉及太后的“奸清”,不敢接口,只摇了摇头,过了一会,才道:“我也想不出。”

    康熙道:“传多隆来。”

    韦小答应了,心想:“皇帝要跟太后翻脸,叫多隆捉拿老婊子来杀头?我到底是快快逃走好呢?还是留著再帮他?”

    多隆正自忧心如焚,宫里接连出事,自己脖子上的脑袋就算不搬家,脑袋上的帽子、帽子之上的顶子,总是大大的不稳,听得皇帝传呼,忙赶进乾清宫来。康熙吩咐道:“慈宁宫没什么事,你立即撤去慈宁宫外所有侍卫。太后说听到侍卫站在屋外,心里就烦得很。”多隆见皇上脸色虽然颇为古怪,却没半句责备的言语,心中大喜,忙磕了头出去传令。

    康熙又将心中诸般疑团,细细询问韦小宝,过了良久,料知众侍卫已撤,说道:“小桂子,我和你夜探慈宁宫。”

    韦小宝道:“你亲自去探?”康熙道:“正是!”一来事关重大,不能单是听了一个假冒小太监的一面之辞,便对抚养自己长大的母后心存怀疑;二来“犯险夜探”,是学武之人非做不可之事,有此机会,如何可以轻易放过?自己是皇帝,不能了宫一试身手,在宫里做一下“夜行人”,却也是聊胜于无。只不过下旨先令慈宁宫守卫尽数撤走,自己再去“夜探”,未免不合“武林好手”的身分而已。

    韦小宝道:“太后已将她师兄杀了,这会儿正在安睡养伤,只怕探不到什么。”

    康熙道:“没有探过,怎知探不到什么?”当即换上便装,脚下穿了薄底快靴,便是当日跟韦小宝比武的那一身装束,从床头取过一柄腰刀,悬在腰间,从乾清宫侧门走了出去。

    众侍卫,太监正在乾清宫外层层守卫,一见之下,慌忙跪下行礼。康熙喝令:“大家站住,谁也不许乱动。”这是皇帝圣旨,谁敢有违?二百余侍卫和太监就此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康熙带著韦小宝,来到慈宁宫,见静悄悄的已无一人。时之间,心中思涌如潮,又是悲若,又是烦躁,听得太后的咳嗽声音,既想冲进去搂著她痛哭一场,又想叉住她脖子厉声质问,到底父皇和自己亲生母后是怎样了?他一时盼望小桂子所说的全是假话,又盼望他所说的丝毫不假。他不住发抖,寒毛直竖,凉意直透骨髓。

    太后房中烛火未熄,忽明忽暗映著窗纸。过了一会儿,听得一个宫女的声音道:“太后,缝好了。”太后“嗯”了一声,说道:“把这宫女……宫女的死□,装……装在被袋里。”那宫女道:“是。那太监的死□呢?”太后怒道:“我只叫你装那宫女,你……你又管什么太监?”那宫女忙道:“是!”接著便听到物件在地下拖动之声。

    康熙忍耐不住,探头去窗缝中张望,可是太后寝殿窗房的所有缝隙均用油灰塞满,连一条细缝也没有。他往日曾听韦小宝说过江湖上夜行人的行事诀窍和禁忌,那都是转述茅十八从扬州来到北京之时一路上所说的。此时窗户无缝,正中下怀,当下伸指沾了唾液,轻轻湿了窗纸,指上微微用力,窗上便破了个小孔,却无半点声息。

    他就眼张去,见太后床上锦帐低垂,一名年轻宫女正在将地下一具□首往一只大布袋中塞去,□首穿的是宫女装束,可是头顶光秃秃地一根头发也无。那宫女将□首塞入袋中,拾起地下的一团假发,微一疑,也塞进了布袋,低声道:“太后,装……装好啦!”

    太后道:“外边侍卫都撤完了?我好像听到还有人声?”那宫女走到门边,向外一张,说道:“没人了。”太后道:“你把口袋拖到荷花塘边,在袋里放四块大石头,用……用绳子……将袋子扎住了……咳……咳……把袋子推落塘里。”那宫女道:“是。”声音发抖,显得很是害怕。太后道:“袋子推下池塘之后,多扒些泥土抛在上面,别让人瞧见。”那宫女又应道:“是。”拖著袋子,出房走向花园。

    康熙心想:“小桂子说这宫女是个男人,多半不错。这中间若不是有天大隐情,太后何必要沉□入塘,灭去痕迹?”见韦小宝便站在身边,不自禁的伸手去,握住了他手。两人均觉对方手掌又湿又冷。

    过了一会儿,听得扑通一声,那装□首的布袋掉入了荷塘,跟著是扒土和投泥土入塘的声音,又过了一会,那宫女回进寝殿。韦小宝早就认得她声音,便是那小宫女蕊初。

    太后问道:“都办好了?”蕊初道:“是,都办好了。”太后道:“这里本来有两具□首,怎么另一具不见了?明天有人问起,你怎么说?”蕊初道:“奴才……奴才什么也不知道。”太后道:“你在这里服侍我,怎会什么也不知道?”蕊初道:“是,是!”太后怒道:“什么『是,是』?”

    蕊初颤声道:“奴才见到那死了的宫女站起身来,原来她只是受伤,并没有死。她慢慢的……慢慢的走出去。那时候……那时候太后正在安睡,奴才不敢惊动太后,眼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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