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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

我的孪生弟弟是mb by 张冬冬 (悲剧+瘾君子)-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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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吓了一大跳!因为爸爸作为一个大学教授,每个月连工资带奖金才两千四五,妈妈在水利局也才一千块左右,就这点破衣服要我们挣多久才能买到阿!当下我说小玉姐咱还是别要了,别花那些冤枉钱。小玉暗暗骂了一声:你傻啊,又不要钱!这个以前是姐的店,姐不干了才转手给秀姐的,暗地里不知道给她得了多少便宜呢!再说你以后在影视圈里混,没有几套像样衣服人家会笑话的!
  
  正说呢,白衣一路喧嚷闯进来,眼神中仍旧是慵散却敏锐的神色,一身简洁的米奇裙:小玉那丫头片子呢!我说秀姐你找抽啊,敢拦截我的稀客!
  
  秀姐忙陪笑哪敢哪敢呀,玉妹妹刚看了几件衣裳,说正要过那边去呢!
  
  白衣过来,伸出涂了黑指甲的手握住我的手:唉,玉宁阿,都怪姐当初把你送到刘涛那里给你折腾的够呛,要是直接送你到沁园春就好了。
  
  小玉笑着说说得了你,因祸得福嘛,玉宁这不都进演艺圈了嘛!不然,还不知道在哪个酒店里打杂呢!
  
  白衣也笑了:你看看,自个儿口气还是向着刘涛的不是?我这还没骂出来呢你就开始圆场了!唉,刘涛这小子摊上你,也不知道上辈子烧了多少高香!
  
  小玉说好了,他的死活我才不管呢,等没事时你骂他八天八夜我要皱眉我不是你妹妹。不过这会儿,你还是让我躲这里图个清静吧,你赶紧回去准备收场,这都四点了,让威威和宁宁早点回来。
  
  白衣就风姿万千地走掉了,小玉不走,秀姐他们也没法关店,一个个东倒西歪在沙发上。小玉倒精神的紧,我们坐在另一只长条沙发上闲侃。我抓着一本《Men‘suno》,十分养眼的一本时尚男人杂志。小玉忽然问,玉宁有女朋友吗,我说从前有,现在没有了。小玉好奇地笑笑:这话怎么说!
  
  我看着杂志页面上一款顽童Jean…PaulGaultier设计的新装,漫不经心地说我喜欢的女孩子亚宁也喜欢,你说我该怎样呢。
  
  小玉将她自己的杂志拍到膝上合住:我猜你们谁都没有得到!
  
  对了,她凑过来:你知不知道,玉宁,你最大的特点就是像村上春树笔下的小说,空洞却充满诱惑,有时甚至你的个性有点做作、无病呻吟,可有人就是喜欢你这种孩子,想抓你却又抓不到,不抓你却又在身边飘,这就是你的气质。
  
  我问,想抓住我的人,有你吗?
  
  小玉喝着无糖咖啡:相信每个看见你的人都这样想,包括女人,和男人。
  
  那么,我问:你们也这样看亚宁么?
  
  小玉摇了摇头:你们虽然是双胞胎,但稍微和你们熟识的人便会一眼看出你们的区别来,气质的问题。你眼睛里有一种忧郁和伤感,甚至是脆弱的成分,像一块未开光的璞玉,让人有种想保护你的冲动。而亚宁不同,亚宁除了会在你面前撒娇,他是对谁也不会嗲声嗲气的,他是我见过的最任性最狂野的男孩子,像一团火。而你像一块冰,冷静深邃,却也缺乏生气,悲观太重,我怕早晚这种忧郁和悲观会害了你。
  
  我说别玩深沉了小玉姐,这么一大通道理书上看的吧。
  
  小玉点了点头,深呼吸一口气,用手搓了搓脸:
  
  对!不过全是姐的内心话!说着她喝干了杯子里的咖啡,不再言语了。
  
  这时,阿威和亚宁慌慌张张跑进来,瞧神色有点狼狈。小玉皱了皱眉,问,怎么了这是,撞见灾星了?
  
  阿威什么也没说,一拉小玉:快走!
  
  等我和小玉被莫名其妙拉上车,却看见白衣的酒吧门口乱糟糟的人在奔跑,或者呐喊,乱成一片。像打群架。
  
  我们驱车上了西环的高速,阿威才抹了把脸上的汗,汗水在车窗外路灯的照耀下,闪着油汪汪的光色。我注意到他连安全带都没有系上。
  
  阿威打着方向盘,重重喘了口气,对小玉说:小玉姐,白衣姐因和咱们一块去渔场找江哥,给江哥的人砸了场子,幸亏我和宁宁在KTV,大伟打了电话我们才趁机跑了出来,看来江哥这回真生气了。
  
  小玉的脸色有点难看,半天才说江哥要真不给咱活路,咱也只有和他拼一拼。
  
  我问亚宁怎么了。亚宁说哥,没事,这是他们道上的事儿,和咱没关系。
  
  他正说着,忽然喊了声停车快停车,阿威问怎么了,亚宁说我想吐。阿威从车屉里抽出一张塑料袋说先凑合一下,前面五百米就有下车道了。
  
  夏利在前面下了高速,拐过减速弯,停到下面的一处加油站那里。亚宁说哥你过来,我有事情给你说。
  
  小玉和阿威都看着亚宁,亚宁也看了看他们,却什么也没有说,抬腿往西走,一直走到加油站的灯光几乎照射不到的地方。这里是西郊的一片荒地,我们站着的地方是一个土丘,往四周看去像黑漆漆的无底洞。天上稀稀疏疏几颗星,夜风很凉,亚宁的长碎发和吊带背心的长带子背风吹起,在微弱的灯光下,随风飘舞。
  
  我明白,亚宁要对我说点实质性的东西了。
  
  哥,亚宁以一种沉静的语调叫我,他的语气不再撒娇,而是有点沙哑,满是哀伤和忧郁的味道:哥,有些事情我不想再隐瞒你了。
  
  我说你说吧。
  
  他的脸色我看不到,只能模糊感觉到他转过身,将脸朝向我,几乎要贴着我的鼻子:你还记得你的承诺吗,你答应过我,不论我作错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
  
  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哥受得了。
  
  亚宁吐了口气,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正要说什么,小玉从后面跑过来,边跑遍喊宁宁宁宁,别犯傻,把你哥卷进来你会后悔的。
  
  亚宁忽然格登一下,仿佛从梦中醒来,他一下子在夜中沉没,仿佛消失掉一样。
  
  小玉有些激动,她站在我和亚宁当中,面对亚宁:宁宁,我们为了不让你哥卷进这场是非都尽力为你撑了这么久,如今你却要亲自拉你哥进这个受诅咒的圈子,你说你这不叫糊涂叫什么!
  
  亚宁带着哭腔说姐我知道,你们对我好,可是白衣姐为了罩我,被江哥的人砸了场子,假如我再不露面,江哥下一步就会找你和涛哥的麻烦,我不能为了自己而害你们大家,你们混的也都不容易,不能给我一下子毁了阿。
  
  小玉说,宁宁,难道你告诉你哥,你哥就有解决的办法了?你好傻啊!再说了,你担心什么!咱又不是要和他硬碰,咱只要去安阳躲几天,等香港来的那几个畜牲都回去了咱再回来,江哥就是生气也没有什么办法!他要是真和咱硬碰硬,还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有什么事情有你白衣姐和我呢。等咱回来,我再带你去找江哥讨个说法,不管他放不放人姐都要把你扒出来,就是倾家荡产姐也认了。
  
  我问,小玉姐,你们有什么难处不能要我知道呢,我是亚宁的哥哥,我有这个权力知道!
  
  小玉转身对我:玉宁,相信姐和宁宁不告诉你真相识真的为你好!社会上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不知道的话,你纵然觉得自己无知,却无知得快乐;知道了反而厌倦这个社会和生活,活得也没多少意思!玉宁,你不涉入这种黑暗的生活,你永远不知道里面有多荒淫无耻、有多残酷和痛不欲生!你为什么苦苦要追寻我们并不想让你知道的那个答案呢!纵使你知道了就凭你的能力你又能作什么呢,你什么都作不了,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定多是加乱子,还要落个自己伤心!你这样是为宁宁好么?你这样宁宁心里会好过么?现在你唯一可以回报你弟弟的就是拍好你手上的这部戏,争取早点出息,也就够了!
  
  小玉声色俱厉!我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小玉。
  
  可,可我真的不像亚宁一个人受什么罪而让我不知道,我说。
  
  小玉冷冷反问:好,我让你知道!现在有个人伤害了宁宁,超乎你想象中的任何一种,比死亡还要难受了,你又能怎样去保护宁宁呢?!你领宁宁去天涯海角躲起来?你抓把菜刀去砍了人家的头?切,恐怕最终是你自己率先崩溃发疯罢了,你什么都作不了!
  
  阿威也走了过来:好了,都别说了,哥,小玉姐,宁宁,咱们都回去吧。
  
  咕咚,亚宁一头栽在地上,阿威抢上去抱住他,发出狼嗥一般的悲叫:
  
  宁宁!
  
  我们带亚宁从医院检查回来,已经是凌晨六点。天大亮了。
  
  好在亚宁只是在逃出酒吧时被一只抛飞的酒瓶砸了一下,加上点惊吓,便暂时性昏厥了;不过医生说近些日子,不要对他的头部敲击或者碰撞,不要让他听太嘈杂的音乐或者作太剧烈的运动,否则可能引发轻微脑震荡。
  
  一到家,小玉和阿威便冲个凉各自睡去,亚宁也很快进取梦乡。我把亚宁的手机关了机充电,刚要去冲凉,接到一个陌生人的电话。
  
  宁宁!那个声音有点凶霸。
  
  我说我就是。我现在都不明白当时怎么下意识这样回答他。
  
  那个人的口气一下子狠了起来:
  
  张亚宁!你丫请那么多天假咱爷们不说,你还让威威带着小玉和白衣来赎你!江哥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咱场子里头,谁都能花俩钱出去就能不能,我让你自己说,咱场子里透三大红牌一下子都退出去,我这生意还作是不作!安安和威威的出去,我已经得罪了一大票的人,他们现在还吵着给我退会!我都一直窝着火,现在你明明知道那个香港佬点名要你,你偏在这个骨节上赎身,你这不是存心放我鸽子吗你!别逼我发火!张亚宁我可以告诉你,现在你就是拿一千万一万万我也不会放你,我现在活着要人死了要尸,任你跑到天涯海角,你别忘你入会以前你拍的那些照片。。。。。。
  
  喂!怎么不说话!那边忽然不说了。
  
  我说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我和你场子有什么关系!
  
  那个人似乎一愣:张亚宁!你他妈就就给我装吧!别以为你装疯卖傻江哥就能放过你,不可能!
  
  对不起江哥,我的确不记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你说什么场子不场子我也真的不懂!我说。
  
  我一直听小玉亚宁阿威他们讲“渔场”“场子”,我不明白是什么,但凭直觉我可以知道,我能从他这里能得到事情的突破口。
  
  你还记得渔场?!那个火急的生音强压着火气,一字一顿地说:得,今儿爷们给你孙子耍一回,我给你当一回孙子行不?!好,我给你解释,你听好了,渔场就是男人花钱操男人的地方,就是江哥这一亩三分地,记起来没!是不是还要我把你当初怎样在这里当MB的事情祥详尽尽端出来啊!
  
  张亚宁,我告诉你,你要是不回来,那香港佬那里我交不了差!我要是晦气,你也别想讨什么好去。要不这样,你先回来,把这瘟神送走了,江哥给你开离会的条件如何。现在只当你帮帮江哥,你要是不帮我过那香港佬那一关,大家都别想好过去!
  
  我知道他不会再讲下去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听下去,因为亚宁给我推荐的电影里面我看过,MB就是moneyboy,一种靠卖淫为生的职业男孩子,一般是相貌英俊的boy,到同性恋的固定场所,比如酒店或G吧,去卖身,是一种极其不光彩的职业。
  
  原来我一直疼爱着的弟弟,亚宁,一直从事着这样的工作。原来他一直闪闪烁烁不告诉我,就是因为这个!
  
  不顾那个江哥的恐吓,匆匆挂了电话。因为我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怕他再打来,我拔下电话线,连澡也不洗了,拖着沉重得近乎瘫痪的身子回卧室。
  
  亚宁睡得很香,窗帘将阳光挡在窗外,房间里很昏暗。灯光下他的脸,消瘦而苍白。
  
  我一下明白了一连串的事情。因为随着我知道了亚宁的MB身份,那些悬在我心中的疑团就一下迎刃而解了。在我心里,清澈透明。
  
  我不难推测到,亚宁刚考上北影时,为了不给家里造成更大的经济负担,他误入MB圈挣钱。通过在“夕阳农场”那晚他和小玉在阳台上的对话看,他还因此积攒了一部分钱。但现在他要退出这种生活,却遭到把亚宁当作摇钱树的江哥的反对。从那天去看望安安时李大板牙嘴里知道,亚宁,阿威,安安是场子里的三大红牌,这点刚才江哥也证实了的,现在阿威和安安都已经洗手不干了,只剩下亚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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