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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

我的孪生弟弟是mb by 张冬冬 (悲剧+瘾君子)-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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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面再细谈。说完将手机往车座上狠狠一丢,说,快点上车,出事了。等我系好安全带,小玉一踩油门,车子就冲了出去。
  
  再见涛哥是在一家旋转餐厅,装饰还算豪华,只是没有记住名字。远远看见涛哥和小五坐在那里。小玉来不及坐下便急急地问怎么了这是。
  
  涛哥忙站起来给小玉拉开一张椅子,等小玉坐了他才坐回去。涛哥抽了口烟,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估计有人往外透风了,五天前白衣姐刚从我这里提了货就给暗子堵上了。听说白衣姐来这里给人录了像,他们这次连白衣姐都搞进去了,然后顺藤摸瓜,上午把我那里给封了,还整走我刚到的那批货,你看。。。。。。
  
  小玉没有听完,就一改平日的清纯模样,口气粗野地吓人:你丫光棍了吧!早给你说让你搬到农场你不干,非要逞能呆在那个破饭店,你猪脑子啊,就你那苍蝇都不下蛆的破地方,却找迎那一帮显摆精整天开着大奔往你那里窜,白痴也能看出蹊硗来。活该!
  
  涛哥没了往日的冷傲模样,几乎哀求地说小玉,我的好老婆嘞,你不帮我我非但拿不到那批货,恐怕这辈子都栽里头了呀!再说你要不走一趟,毛毛他们恐怕也出不来,毛毛他们可是现在在里头呢。
  
  小玉一惊:毛毛他们栽里头了?是不是他们也跟白衣来你这里给录像了?
  
  涛哥点了点头。
  
  小玉又追问:毛毛,大伟,蝈蝈还有。。。。。。他?
  
  涛哥看了我一眼,又点了点头。
  
  小玉面无表情地对涛哥说:给我提三十万,我去找韩局。
  
  接下来的两天,是我最不安的日子。我总觉得亚宁他出了事情。而他们却都在隐瞒我。小玉去给涛哥跑路子去,整个周末都不在家,吴姨和小红也什么都没有透露,照旧打扫别墅,联系劳务,和平常一样。
  
  熬到周一傍晚,终于看见了小玉的那辆白夏利。当我和吴姨小红迎上去时,小玉脸色很难看地从车子里钻出来,一言不发地进卧室睡了。当我们整不明白她这是怎么了时,我收到了亚宁的短信,他说他手机丢了,这几天整忙着搬家就没和我联系。
  
  搬什么家,我问。
  
  他说在那个院子住了一年多,腻了,阿威和亚宁合伙出钱租了一套高层。他又说他要和阿威一起来夕阳农场参加小玉的生日,七月二十一。
  
  小玉那几天伏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死了一样。她拒绝任何人靠近她,也不吃任何东西。只是伏在床上,身上还是几天前的衣服。透过她敞领的淑女衫可以清楚地看见她脖子上、肩膀上满是乌青青的牙印,她整个人憔悴地像一枝憔悴的花枝。
  
  吴姨只是叹气。小红哭了好几回。我问吴姨小玉怎么了她只是不说。打电话给涛哥问他是不是小玉没有事情没跑成。涛哥说小玉跑得很成功啊,事情基本解决了,连收走的东西都搞回来了。最后涛哥问了一句说你小玉姐现在呢。我说了她的状况。涛哥半天没说话,只是说小玉生日我去了再说吧。
  
  精神委靡的小玉,到了生日那天,奇迹般地恢复了生机。她活泼地像只快乐鸟,裹着一袭血红色的纱,在别墅的烛光派对里穿来穿去。涛哥,白衣姐,亚宁,阿威,小五他们都来了,还有好多我不认识的男孩子。不过我没呆多大一会就给小玉支开了,也许她不希望我看到什么。我就被派给吴姨在厨房里打下手,抱着皮靴一般大小的草莓酱瓶往蔬菜沙拉上涂浇。末了,大家纷纷散去,只有亚宁和阿威留下。小玉又让吴姨另准备了饭菜,我,亚宁,阿威,吴姨,小红和小玉又吃一次。
  
  小玉和亚宁竟像商量好似的给我劝酒,俩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这个一个拦一个劝,三四杯国窖下肚,我就晕地不知道怎么上的床了。
  
  当我醒过来时,不知道什么时间。只感觉到夜凉如水。头疼的厉害,想吐却还吐不出来。到洗手间洗了个冷水脸,清醒了好多。想到阳台上透透气。
  
  还没走到阳台那里,只听见阳台那里有人轻轻说话。听声音是亚宁和小玉。我晕忽忽地站在客厅的一盆冬青后,竟然迈不开步子。就站在那里,静静听他们说。
  
  小玉似乎吐了口烟,徐徐叹口气,问:你和江哥他们的合约还有一年吧!
  
  亚宁恩了一句,然后说,我真的不想干了,我怕我哥知道我干这个他会疯掉。
  
  小玉的话有点怨意:怕还让你哥来北京!他只要在这里,早晚会知道。你把他放到这个圈子里还不想让他知道是不可能的,你瞒得过初一还能瞒得过十五?你说你何苦呢。
  
  亚宁隔了好大一阵子才说:姐,你不知道,现在我就剩我哥一个亲人了。我真的想天天看见他。从小我就很敬佩和喜欢我他。他的优秀是百里挑一的,如果他考北影肯定也能考上,可是他想当作家,他报的是北大汉语言文学。当他落榜时,正是我爸爸被人陷害的那会儿,哥哥为了家里不为我学费的事情作难,就一个人打工去了。我们原来呆过的剧团因为我爸爸的事情不敢再让哥哥去登台,他只好离开开封打零工。后来我们才知道他在郑州给人洗碗洗盘子,每个月攒三五百块钱给我花。姐,你晓得我心里面有多难受!我哥哥从小在我们市文艺圈里长大,哪里干过那种活!我真心疼我哥哥,不想再让他为我上学的事情受罪,才干这一行。现在我干了一年多,自各攒了不少的钱,压根就再用不着我哥哥去打工挣那仨核桃俩枣,我只想以给他找个好工作为借口让他来这里,让他好学点东西。我已经安排好了,到下周三,我带我哥哥去我学校办的夜校速成班学表演去,但是现在我只能让他呆在你这里,你知道我现在几乎每天都要去场子,我怕他在我那里会露馅。
  
  小玉叹了口气,仿佛老了很多:你哥如果知道你这么懂事,肯定很高兴。要不就给你哥哥出钱让他上个私立大学好了,不用让他再打工了,不然他会在你面前自卑,总以为自己是个打工的。
  
  亚宁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是宁可让他以为是他在打工养我,因为那样,他会觉得他作到了一个哥哥应尽的责任,他会比什么都很高兴。
  
  小玉说:也罢,那你以后在场子里可要注意,千万别碰毒品,别染上病,其实姐还是希望你能尽早退出来,健健康康地过普通人的日子,那种非人的日子,我懂。
  
  亚宁说我记下了。对了,亚宁问:你和涛哥社呢们时候复婚啊,我们好喝杯喜酒啊,我说姐你就别和涛哥怄气了,你能包容他一点不就什么都好过了?
  
  小玉忿忿地说:不要提他了。原本还想复婚的,想在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就他那人,平时自己装得跟个大仙似的人五人六的,其实窝囊透顶了干啥啥砸!前几天不是因为他邀请几个露面精开着大奔去饭店,白衣姐能给探子跟踪,逮个正着?结果给人家顺藤摸瓜,连同毛毛你们不一个都没跑掉?!说实话,要不是看着你也被弄进去了害你哥担心,我这趟都没准备去。
  
  亚宁体贴地说姐,听小红说你去韩局那里不太顺利?
  
  小玉冷哼了一声:不让那个畜生折腾够,他能那么顺利地放人放货?总有一天我掀翻了他狗日的吃人饭不干人事的芝麻绿豆官!算了,别再提了,也就身子几天不舒服罢了,现在好多了。
  
  亚宁说白衣姐一给抓进去,他们就没有让白衣姐和外头联系,才不得不请你出面。不过白衣姐说这个报案的探子肯定是饭店里的人,她就说这些。
  
  小玉咳嗽了一下说,以后慢慢再查吧,等我找出来是谁再说。好了,不早了,快天亮了,露气重的很,你快回去睡一会吧,威威说不定这会还在床上等你呢。
  
  亚宁似乎咯吱了小玉一下:你敢取笑我,看我不给你点颜色开染坊!
  
  小玉禁不住哈哈笑起来:好了,好弟弟。。。。。。哈哈,好弟弟,我再不取笑你了,姐姐错了,哈哈,给你赔礼了。。。。。。
  
  亚宁才停止了打闹,说咱都回去吧。
  
  听见他们挪动躺椅的声音,我才从冬青盆后面匆匆赶回卧室。拉上毛毯盖住头,我可以敏锐地感觉到,不少我先前并不知道的事情,正一点点浮出水面,便得越来越清晰。
  
  比如,亚宁到底在做什么!涛哥和小玉到底什么身份。
  
5。长夜未央人未眠
  
  夜的漆黑中我们相峙立着
  在寒冷中,凝成玻璃的影子。
  死还遥远,生却迷茫
  什么生死相许,不过是你我
  游戏时的一句玩笑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认识一个朋友是很偶然很戏剧化的事情。譬如后来我将我在火车上遇上周扬的事情讲给一个很铁的哥们听时,他表示太难以置信。他有充分的理由。他说,周扬是那样一个富家子弟,纵使他打翻你的骨灰盒也没有必要对你这么关心啊。他为什么非要送你回家,为什么在女友演出时在剧院门口等你三四个小时,我想不通,你不会告诉我是因为他善良吧。
  
  其实莫说他,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一个陌生人这么费神。只是我们莫名其妙地就认识了,而且成了一见如故的哥们儿。在大相国寺借宿的那晚,当他知道我也在相国寺时,他便央求了主管夜律的戒律僧打开偏门,从香客房直穿过廊,往我居住的后禅院而来。雪片纷纷,在门外坠落。
  
  当我看见他的那一刻,哑然失笑。他周身上下给一床厚毛毯裹个严严实实,只留一双黑亮的眼睛骨碌碌乱转,脸上的表情一点也看不到。他身后跟着那个个子高高的男孩雷子。雷子脸庞黑黑的,却看上去很真挚。
  
  雷子替周扬揭去毛毯,抖了抖上面的雪。周扬一张脸因为高烧而呈现一种胭脂红。他激动地鼻翼鼓鼓的。
  
  玉宁哥,他叫。
  
  我笑了:你乱叫什么啊,谁是你哥,你小子见谁都这么滥情啊!
  
  他孩子似急得说不出话来,我看见雷子有点恼怒的样子,便对拉住周扬的手让他坐到我身边:干嘛当真,给你开玩笑呢!
  
  他却又孩子似地咧嘴笑了。
  
  那一夜,我们围坐在秋明的矮塌上,每人披了一条被褥说了一夜的闲话,一直到天亮。就这样,大年初一的夜,我们在晨钟暮鼓的大相国寺度过。当东方的黎明映出寺院屋顶的鸱角和骑凤仙人的轮廓时,周扬才坐着睡着了。雷子又用那条毛毯把他裹了,轻轻抱起来回去了,像抱一个婴儿那么认真。经过半夜的长谈我发现,雷子人是很不错的,只是对周扬太用心了,总怕他受到别人的伤害,他恨不能生出一双翅膀来严严密密地盖住他。他几乎对周扬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提防。当然对我也不例外。
  
  初二,杜叔接我回去时,和杜叔一起去空慧禅师的禅房和他道别。我却不敢再抬头看他。这和昨天初见他时的感觉甚是不同。我永远不会忘记他昨天告诉我的那个关于妈妈的秘密,使得我极恨他又不愿意恨他。因为我不相信那是真的,一旦我恨他就说明我已经承认了他说的是事实。我不相信,我逼迫自己不去恨他。
  
  我问他亚宁的骨灰要怎么安置。他淡淡说今早作晨课时一个黑黑的男孩子问过同样的问题了。我知道那应该是雷子代周扬来问的。原来他们说的资深的法师就是空慧。
  
  空慧脸上的肥肉动了动,淡淡地说:人之生死无序,灵魂或堕如三道或上达至境,肉体不过是一具空壳罢了。亚宁要骨灰洒在黄河滩,将自己归于虚无固然好,但对于人之常情还是走常规的路子吧。亚宁是个罪孽深重的孩子,若不及时超度必堕入永不轮回的饿鬼道,我会为他念一个月的《光明经》超度。至于骨灰的事情,还是让他睡在你父母的身边吧。
  
  我问他:宇宙难道真的有佛么,如果有,你我将来在极乐净土又算什么关系呢。
  
  他抬头看了好大一会天花板,才缓缓说:佛生于心,玉宁。这十几年来,我一直不肯解脱执着才惹来烦恼,今天终于有了了解了。他又转首对杜叔杜姨说:你们一直帮老僧了结这个心愿,现在乔慧和张轩居士都已经仙去,孩子我也见到了,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所有的事情我都给玉宁讲过了的,要爱要恨,那在他自己了,于我方外之人瓜葛不大了。不日我将去浙江佛学院授教,可能会在那里呆几年,诸位各自保重罢。
  
  我转身看了看杜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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